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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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迦勒被伊兹化作的黑雾卷起，飞行到达至现场时，码头区域已经有焰拳人员在匆忙维持秩序了。
博城的法师顾问弗洛瑞克女士正在指挥着焰拳士兵，在她的身后，一艘已经收起了帆的多桅杆风帆商船，正随着波涛微微起伏，甲板及与甲板相连的舷梯附近，各倒着几名处于瘟疫感染状态的焰拳士兵，身上缠绕着不祥的气息。
“灰铠！别靠近你的队员！你自己也小心点！”
“玛丽！药水！快！扔给他！”
“牧师呢？快去找！随便哪个神殿都行！”
“别聚在这里！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法师顾问手里掐着施法手势，用柔和的风将这一片码头区域隔离，同时推开了拥挤的人群，避免瘟疫的扩散。
披着斗篷带着兜帽的猎魔人，周身环绕着黑雾缓缓在码头降落时，几名焰拳士兵紧张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迦勒。
所幸焰拳中还有几个认识鲜血牧师的熟面孔，当下又大喊着要同伴放下武器，不必戒备。
不认识猎魔人的焰拳士兵们将信将疑地，盯着好似邪恶法师一般登场的猎魔人，直到法师顾问施法完毕，转过头来看救星一般地拉着迦勒说话。
“现在什么情况？”迦勒开门见山地询问。
“大概是烈性的魔法瘟疫，源头在这条船上，来自卡林港。”法师顾问指了指那艘挂着卡林珊某组织旗帜的商船。
但迦勒并不认识这面旗帜和上面的徽章代表着什么意思，就连卡林港这个词，也是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费伦南部地区一个国家叫卡林珊，而卡林港是卡林珊的首都。
“我有三波，共六个人手折在上面了，唉！不到两个小时前，第一批街道巡逻小队，看到船只入港时有点异常，就直接上去了。
第二批是海塔基地方向派来的调查小队，那边同样观测到了船只异常，也见到第一批队伍一直没出来，就着急上去了……”
“第三批是我带来的人，刚踏上甲板就倒下了，还有个因为走的慢，恰好站在舷梯上，就不敢继续走动了……”
法师顾问飞快描述着她已知的情况，这种发作迅速的‘烈性瘟疫’，诅咒的概率远大于正常疾病，牧师比法师更适合应对此种情况。
“冷静、冷静，幸存者在哪？”迦勒安抚着弗洛瑞克女士有些暴躁的情绪，连续死了好几个手下的士兵，换谁来都会心情不好。
“在这边，”法师顾问边为猎魔人指路边说。
猎魔人看到了那位幸存者——灰铠，一名灰须的矮人，穿着全甲正站在摇摆的舷梯上进退不得，目前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其他未登船的焰拳，都在防备着他变成新的感染者。
“[移除诅咒]、[驱散疾病]、[高等复原术]。”连续三个神术的辉光，越过众人头顶落在了幸存者的头上，迦勒踏上舷梯，来到了幸存者的身边，同时检查起了对方的状态。
“你看到了什么？”他对着矮人询问。
“什，什么？没有，我，我就是奉命上甲板来看看情况，他们腿长比我走的快……”矮人士兵的语气里充满了恐惧，但还算清晰地描述了自己见到的场景。
听完后打发矮人先退下狭窄的舷梯，迦勒又为自己套上了几层神术防护，才重新爬上舷梯踏入船身。
猎魔人的脚面才接触甲板，皮肤就感觉到了酸蚀与刺痛，眼睛视物开始朦胧，鼻头发痒，喉咙也发干发疼，肺里似乎有什么怪物要孕育而出，想要狠狠地咳出来。
但这重病之感来地快，去地也快，仅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所有不适感都从迦勒的身上褪去。
