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九狱之门洞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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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的八智状态维持了好一阵才恢复，所幸卡菈克和雷文伽德公爵都很体贴，一直等到他恢复正常了，才去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班恩回应了死者交谈开始，队友们就听不到猎魔人与神明之间的对话了，也就不清楚双方都说了些什么。
猎魔人向队友们简述了一遍刚才与班恩的谈话内容，当然…他省略了班恩最后的‘招揽’行为，只着重描述班恩对魔鬼计划的放任，听完后卡菈克气地大骂了班恩好一阵。
刺杀戈塔什、将假公爵换回真公爵的作战计划已成功，后续的琐事自有雷文伽德公爵领导的官方势力来处理，猎魔人也就不继续待在公爵宫里旁听人家的内务了。
只是在临走之前，迦勒趁此机会向雷文伽德公爵讨要了一份契约书，即堕魔的范萨姆普尔公爵与上城区众宗贵们共同参与的下水道整改协议，以及配套的某位焰拳士官的调查报告。
雷文伽德公爵派出了一名亲信，为迦勒去焰拳的文书库房取此文件。
在等待文件送来的期间，猎魔人倒是又找了个单独的房间，和卡菈克分别坐下来，吃一点公爵宫里常备着的餐食，一边吃一边闲聊。
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迦勒打开房间门，发现是一身鱼腥味的伊兹及其他吸血鬼们。
猎魔人还想抱着情人亲昵一下，却被伊兹给主动推开了。
“别亲，我身上一股鱼味，”伊兹说，接着提醒迦勒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救援行动很顺利，但是你的那个叫影心的队友，她好像出了些状况。”
“什么？！”一听到队友可能出事，猎魔人当场就急了，当下拉着卡菈克，要求伊兹带路去寻找。
在某处城市花园的水潭边上，急匆匆地一行人终于见到了神色恍惚的影心，她的表情时而欢乐、时而痛苦，时而……露出迷茫。
团队里的失忆患者从来就不止邪念一个，只不过前巴尔之子的失忆，是由外力猛击造成的物理性失忆。
而队友影心的失忆，是由一位女神——莎尔的遗忘神权造成的。
这位恶毒的黑暗女神抢走了月之少女信徒家的孩子，并有意将那个孩子——影心，洗脑成暗夜的信徒。
“影心？”来到半精灵队友身后的迦勒，放缓了脚步，轻声询问着对方的状态。
“我对这里有印象，”影心指着水潭对面某处不起眼的涂鸦说，“我大概……小时候在这里玩耍过，我要找的修道院就在这附近……”
……………
第二天清晨。
迦勒满脸疲色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自己换衣服，待在阿斯代伦的协助下，换好了全身的盔甲，猎魔人这才捧起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好让自己恢复清醒的头脑。
昨夜的迦勒一晚没睡，而博德之门整座城的居民，也全都没睡。
究其原因是因为博德之门昨天发生了一场异象，晨曦的辉光从博门下城区某个靠近城墙的角落里爆发，彻夜照亮了整座城，柔和又无害的光芒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日出之前才散去。
不过猎魔人和博德全城人没睡的理由不太一样，他没睡的原因是因为听了扎格一晚上的牢骚。
〔……放弃家庭选择黑暗？她当我不存在吗？还是当鲜血神权的血脉链接不存在？可恶……〕
刺猬伴偶里，时不时地传出扎格那忿忿不平的抱怨声，某冥府王子已经这样生气了一整夜，因为他对莎尔无可奈何。
而一切源头都要从昨天下午的那场救援行动说起……
