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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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海的天空一直是黑灰色调，陈平路的入口处弥漫着恍若实质的水汽。
沈相兰鼻翼微动，她从一堆陈旧腐朽的气味中发现了一丝腥味。
路灯昏暗，陈平路的入口处贴着规则。
【缄默海陈平路规则】
【1.非乘船时间禁止在此处逗留。】
【2.禁止接触任何反光物品。】
【3.每次最多进入八人。】
【4.禁止步入无反光物品的区域。】
【5.不要见血。】
陆行湛走上前去，小声念了一遍规则。
这种规则跟缄默海外面街道张贴的规则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很少有地方存在三条以上的规则。
这种地方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
“这里面有两条规则重复了吧？”陆行湛发出疑问。
本杰特也皱起了眉头，他很快就看向楼东的成员，问道：“这就是你们楼东整理出来的规则？”
楼东成员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没出过这种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本杰特来这里就是想给楼东添堵，但是他并不确定这块地方会不会存在什么其他规则，也不敢高声喧哗，只能时不时刺几句。
在他们犹豫争执的时间里，这里弥漫的水汽更重了，陆行湛穿着厚实的工装外套，他一时之间没发现不对的地方。
在他低头看向沈相兰的时候，发现沈相兰身上薄薄的珠光衬衫已经贴在皮肤上了。
弥漫的水汽浸润布料，贴在光滑的皮肤表面。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很美妙诱惑的场景，但沈相兰身上就没几块好皮，布料贴在她身上，第一时间显露出来的是狰狞的缝合线，古怪深红的缝合线和刀口几乎遍布全身。
带着这样致命的伤痕，她却一丝表情都没有，平静得不像话，更显得阴冷诡异。
“不能再争执了。”陆行湛说，“第二条和第四条规则冲突，但是第一条规则说得很清楚，这里不允许长时间逗留。”
“楼东的兄弟，给个准话，我们进还是不进？”
现在决策权落在了楼东身上。
趁着他们思考的时候，陆行湛问沈相兰：“祖宗，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沈相兰回答得很是干脆：“没见过。”
“你也没见过吗？”陆行湛不由得失望。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沈相兰问，“我知道的并没有比你多很多。”
陆行湛心想，因为你看着足够冷静，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感觉，从她身上根本看不见慌乱无措之类的情绪。
但他没把这话说出来，沈相兰只是随口一问，她并不要求陆行湛回答。
“我们当然要进去，但是这里只允许八个人进入，我们要选哪些人进去？”
那边，本杰特和楼东成员的话题已经换了个方向。
不进去不行，谁也不知道在这里逗留是什么后果。
陈平路里冲突的规则是二选一，但逗留在外的规则是必死项。
楼东自己就派来了八人，陆行湛算一个，本杰特算一个。
首领来之前就吩咐了，一定要让陆行湛进入遗址，所以陆行湛必须算一个名额；扫尾亭的本杰特结构特殊，据说他可以规避某些特定规则，但不确定眼下情况是否适用。
这样算的话，楼东必须舍弃两个人。
楼东成员内部还在思考。
陆行湛默默想，其实这里有十一个人。
沈相兰也是个活人，只是大家在本杰特的误导之下把她当成了机械人偶。
“祖宗，我怎么感觉这次行动会很不顺利，还没进去就开始吵架。”陆行湛对沈相兰说，他刚说完自己就想通了，“也是，所谓的遗址其实就是个陷阱，顺利就见鬼了。”
沈相兰没说话。
得益于机械人偶这一头衔，沈相兰的存在感很低，在这种关乎性命的时刻，根本没人会注意一个机械人偶。
她的视线落在地上。
外七区的建筑大多都采用机械金属的结构，地面的金属会刻意制造出防滑纹路。
陈平路早年应该不是个太平地方，这里的地面坑坑洼洼，浓郁到恍若实至的水汽随意飘散，地面上有无数水洼。
她透过水洼，能看见掩藏在水雾之下的陈平路街道。
沈相兰并不清楚外七区的设计风格，人类大区现存十二分区，每个分区都有独特的设计风格，但外七区只是名义上归属人类大区，实际上并不受中心区管控。
她看见了大片的玻璃墙。
陈平路里的建筑很密集，建造的时候那条禁止十五人及以上人群聚集的规则应该还没出现，大片的玻璃墙能让人完整清晰的看见室内。
沈相兰现在只能看见室内的一个角落，那应该是一件装扮得很是精致的小屋，室内铺了类似仿真木纹的地砖。
这里应该也是上一时期的遗址，但不是楼东成员给陆行湛看的那个。
在她思考的时候，楼东和本杰特的争执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最后结果是楼东牺牲了两位成员，与陆行湛本杰特一起进入陈平路。
“祖宗，我们要是一进去触发发规则该怎么办？”陆行湛忍不住问。
他现在已经被沈相兰练出来了，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场景都可以在脸上保持平静，看起来还真有了几分大佬风范。
