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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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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憎与黑猫也在缠斗,只是不敌一二,很快就露出败势,谢胜咬牙举枪,瞄准黑猫,只是怎么都扣不下板机。
他怕伤到棠憎。
就在这时,凃鸣冲身上前,一掌劈开二人,将棠憎护在身后,但也错过了这一击杀黑猫的最佳时刻。
杀神如影随形跟上,背后六只触手全无,便将身前仅剩两手化作砍刀,劈向凃鸣。
距离太近,根本躲避不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砍刀唰地落下,皮肉分割的撕帛声听得人胆战心惊,血液大面积溅出,甚至有星星点点落到黑猫面上。
死、死了?!
黑猫眼中迸出惊喜,紧赶两步绕过杀神去看地上尸体,神情骤然一顿。
只见地上确实躺着劈成两半的尸体,还在往外汩汩冒血,却不是凃鸣的。
是他手下天谴者军团队员,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转头再看,凃鸣和棠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方才一直在战局外的谢胜也没了。
黑猫杀意骤显,身后杀神正嘎巴嘎巴吞吃尸体,骨骼挤压碎裂的声音断断续续。
“凃、鸣!”
“我要杀了你!!!”
惊鸟飞起,校园各处角落躲藏的人皆是一震,立刻将自己的身体又往里缩了缩,恨不能挤进墙里。
凃鸣背着棠憎,跌跌撞撞朝前走,每走出一步,肩窝上的血洞就往外汩汩冒血,顺着已经被血浸透的衣衫落到地上。
紧接着后面拖行的物体划过,将血痕擦去。
棠憎在颠簸中醒来,狭长的睫毛轻颤,紧接着睁开眼睛,伤处痛感传递大脑,他忍不住轻嗯了声。
身前的人肌肉顿时一僵。
凃鸣深吸一口气,问道:“阿憎,你怎么样?哪里痛?”
“我没事,”棠憎想起什么,“谢胜呢?”
正在这时凃鸣已经走到目的地,他随意将右手拎着的物件扔到墙角,谢胜背部撞到墙上,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叫。
凃鸣看也未看,接着小心翼翼半蹲下身,将棠憎扶下来。
“他怎么了?”
棠憎顾念谢胜,站稳后先去查看他,凃鸣站在原地,暗暗瞪了两眼地上的谢胜:“别担心,就是吓晕过去了。”
见棠憎还围在谢胜身边,凃鸣神色一黯,扶着伤口轻叫了声。
声音细微跟猫叫般,果然吸引来棠憎的注意力。
“你受伤了?”
棠憎当即看过来,凃鸣扶着墙,苍白却倔强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额头被冷汗浸透,连呼吸都带着痛,可他却努力朝棠憎安抚的笑了笑:“我没事……”
棠憎放下谢胜走来,借着月色一眼看到凃鸣肩膀处的伤口,深可见骨,显然那刀再重一分,这条胳膊就不能要了。
“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棠憎当即扶着他小心坐下,这里没有纱布,他只能将外套脱下,给他做个简单包扎,先止住血。
“你忍着点。”
棠憎手下使力,离得近了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下冲击耳膜。
“好了。”
棠憎抬起头,目光定在他脸上。
“你脸怎么那么红?”
凃鸣呆了一瞬,有些迟钝,脸上难得透出一丝傻气,棠憎将手背贴上他额头,蹙眉感受了下。
“还好,没发烧……”
凃鸣已经彻底听不清棠憎后面说的什么,血液从脚底涌上天灵盖,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面上红得近乎能冒出热气,最终眼一闭,竟是直接激动地晕了过去。
棠憎摸不着头脑的将凃鸣小心放倒,看了看墙角的谢胜,又看向面前的凃鸣。
看来下次应该多带点药。
“你不看下吗,他快死了。”
突兀的女声在警卫室中响起,棠憎一愣,立刻看向声源,没想到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方可从柜子后面走出来,总是打理的柔顺条亮的长发有些凌乱,精致的小脸上蹭到黑兮兮的灰尘,少了丝大小姐的骄纵。
面对棠憎的视线,她哼了声,双手抱臂环在胸前:“就知道你们这些男的不靠谱,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我。”
棠憎朝她的藏身地又扫了圈,再无其他人。
“跟你一起的同学呢?”
“同学?!”方可怒起,“我在你面前楚楚可怜的你还有心情关心其他同学??!”
棠憎:“……”
“她回去找男朋友了!”
方可冷笑一声,“人家情比金坚,非觉得男朋友没死。”
“你没拦着她?”
