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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你一次多少钱?”
      这是傅盛尧看到纪言以后问的第一个问题。

      要换个其他什么人问这个,只会让周围人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在问看一次校医,或者打一次针能走多少学校的医保。
      医保的范畴里,校医保总是比社会上的模糊。

      但纪言知道,傅盛尧不是这个意思。

      眼里的光顿时变得比之前还暗,眼角垂下来,过了半晌才开口:
      “我不要钱。”
      后面又轻声补了一句:
      “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学,总不能看着他自己在那儿难受。”

      纪言是刻意不想让人生气。

      傅盛尧却直接问他:“你在解释什么?”

      “我没解释。”
      纪言抬头去看傅盛尧的脸,半晌又偏开,“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傅盛尧就没说话了。
      先是去看纪言,后来又走到旁边,瞥了眼病床上躺着的张柏柏。

      看清楚对方的脸以后就收回来,回看纪言:
      “你挺受欢迎的。”
      “不是跟这个男人互相勾着,就是跟另一个搂在一起......”
      讽刺意味极强的一句话:
      “怎么,这么缺男人?”

      这些纪言原来在老宅的时候已经听习惯了。

      但他现在更不理解的是傅盛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对方要挖苦自己也不应该是在这种场合。
      这种随时就会被人看到,能知道他们关系的地方。

      “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聊吧。”纪言怕吵到张柏柏休息,走过去,伸手拉一下对方的袖子,轻声道:
      “别在这了,在这也说不清楚。”

      拉着他袖子的手腕左右动动。
      像撒娇,又像单纯请求。

      傅盛尧没立刻开口,但也没说要不要出去。
      被拉住以后就顺着纪言往外走几步,等到快到门口的时候就停住了。

      外面的灯是亮着的。
      能听见脚步声,随时就会有护士进来。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傅盛尧继续问他。

      “这里毕竟是医院。”纪言说。

      “然后呢?”
      傅盛尧依旧看着他,目光舔舐他的五官,从上面俯视眼睛:
      “医院这种地方我们以前也没少来过。”

      纪言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微怔几秒。
      咬了一口下唇:“他是我的朋友,咱们有什么话出去说行不行?”

      傅盛尧随口一接:“那我呢。”

      不是真的在问他问题,听起来更多的是在挖苦。
      刻意地明知故问。
      在他们之间,原本就已经不算正常的关系里再撒把盐。

      “你......也是朋友。”
      纪言这回没再看他,头垂下来,后面又低声加了一句:
      “当然了,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傅盛尧就不说话了。
      纪言刚说完也觉得这样说不合适。

      他和傅盛尧,单用“朋友”这两个字也说不上来。
      更何况对方压根就没拿他当朋友。

      他以前在傅家的老宅,说好听一点,别人看在傅坚的面子上喊他一声言少,明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
      但事实是他根本不是什么少爷。

      一个花了五十万就带回来的跟班。

      纪言垂着眼,刚想再补上一句,“陌生人也可以。”

      结果傅盛尧就说:
      “那你觉得他们要是知道,你曾经跟你嘴里的这个朋友上过床,他们还会继续跟你当朋友么?”

      纪言一怔。
      抬头的瞬间,下秒钟就被傅盛尧摁在病房大门上!

      滋啦——
      牛仔裤拉链被扯下的声音!
      一只手伸进来的时候纪言眼角颤了瞬,反应过来以后就要拼命把身上人推开!
      “你别,在这......”
      “别在这里......求你,不要在这儿。”
      “傅盛尧......你......别。”
      ......

      一个“你”,一个“别”,被断断续续地说出来。
      病房里的药味逐渐被他们冲淡。

      纪言大腿却堪堪发软,一动不动。
      单从力气上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这里明明是校医务室。
      身后的门也不知道有没有上锁,门后面是磨砂玻璃,隔音效果也绝对说不上好。

      傅盛尧一条腿横在他腰间,一只手钳制着纪言两只手在房门上方,不让他动,另一只大手已经顺着人内壁滑下去。
      滑得很快,傅盛尧腕上的手表表盘在人大腿上一刮。

      好凉......

      纪言下意识皱皱眉。

      他裤子被脱了,裤头被傅盛尧一脚踩在地上。

      很快他整个人也落在对方手里。
      暧昧的水渍传进他们彼此的耳朵,傅盛尧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改变。
      眼里看不出有什么,只是嘴巴靠在纪言耳垂上边点的地方:

      “怎么样?”

      纪言已经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想动动不了,大腿抖着,只能拼命咬住下唇,不要让自己发声。

      为什么......
      即便是对这种事不算陌生......
      即便这是他心里曾经的一部分......却还是会觉得不堪。

      是自尊心被完全踩在地上,也是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压根不算个人。

      这是在外面。
      以及不远处的病床上,躺着的是他朝夕相处的大学室友。
      也是他迄今为止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生怕真的被人听见。
      纪言不能出声,对眼前这个人的恐惧和其他念头反复拉扯。
      他嗓子干得不行,里头全哑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说,什......么......怎么样。”

      傅盛尧一直在观察底下这个人的脸。
      从他害怕到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到他因为各种念头搅在一起以后,绷紧的神情逼得他脸上颈上全是汗。

      以及在生理上,微微泛红的唇和脸。

      “我说。”
      傅盛尧的声音低下来:“当着你朋友的面发骚。”

      “爽么?”

