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回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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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星期五。
真希总算在刚放学后的办公室里找到了班主任老师——
“2号下午回来？怎么不直接请两天。”班主任看着她。
“为了说明我是真的有事而不是想黄金周多放假。”真希诚恳地说。
“你请两天吧，能十连休呢。”班主任又看看日历。
“我真的不是想多放假。”真希叹了口气。
她觉得想多放假的似乎另有其人。是吧，老师。
“黄金周结束再回来吧。”班主任在请假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
“……不愧是组长。”
“还有什么事。”班主任再次抬起头。
“谢谢，真是麻烦您了，小的先撤下了。”
班主任允许多请假，真希倒也不会傻傻地拒绝。
在文化发表祭前日的清晨，她提前换好山吹的校服，背上书包，抱着装满毛豆大福的纸箱登上新干线。
山吹中学的校服是非常时尚的款式。
男生都是白色立领的两件套，冬季上衣的前拉链和袖口有绿色包边，夏款的短袖袖口换成了白色的包边；女生则是折领长袖上衣和双前箱褶的下裙，夏天就换成了配有白色方扣腰带的短袖款。
无佩领结领带，给人的印象干净清爽。
文化祭的前几天，抱着大纸箱进校门或是出门买东西又回来的学生向来不在少数。
于是，穿着旧校服，抱着纸箱的真希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混进了学校。
熟悉的校园绿意盎然，空气清新。东京樱花季虽已经结束，但还有许多种花朵相继开放，沁人心脾。
“晨练辛苦啦，这是慰问品。”
真希走进网球场，把箱子放到空桌上，拍掌几下。
“前辈，是从高中部过来吗。”二年级的部员都认识这位前经理。
“是从仙台过来的。”
她说着，拆开箱子给他们看，毛豆大福的包装上写着“仙台特产”。
“哇，这么早就去旅行了，好棒。”北野说。
“笨蛋啊小北，我不是转学了吗。”真希轻拍一下他的头。
“吵什么呢，不好好练习是想加训吗。”室町走了过来。
“哇，魔鬼部长。”众人一哄而散。
“是熊猫部长吧。”真希笑嘻嘻地说。
“来太早了吧，真希前辈。明明之前都不爱来晨练。”室町说。
“早上好，部长，辛苦了。”
“早上好。”室町有些不好意思，但晒黑的皮肤掩饰了他的羞涩。
“拆了让他们分吧，别忘给伴爷留。”真希从箱子里拿出一大半点心，堆在桌子上。
室町看到箱子侧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礼袋。
“真希さん真是擅长偏心啊。”
“这是给优纪姐的，”真希不等室町继续说，拿出藏在下面的第二个礼袋，“这才是坛坛的。”
“果然还是很偏心。”他小声嘀咕。
“坛坛可是我的小告状精啊，我当然偏心，所以为什么坛坛不在？”
“伴爷喊他去帮忙文化祭。”室町回答。
“伴田主任真是公私不分，居然使唤我们宝贵的情报员去帮忙他的事。太可恶了。”
“坛这次也有绘画作品要发表。而且还不是因为之前你一直在帮忙。”室町说。
“我又不是自愿的！”真希跳脚。
室町发出了嘲讽一般的笑声。
“明明也是被偏心的臭小孩。我今天过来的事就只有你提前知道，”真希摸了摸室町的头，“高兴的时候要坦率一点啊，部长。”
“总摸头顶都长不高了。”
看着真希走向高中部的背影，室町的脸上展露出笑容。
“那个，请问地味’s在这里吗？”真希敲了敲网球场的铁网边框，礼貌地问。
南和东方下意识扭头看过来，被吓了一跳。
“真希？！”默契的异口同声。
“女孩子，在哪里在哪里！”旁边的千石跑了过来，“诶……”
“你似乎很不满意？”真希说。
“原来今天运势里的再续前缘是这个意思啊……”千石怨念满满。
“雅美快来，把我拎过去。南把这些特产给大家分分，两个袋子别动，我要自己送。”真希使唤人很顺手。
南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和包，东方熟练地把她拎到空中。
“睡着了。”新渡米看着她闭上双眼。
“这也太快了吧。”千石说。
“送她去保健室睡吧。”南叹了口气。
“剪刀石头布。”四个人一齐出手。
“布。”
“布。”
“石头。”
“布。”
“我居然输了……”千石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东方把真希挂到千石背上，南和新渡米分别把书包和两个礼袋挂在了千石胳膊上。
“我会帮你和前辈们说的，放心地去吧。”新渡米挥手告别。
“你们……”千石带着控诉的眼神转身离去。
“这家伙很重啊。”他小声抱怨。
算上提着的东西，千石背着几乎相当于一个自己的重量。他慢慢地走向保健室，敲敲门把真希卸到床上，东西放到床头，给她盖上被子。
他搬来椅子，坐在床边。
“来得真突然。”他嘟囔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苦恼。
