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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书中颜如玉 ...

  •   李簪月一退再退,最终退无可退。

      她惶悚地瞅着表情玩味的元昼,“殿下,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就是,你不要欺负我夫君,他只是个读书人。”

      “谢夫人以为我会欺负你的郎君?”元昼突然俯身,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在李簪月眼中突然放大,“谢夫人知道,平康坊以何而在长安名声大噪?”

      “石冻春的酒、八珍肆的鱼,还有腾跃如惊鸿的胡旋舞,”太子用自己腰侧别着的那支赤玉箫挑起李簪月的下巴,“如今酒满鱼肥,就差舞了。”

      她望了一眼那幽深如镌刻的侧脸。
      元昼的母亲就是粟特舞女,他莫不是血脉作祟,突然想起舞了。

      李簪月闷着声音道,“殿下,你想做胡旋舞便做罢,妾会在旁边好生观赏的。”

      元昼单手用那赤玉箫抬起她的脸颊,“李簪月,你是说,你吃肉喝酒,然后孤跳舞给你取乐?”

      她面上不敢显出一丝不恭之意,只是当冰冷的箫身袭上她的肌肤时,忍不住颤了又颤。

      可那把赤□□箫却在她的脖颈上来回逡巡,不怀好意地勾勒她锁骨的弧度,眼见她的小汗毛倏然立了起来,元昼噗嗤一笑,“谢夫人脑子虽不解风情,身体倒是风情万种。”

      “不会跳胡旋舞?”

      李簪月赶紧摇头,生怕元昼赶鸭子上架。

      “孤教你。”

      年轻俊美的男人的指尖若剑刃冰冷,仿佛在她身上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将她扒皮拆骨,指尖过处惹得李簪月阵阵颤栗。

      元昼不容抗拒地把住她绰约的腰身,“跳胡旋舞腰要软,旋转如风间要轻盈似雪。”

      李簪月悄声嗫嚅,“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元昼凤眸一垂,冷不丁地凑近她,“孤记得谢夫人每每情难自抑,比江南的春水还要软上三分,怎么跳起舞来僵硬得跟个木头一样。”

      李簪月哀怨道,“没吃饱,人没力气。”

      元昼不满地瞪了瞪她,雪腕被他一攥一拉,她不得已跌入一个火热的怀抱,“胡人作舞时,往往会在腰间挂一条缀满玉珠的金链,转动间便随着节拍铮铮作响,孤以为,你若是浑身上下只穿这条金链,这舞定然作得艳动四方……”

      李簪月陡然抬头,“玉猪?玉猪是道菜吗,妾能点来尝尝吗。”

      很好,一点都不加掩盖的敷衍、拒绝。

      他那双大掌突然松开,还在转圈的李簪月步子不稳,木屐上的前齿连在元昼的鹿皮六合靴上碾了好几脚。

      不知道掺了几分故意。

      元昼怒极反笑,“李簪月,你这是装笨来戏弄孤了。”

      李簪月慌忙退后几步,拉开与元昼的距离,“我没有,妾不是故意的。”

      她面上还有几丝未褪的红晕,却不知是害羞还是畏惧。
      他捉起那细长的手指,她都这样了,他都还能回味起昨日在当铺库房中那醉魂酥-骨的滋味来。

      李簪月虽然将从前与元昼的牵连瓜葛全忘了,但她仍能感受到男人周遭的气息倏然攻势骇人了起来……

      她要是再不躲,今天可就有的受了……

      李簪月跪下低头认错,实则偷偷搬了个小胡凳格挡在她与元昼之间。

      元昼嫌弃地看了看她,他还没有急不可耐到这种地步。

      他指了指那红木房门,无奈地解释道,“孤没有弄你的心情。”

      她暗自松一口气,今日看来他是放过她了。

      李簪月刚一起身,就眼眶含水,泪珠沾湿了密长的睫毛,一步三回头,眼睛里还有几分含情脉脉。

      元昼看着她这样子,那股隐秘的不悦消减了几分。

      只要李簪月肯软声抱着他的颈子求求他,他就不赶她走。
      本来今日他也只是想和她好生坐下来吃一顿饭。

      在退出房门的最后一刻,李簪月鼓起十二分勇气问他,“殿下,桌上菜我还没吃完,我能带回家吃吗?”

      原来让她依依不舍的,是桌上那些菜啊!