      不远处的病床上,张柏柏翻了个身。

      纪言感觉自己在对方手里的变化,眼睛一下子用力睁开。

      在往后的一股冲力里,因为惯性身体下意识朝前一倒。
      带着哭腔的闷哼,一口咬在傅盛尧的肩膀上。

      是对自己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命运变迁的不理解。
      也是本能的抗拒。
      嘴巴一张一合,挣扎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来。

      细微到了极致,最后就剩下一点呼吸声:
      “......尧尧。”
      “求求你......啊。”
      “尧尧——”

      尧尧。

      尧尧。

      尧尧。

      尧尧。
      ......

      傅盛尧脸上依旧是那个表情,手指的力气却没之前那么重。
      视线也从他的脸游移到耳垂。

      一个男人,却连耳朵都长得这么漂亮,像是刚刚滚上海岸的新鲜贝壳,紧贴后面一层细细的皮肉。
      看起来很娇嫩,也难怪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尧尧”
      对方又喊了。

      在两人的气息逐渐靠近的瞬间,傅盛尧松手,把一直扯着的身体放开。
      纪言几乎是在被放开的瞬间靠住墙,从后脑到尾椎全部贴着,双腿呈工字形微微向下弯。

      掌心扶在墙面上,不让自己真的滑下去。
      没等完全缓过来他立刻提起裤子,拉链拉好。

      捂着嘴大喘气。

      整理好以后快速走到病床旁边。

      床榻间,张柏柏已经开始打呼了。
      呼噜噜的,睡得很熟。

      这人是打雷都吵不醒的性格,纪言看着他这样,脑子里忽然有股东西泄出来。
      默默松出口气。

      “松苑西路公寓,8231。”
      病房门口,傅盛尧忽然开口。

      没等纪言答对,他就继续接着道:“以后你就搬去这间宿舍。”

      话题转变得实在太快,纪言还没从终于松一口气的氛围里缓过来。
      就又看向他:“......为什么?”

      顿了一下又说:“是因为你要来么?”

      筋疲力尽。
      问得有些犹疑。
      但纪言也清楚傅盛尧不可能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傅盛尧却告诉他:“你觉得我想见到你这张脸么?”
      转身,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随手丢在旁边的桌子上。

      “砰”的一声!

      背对着他道:“当初在你身上花的那五十万,也是真的希望你能值这个价。”
      “记住你自己是谁,也别在外面做多余的事。”

      打蛇要打三寸,一个“五十万”,一个“值这个价”,基本上就已经涵盖了纪言的前二十年。
      即便是心里再委屈,这会儿他都不得不接受。

      连骗骗自己都做不到,只能照着这个继续往后做。

      “我明白了。”他点了下头。

      不管对方来不来,也不管是什么原因。
      只要是傅盛尧要他做的,他做就是了。

      认清楚一切后等纪言再抬起脸——

      病房是空的。
      傅盛尧已经走了。

      纪言先是原地站着,到后来走到桌子旁边。
      刚才傅盛尧往上边扔了个东西,是纪言落在保安室的那个钱包,里头放着他的身份证和学生卡。

      傅盛尧把东西还给他,纪言不用再去学校外面了。
      但此刻他没有轻松半点。

      先是靠着桌子发了一会呆。
      再给邹毅发消息,告诉对方自己有事得先走了。

      在这之前他去了这个病房自带的卫生间,简单处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里没有热水。
      他用纸巾擦的时候被冰得一哆嗦,粗糙划过皮肤。
      眉头一下子皱紧。

      等好容易弄得没那么奇怪了纪言才靠在身后的洗手台上。

      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脸。
      等没那么红以后就又去外面找了一个护士,请她帮忙照看张柏柏。

      得到同意才离开。

      回到宿舍以后裤子都没来得及换,开始收拾东西。

      他知道傅盛尧的性格,下达任何指令之后不会给人留太多时间。
      因为今天在医院的事纪言也不敢耽误。

      傅盛尧给他安排的新宿舍在博士生公寓,和他现在住的这栋楼是两个方向。

      纪言不可能一下就收拾好。
      忍受着双腿之间的酸胀,他准备先带些必要的东西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行李箱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是电脑和几本书。

      书都是和金融相关的,但除了上课、必要的几场考试以外,纪言在平常翻看他们的次数其实不算多。
      等整理到后面,他把摞在桌上的书都拿起来。

      才发现一个信封被压在书的最底下。

      四个角上沾满金粉,中间一个大红的印戳。
      摸起来质感极好。

      是封请柬,关于订婚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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