都怪地味’s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总是搬她，养成了这种随地大小睡的坏习惯。偶尔也要考虑一下别人吧！这家伙是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女巨人啊。
千石轻轻叹了口气。
“你呼吸的声音好吵。”真希闭着眼睛说。
“把你背过来可是很辛苦的哦！”千石控诉。
“知道啦，谢谢你。帮我拿下手机。”她还是没睁开眼睛。
“明明就在你旁边，倒是自己拿啊。”千石站起来，走到床头，从书包的夹层里取出手机，放到真希伸出的手中。
真希拨了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伴爷，把太一还给我。”她第一句话就说。
“嗯，我能参加。”
“诶，不要。”
“现在？伴……”
电话被挂断了。
“你不要那么开心可以吗？キ·ヨ·ス·ミ。”
真希坐起来，看着身旁幸灾乐祸的千石，掀开被子下来，提起东西就往外走。
“地板麻烦你了。”
保健室的地板不脏，但被皮鞋踩过还是打扫一下比较好。
千石愉快地对她挥手告别。
这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终于又轮到真希被使唤到团团转了。千石一边擦地一边想。
伴田主任挂了电话，对坛招招手。
“老师，怎么了吗？”坛一路小跑过来。
“一会儿立原来帮你，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问她。”伴田主任笑眯眯地说。
“立原前辈吗！”坛太一的眼睛闪亮亮的，语调也拔高许多。
“但是前辈怎么会来呢，今天不是休息日啊。而且前辈也没有和我说过，SNS上也没有暗示，是想制造惊喜吗。”他又嘀嘀咕咕起来。
“哒哒哒坛～”配出场音效的人并不是坛，而是跑进礼堂的真希。
“前辈！”
“Surprise time！”她兴高采烈。
坛高兴地拉着真希去看自己的画，讲述着自己绘画时的感受，把给主任帮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真希边听边给这几幅画拍照，时不时附和又夸赞，等到坛说完，她把手中的两个袋子都递过去。
“伴手礼。”她说。
“谢谢前辈！”
“另一袋是给优纪姐的，我在网球场没看到亚久津。”真希翻开袋子上挂的小卡片，上面写了不同的名字。
“我可以拆吗？”坛问。
“请～”她愉快地说完，又对着不远处的伴田主任挥手，大声喊道，“伴爷那份在网球部哦，我嘱咐室町了。”
伴田主任点点头，脸上是他一贯保持着的笑容。
真希只帮忙指挥了一阵，本就不算忙乱的礼堂愈发井井有条，她看了看时间，见缝插针地播报了一条广播。
“现在播报一条通知：请高一年级的亚久津仁同学到礼堂来领取物品，请高一年级的亚久津仁同学到礼堂来领取物品。播报结束。”
熟悉的广播声在头顶响起，刚走进教学楼的亚久津立刻转身走向礼堂。
“你(てめ)怎么来了。”他对真希说。
“哎呀，小亚(あく)还记得我的声音，真让人感动呢。”
“啰嗦。”亚久津说。
“请领取您的伴手礼。”真希模仿着推销员的语气和动作，把最后一份递过去，“是毛豆大福，还有毛豆馅，可以拜托优纪姐姐自制毛豆甜品。”
“又这样喊那个老太婆。”亚久津嘁了一声，接过袋子。
“所有女人都可以被叫做姐姐……算了，反正会有人喜欢不说好话的类型。”真希叹了口气。
亚久津听完转身就走，坛小跑过去，像小狗一样地在他身旁绕圈。
“亚久津前辈～”真希小声的模仿坛的称呼声，她有些牙酸，故意做出发抖的动作。
“嫉妒心啊。”伴田主任看着她说。
真希一阵恶寒，“好恶心，我才不会嫉妒亚久津。”
伴爷笑了两声。
在此之后，她像个私人助理一样跟在伴田主任身边，唉声叹气，忙前忙后。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真希怂恿亚久津和坛把晚训翘掉。
“所以说，去买寿司吧，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他们家寿司的味道啊。”
“你是不是太闲了。”亚久津瞥她一眼。
真希点点头。
“要去自己去。”亚久津说。
坐地铁来回要一个多小时。
她摸了摸肚子，胃里的教师餐等到回来就要消化干净了。
“自己去就自己去，我又不是不认识。”
真希哼了一声，拎起包就走。
不远处便是车站。
坐地铁也不是很无聊啦。很平稳，光线也不错，适合看看书。
真希这么想着，把手机拿了出来。
很快到了终点站，伴着广播声，她走出车厢，在站台上看到一片明亮的天空。
按照手机上的地图导航找过去，真希拉开店门。
“欢迎光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她回了招呼，四处张望，寻找着。
“想吃点什么吗？”是河村大叔亲切的招呼。
“小师傅不在吗？”真希问。
“原来是在找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啊。”他脸上满是自豪的笑意，侧着头对楼上喊了一声，“隆！快下来。”
“来了来了，老爸不要催。”楼梯的木板被踏出急急的响声。
真希拉开凳子，坐上去。
“……立原？”
河村隆看着对自己挥手的人，犹豫地喊了一声。
“CHAY☆”——她模仿了挥手的动作。
“种岛さん？”
“puri”——再次。
