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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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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在训练场等到止水时他看起来意气风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是成功了啊,鼬心中释然。他一点也不诧异,毕竟像止水这种颜值与品行共存的抢手货,被拒绝才更令人吃惊吧。不过也好,不枉他这几天以来一直被止水拉着去彩排。当时止水说想要偷偷地往乌鸦嘴里塞一朵花给她一个惊喜,但不是暴露在余光之内就是被止水的动作吸引过去,鼬只好无奈地抓包再给他提建议——这真的还是那个一丝不苟教导着他练习的止水吗?真的是幼稚透了。
不过也算是解惑了。他早就察觉最近止水不对劲了,一会儿浑浑噩噩一会儿阳光明媚的,训练休息期间竟然还会看着远处的云彩走神,问了又说没什么事,真的是令他莫名其妙又不明所以。直到止水支支吾吾找他说要彩排时鼬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要谈恋爱了。
鼬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句那人是谁。止水却笑着说现在还不告诉他,等成了之后再公开吧。
止水的步伐靠近后,鼬敏锐地发现了他背着一把崭新的短刀。
“嘿嘿,”止水笑得呲牙咧嘴,将那柄新刀摆在鼬面前,亮出一截利刃:“她送我的。”
刀面倒映着鼬波澜无惊的眸子。短刀已经开刃了,锋芒寒栗,与刀柄刀身一条直线上,优美决绝。这真的是一把崭新的刀,完美的一点刮伤擦痕都没有。铁质颜色偏亮,与木叶这里平常使用的材质还不太一样,估计是更坚硬的材料炼成的,一看就很贵重的样子。
他伸手想测一下刀刃的柔韧度,止水却在他手指触碰之前就把刀鞘合上,收走了。
鼬:……
如果谈恋爱就会变得和止水一样傻的话,那鼬就干脆不谈了算了。
“是把好刀,”他最后选择给足止水面子。
“那肯定的,”止水笑容中透着一丝骄傲:“她刀术精湛,对短刀的质量肯定比我们外行要懂得要多。”
鼬思考了半天,没想出族里人哪个女生的刀法够止水自称为‘外行’的:“不是族里的?”
“嗯,不是。”
“…什么时候带我们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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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萍抵达南贺川的训练场时,止水和鼬正忙着热身训练。这是她第一次见止水的朋友,听说他们年龄都还小,所以特意从街边买了一些零食饮料之类的,耽搁了一些时间。她环顾了一周,很快发现了坐在一旁的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你好,我是宇智波泉。”
“你好你好,”云萍朝她走去,眼前不由地一亮:“宇智波泉,哇天呐,才这么小吗,太可爱了吧!”
这一下就把女孩给说不好意思了,也把她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泉是一个热情大方的孩子,即便她和云萍隔着好几岁,但还是一下子就找到共同话题聊了起来。
止水在远处瞥见了她的身影,目光扫了过来。短暂的四目相对,云萍扬了扬眉,很快便让他眉间舒展开一丝笑意。对面的鼬抓着止水这瞬间的破绽就冲了上去。
两个男生很快打得难舍难分,手里剑和豪火球之术用得眼花缭乱,凌乱又炫美。难得看见止水这么认真,轻巧的身影在苦无和手里剑的轨迹之中穿梭,几个空翻便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利器,简直帅地不像样。突刺、瞬身、放火,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两股相撞的火球掀起一阵热浪,惹得百草如海浪一般翻涌。
止水叫了暂停,鼬便乖巧地落在他身边,认真地看着止水给他的示范,模仿地像模像样的。真是个好苗子,云萍暗暗赞叹,据泉说宇智波鼬今年才11岁,这种天分以及学习能力,绝对秒杀她在暗部里带过的大多数学生了。
点到即止的教学解说,止水很快又摆好了防御的架势,让鼬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进攻。看来是实战型的导师啊,她笑了笑,止水倒是看着像是个蛮靠谱的前辈的。
“云萍姐姐,你喜欢止水哥什么啊?”泉问道。
“啊?”她没想到泉会问这种问题,把原本脱口而出的‘可爱’给咽了下去。能看出来泉和鼬都是很敬仰止水的,于是改口道:“帅,看着养眼。”
“难道不是吗?”看着泉哈哈大笑,她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连忙补充道:“然后就是性格很好啊,感觉相处起来很开心啊什么的。”
