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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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杰特无法理解沈相兰身上的构造，他本来都开始怀疑沈相兰的身份了，但看见金属骨骼之后更加坚定的认为沈相兰是一个机械人偶。
“好奇怪的设计，我敢发誓缄默海从未出现过这种设计，难道你是陆从某个遗址里带出来的？”本杰特若有所思。
这个解释很合理。
沈相兰说不了话，只能任由本杰特往离谱的方向猜测。
“陆不见了，你就跟着我走吧。”本杰特努力掩盖了他在沈相兰身上弄出来的痕迹，推着沈相兰朝前走去。
沈相兰抬眼看向前方，陈平路里的雾气浓郁得不正常，路边的水洼晃晃悠悠，昏黄的灯光隔着雾气遥遥照来，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楼东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话一句也不能信，我敢发誓他们肯定没有把真正的规则写上去。”本杰特对沈相兰说。
他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
这里很安静，本杰特不说话只能听见沈相兰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
“奇怪，陆和楼东的人都去哪了？”本杰特疑惑问道。
本杰特并不敢乱走，虽然他可以规避一部分规则，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存活概率并不高。
不管是什么存在，都不能轻视规则。
他推着沈相兰一直往前走，越往里走，潮湿的感觉越重，本杰特甚至感觉自己被浸泡在水中，呼吸吞吐间都是水汽。
在茫茫雾气中，沈相兰忽然看见了一条系在她身上的红线。
这条红线并不是外七区怪物的规则线，与外七区的规则线比起来，这条线更为凝实，褪去了飘渺的虚拟感，深红的色泽像极了真正的，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
这条规则线对应的怪物很强，但沈相兰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触犯了规则。
她能感觉到，这条线不是进入陈平路之后出现的。
如血液一样的规则线在雾气弥漫的空中轻轻晃动，很快就消失了。
好像没有存在过。
沈相兰可以确定她没看错，但是再次睁眼，她只能看见属于外七区怪物的那条规则线，在雾气弥漫的街道中飘摇。
她感知了一下陆行湛的位置，这里真的很奇怪，沈相兰只能感知到陆行湛的大概方位，其他都是模模糊糊的。
这里可以屏蔽规则还是可以模糊感知？
隔着雾气，本杰特看见了建筑的影子。
这里的建筑与缄默海的建筑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大面积的玻璃墙，一面墙有百分之七十的面积采用了玻璃材料，水雾弥漫，玻璃上挂满了水滴。
在陈平路的入口处张贴了规则。
“亲爱的，你说我们是避开玻璃行动还是迎着玻璃行动？”本杰特低头问沈相兰。
他苍老的眼睛注视着被迷雾包裹的建筑，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就在这时，白茫茫的雾气中出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
从身形来看，那人应该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
本杰特皱眉，那人看着不像是陆行湛，那就只能是楼东的人了。
他没敢硬闯，现在还在外面徘徊游荡，楼东的人怎么就进去了？
门口贴的规则果然是他们故意抛出来的模糊项。
他没动，微微俯身，像是一头低垂的猎豹，静静等待着楼东的人走过来。
楼东的人走路姿势很奇怪，沈相兰再次闻到了那股腥臭味。
她很快就明白了那股臭味是什么。
怪物的规则线在白茫茫的雾气里若隐若现，沈相兰和陆行湛之间的链接很是微弱。
这不应该，禁止十五人及以上聚集的规则是缄默海全域规则，陈平路属于缄默海，为什么这条规则会被压制？
沈相兰与陆行湛的交流全都依靠怪物的规则线进行，这是第一次遇到规则线被压制的情况。
解决方法很简单，她只要跟陆行湛一起再触犯一条规则就行了。
问题在于，她无法确定陆行湛的位置。
在沈相兰思索之间，楼东成员从弥漫的水汽里走了出来。
他似乎在这里待了很久，身上的湿漉漉的，皮肤上带着坑坑洼洼的痕迹，手臂上红白斑斓，走路姿势很奇异，一瘸一拐，一高一低。
走进了才看见，他脸上的皮肤一抽一抽的，右眼眼眶流出来的是绿色的血。
本杰特瞬间警戒起来。
又是这个东西！又是楼东！
