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橘》淮汐北栀

11、大学时光

　　隔壁的水声连绵，顾之盯着屏幕，耳朵控制不住的支起，认真的听着隔壁房间的声音。

　　很快水声便停了，他把声音放大，在电影音乐下听着鞋与地面的摩擦声从浴室到了阳台的位置，顾之疑惑的轻声下床，隔着窗帘看见他隐在窗帘下的影子。

　　他抬头望着天，但天上的月亮却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也没透出来。

　　晚风拂过脸颊，顾之轻手轻脚的靠近门边，拧开门锁到隔壁敲门，房间里响起脚步声，顾之扬起笑脸，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

　　迟野开了门便见到了他这副模样，心头一颤又不动声色，“怎么了？”顾之闻言垂下眼皮，装作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委屈巴巴的说，“我一个人害怕。”

　　迟野看着他沉默片刻，而后偏开身子，顾之便顺着进去了，他十分自然的扑到床上，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迟野似乎没有要睡的打算，他坐在桌前，电脑还亮着屏，顾之撇嘴不高兴道，“阿野，你在做什么？”

　　迟野语气平淡，手放在鼠标上点了一下，“处理点事情，你先睡。”顾之哀嚎起来，委屈道，“不要——我一个人睡不着。”

　　迟野似乎叹了口气，把电脑关了才起身到床边，盯着他一言不发，顾之垂眸攥着被褥，抬眼看他，眼里含着水润的泪光。

　　“你烦我？”

　　迟野微微睁大了眼，无奈摇头，似乎有些哑口无言，“没有。”顾之瞪着他，眼里的泪似乎要沿着眼尾落下。

　　迟野眼皮微挑，跪着上了床，顾之便老实的让出一半的位置，等他睡上来便蹭了过去。

　　迟野感受着身旁人温热的身躯，心里又无奈又苦涩，顾之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是睡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身边呢。

　　顾之察觉到他难得的不自在，心里莫名开心，他抱着迟野的手臂，似乎还想抱到腰上，迟野叹了口气，垂眸看着他。

　　“乖乖，你不热吗？”

　　顾之闻言耳尖微红，又固执的摇头，抱紧了他的手臂，声音软软糯糯的，“不啊——很暖和。”

　　迟野闻言无计可施，只能任由他所为，只是他没了睡意，垂眸看着他，目光沉沉。

　　乖乖，希望你以后有了女朋友还能睡得着。

　　顾之蹭了蹭他的手臂，声音哑哑的，轻声开口，“阿野，我们军训后回来吗？”迟野嗯了一声，而后问他，“是有别的事吗？”

　　顾之睁开眼，与他对上视线，神情乖巧，面色微红的说，“不和室友相处久一点吗？”迟野盯着他的眼睛，挑眉道，“想和谁相处久一点？”

　　顾之撇嘴移开眼，又偷偷看向他，小声说，“你。”迟野眼里泛起温柔，侧过身看到他，故意笑道，“嗯？和我？那你室友呢？”

　　顾之羞红了脸，又不好不回他，只能锤了锤他的手臂，抬眼看向他，“你故意的——”

　　迟野眼里泛起笑意，隔着昏暗的灯光都能看出他眼底荡漾着波光粼粼，顾之不自觉滚了下喉结，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迟野眼里的微光如同夏夜里抬头见到的夜空，一闪一闪的，迷人又耀眼。

　　顾之克制的低下头，闭上眼缓了片刻，便听见他含笑的声音，“好了，很晚了，快睡吧。”

　　顾之闻言蹭了蹭他的手臂，抬眼眼神依赖的看着他，声音软得跟棉花糖一般，透着甜腻，“阿野，你手臂好烫。”

　　迟野有些尴尬的抽出手，顾之又不满意了，身子往前蹭了蹭，似乎想要更近一步。

　　迟野身上那那都烫，尤其是某个被遗忘的部位，更是烫得无法见人。

　　迟野翻了个身，闭上眼说，“别说话了，快睡觉吧。”顾之眸光微暗，眼底闪过失落，又蹭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声音又羞又软，含着几分挣扎，颤声道，“阿野，我睡不着。”

　　迟野无可奈何，转回来面对他，把人搂在怀里拍了拍，声音低哑又苦涩，“乖乖，你这样，以后有了女朋友还睡得着吗？”

　　顾之正高兴着，突然听见他说这句，心里顿时一疼，像被人狠狠攥住一样，疼得他双眼发昏。

　　他忍着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阿野，你想要找女朋友了吗？”迟野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话题怎么会回到自己身上。

　　他沉默片刻，似无奈又似调侃，“有你我还找什么女朋友？”顾之身子微颤，见他许久不言，垂眸看下去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迟野顿时慌了神，把人搂在怀里抱起来，手指抚摸着他温热的脸颊，心疼不已，“怎么哭了？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乖乖。”

　　顾之轻轻推开他的手，红着眼看向他，眼神湿润可怜，委屈巴巴的问他，“所以，我的存在挡了你找女朋友，是不是？”