影心终于凭借着博城街头一些不起眼的，自己童年时期的涂鸦标记，‘回忆’起了自己成长的阴影修道院在哪里。
随后是猎魔人联同卡菈克等队友，跟随影心一同杀入了修道院中，去拯救她被囚多年的亲生父母。
起初行动很顺利，在猎魔人等一众队友的协助下，影心击败了从小洗脑加训练自己的女院长维康尼亚，及其他莎尔信徒们，成功打开了囚笼的大门。
直到她想释放刑架上的父母时，莎尔女神现身了。
那位恶毒的女神告诉影心，如果选择此时服从于黑暗，痛苦将会离后者而去；而如果选择拯救父母，来自黑暗的诅咒将会永远跟随。
影心自然不愿意放弃刚刚相认的亲生父母，即便对于信徒家庭而言，主物质位面的离世等于未来在月神神国里的必然重逢。
她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放弃父母，为此她宁愿忍受来自黑暗的痛苦，而她为亲情牺牲自己的举动，也获得了某血神的赞赏。
所以……那所谓的，来自莎尔女神的诅咒，仅又在影心胳膊上维持了不到五分钟，就被得到神力协助的鲜血选民给破解了。
而小心眼的莎尔女神也忍无可忍地，决定弄死迦勒这个讨厌的破局者。
而随着莎尔女神破坏规则地对凡人动手，钻石折射下的七彩光辉也在黑暗中再次闪耀，激昂的摇滚乐与光辉相伴着爆发嘶鸣。
洛山达的神血在扎格手中再次发挥了奇效，变身成为了七彩炫光球灯，将寂静的阴影修道院衬托地仿若舞厅；而深红神力构建的七弦琴，也再度弹奏出了能在星界回荡的摇滚之音……
于是这间位于博门阴影之中的修道院，就在莎尔和扎格‘短暂交手’的歌声余波中，化为了废墟。
尽管在迦勒看起来，两神是势均力敌，但扎格却是知道自己败了，还永久损失了那滴洛山达神血。
溃散的晨曦神血化作了笼罩博城一整夜的晨曦之光，而血神弹奏的靡靡之声，也被黑暗的寂静所镇压。
〔……太可恨了，如果我不是这么虚弱……〕
〔什么血脉亲情不如阴影，世界的本质是虚无，原始即黑暗………〕
扎格气恼地说着，强烈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远在灰色荒原位面，克蓝沃神国里工作的典狱长分扎。
正在工作中的死亡主神克蓝沃默默地抬起了头，疑问道:“发生什么了？”
克蓝沃在与血神的某次重要交谈过后，现已经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苍老的面孔也年轻了一点。
祂被重新注入了活力，来自冥府的活力神权。这于死亡神权没什么用，但却能让年轻的凡人登神者，多获得十几年的喘息时间，来慢慢适应沉重的死亡职责，以期不被神性所压垮。
所以自那场谈话以后，死亡与鲜血之间的关系，从仅互惠互利的陌生盟友，变得稍微亲近了几分。
“哼，莎尔……”神国中的扎格之典狱长分扎，发出一声自恼的闷哼，“我的选民和塞伦涅的选民候选，一起遇到了莎尔，有了点冲突……”
血神没隐瞒迦勒与影心的行动一事，甚至还补充了一点细节，比如他自己在诅咒之地里与塞伦涅的联手，以及与莎尔的初次冲突。
鲜血与生命、重生与活力，重视亲情的血脉链接，扎格与灭世的黑暗、虚无，本就是无法相容地，所以没有对盟友隐瞒的必要性。
克蓝沃认真听完血神所言，片刻后陈述道:“但莎尔是原初的黑暗，世界的本质之一，即便再讨厌她，她也依旧会存在。”
死亡与莎尔是不相容地，或者说大部分神的神权，都无法与后者相容。莎尔是空房间、是无梦的长眠、是阴影的影子……，就连真神亲近莎尔，也不免会受其影响而虚无化。
除了个别疯狂的邪神，会偶尔与莎尔合作以外，正常的邪神也不会与莎尔这样的黑暗合作地，严格来说……莎尔女神灭世的目标里，众神也是需要被毁灭的。
“这就是我即生气又无能为力的一点，”扎格撇撇嘴，如果原初黑暗的神位，能像他讨厌巴尔一样，说换神就换神，他也没必要自我生气这么久。
类比还有班恩撬自己的墙角，以期迦勒转投暴政一样。他也没把暴君当成是真正的威胁，只生气了一会会，不就被迦勒给哄好了吗……
