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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陛下的好阿誉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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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楚楚的音儿缠上谢无垢的耳畔,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屈的是裴归云。
“好啦,我都说了没事。”
谢无垢无奈一叹,反笑着拍他背抚慰他:“先回寝罢,嗯?好么。”
埋在他肩上那人又蹭了蹭,指腹滑向谢无垢的腰收紧,呢喃嗯了一声,又去吻他。
吱呀一声。
隔扇窗被拉开。
二人一猫踏入进去,坐至桌边。
袅袅雾气于他们之间晕开,眸前一片白茫茫。裴归云沏好了茶。
谢无垢说:“方才我扯你衣摆是觉得她有问题。”
...反正不是卖惨。
“我知道呐,”裴归云支起腮盯着他笑,“所以臣不就拉陛下来这了么。”
对方甜腻的音儿响起。
皙白修长的指身顺着怀中猫的毛儿,谢无垢垂眸一笑:“我..”
“陛下一点都不了解我。”
启一半唇的谢无垢:......
“万俟公子都看出来了。”
那陛下再次:......
“打住。”
谢无垢即刻打断他:“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件事罢。”
裴归云莞尔一笑。
“我记得前家主只说了处死戊墟,并未提及抄家,可为何玉棠却说全家遭殃。”
指腹缓缓摩挲着手中杯壁,他说。
对方回话:“可这玉棠小姐话中也掺假,似在隐瞒什么。”
“上道的还蛮快。”
一缕雾气充于谢无垢的双眸之间,他笑:“都会学我察言观色了。”
“那是。”裴归云的尾音染上宛转的调调。
谢无垢淡淡吃茶:“之前阿誉说前家主之死并非澹台卿所为,那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性情骄纵的玉棠小姐做的?”
“知他抄家而后报复?以她的性格定能做出来。”吃茶的人儿继而言,低眉细想了一番,又抬眸,“阿誉,随我去个地方罢。”
裴归云颔首了。
浸着几许寒气的京城街道上空无一人,月黑风高夜,有两人行于寂静浓夜之中。
月光映入汩汩池水。
戊墟长老府中。
窗外晚风习习地吹着,吻开隔扇门,二人侧身而入。
环顾完四周,谢无垢摸着下颌低眉思索:“我们分头找线索罢,你去左我去右,动作快些。”
裴归云又应着好。
寻了一圈后二人汇合,双方皆言无果,其实谢无垢也明了人已死去必定用了蛊术掩盖,如今来这定是找不到些什么的。
些许冷风爬上他们后背,一道阴森森的女声从来人背后响起:“你们俩偷偷摸摸在这,做什么呢?”
两人同步回首。
猩红的火烛在她苍白脸上跳动着,眼帘前,只见一提着红灯笼的女人正盯着他们。
屋内黝黑一片唯有此处映着暗红,那女人又发一声:“我问你们呢,来这作甚?白日如此待本小姐,半夜却来我这,是想?”
她说着还挑起了眉头。
“玉棠小姐。”
一道平稳的男音道出:“我们今夜潜来是为了给你解疑,没告知你而已。”
玉棠小姐的眉愈挑愈高:“这主子还没说话呢,你这条...”
话至一半,又一道冷若寒刀的目光隐隐朝她刮来,冷汗冒出,玉棠小姐悻悻闭了嘴。
谢无垢笑,继而:“是这样的玉棠小姐,前家主生前确实未说过要抄家,此事既成疑那解疑就需尸体,能劳烦你同我说说当时是什么场景么?”
她嘟嘟囔囔又一句:“我只是想要一个交代罢了,不必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要交代就赶紧说,啰啰嗦嗦什么?”
浓夜中有一人双手环胸,裴归云蹙眉,语气渐渐没了耐心。
“这么凶干嘛,我又不知道...”玉棠小姐低下首眼神飘忽,“当时一听有人来我就溜了,回来时就发现一堆尸首,以及...”
对面那俩男人一齐看她,静待她言。
“...有前家主的标识,后来我又听是因为我祖父才。”
“等等。”
谢无垢撩开眼皮打断:“听谁说的?”
血红如被掀翻的火烛在男人面孔上铺展开来,他冷眸似寒月,静静凝视于对面这人。
“那些侍从呀,他们交耳时我听见了。”
女人的声儿可见染了慌,含着颤又偏过了头:“说什么一直在找我呢...”
谢无垢盯着她,挑起了眉头。
“那你来时定是见着尸首了,他们将尸首带到了哪里?”
裴归云启齿。
指腹捏着手中灯杆,玉棠小姐的话变得支支吾吾:“这么多尸首我怎么可能不害怕?没待一会我就跑了呗,怎么看尸首去了哪。”
她说的振振有词,谢无垢发话:“我很好奇。”
男人笑了:“这事发生了这么久,你怎么如今才来找我们?”