是诅咒，不是疾病，嗯…准确说是疾病类的诅咒，迦勒内心做着初步判断，紧接着半蹲下身，分别检查起倒在甲板上的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六具是焰拳士兵的，站位比较分散，除了第三批焰拳士兵是刚踏上甲板就倒地以外，先前的两批人都距离登船口较远……
猎魔人开启了自己的超凡感官，一寸一寸地用自己的非凡感知与视听觉，探测着这危险的商船，而在他的身周，伊兹化作的黑雾也飘散了出去。
除了焰拳的尸体以外，还有着七具大概是船员的尸体。
其中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带着船长帽，整体浮肿膨胀，不像是巨人观的特征，而类似于溺水后的惨白。他倒在船舵附近，身边却有着两名呈现正常腐烂状态的焰拳士兵尸体。
根据弗洛瑞克女士的描述，从观测到船只进港，到三批焰拳陆续登船，一共过去约一个小时，尸体顶多出现尸斑不至于这么快腐烂……
是诅咒加速了尸体腐败的速度？迦勒猜想着，同时大脑飞速处理着超凡感官探查到的各项线索。
这两名已经腐烂的焰拳，应当是第一批登船者，结伴来查看疑似船长尸体的情况，却感染上了诅咒倒在这里。
第二批登船者看到了先前同伴的尸体，因此远离……，迦勒遵循着感官探查出的脚步痕迹，跟随踱步到远离船舵的另一头甲板，第二批焰拳倒在这里，这两具尸体没有腐烂痕迹，但呈现的状态，却像是得了红死病的重症患者。
第二批登船者感染上诅咒的时间，比第一批要快一点，而第三批登船者‘发病’的速度比前两批更快，仅落地甲板就导致了死亡。这代表着发病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在甲板上绕了两圈，再没有新发现的迦勒深深皱起了眉，脚步又返回了疑似船长的尸体身边。他伸出手探入了尸体臭烘烘的怀中，一阵摸索后，抽出了一本浸着污秽油脂的航海日志。
航海日志的内容没什么出奇的，记录着每一天的天气、航行情况……，还有停靠过的每一个港口，以及每次停船时，货物输入输出的交易信息及采购单。
猎魔人快速检阅了一遍航海日志，但其中信息过于庞杂，让他忍不住地头疼。
还是问问船长的灵魂吧……，迦勒心想着，并决定用最直接的办法去询问，可当他的手中绿色神术辉光闪烁，却没有唤醒死去之人的灵魂。
灵魂不见了！这个发现让猎魔人内心警铃大作，考虑到三批焰拳士兵尸体的腐败程度，都有加快的迹象，以及尸体没法航海等客观因素。
迦勒一直认为此船的船长及船员们，至少是进港靠岸之后，第一批士兵登船之前才死去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的灵魂不该断开与尸体的连接，除非有特殊手段干预，提前摄走了ta们的灵魂。
猎魔人还想要询问血神，而一团黑雾飞了回来，化作了一身黑衣的伊兹，也带来了一个更不妙的消息。
“我不知道这艘船曾经运送的货物是什么，但现在船舱内全都是恶臭的粪土、跳蚤、水蛭和啮齿小动物。”吸血鬼总结着自己的发现，“简而言之，全都是这瘟疫诅咒的传染源。”
“全部货舱都是？”迦勒问。
“全都是。”伊兹再次确定。
猎魔人再次翻开船长的日志，伊兹也站到了他的身侧，一猎一吸再次翻阅了一遍全本记录，最后由航海经验更为丰富的吸血鬼发现了异常之处。
“中途有两天的航程记录被故意抹去了，”伊兹捧着航海日志说，“虽然商船的一次往返行程通常长达几个月，有时候为了躲避风暴，迟到几天也合理。但相隔一天的天气信息，可不像有风暴的样子……”
“…在这几处港口的卖出货物有点太多了，像是刻意为了腾出船舱空间一样，一艘能走远洋航道的中大型商船，不是小型的散货船，不该中途出货的……”
“嗯？没有救生筏？这种长度的大船，理论上该配有两艘小筏，足够装下所有人员逃生……”
事实证明伊兹对于风帆船和远洋航行的理解与经验远大于猎魔人，但也幸好有了某海盗吸血鬼的协助，新的疑点也被一一发现了。
“还有幸存的船员？”迦勒对伊兹提出的结论有些疑问。
