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执行官落魄后[末日]》悬霜

41、重组

　　“祖宗，这该怎么办？”陆行湛做不了这个主，他只能问沈相兰。
　　但在楚阔等人眼中，他略微垂首，脸上光影稀疏，宠辱不惊，好似眼下这种场面不足以令他分神。

　　陆行湛是真的不慌。
　　笑死，他慌个什么。大佬和菜鸡都不会慌，只有半瓶子水不上不下的才会发慌。
　　陆行湛对自己的定位异常清晰，他是纯的菜鸡。
　　而沈相兰，是大佬中的大佬。

　　“你有想法吗？”沈相兰却没有正面回答陆行湛，反而是给陆行湛抛出来了一个问题。
　　“我吗？”陆行湛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想法？”

　　沈相兰很坦诚，她说：“你有想法就按照你的想法走，我会全力配合你。你没有的话，就走我的想法。”
　　“用我的想法，你的存活率不高。”

　　“这话说得……”陆行湛这下是真紧张了，他试图说点其他的东西来缓和气氛，“那要是我不管别人只管我自己呢，这样你也听我的吗？”
　　沈相兰只回了他一句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相兰冰凉的声音好像在陆行湛的脑子里打出来了一个孔，一些被压抑在暗面的东西从水里冒头，蠢蠢欲动。
　　他惊疑不定，脑子里却怎么也冒不出想法来。

　　想着想着，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头好似被劈成了两半，缝隙中央隐隐作痛。
　　陆行湛沉默太久了，在座的人都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本杰特想叫一下他，就在他刚想开口的时候，他忽然看见陆行湛抬头。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陆行湛并不是他认识的陆行湛。

　　他抬头扫视了一圈，没了之前温和无害的气质，人还是那个人，但凶相尽显，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角落里的沈相兰骤然睁眼。
　　“陆行湛”笑眯眯的说：“祖宗，我的命可不重要，一切以你的想法为主。”
　　沈相兰对此没有什么看法。

　　在进入这里之后，她就有了简单的判断。
　　迄今为止，超出她判断的只有陆行湛一个人。
　　沈相兰知道他藏着一些东西，但没想到陆行湛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暴露。

　　明明之前就藏得很好。

　　“祖宗，你之前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现在呢？你还确定吗？”它文沈相兰。
　　“陆行湛”对沈相兰带着恶意，但很奇怪，它偏偏又要接近沈相兰。

　　“我确定。”沈相兰说，“现在你告诉他们，你有办法解决困境，但你的要求是扫尾亭和暗巷让出首领的权利，无条件听从指挥。”
　　“哇，好大的野心，不愧是沈……”它的语气极为做作，但说到一个地方又像是被摁住了暂停键，整个人忽然老实了。

　　“在座的各位，我有一个解决困境的方法，但是需要你们做出牺牲。”它对暗巷和扫尾亭的人说。
　　现在的陆行湛看起来很不对劲，但比之前天真愚蠢的模样看着有信服力。

　　“什么牺牲？”潘率先问。
　　“陆行湛”的脸上带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它说：“我需要你们把所属势力的首领权让出来。”

　　楚阔没什么表示，扫尾亭那边的几个年轻人瞬间就炸锅了。
　　“你做梦！”李瞬间站起来拍桌子，他旁边的简冷笑一声，直接把桌子都踢翻了。
　　场面瞬间不可控。

　　潘制止了这一切。
　　“扫尾亭可以让出首领权，但是陆先生，你必须保证，不会做出恶意伤害扫尾亭成员的事情。”潘说。
　　简和李刚刚燃起的怒火被潘这一番话彻底浇灭，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震惊。

　　潘很了解他们的性格，对他们比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他们很熟悉，意思是，回去再说。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回去再说！但是潘是首领，扫尾亭能聚集那么一群危险分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潘。
　　潘是扫尾亭的主心骨，扫尾亭的成员不会不听从她的指令。

　　扫尾亭表态了，接下来就该暗巷了。
　　楚阔问：“陆先生，你最少要拿出一些行动来证明，你有解决困境的实力吧？”

　　“沈女士，你的意思我传达出去了，该怎么做就要看你了。”
　　“陆行湛”对沈相兰说。

　　它丝毫没有被两大势力围困的恐惧，不过要是换那个被刻意捏造出来的陆行湛面临这种场面，他可不一定撑得住。
　　沈相兰还真是落魄了，她以前可没有这种躲藏在幕后的习惯，巨大的创伤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瞧瞧，嚣张到不畏惧一切的沈执行官最后还不是屈服了？