泉缠着她又问了很多她和止水的事情,怎么认识的啊,什么时候动心的啊,怎么走到一起的啊等等。其实她和止水才刚在一起没多久,谈起这些事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草草说了几句就和泉聊起了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止水那边也正好练完了几回合,跑来与她们汇合之前还特意跑到一旁的小溪边洗了把脸。
止水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云萍身边,很热情地正式介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眸子亮晶晶的。
“云萍桑关于医疗政策的文章写得很好,”鼬比起泉和止水来说内敛了许多,朝她友好地笑了笑:“讲解地很细致,学到了好多课本以外的知识。”
“哇谢谢谢谢,”云萍捂脸,怎么这种事儿止水都跟小朋友说了?那是她第一篇被一流杂志《时事》收录的文章,上架当天止水就捧着鲜花为她庆祝了,简直比她还要开心。
等云萍把饮料拿上场时大家都已经聊开了,泉有些幽怨地抱怨着自己还在忍校,鼬安慰说她已经很厉害了估计今年差不多就能毕业了,反而让泉更抓狂了。
“这是好事啊,”止水笑了笑:“说明和平了,也不需要那么多小孩上战场了。”
“这么一说突然感觉都有代沟了。”云萍忽然有些恍惚,她那个年代的几乎是忍校毕业直接上战场的,完全没有考虑过毕业之后还能干些什么其他的。腥风血雨的画面至今仿佛仍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温暖熟悉的触感覆盖在她手心。
是止水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在小朋友的视觉盲区里悄悄握紧了她的手。她回握住了他的手,心跳微微加速。
“云萍桑也是上过战场吗?”
“嗯,”她笑了笑,“九岁毕业就去了,打了三年。”
“诶?”止水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我们不会是同年的吧?”
云萍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跳了两级?”
“是呀。”
所以说他七岁就上了战场吗?止水比她小两岁,如果是真的跳了两级的话那的确是和她同一年毕业上战场的。而且他们那届人少,连分班都没有,所以说……可是他七岁就上了战场啊,止水只是温和地笑着,仿佛经历的那些腥风血雨都已经过去了,目光温润地令人生疼。
止水捏了捏她的手。泉和鼬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俩,还在期待着关于他们往事的下文,让她回过神来之后脸颊有些发烫。
“完全没有印象,”是云萍的结论。
止水挠了挠后脑勺,也笑了:“说实话我也没有。”
他们对比了一下上战场之后的行军路线和所在的据点,发现他们的轨迹是真的完美地错开了。讨论的过程中鼬和泉也加入了进来,也不知为什么云萍对当时战场的布局和地形依旧记得一清二楚,拿着石子和树枝给鼬比划分析着当时的战况,止水也时不时补充些细节。泉惊叹不已,说感觉像是从史书里面走出来的一样,都是她现在在忍校里学的。
“这么快就已经编入课程了?”止水都吃了一惊。
鼬还在端详着面前当年与风之国沙漠边缘兵力的布局,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之中。泉止水和云萍说起了关于忍校的那些事儿和各种瓜,聊得不亦说乎。看鼬那副认真的模样,三人很贴心地没有打搅他,于是把云萍买来的三色丸子私底下偷偷地分了。
因为已经搁置了一会儿,三色丸子已经放温了,也没有新鲜出炉时肆意的香气,但对于鼬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猛然抬头,便看见止水和泉手里各两串丸子,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竹盒里还剩下两串丸子,鼬看了看丸子又看了看她,目光里满是期待。
云萍愉快地把竹盒往鼬的方向推了推。
“啊~云萍姐姐还没吃呢,你都拿走了她吃什么啊?”泉一脸责备地看着他,惊得他立马把手缩了回去一直道歉,说什么也不肯再拿丸子了,羞红了脸颊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止水笑得都快流眼泪了,最后才告诉他说:“拿着吧,云萍特意给你们买的,她不喜欢吃。”
云萍眉目间满是笑意,示意他把剩下的丸子拿走。鼬再三迟疑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盒,腼腆地与她道谢,让她笑得更欢了,一直说他特别可爱。
短暂地休息过后,止水就拉着鼬去训练了,让她和泉多聊一会儿。
泉多目光落在了云萍腰间别上的短刀。那是云萍随身携带的武器,不带没有安全感的地步。泉一早就看到了,鼬曾经告诉她说止水的女朋友用刀很厉害,看来的确如此。
“感兴趣?”