克蓝沃闻言转向了不远处辅佐自己的录命者耶各，即对录命者说，也对扎格说:“录命者曾经追求过莎尔，你要是想了解一下原初黑暗，不如问问祂。”
一时之间，扎格的双眼瞪大了，惊奇地望向录命者，异色的双瞳里只透露出一个意思——你这糟老头的口味也太奇特了。
录命者:……
“……”录命者古井无波的脸上，本该是没有表情地。
奈何某位鲜血之神对情感一事颇为在意，那兴致勃勃等着听故事的样子，一下子就把之前的自怨自恼给压了下去，双目灼灼望着录命者，直逼得某退休老神皱眉不止。
克蓝沃的神国里，沉默又焦灼的氛围，持续了好一阵。所幸……录命者还是开口了。
“吾曾为万物终焉之主，汝可知晓？”录命者说。
“知道，知道。”扎格猛猛点头。
第一代死亡主神——万物终焉之主耶各，曾为主物质位面带去死亡的神秘。后来放弃了自己的大部分神权，分给了班恩、巴尔、米尔寇这三个凡人，令后三者分别掌握死亡的起因、过程与结果。
之后的耶各只保留了录命者、守墓人等边缘神职，以辅佐新的死亡主神。
“吾放弃神权，只因吾意识到，万物终焉如果倾倒于原初黑暗，世界将会覆灭，而当初的吾无法抵御原初黑暗对吾的吸引力……”
“这就是吾将‘万物终焉’一分为三的原因，”录命者继续说。
动荡之年结束时，完整的死亡曾归于希瑞克，但众神都很默契地，默许或者支持班恩的子嗣复活班恩；并由班恩去把‘死亡的起因’，从希瑞克手里抢回来……，听着录命者所言，扎格突然间想到了自己以往忽略的一个细节。
比如动荡之年班恩陨落后，这个暴君为什么仅过了十几年便复活了，巴尔和米尔寇则拖延了好久才各凭本事地复活。
因为这个世界不能诞生第二个万物终焉之主！
万物终焉的完整神权会不自觉地，被原初黑暗——莎尔所吸引，这两者结合的后果就是世界毁灭，一切回归虚无。
所以现在的克蓝沃只把握‘死亡的结果’——即死者之王权柄，杀戮神权从巴尔处回收了以后，也只能由自己这个生命神所保管。
“哇唔——”想通了的扎格感叹一声，他还以为录命者曾经追求莎尔，能是情感类的故事呢，结果却是神权互相吸引的禁忌。
“但当时的你追求莎尔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答应呢？她答应了，不就得偿所愿地灭世了吗？”扎格又提问道。
克蓝沃的眼神飘忽，似乎想说又不敢说。
录命者也又一阵沉默……
“所以？……”扎格挑眉，只觉得自己的两个盟友，怎么又支支吾吾当谜语人了。
“汝之选民，为何两次遭遇莎尔，皆因月之少女的信徒……”录命者意味深长地说。
“……”某冥府王子兼鲜血之神兼八卦之神双目微瞪，满脸错愕。
“是因为……创世双子，原初光明塞伦涅！”扎格表示…他懂了。
莎尔曾经拒绝万物终焉之主的追求，放弃了原初黑暗神性的灭世终极目标，是为了她的姐妹——塞伦涅啊！
莎尔搞出了幽影诅咒之地，囚禁并想杀死艾琳这个月之少女的半神女儿，也是为了她的姐妹——塞伦涅啊！
莎尔命令信徒诱拐影心，从小洗脑地忽悠原本是月神信仰家庭的影心，去改信黑暗，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她的姐妹——塞伦涅啊！
这是什么创世初期蔓延至今的女同性恨！——某扎恍然大悟。
…………
地下营地里，迦勒坐在已经吃完早餐的篝火边，手中轻轻握着刺猬伴偶。
他不明白为什么抱怨莎尔，抱怨自己打输了的扎格，在自己吃早餐时突然间不说话了，他还没见过如此沉默的小刺猬。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突而，沉默了许久的刺猬伴偶从迦勒的手里猛地起飞，绕着自家的选民飞速转圈，嘴里说着些猎魔人听不懂的语言。
十智的猎魔人大脑一时无法接受这些信息，过了好一会才在心中说:[慢点，慢点，扎格，我听不懂。]
刺猬伴偶的疾驰骤然暂停，扎格声音闷闷地从内传出，〔啊……原来你听不懂啊。〕
某冥府王子有些失望，他才刚知道创世双子的女同性恨真相，还想和自家情人兼选民分享一下呢。
迦勒不懂扎格为什么这么失望，只认为后者依旧在郁闷昨夜失败的交手，并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就是损失了一滴洛山达的神血吗？
