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声》没有尾巴的皮卡丘

4、第 4 章

　　张一花走进面馆儿刚坐下，就看到那位快递小哥也过来了。他今天没穿工服，条纹衬衫挂在身上显得更瘦了、斯斯文文的像个男大学生。他看到张一花一愣，然后走到她对面坐下。
　　“那个……不好意思，连累你跑一趟。”

　　“没事”，
　　张一花嘴里嚼着面含糊不清的说，
　　“你现在没事儿了吗？”

　　“配合调查，随叫随到。”
　　胡寒生要了碗雪菜肉丝面，就低头玩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就着美色的面格外好吃，张一花的脸颊蒸出一片通红。

　　“那你现在天天要过来吗？”
　　她问。

　　“也不是，就今天过来，现在要回家收拾东西。”
　　“啊？”
　　“我家……是第一案发现场，他们说结案之前不能住了。”

　　“那你住哪？”
　　“还没找……太突然了，可能在站点先凑合两天吧。”
　　……
　　张一花想起那个黑黢黢的快递站就一阵脑瓜子疼，看起来阴森森的、潮气还大，睡一晚上就得得关节炎。

　　“要不……”，
　　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
　　“你来我家住吧？”

　　“啊？”
　　胡寒生夹面的手一抖，溅出的汤汁洒在桌面上，看起来还挺有美感。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 要不是因为我你可能也摊不上这档子事儿。刚好我室友搬走了我正愁找室友呢。”
　　张一花说完感觉自己好像还是在占人便宜，
　　“你放心就你这样的我一个打仨哈哈哈哈……”

　　“而且我有情感障碍，你的安全绝对有保障。”
　　胡小哥放下了筷子，瞪着双迷茫的大眼睛望着她：
　　“什么是，情感障碍啊？”
　　得，还挺好学。

　　“就是怎么说…对人对事对什么都没有情绪波动…… 像你们看到可爱的小猫小狗会喜欢吧我就没感觉，看到亲妈在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看到有人自杀跳楼也毫无反应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无情？”
　　胡寒生出乎意料的没有露出那种“这人真可怜我要怎么安慰她”的圣母表情，这让张一花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虽然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太想让这个人同情自己。
　　大概是色令智昏。

　　“不对啊，”
　　小哥又看她，
　　“那你打游戏还骂那么开心？”

　　噗……张一花正咬着汽水吸管呢，差点儿一口喷出来。
　　“啊对，打游戏嘛、可能是我唯一的情绪了，愤怒。”，
　　她随口说，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
　　“其实也不是，我就是遇到菜鸡很烦得骂出来，但你要真说他们让我生气愤怒啥的，好像也没有。”

　　“嗯，”
　　小哥这回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得了，您就是没心呗。”

　　张一花被他的直球发言逗乐了，
　　“嗯...差不多。”
　　胡寒生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去她家住是个挺好的主意。妹子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况且这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就自己站点儿那破环境、睡上十天半个月的命都得搭进去。
　　“那谢谢了，房租我按天付。”

　　“行。你住哪儿啊我跟你一起去呗，给你搭把手啥的。”
　　“十三楼。那倒是不用，也没……”
　　“什么？”
　　张一花高声叫了一嗓子，眼睛里闪着兴奋、不是、亢奋的光。
　　“你住十三楼？”

　　十三楼在A城只指一个地方——那栋烂尾了的商业公寓。
　　也不知道当时的开发商怎么想的，盖一层精装一层，结果装到第十三层的时候破产跑路了，被坑的业主们在公安局门口举着横幅闹了一个月也没结果、最后只能骂骂咧咧地以近乎扶贫的价格把毛坯租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十三楼汇聚了a城所有的市井烟火气，站街的、混街的、扫街的……
　　有关十三楼的艳闻小故事一直是a城人民茶余饭后的甜点、张一花早就有心思了、可惜她实在是怂、哦不、她主要是觉得一个人上去啥也不干地溜达一圈儿挺蠢的。

　　“对。”
　　胡寒生也知道十三楼的传闻，看到张一花的反应笑了下，
　　啧、还挺好看。

　　“其实没传得那么邪乎。”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两人同时出声、只不过一个没什么表情，一个眼里直冒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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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张一花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