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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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可以多驻留几日的，然而世事尽非人愿，郁苍若算是不得不体会颇深了。
阳光灿烂得惊人的下午，花树之下，言子卿笑谈道这些年不知二人有何长进，要他与楚兮切磋一番。楚兮剑尚未扬起，墙外便有隐约的声响。
越来越疾，最终血红色的活物跌落言子卿的膝上。
短喙赤眼，一身羽毛为灼眼的血色，乍然跌落，令人误以为是血淋淋的，齐齐一惊。
言子卿叹了口气，道：“血鸽也来了，看来语贤这次的消息可是糟得很。”
取下细细的一小截芦杆，展出一小块布料来，他默默看完，将它握在了手心之中。
“子卿？”
“唐傲终于下定决心要将你捉回去了，”日光照得他脸色更白，“子君正在曲州游荡，唐傲已派人去了，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制下他个毫无武功的人是没有困难的。”
“我去救他。”郁苍若一笑，极轻松地道。
“我与苍若一同去。”楚兮面色发沉，自知此行凶险。
“唐傲正是要你们去的，你们去了，倒也正好，”言子卿低首抚着手中鸽子的羽毛，轻声道，“直接潜入他们陵州的总盟吧，被俘没什么，莫要有损伤。”
“子卿的意思是……？”
“将这件事彻底清算一下，莫再拖延了。”
“好。”郁苍若重返一夜未睡过的旧居去收拾行囊。
“子卿，什么事？”郁苍若远远走了，楚兮望着一直未对他有所交代的言子卿道。
“这些药物是洛明留下的，用处奇特，你见机使用。”自怀中取出三个小圆瓶，将之交予楚兮后又言，“苍若之事该有所了结，我昨夜料得你们是时日归来了，曾有一卦。”
“……”
“若非有一定把握，我也不会建议你们前往……”言子卿敛然一笑，将之后如何行事告知于他。
原是要他们伪作伤势严重，待郁苍若寻机找到言子君所在之后，激出体内牵魂引来透露所在位置。届时顾谦语贤与洛明将率人相救。至于楚兮……
“你去找到林羽，杀了他。”
“是。”毫无迟疑地应下后，楚兮去寻郁苍若准备奔陵州而去——他早已不整行囊，所行所需之物，从不离身。
言子卿自己扶着院墙将竹椅推动，回屋写信去了。
未有言别，半日聚散，两匹快马直向陵州。
而陵州此时——
唐傲俘下言子君后，又与那些名门正道侠义人士纠缠了一阵，直至近夜时，方有空闲到林羽的小院坐上一坐。
“身体可好些？”眼见林羽正难得乖巧地躺在榻上休息，唐傲才进门，便是笑若春风拂了满面。
“郁苍若此时正在锁魂阁之外，嗜血之罪自有人顶替，为何不允我再次修炼剑法？”林羽自是不将这笑意看在眼里的，直接质问道。
“你所习剑式对身体有害无利，即便你可将伤人嗜血的罪名加在他身上，难道对自己身体便有好处了？”
林羽冷笑不止：“你不许我修炼，到底是唯恐我身体受损，还是怕如此一来，郁苍若此次必死无疑？”
当年郁苍若与唐傲交好，连带着待他这个关系远些的朋友也更亲近些。是以他修炼薄情之剑时，常常不得不小心一二，以免被他发觉。
之后他控制不住体内压抑的躁狂之气，走火入魔，每日杀人嗜血以平体内狂炎，不过几日，江湖大乱，名门正派纷纷扬言要将这魔头斩杀。然而他深陷其中，又怎能自拔？
当时正是在陵州，每夜数人被刺喉饮血而死，江湖人纷纷将视线落在了这陵州的武林人士身上。
他唯恐被发现，只得求助于唐傲这唯一知情者的帮助——他也确实帮助了他。
那一夜，巡街的某一群江湖人士眼见一青衫以绝顶轻功逃入唐宅，寻其来处，一具男尸死不瞑目。剑魔之徒青衣郁苍若，平生人前未曾露过武器，谁不猜测正是这妖人暗自修炼逆天的剑术。
转日，有人入了郁苍若所居房间，搜出证据二三，铁证如山，没得半点可质疑之处。郁苍若没得辩驳，扫视一众人一眼，破门而出。众人直追到覆虚山上，大战数场，方把重伤力竭的郁苍若擒下。众口一词要将他处死，唐傲却言那人是走火入魔，非出本心，不若囚于锁魂阁中命人看守，终生不许离开。
这次棘手之事得以解决，大半归功于智武双全、侠义无双的唐大侠，他既有心留自己好友一命，未亏缺己方利益的众人自然愿意顺水推舟给个人情。
那之后他林羽被唐傲强逼着停止修习剑法，然而身体乍然如此，虚弱已极，经脉俱偏脆弱，已不再适合长久动武。而唐傲经此一事更是落下个好名声，两年后前任盟主退隐，武林盟主一任便落在了他身上。
算到最后，他如何甘心！何况，每月唐傲总要去往锁魂阁，说是怕郁苍若脱逃，事实是如何他又怎能清楚？
他武功已失，前途已尽，唯剩唐傲一人。然而他不敢放任依托，唐傲此人深不可测心性成谜，以心相付，谁知会不会落下个郁苍若一般的下场。那人除却名利俗尘，只怕只肯看向那不肯给他个好脸色的人物。
然而可怕的是——又有谁，能每日面对那般的柔情与殷切仍不动心……他每每以前例点醒自己，不过是想起那日郁苍若看过来的眼神，心中便有如冰刺，一阵阵地发寒。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