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你》嘀嗒Ray

94、第26章

　　孟蔚磊闻言，两只大长胳膊轻轻撑着桌子两端，微微俯身向前，开口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是没有这个必要，”孟蔚磊顿了顿，盯着华怡继续说道，“但是，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回去。”

　　华怡定定地看着孟蔚磊，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还有什么疑问么？”孟蔚磊歪了歪脑袋，调笑着问道。

　　“何必呢？”华怡叹口气，低声说道，像是在问正坐在对面的孟蔚磊，但也像是在问自己。

　　“因为，”孟蔚磊看着华怡，自信又坚定，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情绪去感染华怡，“我要和你在一起。”

　　孟蔚磊的视线始终定在华怡身上，现在他的内心升腾起无比强烈的希望，也许是在今日好哥们喜事的渲染下，此刻这股希望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加强烈。

　　华怡感受到了孟蔚磊正向自己投来的热切而炽烈的目光，她感觉有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从而断绝了内心真实想法向外界坦露的通道，难受的感觉，她自认为，应该不亚于古代的凌迟处死。

　　终于，在寂静了好久之后，华怡强打起精神，抬起头，发现孟蔚磊依然在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答案，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充满期待和温柔。

　　“我，先睡了。”华怡的声音听起来，如同枯井般毫无生气。
　　说完，华怡就推开椅子，起身朝卧室走去。

　　“华怡，”孟蔚磊也站起来，在华怡转身那刻叫住了她。

　　华怡闻声扭过头来，痛苦地看着孟蔚磊，身体却依然朝着走开的方向。

　　“你有没有想过，”孟蔚磊紧紧地盯着华怡，动情地说着，“外界的阻碍只是你一直要离开我的诱因，只是看似强大的纸老虎，最重要的是你的心！”

　　华怡身形猛地一滞，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她静静地站着，等着孟蔚磊接下来的话。

　　“你要相信你自己值得拥有幸福，”孟蔚磊深深望着华怡，似乎想望进她的心里，神情痛苦而倔强，“而且，即使你不相信自己，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华怡听出孟蔚磊明显加重的语气和已经带着隐忍哭泣的声音，不禁感叹，这得是坚持了多久后才会相应滋生的执着和伤心。

　　餐厅的灯光下，两个人，隔桌而立，一个苦苦期盼，一个不知何归。

　　“早点休息吧。”华怡强忍眼泪，在它落下之际，说了看似平常却能冷彻孟蔚磊心扉的话。

　　说完，华怡彻底转身走了。

　　短短几步的距离，华怡走的如芒在背，她知道孟蔚磊一直在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轻轻又坚决的关上卧室的房门，这才将那束无法承受的炙热目光暂时隔绝在外。

　　华怡懵懵地坐在床上，各个感官却保持灵敏，时刻关注着房间之外的声响。

　　外面一直安静的只能听见孟蔚磊偶尔发出的深深的叹气。

　　华怡能清晰地听出孟蔚磊的克制隐忍，但同时也有太多太多、似乎是发自他心脏最深处的无力和失望。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华怡才听到孟蔚磊慢慢起身、推回椅子、轻声洗碗的声音。

　　接着，顶灯被关掉了，整个公寓瞬间没入黑暗中，仅有一盏昏黄小灯被孟蔚磊留下，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华怡如往常一样6点钟醒来，只是平时是靠闹钟来叫醒，今天，是她睁着眼等着去关闹钟。

　　所以当华怡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门来到客厅但没有看到孟蔚磊的身影时，震惊无比，她呆立在客厅中央，反复搜寻着记忆，确认自己不记得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仍抱有一丝期待又不死心的华怡，在不大的公寓里又转了一圈，不得不确定，孟蔚磊人已经走了，只是行李还在。

　　华怡看着孟蔚磊的行李箱，苦涩地想到，“对于已经不想再在这儿继续呆下去的孟蔚磊来说，行李自然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华怡当下不是没动过给孟蔚磊打个电话，问问他行李怎么处置，但转念一想，这无异于是自欺欺人、没话找话了，所以也收起了手机，打算自己回国的时候帮他带回去，正好在萱雅和王辉寒的婚礼中还给他，让他自行处置吧。

　　华怡的心似乎都被孟蔚磊一并带走了，空落落的，她痛苦又贪婪地看着公寓里他曾呆过的角落，眼泪无声地漫湿脸颊。

　　华怡最终还是没有请假，强打着精神去上了班，但一整天，除了被工作占据的时刻外，她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全是孟蔚磊的画面，持续地重叠闪现，心神不宁。

　　终于捱到下班，回到公寓，除了射进来的光线变暗之外，一切都与华怡早上离开时完全相同。

　　“他没有回来。”靠在门边的华怡望着昏暗的公寓，黯然地自言自语。

　　华怡接着慢慢地走到卧室，仰面躺倒在床上，和衣而睡，她只想赶快钻进梦里，哪怕只能暂时逃离这冰凉骨感的现实。

　　大约凌晨3点，华怡在半梦半醒中被急促的电话铃惊起，伸手抓过手机，是个陌生号码，但不知为何，她没带任何多余思考，直接接通，一道着急的声音直射进耳膜。

　　“华怡是吧，我是武新，磊子喝大发了，我拦都拦不住，哎哎哎—”
　　武新的话被一阵骚乱打断，

　　华怡在一片嘈杂混乱的背景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孟蔚磊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和略带痛苦的喘气声。

　　“喂，武新，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华怡说话时已经下了地，一只手伸手去抓衣架上的大衣。

　　电话那边孟蔚磊似乎是不满有人对他喝酒的打扰，让武新隔了几分钟后才能回华怡的话，语速快的像火箭。

　　“那啥，我已经派人去你住的地方了，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千万不要自己打车来，太不安全了，要是磊子酒醒后知道我让你大半夜一个人过来，非把我杀了不可。”

　　华怡心里颤了一下，随即继续纠成一团，“好！”

　　武新安排的人速度很快，再加上夜晚街道空旷，差不多20分钟后华怡就到了一个酒吧门口。

　　车刚停稳，华怡就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仅抬头匆匆扫了一眼酒吧外围后就直冲了进去。

　　店里的灯都熄灭了，没有其他客人，只有吧台顶的一排射灯射亮着光线，一名酒保站在内围，身前摆放了各式各样的高级洋酒和调酒器，看样子不知道已经调了多少杯酒了。

　　还有几个看起来都很精干利落的服务生小伙围着一个正坐在高脚椅上的人身旁，在竭力地劝着酒，但明显又碍于级别而有所顾忌，显得很束手束脚。

　　剩下的就是武新，他正背对着华怡，看着眼前的混乱，束手无策。因为从他和孟蔚磊认识以来，从没见到他如此“放纵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