一道静如潭水的音儿激破浓夜死寂,他渗着笑意的语儿又发一言:“这之间,你去了哪?”
窗外有几许冷风渗入惨白的月光,月影婆娑,沿着窗棂一泻而下。
玉棠小姐怔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知前家主灭了你的门,你难道不会..”
“前家主不是我杀的!他突然死了是他命薄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无垢话还未落尽,那女人就即刻打断他,喃喃着竟捂起脸呜咽了起来:“他莫名要来杀我,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以我一人之力又怎么扳得动一家之主,要是能我早就复仇了。”
裴归云压下眼睑,唇口翕动着在旁环过四周,而后,对谢无垢笑言:“她都说了不是她杀的了,那无垢,我们先回去罢。”
话落之后,那个捂着脸哭的玉棠小姐闻话一怔。
就这么走了?
两根交错的长指开出一道缝隙,女人小心地瞟了他们一眼。
然后,她又不甘心地放手抬手,扯向谢无垢,还是决定怒言他们几句:“走什么走?你们来时既然无事,那我的府邸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衣袂忽然被猛然扯住,谢无垢侧目眉头一皱,刚要启齿抽手,即被裴归云冷脸拉回至身后。
拉他那人对她居高临下:“怎么说我也算你的长辈,你小小年纪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
“切,你我能相差多大,我!”
玉棠小姐刚冲他喊完这句,抬眸时,却又怔住了。
两对眸目在烛火中相视,他的双目淬着寒冰,冷得令人一颤。
而后,待玉棠小姐愣神之际,对方早已把谢无垢搂走。
月色裹着京城,街路上悄然无声,两道同色颀长身影行于夜色之中。
待行了一段路后,谢无垢才低声对身侧人说:“怎么样,感应到尸首在哪了么。”
见他在屋内翕动唇口的模样,定是用了蛊术。
“后山。”
裴归云冲他一笑:“陛下,我们先去京城另一条街买些东西罢。”
一轮明月化成银白色浮在松柏之间,浓夜密林中,两点红烛跳动。
蛇蛊嘶嘶声频频响起,裴归云提灯牵着身后人。
咔嚓咔嚓是靴底辗枯草的声音,不久,前头人绕过一棵树,停了下来。
铁锹陷入湿泥中,谢无垢接过对方手中灯笼,低眉看着他掘土。
银白色化成薄纱覆在泥土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铁敲土音。不一会儿,好几具即要风化的尸骨露了出来。
裴归云顺势蹲下,指腹轻捻着被湿泥黏上的尸骨,谢无垢也蹲,先道:“阿誉,我感知到这些尸骨有暗流在涌动,但不知是谁。”
对方抚着下颌颔首:“嗯,原因澹台卿戊墟他们都学禁术,我怀疑同为孙女的玉棠也学了点。”
谢无垢:“暗流排除前家主会灭门的可能,但玉棠也不至于杀自己的亲人来污蔑前家主罢,要真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玉棠真是如此极端之人么。
裴归云:“万一,是澹台卿指使?”
谢无垢:“她有何把柄能被指使?”
要此事真与澹台卿有关,会这么容易让他们发现尸骨么,恐怕又是一个圈套。
“有把柄的,澹台卿若想无中生事,他还是能做到的。”对方静静道出一句。
听者一下就想到祝九龄之前同他说过的、装她的命盅。
于是他继而说:“我看这书里好多角色都是蛊化成人,玉棠是么。”
裴归云笑着起身,顺拉着谢无垢一起,而后,拿起铁锹又埋了回去:“这个就得等明日再去府邸找她一趟了。”
谢无垢回:“要么人就是澹台卿暗中杀的,他故意拉仇恨,引发玉棠去杀前家主,不过以她一人之力定是做不到的,他俩绝对有关系。”
他自顾自说着,才垂眸瞧见对方埋土:“不再看看了?”
“嗯。”
裴归云笑得莞尔,埋好又拿回红灯笼搂着他:“陛下的好阿誉累了,想回去歇息。”
他说着,还直往对方胸膛蹭。
月色似水浮在怀中人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眸中,谢无垢偏目,瞧他模样忍俊不禁:“好好好。”
二人贴着提灯笼,走出后山回府。
愈来愈浓的月色覆在广阔的草坪上,凉亭池边,春水荡漾,他们入寝。
“呃嗯。”
隔扇门一关,两盏红灯笼就砸落在地。裴归云扶着怀中人的背阖目深吻了过去。
水音滋滋声不断在耳边环绕,他的指腹探入谢无垢衣内,见其人搂脖许可,裴归云将其打横抱起。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