“除了焰拳们，这里只有七具尸体——船长和六个水手，没有领航员、没有厨子、没有船工、也没船医，这些人要么跳海，要么在小筏上。
他们有一定概率还活着，如今正漂流在某处海面上等待救援，但我无法确定他们弃大船登小船时，有没有携带跳蚤之类的小微型生物，如果有…他们也只是换了个死亡地点。”伊兹推断说。
“为了安全着想，我建议收集完线索，就烧了这艘船，带着下面船舱的货物一起。最好用费伦这里的解离术之类的法术，永绝后患，你知道那些虫子和啮齿动物进入博德之门的下水道会引发什么。”
“我知道，”迦勒知道一大船会动的瘟疫源，进入博城下水道会引发什么后果，就像是昆特大陆历史上的卡特丽亚娜大瘟疫，死亡会以疾病的方式蔓延。
只是他想不明白，如果没有自己队伍一路上的运作和干预，博德之门最终的结局，要么是全城变成夺心魔，要么是某位神祇顶着AO的压力，把整座城连同至上真神教团毁灭，或者以上两者兼有。
在这种情况下，提前派出一艘瘟疫船到达一座注定被毁灭的城市，制造灾难和死亡，就显得很没有必要，除非……
除非…派出此船的幕后之手，知道至上真神阴谋注定失败。猎魔人思来想去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瘟疫船这种手法不像是班恩或者米尔寇信徒的行为逻辑，那会是疾病女士塔洛娜的动作吗？为什么？还是说…又是魔鬼的手笔……
脑海中快速思考着，迦勒也在结束最后一遍细致搜查后，开始着手收集众尸体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
失去与灵魂链接的尸体无法复活，他也不能将发展成新病源的危险尸体带下船遗祸他人，只能收集一些贴身物品，好转交给ta们的亲人朋友了。
一条项链、一把梳子、一个银纽扣……，猎魔人也分不清哪些随身物品，是对死者亲属有意义的，他只是远远看到了跟随自己而来的盖尔等人，已经跑过了下城区的街道，穿过了灰港空地上拥挤的人群，就快要和码头上的弗洛瑞克女士汇合了。
“走吧伊兹，这艘船没有有价值的信息了。”迦勒走下舷梯，手里捧着一小袋收集来的遗物，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倒在甲板上的十三具尸体。
猎魔人这才察觉其中一个焰拳士兵的腐烂面容有些眼熟，努力回忆一番，终于记起那是自己前几天在石蜥门附近，从夺心魔嘴里救下的那一个小队长。
“%&＋↘#=?……”迦勒嘴中没忍住地飙出了一串脏话。
………………
灰港码头上，盖尔背着自己的法杖有些气喘吁吁，在法师的身边，是长跑过后脸色红润的哈尔辛，以及怎么跑都脸色苍白的阿斯代伦。
某猎魔人在接到信鸦的消息后，就由高吸先行一步地带飞，他们三个只能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步行。
不过法师还是给自己身上，加持了一个[大步奔行]法术，以保证自己面条一样虚软的双腿，不会拖垮队伍的平均速度。
当三‘人’挤过拥挤的码头工人们，终于看见码头区域，负责驱散的焰拳士兵及弗洛瑞克女士时，迦勒也浑身席卷着黑雾，从高高的甲板上跳了下来。
猎魔人的身上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与红色的神光，那是伊兹和迦勒他自己，在用黑火与鲜血神力对全身上下进行的消毒。
不一会，黑雾脱离了猎魔人的身周，独自在空地上凝聚回了人形，伊兹不需要消毒，当高阶吸血鬼化雾时就能免疫一切。
“盖尔，摧毁它，最好灰都不剩。”迦勒呼唤着自己的法师情人，还指了指身后那高高的大型商船。
盖尔还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凭借着对情人的信任与理解，当下翻出法术书开始准备高环法术。
同样是法师的弗洛瑞克女士快步走了过来，她疑惑地扫了一眼猎魔人，提问道:“这么严重吗？”
