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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恭喜宿主抵达最终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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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左侧有一个暗门,谢无垢抱着怀中人一个侧身钻了进去。
啪嗒啪嗒。
黝黑污水染尽阴湿的天花板,沿着墙角不断往地上砸。密闭空间无光泻下,却微有凉意。
一片凉风习习而来,透过肌肤渗入男人骨子,一路奔去,谢无垢终于瞧见眼前隐约光明。
跑出,眸前豁然开朗,尽是一片春意盎然、草长莺飞。
煦光如纱,柔和地披在谢无垢身上,韫满青草吐息的空气迎面扑来,景色宜人。
靴底辗着草,他穿过紧凑茂密的树林,又靠系统指意走到一座坐落在丛林深处的小木屋。
【恭喜宿主抵达最终结局:改变结局,成功救走主角~】
【可由于系统疏忽,导致宿主攻略错人,角色邬子琛对宿主的好感度尚未达标!所以本统特意为您提供『木屋』补偿,请宿主利用接下时间好好攻略主角,保护主角吧~】
救人环节比想象中容易,一段落下,脑中声音又陷入死寂。
谢无垢心言不如不给。
无奈,他只能抱着人先踏去。
大片枝桠半掩屋侧,花叶嵌入风中。屋外生着一棵歪脖子树,面相应有好些年头了。
咔咔声频频在谢无垢足下响起,他辗过杂草,推门。
吱呀——
木质门被软风吻开。
矮桌围着一圈儿板凳驻在中央,窗户半开,铺着被褥的榻靠在右侧尽头。
屋内虽小但五脏俱全,干净利落。
【系统,为何你只备了一张床。】
指身攥紧他人衣袂,谢无垢阴沉的目光投在那张床榻上。
【嘻嘻,忘了。】
算了。
谢无垢心叹。
足步声踏向榻边,怀中奄奄一息之人被平放在榻上。
墨发铺了半张床榻,软和的被褥没过邬子琛双肩。谢无垢打来一盆水,又搬来个板凳坐至榻边。
几指拨开其人凌乱额发,露出他惨白的面孔。
只见邬子琛眉尖紧凑、口唇发白,一副恹恹模样。
泛红指身捏着浸湿的白布,榻边人小心地为其擦拭面颊,谢无垢打死都不会想到,有生之年他还会照顾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
都怨这系统。
“咳...”
榻上人蹙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平缓的二字脱出,谢无垢拿走湿布,将其丢入水盆,起身。
衣袂角被忽然扯住,谢无垢回眸目光扫下,只见榻上美人眉尖微皱,小声虚弱:“无垢兄?”
完了。
那无垢兄:......
“这是哪里?”
薄衫滑下长发美人的肩头,邬子琛却并无环顾四周,而是直直盯着谢无垢。
站着那人被这灼灼目光烧得浑身不适,他转头回避,淡淡道出一句:“你受伤了,这里是木屋,我救了你。”
抽手,谢无垢捧着水盆走至架边,放好后,他又缓步行至矮桌边坐下,与其保持距离。
不愧是主角。
他想。
被打成这样还有气息苏醒。
泛白指身抓靠在榻上,邬子琛的目光始终停在那位墨发及腰、默默沏茶的美人儿身上,笑了:“那真是有劳无垢兄了。”
“说吧,”桌上刚好有龙井茶叶与茶盏,袅袅雾气灼烧他指腹,谢无垢扫下眼帘,学着裴归云的手法沏好了茶,“你与澹台卿究竟怎么了,他为何要关你?”
他决定听听,看能不能获取什么他遗漏的原书剧情。
榻上人垂眸叹气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邬子琛撩开眼皮又看他一眼,缓缓道来:“我被二少主骗了。”
“当时我初来此殿时,他骗我说自己是少主,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可谁想他一知晓我的身份,就!”
调儿激昂地却戛然而止,启话者倏地不作声了。
指尖抚杯的动作一顿,谢无垢抬眸:“就什么?”
雪白的褥子被攥出一片折皱,他眸目垂下,咬着下唇内侧迟迟无声。
“无垢,你过来一下。”
约莫静了半刻,邬子琛可算抬首,目光淡然映在谢无垢身上。
转了平语,那人狐疑瞟他一眼,有些警惕:“作甚?”
两对眸目在极短时段相视,邬子琛皱眉,略显为难:“放心无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这事我不好脱口,只能让你过来。”
听来不像假话,指身握着杯壁,谢无垢端起桌上沏好的茶起身,递给他。
杯壁温感渗入发凉的指骨,邬子琛谢过,谢无垢顺势坐下:“现在能说了么。”
他颔首,饮尽杯中泛着龙井叶清香的茶水。
一股温水濡湿干涩的喉间,邬子琛轻咳一声,把手中杯放至榻边:“无垢沏的茶还挺...”
