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博德之门的下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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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那是刺客们进入飞龙关要塞，面见幕后之人的秘密通道。”
狄拉夫表情有些无奈，当时的他才刚到利文顿，并将向导赛夫洛安全送还给当地神殿，结果红衣刺客们就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段，谋杀神职人员和难民。
这场在慈爱神殿地下发生的谋杀案，对吸血鬼来说是当面的一盆脏水，如果事后用预言法术调查，是能轻易得出吸血鬼和谋杀案是同时出在神殿里的。
狄拉夫觉得自己对待神职人员挺和气，比如那位圣武士向导他就自认为照顾的挺好，但架不住那些红衣刺客在巧合的时间，巧合地执行谋杀。
在天管局和狄拉夫的认知里，费伦大陆广泛存在真神且比较活跃，一切有神做后台的势力都该认真对待，由此他做为这次带队的家长，最早是想着不额外惹麻烦的。
这一次与刺客的巧合相遇，差一点造成了吸血鬼与慈爱神殿守卫力量的冲突，不过最终还是解开误会变成了暂时合作。
“进入了密道以后我才发现不对劲，可是那条所谓的试炼之路，只能进不能出，我只能一路破解走到出口，没想到那里趴着一条已经死去多时的龙类活尸。”
在场所有人都控制不住抽了抽嘴角，觉得这吸血鬼也是太倒霉了，哪有随便走就能遇到一条远古龙的绝顶运气啊！
迦勒也扶额苦笑，谁能想到飞龙关的底下真有一条龙，他还以为只是一种地形的比喻。
“虽然……你的运气不错，但至少为我们争取到了盟友，”迦勒忍笑着略过对方倒霉透顶的运气，意有所指地提醒着吸血鬼家长。
至少解决了慈爱神殿的谋杀案，保护了当地善神教会，这对于想要解决至上真神危机并自救的费伦队友们算是好事；对于己方蓝山国势力，也有了良好的合作基础与声望。
狄拉夫盯着猎魔人欲言又止，那条神志不清的龙尸，攻击自己时嘴里可是喊着什么，‘堕血者不该踏上这块土地！’，其中堕血者这个词的含义未知，但应该指的就是高阶吸血鬼一族，可博德之门脚下的土地是血土！凭什么高吸不能踏上血土？
“这个血站不能保持下去，我想想办法为你疗伤，以及……救济所能保留吗，你们获得的物资来源会有麻烦吗？”迦勒询问着救济所细节，但狄拉夫却满心思考着那天和龙战斗时的对话。
直到迦勒话音落下，狄拉夫才抬头去看自己的血裔同族，看到了伊兹在角落里微微颔首提醒自己可以同意。
想到蓝山国在跨界外交上，本就默认以猎魔人的意志为主导，于是狄拉夫想也不想点头答应道:“好，血站会关停，救济所可以保留，物资来源具体得问孩子们，以及我们得找个时间单独谈谈。”
很快劫掠来了大批物资的几个低阶吸血鬼，被叫上了三楼，解释说:“家长去追凶手的时候，我们绕路跟在后面，在路过利文顿西面的走私者海岸时，撞见了两波帮派人马在聚众斗殴。ta们两败俱伤了，所以……”
“所以你们直接抢了人家的货吗？”迦勒扶额。
“但是获胜的那一方货船上，有大量寄生虫，我们全都摧毁了，嗯，不过还剩下几只。”对于打劫传播寄生虫的帮派分子，这名低吸语气显得理直气壮，还从自己的腰间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递给迦勒。
迦勒伸手接过后直接给了队友们辨认，其实也不用仔细辨认，大家都对这种夺心魔蝌蚪的外貌很熟悉了。拇指长的白色半透明寄生虫，尖利的口器和能从眼眶钻进大脑里寄生的能力。
“获胜者的那个帮派叫石头领主，听两波人马骂战的时候，似乎是新来的石头领主侵占了本地九指公会的走私利益，才引发的冲突。”
“我们后来在石头领主的货船上，发现了现在用来组建救济所的物资和走私清单，还有武器、炸药等军火。”
清单也被低吸递了出来，迦勒扫了一眼，全都是些军火违禁品。
将清单递给身边的队友，猎魔人又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要不要更加深入地，介入博德之门现在的乱局。
费伦大陆对于昆特大陆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这里有发展了许多年成体系的魔法、有规模化的跨位面交易资源、有类似机甲的钢铁卫士能带回去做技术参考、有很多很多待开发的优势。
而昆特大陆目前最大的困局是，阻魔金的开采和稳定锚的生产速度，无法短期内铺设全大陆，究其原因就是昆特大陆那糟糕的魔力环境。