她猛点头。相对于宇智波所擅长的幻术和火盾,她其实对体术和武器更感兴趣。短刀她接触的不多,大部分都是从课堂和书本上得来的,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真的吗?”泉欣喜,看着不远处止水和鼬目光很快又黯淡了下来:“可是我没什么天赋…”
“哈哈哈哈!”云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还没试怎么知道有没有天赋,来。”
两人之间只有云萍的一把刀,于是她把短刀让给了泉,捡了一根长度差不多的树枝代替,在泉讶异的目光下解释说短刀之间是不会刃碰刃的。泉的基本功练得很好,一番试探之下云萍很快就制定好了教学方针。
“你平常不跟止水和鼬一起训练吗?”云萍给泉示范了一套组合,是应对敌人前刺转守为攻的招式,在泉反复练习时问她。
“不会,”她学得很快,有气势有力道:“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训练过,止水哥也会辅导我,他们也没说什么但很明显我在拖他们后腿,所以后来就不怎么一起训练了。而且感觉……”
“感觉什么?”
“感觉…止水哥更喜欢辅导鼬吧,”泉练完了最后一组动作:“毕竟他们都是天才,所以肯定在训练这一方面更合得来。”
泉这才意识到她在云萍面前说了止水的坏话,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止水哥——”
“实话实说嘛,道歉干什么?”云萍温柔地笑了笑,半蹲下来与她平视:“止水或许是只擅长教那一类人,所以有时不知道怎么帮你,这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我在暗部也算是半个老师,唯一比得上止水的估计就是经验比他多,很多不同的学生我都接触过。
“所以!”她双手按在泉的肩膀上:“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在我教的这么些学生里,你的天赋比大多数人都要高!看你基本功练得多扎实,有些暗部的新人底子都没有你好,还学得这么快。别去管止水和鼬什么的,对自己有信心就是第一步。明白了吗?”
泉微微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当然,骗你是小狗。”云萍使劲晃了晃泉的肩膀,摇地她咯咯直笑:“来,再试一次!”
“嗯!”
*
“止水,你又走神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
云萍很快就找到了最适合泉学习的方式,在掌握了基本的刀法之后,她便利用写轮眼的优势一点一点引导着泉用她自己的思考和反应面对变故。泉大为震撼,原来不同风格的教学真的天差地别。云萍几乎是为她量身定制了的训练步骤,处处都是贴合着她的最佳学习方式而磨合的,不像族里长辈指导时套着公式自顾自输出着自己的观念。
练了一个多小时后,泉的进步效果显著,虽然没赢,但切磋时把鼬都给惊艳到了。
止水要送云萍回家时,泉眼巴巴地看着她问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云萍笑着撇了一眼止水,毕竟这种事儿明显取决于他怎么安排,他也很爽快地说只要大家都有空可以定个时间常见面,一起训练。最后泉恋恋不舍地给了云萍一个拥抱之后才让他们离开。
阳光恬静,安安静静穿过树林间。
独属于秋日的气息扑面而来,清爽宜人,漫天色彩缤纷的秋叶就如同画中一般精致。
等确认他们已经走出泉和鼬的视线范围后,止水一下子就黏了上来,又是牵手又是叫前辈的,毫无他方才作为年长者的姿态。
可是前辈身上就是散逸着令他心醉神迷的清香,疏影清浅,沁人心脾。她望向他时,眉目间浅浅的笑意如枝上雪融化在他心头。止水喜欢把她圈在怀里,轻拥着她,就那样醉在淡淡茶香之中。哪怕秋风再萧瑟再寒冷,只是默默聆听着彼此胸腔里微快的心跳声就足够了。
“觉得小鼬和泉怎么样?”