“仁王？”
真希闭上眼双手合十。
“石田银。”
“大哥。”
“莫非是裕太吗……”
真希把袖子拉开，露出绑了绷带的手。
“是白石吧。”
“bingobingobingo，全部正确！”真希鼓掌后立刻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要四人份的外带，请河村帮忙搭配一下吧，除了我，还有优纪，仁和太一。
“没问题，立原有什么不吃的吗？”
“我不吃姜。”她回答。
“真是好久没见到立原了。”河村手上准备着材料，寒暄起来。
“因为我转学去东北了。”
“没有直升高中吗？”
河村有些震惊，对面的人正穿着山吹的校服呢。
“家人要在仙台工作一段时间，所以我也一起过去那边了。这次是我有点事才和学校请假来东京。”真希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河村说。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亚久津优纪。
“优纪姐还没下班呢。”真希叹了口气，点开聊天框回消息。
“一会儿我送立原去优纪姐工作的店吧。”河村说。
“这太麻烦你啦。我直接去优纪姐家里等她就行，正好还能帮她做点家务。”真希放下手机，趴在桌子上抬头对着河村说，“我已经饿了，能让我先吃一点儿吗？”
“没问题。”河村温和地笑着。
店里的客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河村大叔点起了灯。
外带的那份寿司也做好了。
晚霞的前奏已然奏响，灯火愈发明亮，而天色渐暗，飘着柔软的淡粉色。
真希抓着门把按下，鞋脱在玄关，寿司放在桌上，又顺手把自己的包挂在椅子上。
她洗洗手，对照着贴在墙上的垃圾分类表开始整理，没过多久，真希收好垃圾袋，开始清扫地板。
亚久津家两人住的房子不大，客厅看着很温馨，双层窗帘和沙发是同色系的布料，茶几上铺着桌布，还摆放了绿植，比真希住的地方有生活气息多了。
这是因为她善良的心灵不希望植物来她家送命。
洗衣机旁边的衣篓里放着几件衣服，她擦擦手，从里面捡出来，检查衣裤的口袋。
有亚久津的校服。
“你在做什么？”
真希把校服的袖口从自己鼻子前拿开。
“太一呢。”她问。
“前辈……”
从亚久津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
“检查纺织纤维中的尼古丁残留。”她回答。
亚久津嘁了一声，转身走掉了。
“不是，他以为我特地买浓香型衣物护理柔顺剂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爱听大家打喷嚏吗？”
“诶，不是这样吗？”坛表情惊讶。
“坛太一。”声音平静。
“嘿嘿，前辈，开个玩笑啦。”坛吐了吐舌头。
真希拍拍他的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亚久津说：“河村给我打折了，一开始还想给我免单。之前在宫城去眼镜店验光也是差点给我免单。好像我是什么人见人爱的故事主人公一样。”
亚久津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就是说啊，这种招待全都是人情与义理，真麻烦啊。”真希叹了口气。
“怎么样？”亚久津没头没尾地发问。
“挺好的，宫城。环境很古朴，人很淳朴，消费便宜很多，仙台市区还有Round1、AEON之类啦，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真希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亚久津没有出声，认真听着。
“亚久津呢，高中怎么样？”
“老样子。”他说。
“哎呀，你们都回来的好早啊。”门突然被打开，优纪提着便利店购物袋进屋。
“优纪姐姐，我把垃圾分类了哦，衣服也检查完了，现在要洗吗？”真希语气活泼可爱，和刚才对沙发上的人说话两模两样。
“哎呀，小真希，不用管啦，回来让阿仁洗就好。太一，你们先吃吧，我等会就出来。”她把袋子放到桌子上，进了卧室。
亚久津熟练地把袋子里的啤酒放进冰箱冷藏室，又把薯片对着真希扔过去。
“什么味道？”太一凑过来看。
“炙烤冲绳菠萝，真有热带风情啊。”真希拆开包装，对着太一。
“我能吃第一口吗！谢谢前辈！”
“亚久津尝尝吗。”真希说。
“无聊。”
虽然这么说，当真希把薯片袋递到他手边的时候，亚久津还是拿了一片。
等真希品尝上炙烤菠萝口味的薯片，优纪也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
“这个好吃吗。”优纪有些跃跃欲试。
“优纪姐姐也吃吃看，我很喜欢耶。”
“有点焦糖的感觉。”优纪评价道。
“但是有很清新的水果味道，很不错吧。”真希愉快道。
突然，有人肚子叫了起来。
“太一帮忙打开一下寿司吧，阿仁去拿筷子和小碟。”优纪笑着指挥完，拉着真希坐下。
四人对着自己的餐具坐好，拿起筷子。
“我开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回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