迦勒把手里拎着的一袋子遗物，递给了弗洛瑞克女士，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法师顾问脸色微变，招手要属下士兵接过猎魔人手中的包裹，同时掏出了自己的法术书。
猎魔人兼鲜血牧师趁此间隙，为自己和两位法师之间，加持上了神术[守护之链]，他担心攻击那些‘可爱的小生物’，会导致它们身上的诅咒反噬到法师们的身上。
绿色的解离术射线、红色的爆裂火球风暴，还有无声无息的黑色火焰，不分先后地席卷上了那艘商船，片刻之后这艘瘟疫船就从码头区域消失了，不是沉船，没有船只残骸，而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于波涛之间。
但这并非是没有代价的，随着法术的命中，在场四‘人’都同时闷哼了一声。
盖尔和弗洛瑞克女士身上的症状是最轻地，ta们只感觉到身上有着火辣辣的刺痛感，但这痛觉很快就通过守护之链神术，传递到了鲜血牧师的身上。
迦勒和伊兹则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承受了数倍于己方攻击的反伤。
高吸疼地龇牙咧嘴，所幸优秀的自愈力让伊兹迅速恢复了状态。
替两位法师挡下了所有伤害的迦勒，则痛地摇摇欲坠起来，他很快为自己施展了医疗术，但脸色却苍白地吓人。
阿斯代伦和哈尔辛同时扶住了身形摇晃的迦勒，精灵吸血鬼掏出了手帕，心疼地为猎魔人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真幸运……”迦勒一口吐掉自己嘴中因为咬牙太用力而渗出的鲜血，心有余悸地开口，如果没事先为法师挡下伤害，现在这里倒下的就会是两具法师的焦尸了。
“别说话了！”盖尔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赶忙回头捧起了迦勒的脸，上下检查着情人的状态。
“我没事，”迦勒笑了笑，搂过了盖尔的腰，为情人的脸颊补上一个安抚性质的吻。
接着松开手，换了阿斯代伦和伊兹的腰身搂，最后连哈尔辛也没忘，确保每一位情人都有一个甜蜜的吻。
弗洛瑞克女士则挠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某鲜血牧师游刃有余的调情与安抚。
但调情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狄拉夫也与两名低吸到场，询问刚才的法术动静是怎么回事。
迦勒脸色还算轻松地朝着高吸家长笑了笑，他的伤势在超凡体质和神术治愈下已经没有多少大碍，随后就与大家转述起了自己及伊兹在船上的发现。
“……，以上就是所有的有用信息了，”迦勒说完后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并在内心痛斥着瘟疫船幕后者的阴险，除了高吸与自己这种特殊体质，换作其他人恐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解决那艘船。
“总之太谢谢你了狄拉夫，幸好你及时提醒我……”
“等等，”狄拉夫一脸疑惑地回望着猎魔人，“提醒什么？”
“呃，你派信鸦来告诉我，说码头有一条瘟疫船？”迦勒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我是派出了两只信鸦要你回去一趟，但我是感知到这边有强烈的魔法动静才过来看看的，”狄拉夫也皱起了眉，迦勒处理瘟疫船的手段很快很有效，也没有多余的灰烬扩散，但法术动静很亮也很响，他是被惊动后才想着过来的。
“……”迦勒沉默了片刻，最后迟疑地询问着自己，也是在询问大家:“如果你只派出了两只信鸦，那第三只是谁送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4章 瘟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