“那两个孩子都很可爱,”她还没有习惯止水无缘无故就抱住她的举动。止水刚刚训练完,温度略高的体温在萧瑟秋风中格外有安全感,惹得她脸颊有些发烫,胡言乱语着:“挺好的。”
“我看见你指导泉了,”止水微微低眉,一双剪水秋瞳印在她的眸子里:“好厉害,她以前都没碰过短刀的,跟着你一下子就已经练到那种程度了。”
“没有啦,”云萍被夸得更不好意思了:“泉自己天分很高的,就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多开导开导她自己就很愿意训练了。”
“你觉得小鼬怎么样?”
“嗯…内敛、沉稳,但看见丸子就不一样了哈哈哈。”
“确实,”止水陪着她笑了一会儿,然后依恋地将头埋在她颈窝:“他们都很喜欢你。我也要努力,让你的朋友也接受我。”
他这么说是因为云萍的朋友似乎都不喜欢他。
上周,山中悠真请客吃饭说看看情况,还把飞鹤和卡卡西都叫上了。起初大家还蛮和谐的,除了飞鹤暗地里没给他好脸色看,卡卡西就是真过来干饭的,悠真和云萍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杠着,止水也时不时能插一嘴说上几句话。
可是等悠真问起她和止水的事儿的时候,画风一下就变了。他几乎是追着止水问问题,从过去的感情经历到原生家庭到职业什么的全问了个遍,把他都给问懵了。止水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像是被审讯一般,又像是在面试似的,不管他怎么说对方都不满意。等到悠真问到他的薪资和存款时,云萍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把筷子按在桌子上,毫无遮拦的一个白眼,满脸都写着不可理喻「哥们儿,他才十五」。
然后云萍和悠真就吵了起来,说了几句就跑到楼道外面去吵了,包间里还回荡着愤怒的音节。止水从来没见过云萍这么生气过,刚想劝架就被她给按回了座椅上,全程不敢说话。等他们出去以后就只剩下飞鹤和卡卡西。卡卡西低头干饭散发着一种不顾身心安全奋力吃瓜的氛围,飞鹤满脸怨气地瞪了他一眼,止水又紧张地吃不下饭,气氛尴尬地要命。
那场聚会他们不欢而散。临走之前,山中悠真说要和止水单独说几句话,云萍几乎是条件反射把他护在身后质问他干什么,被悠真骂说他是你男人还是你儿子。止水连忙安抚了她好一会儿说没关系,她才松口。
「你们宇智波的那些破事儿,」悠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神色一凛,「你敢让她卷进去——」
「我明白,」他庄重地承诺「这是肯定的。」
那天只有卡卡西拍了拍他肩膀说觉着他俩挺好的,开心就好别多想。一散飞鹤就去找天藏玩儿了,云萍心情很差,牵着手走回家时一句话都没说。在门口他们默默拥抱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她安慰他说别担心。
止水好纳闷啊,平常他的性格很讨人喜的啊,怎么偏偏云萍的朋友就都这么讨厌他?
“别管悠真啦,”云萍无奈地笑了笑,让自己彻底放松埋在他的怀抱之中:“有些人你很难改变他们的想法的。”
“可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和悠真有隔阂。”
“放心,”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和悠真经常这样吵的,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点事儿不至于的。那天他是真的过分了,哪有当着别人面阴阳怪气的,纯纯找茬儿嘛。”
飞鹤好对付一些,云萍经常找她聊天踏青之类的,用行动证明她不会因为和止水在一起就冷落了她。止水每次来也会给她买点小礼物,说了一堆好话软磨硬泡才算是得到了在她眼皮底下晃悠的权限。悠真可没那么好对付,毕竟他是一位已经年过二十的成年人了。
“所以说任重而道远嘛,”止水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重新牵起她的手:“还好前辈站在我这一边。”
“哼哼~这可不一定。”
“诶——!?”
“比如说如果你欺负我的话。”
“我怎么敢??啊~前辈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最喜欢前辈了,所以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而且…明明前辈欺负我更多一些吧?”
在止水最后一个音节结束幽怨又委屈的目光扫向她时,她上前一小步,轻微踮脚,蜻蜓点水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了轻柔的一个吻。蓦然睁大的瞳孔落入满是笑意的眸子,止水僵在了原地,心跳声瞬间充斥着整个云霄,大脑像是被烧软了的蜡烛一样软成了一片早已无法思考,只是那么看着她。
“对,”她如愿欣赏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