      “出去,孤今日不想见到你!”元昼面容紧绷,微微喘着粗-气,倒像是真生气了。

      元昼手指在掌心画圈,数了十声,目光忍不住追随起那扇红木房门,空气中尚有一丝雪中春信的余香,那木屐哒哒声越传越远。

      好啊,她溜得跟脚底抹了油一般。

      ——

      李簪月看到这些和元昼一般的胡人汉子她就害怕,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却忽而看到人群中那绿袍山羊胡书生正与一威武汉子举杯对饮,喝得不亦乐乎。

      “何大人,你怎么在这儿,不是上峰急着要前朝国史的刊正本吗,”李簪月想到夫君眸子翛地就亮了,“那我家阿齐也快回来了吧。”

      何道训一看到李簪月便猛擦自己额角的汗珠,他本来就是个军汉,只因为自己长得比旁人多几分书生气,太子才指了他今日去演谢修齐的同僚。

      谁能想到太子办事儿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当真是喝酒误事,他被撞了个正着。

      “谢贤弟他笃学端谨,又博学强记,自然是很快,”何道训脸色乍青乍白差点将自己的舌头给咬着了,“我是说勘正得很快……”

      ——

      那白釉烛台上火光一跳又一跳,烛芯被她足足剪了三次,阿齐还没回来。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谢修齐寻常温书的地方,半人高的书海几近将她淹没,一张张的废稿将竹筐填得满满当当。

      她随手翻开一个纸团,里面竟是一首情诗,删繁就简、字斟句酌,写诗之人对这赋诗的对象应当是万般珍视的。

      李簪月看得眼热,虽说她家阿齐的诗做得实在拙劣,用词也格外诘屈聱牙,对格律也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胜在字里行间那份浓浓的情意。

      听到屋外的推门声,她赶忙将纸团收回原处,她可不能破坏了阿齐这份精心准备的惊喜。

      谢修齐满脸疲惫颓然,跟魂游天外似的,一入门便解起了衣裳,她赶忙过去一个飞奔扑倒在他怀里,“阿齐,我可等了你好久!那何大人定然是见你资历薄欺负你,你都忙得团团转了,他竟还有心思和胡人吃酒!”

      谢修齐俯下身安抚似得摸了摸她的后颈,“月娘下次不用这么熬着,困了就先睡吧。”

      “可是我想等阿齐一起睡,”李簪月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跟有歧义似得,她顶着个涨红的脸颊道,“只是单纯的睡觉,不做其他的。”

      “嗯。”

      李簪月望着谢修齐平静如水的眼神,果不其然阿齐是端正的君子,对她没有一丝脏污的邪念,完全不像元昼,每次看到她跟就跟饿虎扑食一样。

      谢修齐看了看被她弄乱了的书房,他虽然面色僵硬,却也未对她厉声厉色,“你看了我书房里的东西?”

      “我等你等得累了,想找些话本看着玩玩,怎知全是些治世良言、兵书韬略,我差点就睡着了,”李簪月赶紧摆手道,“其他东西我可一概都没翻。”

      谢修齐替她顺了顺她额角的碎发,“怪我忘了,我们月娘只是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明日我便为你寻些话本传奇、杂谈闲语来。”

      谢修齐还趁机用掌心的茧子磨了磨她脸蛋上的软肉,“我会挑些画多的,我知道你一看了字多的想睡觉。”

      李簪月笑得跟浸了蜜一样,“我就知道阿齐对我最好啦!”

      谢修齐笑得竟有些酸涩,他忽而转过头道,“我今夜要在书房中温书,准备新皇登基后的制举考试。”

      他的言下之意是,今夜又不能陪她一起睡了。

      李簪月垂下头,低落地应了一声“好”。

      她与阿齐的夫妻之事,说好听些叫相敬如宾,说难听些叫疏远生分。

      体贴入微却从不在床笫上体贴她,如沐春风却从来没有施云布雨。

      她有过种种怀疑。

      是不是阿齐有什么难言之隐,在这件事有心却无力;

      是不是从前他们就不怎么如胶似漆,只是阿齐碍于责任,才这么照顾她;

      是不是她与元昼的事情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夫君心里跟明镜似得的。

      谢修齐就跟看穿了她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一般,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耳垂,“月娘莫要多想,我们夫妻感情和顺,只是你的旧伤未愈,我又在这九品官的位置上呆久了,眼下既然投顺了新帝,自然想在官阶上再进一进。”

      谢修齐以为自己总算将泪做的美人哄好了,他刚洗漱完想躺在书房的竹榻上小憩片刻。

      就见李簪月抱着个安神药枕斜倚在靠背上,姿态当真是百种妩媚,千般婀娜。

      整张脸白净得比新瓷还要透净,只觉那徒添的脂粉是涴污了她。

      胸前的系带松垮垂荡,一团红香软玉压着那竹榻的把手,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芙蓉娇皮-肉,偶缀一抹胭脂色,让人忍不知伸手去揉-搓那一片狼籍。

      小公主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花枝力弱、任人采撷。
      只需一眼,就能将他点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书中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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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前期无榜一周三更或四更,有榜随榜更,后期日更。一般是下午三点左右更新,其余时间都是在修文。 段评已开,收藏即可。 我的完结文《纱帽罩婵娟》男主为了女扮男装的女主向崆峒山走去。 预收《吾与吾弟孰美》穿越后她深陷兄弟修罗场;他爱而不得的女人马上要变成自己的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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