他最早是单纯想帮费伦队友和难民们的忙，但是和利用费伦本土魔法文明的优势，回头帮昆特大陆度过难关的想法并不冲突。
离开月塔以后的这一路上，迦勒都在构想着，蓝山国当局与博德之门官方建立外交的可行性。所以他也在一路上找队友们打听博德之门的方方面面，包括地理位置、政治制度、势力分布、信仰构成……
虽然对比起蓝山国，博德之门一个城邦国家的体量着实有点小了，但其他硬件条件上，博门依旧是一个优秀的跨界贸易合作方。
坚持自由贸易政策的海港，得天独厚的内陆河航道，内河联通的贸易者大道还能直达内海，都能为蓝山国带去来自费伦天南地北的各种商品，和深水城相连的商道，也能从北方获得各类魔法资源和道具。
等选举结束，蓝山国未来几十年由伽蓝沙族群执政，这里的血土环境还利于吸血鬼们行动，博德之门应该能包容下吸血鬼……的吧？迦勒又有些不太确定地胡思乱想着。
除了博德之门，迦勒不是没有其他心怡的备选对象，比如南方安姆王国的商业就更加发达；但听说安姆内部的决策层并不一心，对外政策经常自相矛盾，嗯……主要是安姆王国首都阿尔卡特拉，在队友贾希拉嘴中宛如地狱。①
还有深水城这座体量更大的北方星港城市，在跨界贸易上更加成熟，也是令迦勒心动的合作对象。但一来自己对深水城并不熟悉，二来……他身边桌子上，刚好摆放着一份旧报纸上，上面写着深水城公开领主达格特·无烬贪污腐败的新闻标题。②
各方比较之下，还是博德之门更利于发展合作，以及最重要的……扎格决定在博德之门里立第一尊神像。这座城市将做为血神恢复神力的第一站，往后长期有真神看顾的优势，足以弥补许多劣势；而博门纷乱的政局，从长期的利益角度上讲其实并不算弊端。
迦勒快速思考后做出了重要决定，说:“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先找到并解决不停制造谋杀案的巴尔刺客，以及扳倒利用规则夺权的班恩信徒。根据先前的情报……”
迦勒有理有据地，朝着大家快速简述着自己的计划，“戈塔什这个班恩信徒站在明面上，不用刻意寻找其行踪，但他反而是最不好对付的，且他近期在民间获得了不低的声望……”
“民众们不知道他的班恩信仰，而他现在大概率和假公爵日夜在一起，冒然刺杀吃力不讨好，我们还得落下一个公众之敌的名号。
博德之门最高四人议会的四位公爵，死了两位，病危一位，仅剩下‘雷文伽德高公爵’了，就算目前城里那位是假的也不能死。那个疑似变形怪的假冒者如果死了，城里最有名望的领导者，就只剩下被脑控的莉亚娜·泼提尔和名声正盛的戈塔什……”
“巴尔刺客我建议优先解决ta们，不能再继续制造谋杀案和民众恐慌了；考虑到ta们不可能在明面上传教，我认为巴尔信徒们的据点应该就位于城市下水道里的某处。
邪念，你对可能存在的巴尔神殿的地址有什么印象吗？”
邪念茫然地摇摇头，他的八智脑袋什么都记不起来，不过他还是开口提议道:“虽然假公爵暂时不能杀，但是我可以去暗杀戈塔什，巴尔之子杀人不需要理由。”
迦勒:……
众人:……
虽然很有道理，但也太过于直白了。迦勒捂脸叹气，对邪念的八智大脑有所预料。
猎魔人略过了邪念的提议，接着暗示吸血鬼说:“狄拉夫，你这几天有调查出什么其他重要情报吗？或者疑似巴尔信徒的据点？”
狄拉夫古怪地打量了一眼迦勒，疑惑于猎魔人为什么要主动介入博德之门的乱局里，但他还是遵从蓝山国往日的经验之谈，把这种决策都交给猎魔人决定；于是他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抱出了一大卷手绘地图。
“这是这些天我们绘制的博德之门下水道地图，这座城市地下的部分远比地面上更加丰富多彩。”
吸血鬼将地图挂在了墙上，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下水道地图，猎魔人感觉到略微有些牙酸，他早听闻博德之门的下水道世界很丰富，但这也丰富过头了。
而当狄拉夫把第二层、第三层地下世界的地图也贴出来时，连博德队友也开始咋舌了。
“等会？博德之门下水道有这么多层吗？？”队友威尔非常震惊，他在博德之门长大，尽管签订魔契后都在边境地区游荡，但他小时候可没从他的父亲那里听到过一点，关于这广大地下世界的风声。
“博德之门的地下本就如此，”阿斯代伦倒是表现的很淡定，“你的父亲只是博德之门地面上的统治者，不是地下的，不过地面之下也没有哪方势力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迦勒搂了搂身边衍体的肩膀，他算是看出来，比起常年不回城的贾希拉、威尔，失忆的影心、邪念，更别论其他外乡人队友，两百年来混迹市井的阿斯代伦，才是真正的下水道消息灵通。