　　“不是！”迟野这会哪敢认下这话，心上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他是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乖乖，别哭了好不好？都怪哥哥不好，别生我气好不好？”迟野低声下气的哄着，恨不得把刚才的自己暴揍一顿。

　　顾之眼皮低垂着，抽噎几下后才缓了下来，抬眼通红着眼看向他，声音娇软，似抱怨又似控诉，生生将迟野的心紧紧攥住，“坏哥哥。”

　　迟野笑了下，似乎对他的话照单全收，无比包容的将他抱进怀里，哄着他，似只要他开心就好。

　　“是，是哥哥不好，惹乖乖生气了，哥哥会好好补偿乖乖的，好不好？”

　　顾之闻言又羞又恼，又不好意思，他都快成年了，怎么能还让迟野这样哄自己，可是他又好喜欢迟野这样哄他。

　　他眨了眨眼，敛了眼底的羞怯，坚定了自己想要让迟野爱上自己的心，轻声开口，“哥哥说话算话。”

　　“好。”迟野为了哄好他，什么要求都答应过，见人软了心，便也顺杆而上，“那我们还睡吗？明天还得早起呢。”

　　顾之点了点头，抱着他的腰想要躺下，迟野便依着他，把人搂在怀里一起缩进被子里。

　　两具滚烫的身体纠缠着，顾之抬眼看他，见他没反应便心安理得的又缩进去了，迟野身下避开他，手臂却紧紧抱着他，轻轻拍了拍，哄着他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便回了学校，迟野将他送到宿舍楼下便回去了，顾之回到宿舍才发现人都来齐了，便同他们打招呼。

　　“哈喽，我叫顾之，你们都是本地的吗？”覃塘笑了下，知道他在问另外两个室友，旁边还在吃饭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对面的人，腼腆道，“是，我叫纪皖，他是秦谌，我们之前是一个学校的。”

　　顾之十分自然的笑了下，把迟野买的零食分给他们，“那还挺方便的，怪不得你们今天才到。”

　　纪皖笑着接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秦谌，见他无动于衷，又轻声道，“嗯，你昨天就过来了吗？”顾之点头，回到座位上同他说话。

　　不一会儿便了解清楚了，覃塘性格内敛，但好脾气，纪皖腼腆害羞，但几乎不会让话落地，秦谌跟迟野一样的性子，又冷又傲，从他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了解过后顾之便要整理自己的东西，宿舍里便安静下来了，昨天迟野帮他把东西收拾了，但他还得看看都在哪，要不然想找的时候不容易找。

　　晚上的时候迟野的电话便打过来了，顾之眸光微亮，连忙拿着手机到阳台上接电话，声音娇软得跟泡在蜜罐里的水一样。

　　“阿野，怎么啦？”迟野的声音很低，透着电流传过来时，酥得他半边身子都软了。

　　“怕你睡不着，打过来问问。”

　　顾之手指不自觉扣着阳台上的墙壁，声音软软的反驳，“现在还没有到睡觉的点呢。”

　　迟野笑了下，声音低低的，似乎在哄人入睡一样，顾之瞥了眼里面，见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便轻声跟他说起自己这边的情况。

　　迟野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知道秦谌时还惊讶一瞬，又轻声掩饰过去，顾之没留意到他的关注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

　　脸上藏不住事，眉飞色舞的，似乎在与自己喜欢的人说话一样，秦谌抬眼望了一眼，又垂眸看自己的书。

　　纪皖和覃塘从外面结伴回来，脸上都是红扑扑的，见秦谌看向他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覃塘不明所以，收拾好衣服便进了浴室。

　　纪皖坐在位置上，见秦谌戴着一边耳机便拿起自己刚买的水果凑到他面前，声音糯糯的说，“哥，吃点吗？”

　　秦谌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又戴上了另一边耳机，纪皖瞬间红了眼，瞥了眼阳台上还在热聊的人，脚步微颤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消片刻又上了床。

　　秦谌面不改色，眼底却闪过无奈，顾之还在兴奋的说着话，迟野靠在墙边听着，脸上的笑意吟吟，于文宇抱着衣服出浴室，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心有余悸道，“你好恐怖。”

　　迟野白了他一眼，摆手示意他滚蛋，顾之顿了顿，声音落了下来，“阿野，怎么了？”

　　迟野笑着说没事，顾之便继续说了，“等军训结束我们去逛大学城好不好？还想看电影。”

　　“好。都听你的。”迟野对他提出的要求从来都是不假思索的同意，顾之更开心了，兴致勃勃的计划着。

　　迟野看了眼时间，随后轻声道，“快熄灯了，电话连着，洗漱休息吧。”顾之应了声好，又听见细碎的声响后，听见他说，“我躺好啦，阿野，晚安。”

　　“晚安，乖乖。”

　　于文宇在一旁晾衣服，闻言做了个口语，神情挑衅，迟野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欠揍，也没理他便洗漱上床了。

　　于文宇知道他们通着电话，便给他发消息，眼神揶揄的笑，迟野刷的拉上床帘，于文宇觉得没劲便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