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管理员咒灵操使》Bladeren

64、珠胎暗结？

　　睡、睡什么？睡奸？？？

　　夏油杰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先反驳五条悟用天马行空都没办法形容的想法，还是批评对方从哪里看来的这么淫、淫.秽的词，或者先把对方赶走，回头慢慢解释。

　　他茫然地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五条悟便“砰”地一声砸上了阳台门，在厚实的双层玻璃发出的不堪重负的颤抖声中，一把扯下墨镜，露出那双瑰丽的冰蓝色眼眸。

　　“七年前。”

　　六眼神子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语气中带着笃定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

　　“我就说那时候有段时间睡得很沉，是杰想要怀上我的孩子，所以不止一次地睡奸我，直到确定怀孕为止，对吧！”

　　他完全无视了卧室门口还站着两个“六岁孩子”，一步一步逼近夏油杰，

　　“杰用的是什么？色色咒灵？昏睡咒灵？还是什么药物？偷了我的种就跑，杰一点都不想负责任吗！？”

　　一连串的指控砸得夏油杰头晕眼花，刚想好了半句的回复也又卡回了肚子里，最终只能发出一句干巴巴的“啊？”

　　但就算只是一句“啊？”也足够五条悟借题发挥。

　　“杰！”

　　他瞬间拔高了音调，

　　“还要装傻吗！”

　　“……我没——”

　　“——那孩子！六眼！除了是我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不——”

　　“——另一个孩子还跟杰长得那么像！是异卵双胞胎吧！”

　　“什——”

　　“——杰。”

　　五条悟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从方才的控诉转为带着些可怜的委屈，

　　“即便一切都摆在我面前了，杰还是不愿意承认，是吗？”

　　“……”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

　　“不、不是，他们——”

　　“我明白了。”

　　五条悟再次打断夏油杰的话，

　　“杰，你只是——”

　　“——”

　　只是什么？

　　夏油杰死死盯着十年未见的挚友，心脏紧紧绷着，连心跳声都变得发闷——悟会怎么说？

　　说他只是想要两个拥有强大术式的孩子作为工具？

　　说他只是想要借着五条悟孩子的名义来做什么坏事？

　　“——只是太爱我了。”

　　“——？”

　　夏油杰眨了眨眼睛。

　　什么？

　　“杰只是太爱我了。”

　　五条悟斩钉截铁地说，

　　“但又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我，觉得自己是男人没办法嫁给我，所以才会想要替我生孩子，想要养成一个小小的我，想要以此来解除无法跟我见面所产生的失落感，甚至还想要让我在发现之后感到愧疚对吧？”

　　“……”

　　说真的。

　　夏油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五条悟。”

　　“嗯？”

　　“你是不是又在2ch上看那些胡编乱造的情感帖子了。”

　　“最近没有。”

　　鬼才信。

　　夏油杰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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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五条知和禅院光会来到这个世界纯属意外——仓桥优的灵魂重塑后，几人费尽周折终于抓住了那个新诞生的智慧伪人，让泥梨境重新恢复了平静的日常。

　　身为管理员的工作被前辈分走一半，挚友的后代也终于答应了继任，万事大吉的五条知闲得无聊，天天待在管理室里琢磨白垩沙的八百种用法，并尝试在傀儡上实验。

　　没想到，他还真的找到了能让傀儡具有更近似人类肉.体仿生效果的方法——只要将现有的封印咒文和傀儡咒文中的一小部分，替换成与“降灵术式”类似的附身咒文就行。

　　最终，得到的一代成品有两个。

　　禅院光被他缠得没办法，答应了一起试试，但包括旁观的夏油杰、仓桥优和土御门纱织在内，所有人都没预料到，两人进入傀儡身体的瞬间，就被突兀出现的漆黑裂痕吸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五条知率先反应过来，他握住禅院光的手，调动无下限想要停止下坠，可还没等他调整好咒力输出，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两道下坠的小小身影旁。

　　是夏油杰，他们可靠的后辈。

　　只是，是活着的夏油杰。

　　在搞清楚时间地点，又尝试脱离傀儡躯体，却没感受到法则的吸力后，两人确定了一件事——这里不是他们的世界，甚至不是一个拥有泥梨境的世界。

　　毕竟就算不提错乱的年份，光是五条知和五条悟居然能共存在人类世界这点，就足以证明很多事情——这是“两个六眼”，或者说，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不同六眼。

　　好消息是，他们很快便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神。

　　与自家世界那个建好泥梨境就不见踪迹的甩手掌柜不同，这个世界的神明似乎还处于亲力亲为的阶段，看起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过语气倒是比他们的神更活泼一些。

　　祂打量了两位异世来客一会儿，留下一句“大概四五个月，裂缝自动修复就会把你们吸回去”后，便匆忙离去，不知道要忙些什么。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抵达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夏油杰把他们两个单独扔在家里的第一个上午。

　　五条知对此接受良好——就算夏油杰要回现世找五条悟，泥梨境也还有仓桥优和土御门纱织在，他们俩失踪几个月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甚至从傀儡胸口的扩展储物空间里摸出了几十个习惯性放进去给夏油杰备用的伪人球，让禅院光先用傀儡术操控，假装成自己的术式，免得被发现是十影。