你以后也不缺这一点了，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把洛山达本神请来，和你一起对抗莎尔。]
劝着劝着……猎魔人无端想起扎格上次对抗黑暗的方法，是和塞伦涅女神一起男女合唱、混合双响，如果日后加上了洛山达，这不就组成三神乐队了………
嗯，晨曦之主应该是个正经神，不会这样做吧……？迦勒又不太确定了。
〔不是因为那滴神血，〕刺猬伴偶的小短手摆了摆，表示不用再在意那滴神血了，自他自己入驻万神殿以后，洛山达神血能提供的作用，就只有当个光源了。
没有晨曦之主的光，他也能找塞伦涅女神借一团光来玩。
和扎格又聊了一会，直到迦勒确定某血神没有再不高兴了，他才站起来走向地下营地，通往下水道方向的出口。
他昨晚躺入睡袋前，在这个方位的营地外，放置了不少花盆，并种下了不少夜兰花。
影心很喜欢夜兰花，这是全营地都知道的事，也是唯一一个会天天在自己帐篷前，插花的队友了。
在诅咒之地时，盖尔还曾向影心借花献猎，现在为了庆祝影心找回自己的双亲，某猎也用生命领域神术，催生了一下那些美丽的花朵。
看着猎魔人走向了摆放花盆的方向，邪念也拍了拍吃早餐时身上留下的面包屑，跟在迦勒的后面，一起去摘花。
绕过密道里的两条弯，摘花二人组变成了四、五、六……多人组，整个营地的队友们都跟着出来了，其中莱埃泽尔还向盖尔大厨提议，既然影心这么喜欢夜兰花，为什么不摘一点，做成一碗夜兰花炒鸡蛋端上去。
众人:……
莱埃泽尔:“我开玩笑的，我可是最懂幽默的吉斯洋基人！”
听到莱埃泽尔只是开玩笑，迦勒及全员都松了一口气，并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门后的地面上，一排十几个大花盆中，已经茂盛地盛开出了一片花海，夜兰花在黑暗中，静静散发出淡淡幽光与清香。
………………
精灵之歌旅店的二楼，影心坐在床榻边上，身边是自己已经苍老的父母。
她的父亲原本只能算是中年的精灵年纪，因为这些年在莎尔信徒手中倍受折磨，已经衰老地好似老年。她的母亲原本是风华正茂的人类年纪，但大半人生都已经被耗在了修道院的囚笼里。
不仅如此，多年的折磨和亲生女儿在身边却不能相认的痛苦，让这位头发花白的夫人精神已然崩溃，即便是如今已经获救，精神状态也没能恢复。
整整一夜，影心都陪在亲生父母身边，拉着母亲的手，听父亲说自己小时候，早已被遗忘的那些童年。
珍妮薇尔·圣叶，她原本的名字，本该有的名字，而不是影心这个代号。但是她又不敢确定了，长久以来她能感受到的、能记忆到的一切，都是莎尔想让她知道的，而现在她必须自己去感受了。
父亲说过的许多事，她都无法想起。还有她在修道院中的好闺蜜——夜曲，最后时刻背叛了信仰，跟随并帮助着她的紫发提夫林。
后者也说起了影心童年在修道院里时，给自己起假名，两人互相编辫子的等等事迹，但这些点滴，她都无法记起。
经过一夜的冷静和沉思，她发现自己无法成为父母口中的珍妮薇尔·圣叶，这让她有些不敢直视父母的双眼。
一阵试图轻微，但因为人数众多，而无法彻底保持安静的杂乱脚步声，打断了这场越来越沉默的家庭对话。
坐在离门最近座椅上的夜曲，率先打开了房门。
冲在最前面的邪念似乎因此收到了惊吓，当然也可能是他还没适应没有尾巴的急停方式，当下左脚绊右脚地，平地摔进了房间里，手里捧着的一大束夜兰花洒落一地。
影心:……
夜曲:……
影心父母:……
迦勒:……
众队友:……
隐身中当哨兵的低吸们:……
迦勒跨过邪念摔倒的身体，先把手里的两个花瓶放在桌面上，接着才回头把邪念从地上拉起来，拍落某八智脑袋上的花瓣。
“你这样走路都不利索，昨天去钢铁卫士制造厂，是怎么战斗的……”猎魔人没忍住地嘀咕道。
“历常是历常，攒豆是攒豆……”邪念捧着自己摔疼了的下巴和鼻子，口齿不清地含糊回应，他刚才下意识地认为会有尾巴来扶住门框，完全忘了自己已经变成了精灵，是没有尾巴的。
“窝还系献右条长长滴以巴……”