“你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方可抬高下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带着她跑已经很高尚了,至于她非要回去寻死,管我屁事。”
棠憎没再说话,继续给凃鸣身上其他伤口包扎。
“喂,你现在最该关注的不应该是这个人吧。”
方可站在棠憎身后,朝墙边努努嘴:“谢胜快死了,你不管吗?”
棠憎一顿,下意识去看谢胜,他依旧是昏迷的模样,眉宇无意识蹙起,仿佛在潜意识中也在痛。
“他没有受伤……”
“不不不,他的伤口不在表面。”
“他中的是咒术。”
方可扫了他一圈,最后拎起他的手腕瞧了瞧,确定道:“就是咒术,还是极其凶恶的死咒。”
“你看,他这里有一道淤青。”
棠憎看向谢胜手腕内侧,确实发现一道半个拇指长的淤青痕迹,如果不是方可主动提起,任谁都会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淤青。
“按理说他早该中咒,能撑到现在,估计身上有什么保命的物件。”
方可摩擦下巴,扫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东西,棠憎问:“怎么解咒?”
“解咒?我可不会,除非下咒的人主动解,否则他只有等死的命。”
方可说完,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托着下巴,显然对谢胜的死活并不关心。
谢胜竟然中咒术了,什么时候中的?他完全不知道。
棠憎想起禁锢谢胜的那个男人,似乎叫什么……黑猫?
难道是他下的咒?
“喂……喂!”
棠憎回神看向方可,后者伸了个懒腰,闲谈般随意问道:“封仄呢?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
“走散了。”
“哈?他竟然没有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方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视线探到远处昏迷的凃鸣,转口道:“你们平时不是关系最要好嘛。”
在警卫室暂时休憩一阵,谢胜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反而面色越来越苍白,不停出汗,近乎要将衣服浸透。
棠憎每隔一段时间就将他移动换个位置,往往早先待过的地方已经一片水湿。
方可坐在小窗边,为了不引人注意,警卫室并没有开灯,月光洒进来能够浅浅照明,棠憎一会儿照顾谢胜,一会儿又要顾及凃鸣。
方可视而不见,反而觉得棠憎白费力气,谢胜明显已是将死之相,与其废力救他,倒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也免除他继续痛苦下去。
看在棠憎同学一场的份上,方可将这话说出,熟料棠憎眼都没抬,手上动作不停,将用凉水浸湿的毛巾搭上谢胜额头。
方可嗤了声,将目光移开,刚放到外面,霎时一顿。
“有人来了。”
棠憎来到窗口边,朦胧月色下一道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待离得近了,就能看到来人并没有穿校服,留着络腮胡,身高体壮,边走边警惕的打量四周,裤脚边沾有血迹。
“怎、怎么办?”
方可压低气音紧张道。
二人隐在暗处,外面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棠憎往后躲了躲,低声道:“嘘,别怕,他不一定会进来。”
络腮胡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黑漆漆的警卫室,他先在校门处溜达一圈,见并无异常,正打算转向另一边时,方可手边的杯子突然碰倒。
啪嗒一声杂音瞬间将两人的心揪起。
“抱歉……”
方可略带歉意的低声道,棠憎看向外面,络腮胡显然也听到了,正警惕的朝这边靠近。
棠憎思考两秒,朝方可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一会儿把人引走,让她要不出声。
不知是愧疚还是害怕自己又一个人待着,方可使劲儿摇头,不同意这个办法。
棠憎安抚的拍了拍攥住自己的手背,正要移到门口,黑暗中手里被塞进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
竟然是把枪。
这里唯一有枪的只有谢胜,棠憎没来得及多想,外面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他立刻拿好,轻声移到门口。
‘吱呀——’
铁门推动发出的声响牵动心绪,里间黑的看不出情况,络腮胡警惕的等了两秒,没看出什么异常,才缓缓走进。
他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室内,并未注意到门口的棠憎,待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他立刻回头,才发现棠憎已经三两步跳下楼梯,甚至还挑衅的回头看他。
找死!
络腮胡立刻要追,身后却再次传来异响……
棠憎等了两秒也没见络腮胡追出来,心道坏了,当即冲回警卫室,就看到络腮胡攥着方可脖颈抻到半空。
方可双腿拼命弹动,如同濒死的鱼,眼看就要没有呼吸。
【阿憎——快跑——】
【阿憎!!!】
记忆中冲天火光里,血迹斑斑的脸出现在脑海,霎时间棠憎头痛欲裂。
“砰——”
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