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亏本买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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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背着一大摞筛选过的柴火，迦勒顺着有些陈旧的爬梯，一路来到了这座废弃瞭望堡最顶端的烽火台。
这座位于利文顿南面山峰顶端的小型堡垒，修建于百年前，弃用于几十年前，是百年前伊尔坦公爵在位时期为了与南方安姆王国开战而修建的，而到了查内姆公爵在位的时期，安姆王国的商人领主可不敢挑衅一位声望与实力并存的博德之门高公爵，这才导致了堡垒的荒废，
把柴火补充入还在旺盛燃烧的火堆，迦勒看了一眼天边只剩下一点点微光的落日，和火堆上空高高升腾的浓烟，只能期待天黑之前燃起的烽火与浓烟，已经被利文顿和飞龙关的守军们观测到。
将视线收回，猎魔人这才转向一直守在火堆旁边的农夫，是自己刚穿越费伦时，于鬼婆身边救下的两位农夫之一，那个时候他们还把迦勒当成是知识之主的信徒，但现在团队里人人皆知猎魔人是异界血神的选民，这个身份误解也就不存在了。
迦勒打量了一下这个一脸愁苦像的农夫，又接着站在高台边缘向下望，一双猫瞳很轻易地锁定了这位农夫的妹妹，红发的已有些许孕态的梅丽娜。
沉默了一会，猎魔人朝着这位农夫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妹妹能接触到鬼婆这样邪恶的沼泽巫婆？”
这个问题迦勒不解很久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这种小疑惑自然就被排在了后面。
“啊？”农夫有点震惊于猎魔人会突然询问自己，愣神了一会后才解释道:“根德莱尔说，鬼婆这个种族没有办法自己繁育后代，但她们会吞噬智慧生物的孩子，将其转化为新的鬼婆。”
“那个鬼婆看上了梅丽娜的孩子，而梅丽娜也同意了，所以才会一路跟随去到那片沼泽里。”
这个的回答令迦勒惊讶又疑惑，“自愿的？为什么？”猎魔人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梅丽娜还亲切地称呼那个鬼婆为埃塞尔婶婶。
农夫叹了口气，说:“因为鬼婆愿意以拿走梅丽娜肚子里的孩子为代价，换来康纳的复生。”
还没有等迦勒询问康纳是谁时，对方又继续回答道:“康纳是梅丽娜的丈夫，是我的妹夫也是朋友，我们是一个农场里长大的同龄人。”
“他死了，没有任何原因地突然就死了，梅丽娜觉得没有康纳，她无法一个人将孩子扶养长大，所以当鬼婆许诺取走孩子换来丈夫复生时，她同意了。”
“但是根德莱尔告诉我们，鬼婆不是普通的乡村巫师，那是一种邪恶的异界生物，她的复生术往往都有恶意的缺陷，并且那个孩子……，成长为新的鬼婆以后，做的第一件恶事，就是把血脉上的父母亲人杀掉……”
迦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决定等会就拿上笔记，把鬼婆这种物种的危险评估值再往上划一级，记笔记的事稍后再行动，猎魔人又回忆起了先前吃晚餐时，无意间听到的对话，农夫兄妹三人决定趁着月份比较小，把孩子处理掉。
昆特大陆因为魔力环境特殊，很少会草率地处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因为那很有可能化作一具危险的尸婴，所以当猎魔人听到，农夫兄妹几人想把孩子随便找个地方埋葬时，职业习惯让他不由地提醒对方。
于是这位本就神色愁苦的农夫，脸上又露出了窘迫的神色，带着莫名地愧疚眼神盯着猎魔人，欲言又止。
迦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农夫，再回看自己，最后一拍脑门；回忆起来刚来费伦时，好像对方许诺要给自己救人的报酬来着，当时说是回到农场里就取给自己，而自己也答应了，但显然博德之门附近的农场已经全都被真魂者军队给占领，农夫兄妹也沦为了难民。