其余队友们纷纷露出对八智领队的无奈和包容，接着陆续绕过了精灵版的邪念，一起挤进了房间里。
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在涌进一群队友，以及人均两捧夜兰花以后，直接就从正常的旅店房间，变为了一片花海。
迦勒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向影心，“昨天才知道了你的本名，我就先告诉大家了。”
“现在大家都想知道，以后该叫你珍妮、珍，还是怎么说？”
影心有些犹豫，而她的父亲看出了女儿的这种犹豫，主动开口道:“这么多年来支撑我走下去的是你。”
“但你喜欢怎么称呼自己都可以，月之少女会指引我们，帮助我们找到真实的自己。影心，我的女儿。”
白发的半精灵低下了头，似乎是不好意思让队友们见到自己的眼角带泪，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与双亲相拥。
直到……莱埃泽尔开口:“夜兰花在地下还剩挺多，所以今天中午吃不吃夜兰花炒鸡蛋？”
影心:<(T口T)>！你在说什么啊！！！
……………
众人又闹哄哄了好一会，直到哈尔辛觉得人太多了，不适合影心父母修养身体，才与迦勒一起，组织全员都退了出去。
影心最后走出父母的房间，把门关上，又把隔壁的房间安排给被遗忘的好闺蜜夜曲，才跟上队伍的脚步。
全员聚集，而今日的出战任务，又分为了两个部分。
两支队伍，依旧是八智和十智两个领队分头带领。其中邪念将带着莱埃泽尔、影心、明萨拉等脑子有虫队友，出城去飞龙关的爱抚店，去会一会莱埃泽尔前天遭遇过的混血邪魔拉斐尔。
关于魔鬼的诡计，猎魔人已经将自己的猜测分享，只不过迦勒、哈尔辛等人脑子里并没有被夺心魔蝌蚪寄生，去着急试探拉斐尔会有破绽，这才换成了邪念等脑子有虫小队。
迦勒则带着阿斯代伦、盖尔、卡菈克及吸血鬼们，在邪念试探并拖住拉斐尔的同时，去探索拉斐尔的老巢，看看能找到多少有用的线索。
邪念曾经通过玛门信徒的路子，前往过第八狱卡尼亚，墨菲斯托的宝库，如今再通过玛门信徒的路子，前往拉斐尔的巢穴，自然也是具备可行性地。
但威尔、哈尔辛、贾希拉三人，并没有参与两队的任务，ta们以及没有来开会的伊索贝尔和艾琳，还有远在市政厅的雷文伽德公爵、科朗、弗洛瑞克及焰拳队伍，要留守在博门城内，一为处理昨天的‘戈塔什被刺案’和舆论导向，二为处理班恩信徒们在城里留下的各种隐患。
作战会议开地快，结束地也快，只是临分别前，迦勒又叫住了邪念。
“我们闯进拉斐尔的老巢，早晚会惊动他的，目前虽不知道他有多强，但飞龙关却是商业区。”
“你试图拖住他一会可以，但如果战局波及的范围太大，还是主动放他回巢穴，让我们来对付。”猎魔人建议邪念说，他对今天自己队伍的配置很有信心。
“好，”邪念接受了这个建议，在主物质位面是杀不死邪魔的，因为邪魔只能在其归属的外层位面里被杀死，在飞龙关，他能拖住拉斐尔一会是一会。
戴上变形头盔，迦勒顶着自身的心理压力，再次变形成为了白龙龙裔版的邪念脸，接着就朝黑门区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博城居民们都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昨夜城内发生的晨曦异象。
除少部分洛山达的信徒，坚定认为是主神赐福以外。
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拉玛吉斯高塔里新来的法师，是吃错了老鼠肉，释放了一个大范围的魔法，才让全城都笼罩在晨曦之光里一夜的。因为昨夜的光芒，除了亮以外，并没有任何赐福效果。
但猎魔人怎么听，都觉得这些居民是在讨论自己昨天在公爵宅邸里的丢脸二三事，恨不得用身上的斗篷，把此时变形后的尾巴及龙脸都遮盖起来。
不过走了几条街以后，迦勒还是自我和解了，因为某没良心的猎魔人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用得是邪念（白龙裔版）的脸。