　　“……所以你从那时候开始就打这个主意了。”

　　黑眸孩童咬牙切齿，

　　“让我假装是召唤系，就是为了误导杰和其他人，好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平行世界的杰和五条悟的孩子？”

　　“嘘——”

　　黑发六眼瞥了眼楼梯口，捂住挚友的嘴，

　　“小点声，光。”

　　他压低声音，强行辩解道，

　　“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啊，总不能真说是五条家和禅院家的祖宗吧？或者告诉小杰他马上就要死了？小悟也快死了？”

　　“……”

　　禅院光哽住了。

　　“对嘛，光也清楚的。”

　　看禅院光安静下来，五条知耸耸肩，

　　“小杰根本不会信，还不如用这个身份让他们和好，再透露巫女的消息，从而保证这个世界的小悟也能避开死劫。”

　　“……呵。”

　　五条知的话确实有道理，禅院光没再反驳，只是冷笑一声，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

　　“你要叫五条悟爸爸。”

　　“……”

　　五条知沉默片刻，目光游移，

　　“……没事的。”

　　他面不改色地在五条悟面前说出最新版本的人物设定，

　　“杰生下我们之后，怕被小悟发现，所以就把我们养在国外，我们这次也是自己偷偷跑回来想要见一见杰和小悟。”

　　夏油杰快晕过去了——虽然早就觉得不对劲，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真的是他的孩子？不、关键是！为什么平行世界的他要给五条悟生孩子！？

　　至于五条悟，他本就对“夏油杰能生”这件事接受良好，刚才也只是纠结了一下“平行世界”的设定，并对两个孩子不愿意称呼自己“爸爸”这点表示伤心而已。现在听完了解释，他思索着搓了搓下巴，

　　“为什么是现在呢？”

　　他很好奇，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想到要回来见见杰和我？”

　　为什么？

　　其实就是恰好——恰好平行的两个世界撞在了一起，恰好有一道裂缝出现在泥梨境，恰好五条知和禅院光在尝试新的傀儡身体。

　　但这个答案当然不能说。禅院光垂下眼帘，回想起按照“历史走向”来说，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中迅速有了决断。

　　“因为——”

　　“因为杰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

　　黑发黑眸的孩童打断“双胞胎兄弟”的话，用看似平静的表情，和微微颤抖的声音，表现出掺杂着三分真实的悲伤，

　　“我……我们害怕再也见不到杰了，所以就……”

　　说着，他垂下头，咬紧下唇，整个人都一颤一颤的，像是在强忍啜泣一般，看得旁边的五条知呆呆地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配合地搂住他，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对，是因为杰。”

　　五条知眨了眨那双与五条悟如出一辙的冰蓝色眼睛，用充满委屈和不安的语气控诉，

　　“杰给我们转了很多很多的钱，还给我们安排了一直到高中的学校——他肯定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样提前为我们准备一切，我……”

　　他哽咽起来，

　　“我不想就这样见不到杰。”

　　“……”

　　五条悟沉默着偏过头，看向夏油杰。而教祖大人瞳孔微缩——他确实计划在不久后发动百鬼夜行，也做好了行动结束后无法生还的准备，那么平行世界的他……

　　他的面色变了又变，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个黑发孩童。

　　“……没事了。”

　　在夏油杰诧异的眼神中，六眼神子竟然放软了语气，温和地揉着两个孩子的发顶——

　　“没事了，杰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他会好好的看到你们长大。”

　　——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

　　“真的吗？”

　　五条知的眼眶微微泛红，

　　“杰不会抛下我们？”

　　“真的，只要你们回去也直接找到我。”

　　五条悟的神情平静而严肃，

　　“杰就一定能好好的活下去。”

　　“……”

　　夏油杰还在沉默，但五条悟不在乎，他一把拽住夏油杰的手腕，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力道大得出奇——夏油杰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打算用这种方法勒断他的腰。

　　“我也会和杰好好的在一起。”

　　他把“在一起”三个字咬得很重，

　　“所以，不用担心哦。”

　　啧啧。

　　禅院光偷偷挑了下眉毛——真奇怪，明明这个五条悟要年轻一点，怎么感觉比他们世界的那个五条悟更疯？

　　夜毕竟深了，现在并不是促膝长谈的好时机。

　　夏油杰累了一天，早就困得不行，看他仍旧一副想要逃避一切的样子，五条悟也没继续追问，而是顺从地答应了明天再谈，随后亦步亦趋地送他回了卧室，才大摇大摆地从阳台离开。

　　五条知和禅院光倒是不困，傀儡的身体只是模拟人类表征，并不会创造需求。两人坐在卧室里偷偷摸摸地玩游戏机，打完了三关桃铁时，次卧的小阳台外传来极轻巧的脚步声。

　　“果然来了。”

　　五条知耸耸肩，看着拉开阳台门的高大身影，

　　“小悟。”

　　“在你们世界，并不是这个时间吧。”

　　五条悟开门见山地说，他背对着外面，所有的光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五条知和禅院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冰冷的，沉重的，

　　“另一个杰——已经死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