“不用了，你们已经付过报酬了。”迦勒绞尽脑汁回忆起了最开始时，除了这个许诺的报酬，其实还收了一条做为信物的项链来着；那条项链被自己一直放在公用行李箱里，直到前天邪念整理箱子时，才被翻出来过一次，然后又被搁置。
接着猎魔人就被突然嚎哭出来的农夫给‘吓’到了，他赶忙把人给劝回楼下吃饭，并从对方嘴里知道了他们兄妹原本的安排；梅丽娜服药并处理掉孩子，再进入上城区找一份给贵族做侍女的工作；如今拥挤的博德之门并不缺壮劳力，没有特殊技能的两个农夫无法养活四个人，但她去做侍女勉强可以养活三个人。
对于这个选择，迦勒只能保持沉默，最后发出一声叹息，他只能期望于和队友们一起，早点解决那肆虐的真魂者大军，把农田和土地早点还给这些农户们。
“又做亏本买卖了？”一阵黑雾幽幽飘来，在猎魔人的身侧凝聚成新生的高吸，他拿着两瓶酒，将其中一瓶递给了自己的情人。
迦勒接过酒瓶，对着瓶口就是一阵猛灌，直到三分之一的酒液消失，才单手拿着酒瓶，坐在石制的围栏上，望着远处太阳落山越来越暗沉的天色，利文顿、飞龙关要塞，以及博德之门，在远处若隐若现。
天幕其实并不漆黑，银白的月光及群星在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时，就已经高挂天空，只是身后熊熊燃烧的火堆，及高高升起的浓烟，多少有些遮蔽了月光。
“我听阿斯代伦说起过你刚到费伦时的事，”伊兹也为自己灌了两口酒，贴在迦勒的身边，轻声开口道，“你就这么把保命的魔法道具给人家了。”
“至少是救了几条命也不算亏本吧……”迦勒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了微笑，“刚才看到你在用传讯术，是在联系狄拉夫吗？有消息传回来吗？”
伊兹挑了挑眉，到底还是没有提醒迦勒，他救下的那几个农夫是费伦人类，不是蓝山国的公民，猎魔人可没有义务必须去救。
不过话到嘴边，吸血鬼语气停顿后还是只选择回答后面的问题，“我的确是在联系狄拉夫，告诉他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也即将到达博德之门，理论上现在就该收到回信……不知道有什么事耽误了他，这让我对博德之门外城区的现况有些担忧。”
迦勒伸手握住了伊兹的手，安抚道:“安心吧，那可是狄拉夫，他不可能无声无息什么动静都没搞出来就折在博德之门，一定是因为有其他重要的理由耽搁了回信。”
“嗯，”伊兹低声应着，过了好半晌才接着说:“和我说说你这六十年过的怎么样吧，又为什么去学了厨艺呢？”
“啊这……，其实我还学了别的技能来消遣，只是都没什么天赋……”
瞭望堡的最高处，一人一吸就此烤着火，沐浴着月光饮着酒，聊起了互相错过的时光，六十年挺漫长，但幸运地是双方都还有更漫长的时光可以相伴……
一直到柴堆彻底燃烧殆尽，伊兹才化雾托着迦勒，从烽火台上飞下来，此时营地里用来做饭的大篝火已经熄灭，只有各位队友们的帐篷附近还架着火把用来照明和取暖。
一些体力比较差的队友，在加速赶路的疲惫后已经先睡着了，其中也包括了盖尔，昨夜打牌的他几乎没怎么休息，白天赶路时也基本是被迦勒背着走，在这处废弃的瞭望堡里扎营后，他就匆匆吃了晚餐倒头睡去。
迦勒撩开盖尔帐篷上的帘子，往里看了一眼，紫袍的法师裹在睡袋里睡得很熟，所以猎魔人没有惊扰其睡眠，又悄悄地退走了。
猎魔人继续在营地里瞎逛，艾琳女士和伊索贝尔这对小情侣依旧在甜腻腻，但还算克制，至少没有再度上演月下牌局；莱埃泽尔和明萨拉在打磨手中长剑的锋刃，铿锵声不断。
卡菈克、哈尔辛和影心三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脸上表情还算放松，当三人看到迦勒靠近后，影心甚至还对着猎魔人领队调侃道:“你是怎么做到，与我们的熊约会后，又连续约会了三个还没有耗尽体力的？”
“要不是盖尔看起来经历了一场大战，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纯聊天了，”卡菈克同样带着点揶揄之色。
迦勒老脸一红，但还是解释道:“猜对了三分之一吧，你们先前又在聊什么呢？”
“我们？我们在聊进城以后的打算，”看见迦勒手里拿着的酒瓶，影心一边回答一边低头从私人行李箱里翻找出了三瓶酒，分别递给了卡菈克和哈尔辛。