陆行湛心里慌慌的还不知道怎么半，那边的本杰特倒是满意了。
“陆，你的心态真好。”本杰特赞扬他。
“谢谢啊。”陆行湛笑不出来。
沈相兰没说话。
在陆行湛推着她进入陈平路的一瞬间，浓郁的水汽几乎浸湿了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白茫茫的雾气几乎将她的视线遮盖。
进去之后，那股腥味更加浓烈了。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古怪味道，像是泥土和虫子尸体混合在一起发酵的气息。
外七区没有泥土，但是有不少虫子。
“不出意外的话，跟着你来的八个楼东成员，都不算是人了。”沈相兰说。
陆行湛听到沈相兰的这句话，他甚至习惯了。
整个楼东就是虫子的天下。
但在进入陈平路之后，陆行湛感觉其他人的声音都远远的，他听不太真切。
他手里攥着沈相兰的轮椅，但他越推越感觉轮椅的手感不对劲，等到他发现异样的时候，自己的手里早就空了。
楼东成员和本杰特没了影子，沈相兰也没了影子。
“你终于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陆行湛身后响起，陆行湛猛然回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楚阔？”他惊讶问，“你怎么在这？”
“你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楚阔说，“现在我没空跟你解释，我需要你跟着我。”
“为什么？”
楚阔忽然伸手，锢住了陆行湛的肩膀。
陆行湛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伤。
“我要找你兑换条件，还记得我们签过的合同吗？”楚阔说。
楚阔的脸色苍白，他平时端着一副礼貌模样，实际上五官带着凶相，拧眉看人的时候煞气浓郁。
早几天陆行湛可能会被吓到，但是在沈相兰身边待久了，楚阔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当然记得，但签订的时候条件说得很清楚，要在怪物找上你之前才有用。”陆行湛说，“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已经触犯了规则。”
陆行湛说到这里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楚阔在这里，那么进入陈平街的一共有十个人。
他们早就触犯了规则。
“那倒没有，我很重视我的性命。”楚阔松开了手，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里，“但是接下来我会触犯规则，你也会。”
“这个看命吧，其实我这个人不太在乎小命啊，缄默海有我没我一个样。”陆行湛说，“你现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不如先去陪我找找我家祖宗？”
“你家祖宗？”楚阔语气古怪，“你是说你的机械人偶？”
“答对了，我家祖宗比我的命重要多了，你知道的，没有她我活不下去。”陆行湛语气真挚。
***
沈相兰在进入陈平路之后就感受到了一个很奇特的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波动并没有恶意，它的作用好像只是将人分割开来。
她顺从这股波动，轮椅后的人距离她越来越远，轮椅在带着水洼的金属地面上滑行，昏暗的路灯时隔多年依旧兢兢业业的运转。
这时候，一只手突兀伸出来，握住了沈相兰的轮椅把手。
“陆行湛呢？怎么一进来就没看见他了？”本杰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此时此刻有些不合时宜的高兴。
他蹲在沈相兰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相兰，手里拿着加固版本的取样器。
“亲爱的，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取一些样本回去研究结构，你知道的，我太像要一套仿真皮了，我发誓我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本杰特在身上挑挑拣拣。
他将自己的大半躯体都改装成了机械结构，虽然他还保持着人形，但他已经不能用人类常理来判断了。
沈相兰看着他撬开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套工具。
结果是可以预知的，本杰特用尽了他身上的工具，也没切下来一块沈相兰的皮。
“不对，你怎么还会流血，人类真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仿真机械吗？”本杰特开始怀疑了，“更不对了，人类的皮肤不可能这样坚固。”
他下手没轻没重，沈相兰的一块肉被掀起来，他看见了里面埋着的机械骨骼。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亲爱的你真的是一个奇迹。”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