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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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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夜。
喻礼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还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吃飞醋,明绮冉身心俱疲。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她很不幸地感冒了。
睁开眼睛时,她额头上被喻礼贴上了退烧贴,床头上的一杯水还在缓缓冒着热气。
明绮冉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身体包裹在柔软的被窝里,浑身发热,就连呼出的气息都能感觉到热热的。
就这么放空了几分钟,明绮冉又下意识地在脑海中积极策划逃跑planB——趁着感冒,喻礼心软,进行360度无死角软硬兼施的游说计划。
“咔哒——”
卧室门被喻礼打开,他又恢复了居家办公的状态,早早起床处理了一些工作后,又去厨房着手准备了些早餐。
香喷喷的烤小土豆和煎蛋,还在被窝里紧紧闭着眼睛的明绮冉一下就闻出来。
奇怪,明明鼻子不通气,怎么香味还能窜进来。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硬气地翻了个身,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先发制人道:“我不吃!”
喻礼脚步停下,站在床头,轻笑了声:“这么确定我是来给你送早饭的吗?”
随即他坐在旁边小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切起了土豆。
外皮被切开,露出金黄色的内里,软软的泥状质感。
混合着胡椒和欧芹碎的土豆香味再次直冲明绮冉的鼻端。
她干脆提了被子,把脑袋整个蒙上。但是感冒了好像格外容易饿,明绮冉听到了自己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声。
想想自己的逃跑大计,明绮冉心一横,干脆一骨碌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喻礼的手臂,把他推出了门,又“砰”地一声反锁。
喻礼的声音隔着门缝模模糊糊传来:“冉冉,别闹。”
明显有一些着急。
明绮冉满意地勾唇,拖着力气耗尽的疲惫身体踱步到窗边,打开窗户散散残留的余味。
一直无所事事,半睡半醒到中午,明绮冉已经感觉不到肚子饿着,只是觉得自己体内的脂肪应该在极速燃烧——用睡觉来对抗饥饿显然行不通。
她再三思索,终于还是没骨气地打开了门。
虽然动作轻手轻脚,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喻礼居然就坐在房间门口的地毯上等她出来。
喻礼循声抬头,刚好撞进了明绮冉震惊又略有些尴尬的眼眸。
明绮冉眼神快速挪开,心虚地四处乱瞟,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
喻礼戏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饿了吧?”
他带着挑衅和看好戏的语气,明绮冉一听就炸了,心里迅速窜起火苗,刚软下的骨头又迅速硬了起来,气呼呼地后退一步,脚跺地震天响,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作势要关——
而喻礼反应比她更快。
“砰”地一声,卧室门被关在两人身后,明绮冉被喻礼拉进怀中。
怀中人只愣了一秒,又立刻抬起头,用力挣了一下挣不脱,开始发狠地用力捶打喻礼的胸口和大臂。
喻礼就这样把明绮冉架着走到餐厅。
餐桌上还放着中午王妈过来做的饭菜。
“我去给你热一下。”喻礼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怀中气得不轻的明绮冉,手中力道不减,“或者还想吃什么?我叫王妈过来重新做。”
“……”明绮冉小小地咽了一下口水,扬起脸,一字一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要出去。”
都到这儿了,都被喻礼嘲笑过了,明绮冉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继续坚持一下的。
她立刻梗着脖子,语气蛮横道:“放、我、出、去!!!”
喻礼神色如常,动作轻柔地把她的手臂放下,把明绮冉圈在怀中,声音耐心平缓:“冉冉,我不是故意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只是在让你看到我的爱,让你也看清自己的内心。”
明绮冉挣扎地很厉害,感冒好像反而让她更加生龙活虎了起来,她喘了口气:“你的爱就是把我关在这里,把我的生活工作搞得一团糟吗?”
喻礼沉默地把她按在椅子里,紧握着他的手蹲下身来。
“可是你会离开我。”停顿两秒,像是在思考,之后,喻礼抬眸看着明绮冉,委委屈屈地控诉,“冉冉,我放你走的话,你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明绮冉看喻礼态度软化,似是有商量的余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挑着好话给他画大饼,“我可以保证。”
“你骗我。”喻礼早已看穿她拙劣的把戏,绷着脸,语气冷硬,“冉冉,别再说这些无用的话,你好声好气地求我放你走,我就同意。”
“求你?”明绮冉像是听到了笑话,哼笑出声,“我长这么大从没求过别人。”
“也不是,”喻礼斟酌着措辞,“你好好和我沟通,我可以好好考虑。”
“怎么?你是我的老板吗?”明绮冉听不得他这样施舍般的话语,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喻礼的大腿,“滚。”
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此时也没了食欲,她准备起身上楼,继续一个人待着,眼不见心不烦。
喻礼力气出奇地大,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准备,反应极快地握住了明绮冉的脚腕。
白皙的皮肤瞬间窜上红痕,明绮冉稳住身体,坐回椅子,转身刚要发作,猝不及防地撞进喻礼泫然欲滴的双眸。
她微微怔忪,听到喻礼近乎哀求地说:“冉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好好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们或许可以换一种更健康的沟通方式……饭我再拿去热一下,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好好吃饭。有什么需要发泄的,就来打我吧。”
说完,喻礼还真倾身把脸凑上前,甚至贴心地侧了一点角度。
湿漉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明绮冉,她的心脏突然没由来地轻颤一下,暖意流淌到全身。
她觉得自己内心的那一团乱麻愈发无法解开,偏偏线团一头被喻礼找到、捏住了。
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引起警觉,明绮冉顺着当下最重要的心意感受,缓缓抚上喻礼的脸颊,绽开一抹对于喻礼来说极致残忍的笑,说出极致残忍的话:“我想去工作,喻礼。”
喻礼本就知道自己把明绮冉关在这里已经是很荒唐的错误,再限制她的事业发展,他也良心日日受谴责。
但他又怕撒开手,明绮冉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沉吟几秒,喻礼心中天平早已倾斜,妥协:“可以,但我要和你一起去。”
拆屋效应作祟,明绮冉竟然觉得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喻礼看她犹犹豫豫的反应,了然地起身,心情很好地把菜拿回厨房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