大德鲁伊掏出了自己的烟斗摇了摇头拒绝了酒水，卡菈克则接过了酒水为自己的体温降降温。
“莎尔信徒的据点很隐蔽，关于怎么找到它的记忆也在我脑中被‘遗忘’，除了知晓会有个探子在利文顿以外，我竟然对自己长大的地方一无所知。”影心说着自己的计划，她想要解救亲生父母，就要先找到暗影修道院在哪。
“我现在只想进城，看看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我太tm想念下城区街道上的鱼腥味了！”卡菈克依旧笑地很开心。
“我没什么计划，看你的安排，”哈尔辛抽了一口烟斗说道，“我不太喜欢城市里太过复杂的气味，等帮你、帮大家解决完至上真神阴谋后，我大概会回到森林吧……”
四人又继续闲聊了一会，迦勒就拜别了队友们，继续在营地里走动，看看各位队友都在干什么，自从有了低阶吸血鬼们接手营地的放哨与守夜工作，每天晚饭结束的休闲时间都变得轻松和愉悦了许多。
比如邪念像是个好奇宝宝那样追着贾希拉询问，她认识的其他杀戮之子是怎样的人；罗兰这位提夫林法师学徒依旧在研究着魔法，在迦勒路过时顺手归还了先前借用的魔法道具，无法归还的法术卷轴等消耗品，待日后再行商讨。
龙裔诗人奎尔和提夫林诗人情侣，三人凑在了一起，时不时弹奏一段鲁特琴小曲，让迦勒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女龙裔奎尔，她唱其他语言的歌谣时，嗓音其实非常美妙动听，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唱她们本族的龙语情歌能那么‘惊天动地’。
迦勒还看到了阿斯代伦和威尔在一起，后者正在教授衍体短剑、弯刀这种灵巧武器的近战技能。猎魔人有听闻衍体喝下了传奇力量药水的事，那瓶极其珍贵的药水补全了阿斯代伦在力量上的短板，尽管对提高上限没什么用处，却是拉高了他的下限。
此时的阿斯代伦双持着一把短剑与一把弯刀，气势汹汹地朝着威尔袭击而去，威尔这位邪术师队友则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持着刺剑，在见招拆招的过程中，时不时地针对前者露出的破绽，进行点到为止的反击和指导。
有接受过正统剑术训练的威尔无疑是一位很好的导师，他自身主要以防御为主，引导着衍体对着自己进攻；阿斯代伦是游荡者，躲藏在阴影里暗箭偷袭才是正常该做的事，但并不代表游荡者就不需要近战了，只是比起其他职业需要学会防御剑术不同，游荡者专注进攻就行了，被敌人近身并不可怕，只要敌人死了那就是最好的防御。
猎魔人的脚步停在了这片空地旁，他专注地看着阿斯代伦那乱中有序的攻击方式，最开始遇见衍体时他并不会战斗，连抓握匕首的姿势和出刀方式都不太对，这一路走来除了自己时不时地教导，队友们其实也同威尔现在一般，时不时给他当陪练。
不过衍体目前能稳胜的队友，应该只有法术位耗尽的盖尔了……，因为就算是邪念这个术士，使用匕首战斗也炉火纯青。
观看了一会两人的对练，直到威尔打着哈欠，特别有眼色的说自己困了，把独处空间让给迦勒和阿斯代伦。
“你想休息还是继续呢？”迦勒笑着和威尔交换了位置，询问衍体道。
阿斯代伦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在短暂思考后，选择了继续训练。
猎魔人在自己装备箱里挑挑拣拣，最终把曾经属于凯瑟里克的那面盾牌拿了出来，那是一面鸢型盾，正面花纹为米尔寇圣徽的骷髅及至上真神教团的血掌印，不过到了迦勒手里……，嗯，是到了扎格手里以后，上面的圣徽就变成了冥府的双叉戟。迦勒在战斗中很少使用盾牌，昆恩法印足够应付大多数地场合，这面盾牌更多地是为了满足扎格的收集癖。
但它也不是完全派不少用场，比如现在迦勒就第一次拾起了它，用来给阿斯代伦当陪练。
“盾牌是防御兵械，也是游荡者最不想面对的敌人，”迦勒把盾竖在身前，顺带用快速换装再次穿上了全套的重甲，“但盾牌的防御不是无懈可击的，我来教你怎样面对这种敌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亏本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