而这段时间过去以后，不论是自己还是邪念，都不会再用这张曾经代表着巴尔之子、谋杀教团前首领的面容。
想通了这一点，猎魔人的走路姿势都自在了许多，还与身边的卡菈克闲聊了起来，“想不到你会同意，与我一起去地狱。”
印象中，卡菈克这位队友可是恨死了地狱与魔鬼了，而探索拉斐尔的巢穴，必然是会前往九层地狱的。
断角的提夫林洒脱地笑了笑，“我怎么会放下异界来客、还不熟悉魔鬼的救命恩人，独自去地狱呢？”
“再说了，我以后还要与吸血鬼们共事，虽然吸血鬼们看起来不想种族事宜与教派事宜混淆，但我总不能一直不知情吧？”
也在昨夜，迦勒与狄拉夫决定把绝大部分关于亵渎飞升、阿努纳奇部族失踪、和魔鬼阴谋的事迹，转述给卡菈克知情。
因为严格意义上，卡菈克才是费伦鲜血教派的大主祭，以后博城里的鲜血圣所建成了，她才是管理者。
吸血鬼们劳务派遣在她的手下工作，执行传教等工作的同时，也负责调查阿努纳奇部族相关线索，而她不能一直不知情。
当然了，某些涉及吸血鬼族内机密的情报，就没有透露地必要了。
“倒是麻烦你了，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亵渎飞升仪式背后，能扯出这么多。”
迦勒感慨说，刚开始他把卡菈克推荐给扎格，只是单纯想救一把心脏出问题的队友，根本就不知道碧玺深渊里的血父神殿及其他事。
“看开点，”卡菈克反过来劝说起了猎魔人领队，“这里可是费伦，任何一件小事，经过一段时间，都有一定概率能变成大事的。
就像刚开始，我在阿弗纳斯里被夺心魔蝌蚪寄生一样，谁知道现在我就治好了心脏，并且回到了家乡博德之门呢？”
这话说得队伍里的阿斯代伦和盖尔大法师也笑了。
一个多月以前，下水道里吃老鼠的精灵衍体，也不知道才过去这么短时间，自己就能杀死卡扎多尔主人、获得自由、还收获了一个爱人。
而某大法师一个多月以前，还蹲在法塔里等死，日夜苦恼怎样给自己续命，不像现在所有局势已经逐渐明朗。
四人队行走到黑龙门城墙下的时候，伊兹、狄拉夫及四个隐身中的低阶吸血鬼已经等待多时，且其中一个低吸的手里，正捧着一面联通着德古拉的千里镜。
迦勒上前打了声招呼，就带头继续往北面的黑门区走去。他与邪念交换了这部分的记忆，所以知道怎样联系上玛门大公的信徒。
位于博门黑龙门（北城门）之外的黑门区，是几个外城区里相对富裕的区域，同时这里靠海方向的山崖地区也有着一些宗贵们置购的小庄园。就比如阿斯代伦曾经的墓园，也在黑门区靠海岸方向。
而‘魔鬼的小费’，就是这样一座装潢华丽的小庄园，坐落于黑龙门外的西北。
与其他的贵族庄园不同，魔鬼的小费正门大开，且没有和其他庄园一样，派遣私人护卫来守门，似乎毫不在意会有小贼进门偷窃。
迦勒走到庄园外围的双开金属栅栏门前，驻足了一会，四下观察起了这整栋庄园。
庄园庭院的外墙上，爬满了血红色叶片的藤蔓，细细闻起来，这些藤蔓都散发着一股硫磺加血腥味。
几个伽蓝沙族群的吸血鬼脸色微变，本能地觉得这些藤蔓似曾相识。
过了没一会，猎魔人（龙裔伪装版）就带头向前走去，前庭并不大，立有四个雕刻地栩栩如生的小魔鬼雕像，做为前庭的花园装饰。
但迦勒却能看穿它们其实并不是普通石雕，而是被施放了石化术的，真实的小魔鬼，一旦庄园受袭，有预警响起，这些‘雕像’都能瞬时变回小魔鬼，袭击敌人。
几步跨过前庭，猎魔人又来到了庄园建筑的正大门前，两根石质立柱上，分别装饰有两个黄金制作的魔鬼面容的浮雕，其脸上的嘴巴大开，露出森森尖牙，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通过邪念转述的记忆，猎魔人知道这些黄金浮雕上面，有简单的震慑心灵类法术效果，旨在让无关的底层小贼和平民退散。
这栋庄园里住着的魔鬼信徒，虽是信仰以贪婪著称的玛门大公，但个人的眼光却很高，太小的交易是看不上的。
“真不知道你们博门的高公爵为什么会放任魔鬼的小费，存在于博门附近。”伊兹抱臂看了一会黄金浮雕，以及右边浮雕之下的金属牌匾，不免地有些疑惑。