它走得很慢，陈平路的可见度很低，本杰特严阵以待，却见它彻底忽略了本杰特，第一时间选择朝沈相兰走去。
沈相兰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它并不是跟着进来的楼东成员之一，右眼有明确伤口，沈相兰猜测它应该是被挖掉眼睛的那些人。
挖掉右眼似乎只能加速死亡，人类死亡之后，皮囊就被虫子操控。
本杰特明显在乎沈相兰，他挡下了虫子的第一次攻击。
沈相兰看清了这种东西的攻击方式。
它的目的不是攻击，是蚕食血肉。
本杰特的机械肢体对它构不成任何吸引力，在接触到本杰特的时候，它还颇为人性化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迷茫。本杰特借这一空袭，一拳将它打倒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陆行湛当时是怎么杀它的！”本杰特被手上诡异的触感惊到了。
他的一拳落在了眼前这玩意的脑袋上，那一拳下去没有碰到任何坚硬的东西，本杰特感觉自己好像在敲击一个装满散乱柔韧物品的袋子。
但眼前的东西长了一副人样。
这种触感让本杰特几近发狂。
更糟糕的是，这个东西落在地上根本没有站起来，它趴在地上，整个躯体好像一个被刺破的袋子，里面的东西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从它躯体里流出来的，是一只又一只黑色的、细线一样的虫子。
本杰特低咒一声，直觉告诉他，沾上那些虫子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陈平路里是白茫茫的一片，本杰特看不见路也无处可去，索性推着沈相兰随意选了个方向狂奔。
这一瞬间，什么楼东扫尾亭，什么怪物规则都不重要了，本杰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被这个东西沾上。
身后的虫子像是流动的粘稠液体，一路追来。
本杰特往后看了一眼，流动的黑色液体几乎将整个地面覆盖，在白茫茫的水雾中，那一片黑色简直触目惊心。
本杰特推着沈相兰一路狂奔，他看不清路也不敢回头。
沈相兰被推着一路往前，轮椅碾过水洼，水珠飞溅，两侧的玻璃墙忽然清晰起来，她在玻璃墙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这一条街上的所有建筑都带着大片的玻璃，在身型映入玻璃之后，陈平路上白茫茫的雾气骤然消散，路灯高高挂起，灯光不明亮，却也能照亮路面。
沈相兰的轮椅依旧在高速移动，玻璃之中却看不见本杰特的身影。
本杰特在这只怪物的规则判定中不属于人类。
沈相兰看见了自己身前浮动的鲜红规则线。
她身上有两条规则线，一条是陈平路外怪物的规则线，那条规则线若隐若现，细若发丝。
另一条是刚刚触发的规则，它的规则线是正常的鲜红色。
沈相兰顺着规则线看过去，发现这只怪物的躯体很大，几乎无处不在。
它隐匿在玻璃墙后，分散在整个陈平路里。
“你的规则是什么？”沈相兰问它。
在离她最近的玻璃墙中，出现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你是……人类？”怪物问道。
它能嗅到沈相兰身上的血肉气息，却没办法断定她是不是一个纯种人类。
沈相兰身上带着金属和其他生物的气息。
这只怪物的反应很迟钝，它的声音不像一般怪物那样尖锐，反而透着股疲惫颓废感。
“你问我的规则？被我映照的人类都会触犯我的规则，放心，我不是那些愚蠢的毛头小子，我看得出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被它映照？
整个陈平路的玻璃内都有它的躯体，只要照到玻璃，就会触犯它的规则。
某种程度来说，楼东在入口处写的规则没错。
“还有其他人触犯你的规则吗？”
怪物思考了一下，“有一个，他像是人类，又不太像。”
它的说法很明显是在自相矛盾，沈相兰并不跟它客气，直接征用了怪物的视野。
在怪物眼中的陈平路，是一处水汽弥漫的破旧街道。它看不见不触犯规则的存在，沈相兰调用它的视野，看不见人。
这个消息说好也不好，陆行湛目前还没触犯规则。
“你的规则只针对人类吗？”沈相兰问。
“你下次做这种事情前能不能打一声招呼。”怪物抱怨，“我感觉不是，其实你也不太算人类，之前来的那个也不算人类。”
本杰特还在跑。
在他跑入某个范围之后，身后的虫子忽然就炸开了。
难以言喻的腥味在空气中炸开，他恍惚回头，只看见后面虫子全都变成了尸体。
“发生了什么？”本杰特惊愕问道。
没人能回答他。
“你知道的，这些虫子很臭。”怪物痛苦道，“我讨厌这种臭味。”
沈相兰没说话，但是她的态度很明显。
如果不是沈相兰在这里，怪物想，它都不会处理这些触犯规则的虫子，它会原谅这些满是臭味的小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