“阿斯代伦，你先简单说说你知道的地下势力分布吧，”猎魔人在精灵衍体的额头落下一吻。
这个举动看得狄拉夫眼皮直跳，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刚才就想问为什么这队伍里，好几个人闻起来都与猎魔人有染！伊兹到底是怎么忍受这花心渣男的！
“好的，亲爱的～”阿斯代伦靠在迦勒怀里，回亲了情人一口，才正经起表情，为情人和外乡人队友介绍道:“我知道的只是最浅层的下水道，希望对大家有用……”
地面之上的博德之门大致分为三个区域，位于山丘之上，地势比较高一点的上城区；围绕在码头周围，地势较低的繁华下城区和无法无天的外城区，前两者有城墙保护，由一共九个城门相互联通，而后者随着难民和棚户，野蛮发展地越来越大。
但地面之下的博德之门，可没有一新一旧两道城墙来划分管辖区域，更没有焰拳、哨卫这些士兵来维护秩序。
在衍体的自述中，自己在下水道里混迹了两百年，那里只有混乱无序的底层帮派在互相倾轧，和弱肉强食拳头为大的主基调，受限于实力不济和卡扎多尔的命令，一些区域他是无法深入的，但也尽可能的，为大家明确了浅层区域大部分的情况。
“这片的下水道里有大量的毒气陷阱，我怀疑是某个大型帮派地下据点的后门，偶尔会有帮派成员出入，我认得一些人的脸，所以大概率是九指公会据点所在，但是我不敢靠近，地面对应位置是拥挤侧街区的……”
“这片区域的下水道有着地下暗河流经，时不时有木筏在运货，暗河下游应该是通往某个海运走私帮派的秘密据点，我时常能闻到麻药粉燃烧的臭味，地面的对应位置是一处东路区民宅……”
“这个下水道口经常会出现一具或者几具尸体，地下没有什么势力，但地面上是一条小巷子，是一伙地面活动的劫匪，经常杀人劫货的抛尸地点……”
“这一大块区域的下水道，前些年由范萨姆普尔公爵主持翻修过一次，不过我觉得是为了方便她手下的走私商会，有更好的环境搬运货物和隐藏魔鬼崇拜，她的货物里时常有股硫磺味，直到坊间传出她堕魔的消息，我也不稀奇……”
“这边是一家未知地下走私商会的据点，周边很多陷阱我无法靠近，地面上附近区域稍微大一点的建筑，就是精灵之歌酒馆了，但这家商会前段时间似乎是倒闭了……”
“这块区域我不能靠近，来自卡扎多尔的命令，”侃侃而谈的阿斯代伦语气一顿，他指着下水道地图上某个被特殊标记的区域，有些犹豫地说:“在那里尸体腐烂的味道很明显。所以我有怀疑过那是不是卡扎多尔某个处理尸体的别院。”
过去200年间，他每把猎物带回去交给卡扎多尔食用，猎物及其尸体都会就此消失不见，所以他也很好奇，那些尸体都去哪里了。尽管在博德之门的下水道处理尸体很简单，那也不至于两百多年来一具眼熟的尸体都没看见。
“这里？”狄拉夫侧头观察了眼地图，最后伸手拔掉了那个特殊记号标签，“这里是一个木乃伊领主的地下实验室，还有它养殖食尸鬼的地方，不要紧，我已经处理掉了。”
众人:……
“还有有硫磺味的那块区域，它通往一座挺华丽的豪宅，与一间疑似魔鬼崇拜的地宫相连接，这座城市里的人似乎已经解决了此事，我看见了房屋的封条和被打碎的魔鬼塑像。”吸血鬼回忆道。
众人:……
“倒闭的那家商会，的确是通往一间酒馆的厨房地下室，里面其实还住着几个我不认识的异族人，不是很好说话，ta们先动手要杀我，我就只能杀掉了。以及ta们的血不太好喝……”吸血鬼沉思了一会又说。
众人:……
“走私麻药粉的那个帮派，昨天闹了内讧，尸体应该飘远了。经常抛尸下水道的那个地面劫匪团伙，被我吃掉了。”
众人:……
迦勒赶忙让狄拉夫别说了，你是来找卡扎多尔那个费伦吸血鬼的，还是来当博德之门地下帮派清道夫的？除了卡扎多尔没找到，怎么什么都让你找到了。
“所以你觉得有疑似巴尔信徒据点的地方吗？”猎魔人不甘心的问，“比如血腥味很重、尸体很多之类的特征。”
“……”狄拉夫沉默，“每个地方的血腥味都很重，尸体也很多。”
揉了揉眉头，迦勒苦恼地再次看向按照势力范围和走私路线重新标记的下水道地图，突然想起早于自己小队出发的高公爵队伍。
“狄拉夫，你这几天有见到雷文伽德公爵吗？”猎魔人询问道。
吸血鬼家长以一副‘你终于想起来问的表情’回答道:“他就在慈爱神殿的地下密道里，并且昏迷不醒，你的队伍里有医师或者牧师吗？”
迦勒:Σ(っ°Д °;)っ！
“你怎么不早说！”鲜血牧师当场起身，生怕去迟一步就要给高公爵施展复活术了。
短暂休息的队友们也纷纷起身，正当所有人都开始行动时，地面突然一阵摇晃，脚步顿时站立不稳，一道无形的心灵震荡波，夹带着让所有夺心魔蝌蚪都躁动不已的力量，从北方一圈又一圈地荡出。
作者有话说
第172章 博德之门的下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