“因为好用，臭脸长爪子～”阿斯代伦倒是很懂其中的弯弯绕绕，“玛门信徒一向只要钱给够，什么事都能办成，并且ta们不分阵营，不管上门做交易的是邪神信徒，还是善神牧师。”
“只要不是过于极端的善神信徒，一般领主和政客都能容忍一个玛门信徒在领地里开门做生意。”
“再说了，关停了明面上的‘魔鬼的小费’，暗地里肯定会多出好几个‘魔鬼的小费’，博城是重要的海港大城、贸易城邦，不可能没有玛门信徒。”
“你再叫我臭脸长爪子，我就把你的短爪子磨秃！”听到阿斯代伦给自己起的外号，伊兹顿时气地龇牙咧嘴。这个自卑衍体找回自信的第一步，是给本夜行者亲王起外号吗？太可恶了！
迦勒赶忙回头，安抚了一顿自己的几位情人，还补上了几个吻，接着才推开那厚重的木制大门。
门后是装饰华丽的宽敞大厅，木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摆放着许多珍贵书籍的书架、展示着地狱奇珍的展示柜、纯金的魔鬼雕像等等。
比起商店，魔鬼的小费内部其实更像是博物馆、收藏厅或者大图书馆，一进门卡菈克就辨认出了，进门左手边那个高达五米的巨兽头骨，是来自凶猛的加尔加图拉，并且是真藏品，这里的店长绝对是真实且强大的魔鬼信徒。
猎魔人点点头，抬头去望远处柜台后的店长，发现那个邪念记忆中的女矮人店长，似乎是没注意到有人进门，或者是她并不热情于接待来客，总之店长没有前来接待，而己方队伍也乐得先逛上一圈。
许多地狱珍奇物品，都由卡菈克这个血战前士兵给辨认了出来，比如从战魔头顶活生生撕扯下的角、巨型鸟类魔鬼的头骨、巴弗灭麾下巨牛恶魔的颅骨等等。
而几个书架上，也摆放着众多九狱相关书籍，比如有介绍九狱现状的、九狱各领主势力的、九狱求生指南的…等等。
迦勒没和店长客气，简单翻阅书籍封面及内容以后，他就把看着有用的书，从书架上拿了下来，并递给伊兹或者盖尔，这些书他全要带走。
队伍发出的动静，似乎是终于惊动了柜台后站着的女矮人店长。
“欢迎来到魔鬼的小费，每一件地狱珍品都能……哦！是你啊！”
看到迦勒此时的龙裔伪装，这位女矮人店长愣了一下，似乎是还记得邪念的脸。
“欧～你上次过来的时候。你那个混账的小朋友把这东西留在我的柜台上了。”
女店长说着，便掏出了一顶管家帽，递还给了‘邪念’。
迦勒对这顶帽子的造型也有着深刻的印象，那是谋杀教团里邪念的管家所戴。
“我猜你回来是想重新雇佣我？”女店长的眼中绽放出了对金币的渴望，她上次可从邪念这客户身上赚了不少钱，不过……
“我听说前两天下水道的血泊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玛门信徒可不仅仅只是做卖商品、地狱传送门这样的买卖，情报也是她的商品之一，而消息灵通的她，知晓很多隐秘的情报。
比如邪念是巴尔之子，几个月前他和戈塔什从自己这里开口，闯入了卡尼亚的宝库并全身而退的事，全地狱都知晓了，并且大家都在看墨菲斯托的笑话。
又比如前两天，博城下水道的血泊里，出现了一些异象，谋杀之神巴尔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还比如，昨夜亮了一晚上的晨曦辉光，似乎真的有洛山达的神力在影响。
以往谋杀之神状态还凑合的时候，一个巴尔之子需要她认真接待，毕竟真神再虚弱也是真神，可如果巴尔不在了，那谋杀教团的被重视等级就能往下放一个阶位。
她想从我口中套巴尔的情报，迦勒一眼看穿了店长的想法，脑中回忆着邪念平时对半个腐烂土豆都计较的样子，猎魔人（龙裔伪装版）咧开了自己的大嘴，又抬起手，对着面前的魔鬼信徒，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我想玛门信徒都知道一个道理，想要答案就得付出金币。”
“你在朝我要钱？”女矮人店长对巴尔之子此时的态度，表现地不可思议，玛门信徒是最贪婪地，自然也是最吝啬的。