“有事说事,这些废话就不必再说了。”谢无垢无情打断他的赞扬之言。
邬子琛偏目注视他,然后抬手掀袖。
一截雪白劲瘦的手臂横过谢无垢的视线,只见那肌肤下有暗粉色的线条蠕动。
“这是?”
谢无垢拧眉。
“无垢,你莫要惊讶,”邬子琛仰着一脸略显苦色的面孔,“其实我的真身是一只粉蝶,二少主在知晓后,就杀了我的所有族人丢去喂他的蛊虫,后来我不从他了,他就将我囚禁地牢。”
原来如此。
他这么一说,倒是与原书反派为难主角对上了号。
不过。
谢无垢盯着他被额发微掩的眸目。
他好像说谎了。
再加上谢无垢又忆起姬绡白说自己才是主角。
这位主角说谎,却歪打正着与系统给的线索一致,他半信半疑。
谢无垢叹气:“听来你也是个可怜人,无事,从今之后我护着你,不会再叫你受害了。”
启话者的声儿寡淡如水,平似一条直线。
邬子琛与其对视,怔愣了一瞬。
【叮咚~角色邬子琛愉悦度+5~请宿主继续努力!】
看来。
这书里之人都爱听俏话儿呐,那往后可容易多了。
动动唇的事儿。
只是为何仍是愉悦度,难道他骗自己,只是觊觎自己的...
......
呃。
那欠系统的20点好感度要何时能还...
【陛下加油~^^】
“真的么无垢,”邬子琛弯起盛满笑意的眼眸,凝视着他,“这就说明无垢你...”
“别多想。”
谢无垢两指捏起空杯,起身将此物放于桌上:“我只是瞧不惯他们仗势凌弱。”
鹅黄色的夕阳融化,流淌于天边。一缕残阳映窗而入,洒在坐于桌前之人的眸目。
后来时间流逝到夜深,一盏烛火摇曳。谢无垢点好红烛,转身向门外走去。
邬子琛见此启齿:“无垢兄要去哪?”
行至木门那人侧身,对榻上人言:“你是伤患,先在榻上好好歇着,屋里闷,我去外面透透气。”
话毕啪嗒一声,谢无垢带上了门。
浓夜,天边挂上一轮明月,宛若银河的点点星光泆于墨黑色的高空之中。
和风夹着花叶冉冉袭来,有一人坐于木板上。
抬首,他仰面星空。茂林深处的杂草气息混于风中,缠绕于男人鼻尖,四周静谧。
谢无垢半阖着目,享受难得的闲暇时段,足踏木板的声儿渐渐朝他背后贴近,而后,在一定距离顿住了。
“我不是说了叫你好好歇着么。”他仍闭着目,皱眉间并未回头。
银饰被软风吻得叮当响,来人唇角噙笑,笑而不语。
半天没动静,谢无垢犹疑,回首间,正对那双漂亮的桃花眸。
屋内猩红色的烛火摇曳,映亮了倚在屋旁双手环胸之人的侧脸,男人墨发及腰、一袭紫白正装在风中翩翩,瞧不真切。
坐着回眸的那人一怔。
还不等谢无垢反应,那人就站直,缓缓朝他贴近。
黑靴底踏木板声哒哒响起,坐着之人闻声想起,却发觉自己早已被人下了蛊,浑身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缓缓坐在自己的身侧,而后笑:“怎么跑这来了?”
谢无垢冷下眸目。
自从今日之事发生,这少主就很爱对他暗中下蛊,是裴归云决定露出阴戾之面,演都不演了么。
“少主怎么有心情来这里。”他反问。
裴归云笑:“这可是赏月的好地方,我怎么不能来?”
两对眼眸在月光下相视,谢无垢率先偏目,仰首阖上了目。
温热从身侧贴在一块儿的衣料上传递着,裴归云同他一块仰首,感受和风淌过面颊:“今夜天色真好,无垢就坐在这陪我赏月罢。”
可那无垢却一刻都不想与这无赖反派待着,身侧人感应到其对抗蛊术、欲想起身的冲劲,笑了:“为何此事一出,你总想着躲我。”
一片花瓣跕在启话者近如雪色的额间,他又轻又柔的话语满是笑意:“你在怄我的气?”
“少主想多了,”谢无垢的语调浸满了寒霜,“这事本就是我做的不对,少主不过合理执事,我身为下属,又有何些理由怄你的气。”
依旧冷若寒霜的调儿落下,可这少主怎么听着,却有几丝醋意呢。
就像位受了夫君气的娇娇小夫郎似的。
裴归云偏目瞧他,笑而不语。
谢无垢并未注意男人投来的灼灼目光,只是自顾着阖目仰首,又添一句:“再说,我为何要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