但迦勒做戏做全套，把某抠门龙裔的样子，模仿地惟妙惟肖，还超长发挥地表现出市侩的模样，“你转头把这个消息卖出去，就能赚百倍千倍，那么付出一点金币给我，很划算不是吗？”
阿斯代伦站在迦勒的身后，很配合地拿出一枚金币，在手指之间翻转，玩出了花样。最后朝着店长伸出食指和拇指，两根手指凑在一起搓了搓——要钱！
女矮人店长被气笑了，“百倍？千倍？你对我的能力也太高估了，我拒绝！”
虽嘴上说拒绝，可这位店长还是恋恋不舍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抠出了一枚金币抛给‘邪念’。
所有进了魔鬼小费柜台的金币，都属于地狱第三层的领主玛门大公，她是他的信徒，为他赚钱，而玛门大公只进不出，她想从邪念口中得到消息，只能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当然一枚金币都心疼的不行。
猎魔人接过这枚金币，用指甲划了一下，确定金币的成色，才将其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紧接着便从腰间掏出了嗜血匕首，横着摆在了柜台上，店长想要伸手去摸匕首，却又被迦勒把匕首给抽了回来。
“只是让你看看，别想占便宜。”迦勒说。
“什么？一金币就这？”女矮人有些抓狂，这给的信息也太少了。
也不少了……，暗自把握着分寸的迦勒心想，这嗜血匕首多少算是谋杀选民兼教团首领的身份象征。
谋杀教团之前首领更迭为奥林的消息，这个玛门信徒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自己伪装的邪念，拿着这把匕首回来了，透露的信息不言而喻。
但店长还想要知道更多，在玛门信徒经营的众多生意里，她最擅长的是做盗贼，给九狱开门，送任何人前往九狱。可最近的博德之门，发生的事太多，想知道一手消息的人也太多，情报生意太赚钱，才导致她也想临时跨行插手。
仅知道邪念重回谋杀教团首领位置是不够的，她想要更多。
似乎看出了店长眼底深藏的急切，迦勒伸出蓝舌头，舔了舔上唇，“玛门的金币如海水一样多，只不过分出一点给我而已……”
猎魔人还在和店长‘讨价还价’，队伍中的其他眼神则不约而同的飘到各处去了。
盖尔看了前厅中数量众多的黄金雕像一眼，他直觉觉得这些雕像都是活化雕像，必要的时候能随时动起来攻击己方。
阿斯代伦则注意到了，柜台后面货架上某个小雕像，有多次拎动的摩擦痕迹，这说明魔鬼的小费里有密室，可能藏着店长的秘密。
吸血鬼们则闻到了二楼的血腥味，灵敏地嗅觉甚至闻出了鲜血涂抹在地面上的大致图案，这个魔鬼信徒用来画法阵的主材料是鲜血。
“……拉斐尔的希望之邸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珍宝，很多都与卡尔萨斯、耐瑟瑞尔有关，他似乎格外迷恋耐瑟帝国时期的遗物，并且总是念叨着，自己缺了个王冠。”
“……他是个特别有野心的家伙，似乎并不满足于自己目前在九狱中的地位，也许他还有更多的秘密呢？但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迦勒从女矮人店长嘴里挖出了不少有关拉斐尔的消息，至于是不是对方故意透露给自己的，那就无从验证了。
而他自己也模棱两可地，以情报换情报的交易方式，‘透露’给了对方不少关于他自己的信息。
“……我依旧是谋杀的选民。”就是目前杀戮由扎格暂代。
“更大的教派，更多的鲜血将在博德之门诞生。”至于是谋杀教团还是鲜血教派，就猜吧……
“我喜欢鲜血。”嗯，我可是某血神热辣滚烫的百变情人……
把女矮人的思维，诱导向了巴尔还活着，并且巴尔之子依旧在行动以后，迦勒结束了交谈，并转向了自己的情人及队友们。
“走吧，九狱之门洞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6章 九狱之门洞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