　　“现在缄默海的困境是无法解决楼东成员造成的恐慌与损失，楼东成员很好对付，限制扫尾亭和暗巷动手的是规则。”
　　“我可以让限制十五人聚集的规则暂时消失，你们只需要在规则消失的时段之中对付楼东成员。”
　　沈相兰说。

　　“陆行湛”挑眉，他在沈相兰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就想到了陈平路。
　　原来她是这个想法。

　　“陆行湛”把她的话复制了一边，说给了扫尾亭和暗巷的人。
　　“沈女士，我很快就要走了，你最好对那个天真愚蠢的家伙好一点，请放心，这不是威胁，这是忠告。”

　　陆行湛恍惚睁眼，他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又感觉那些事情像是在梦里发生的，一点都不真实。
　　“祖宗。”他游移不定，小声叫了一下沈相兰。

　　沈相兰回应了他。
　　事情怎么结束的他也忘了，总之沈相兰借着他的喉舌与扫尾亭和暗巷敲定了初次合作的细节。
　　回去之后，陆行湛手里多了一个通讯器。

　　通讯器上有且只有一个通讯频道，扫尾亭和暗巷的所有成员都在里面，在频道内拥有管理权的只有陆行湛。
　　陆行湛感觉这玩意有点烫手。
　　“祖宗，这东西放我手里是不是不太好？”他问沈相兰。

　　现在陆行湛算是明白沈相兰的意思了，沈相兰让他无痛接管了扫尾亭和暗巷首领的权柄，但是暗巷和扫尾亭的人并不服从他。
　　他的存活概率确实堪忧，保不齐哪个成员热血上头就冲过来把他砍了。

　　……不对，人类和人类之间无法互相杀害。
　　这说明陆行湛的小命还是安稳的。

　　“你可以。”沈相兰对他说。
　　在沈相兰看来，缄默海的势力目前还停留在小打小闹上。
　　势力的收入源于对信息的垄断，想得知一条前往陌生街区的安全道路需要花钱，想与人通讯需要花钱，想得到某个东西也需要花钱。
　　但是这些垄断并不致命，至少势力并不会向居民收取租金。

　　他们看起来只是想把居民关在屋子里，而不是让普通居民去送命。
　　换做中心区的人过来，那些人会把工厂开到街区门口，设立各种奇奇怪怪的费用，立志不让每一个人闲着。
　　他们管这个叫管理，沈相兰不理解，在她看来这属于没事找事。

　　也许中心区的参议员们觉得她在没事找事，但他们没有解决沈相兰的办法，只能跟沈相兰互相折磨。

　　她的思绪飘得有点远。
　　那边的陆行湛捧着通讯器发愁。

　　沈相兰很快就调整过来，她借着陆行湛的眼睛，翻阅着扫尾亭和暗巷的人员名单。
　　能够让她使用的人很少。
　　扫尾亭正式成员只有十四个，暗巷交上来的名单里更是只有两个人。

　　“暗巷原来就两个人？”陆行湛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楚阔和楚越，他们的名字听起来似乎带有关系，不过也可能是单纯巧合。”
　　“诶，楚越有生理缺陷不能出面？好了祖宗，现在的可用人手加起来只有十五个。”

　　“够了。”沈相兰说。
　　沈相兰把人打乱编组，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为：巡游队，行政署，管理所。
　　陆行湛怀疑她是按照外面的结构直接照搬的。

　　他、楚阔和潘被丢进了管理所，扫尾亭里冲动的年轻人被扔去了巡游队，本杰特那样的去了行政署。
　　然后沈相兰发了第一条指令。

　　很奇怪，她的第一条指令并不是针对成员的，而是针对生存在势力范围内的居民的。
　　她让行政署统计居民的情况。

　　【行政署】本杰特：陆，你是想要居民人数统计吗？扫尾亭的资料库里有这种东西，不用去自己搜寻。
　　【管理所】楚阔：暗巷有少部分居民的详细信息，你需要可以公开。

　　【巡游队】李：平时可没见你们那么殷勤，还有，谁说我要去巡游队了？我可没同意，凭什么你随便安排我？

　　陆行湛把消息念给沈相兰听，当然，他忽略了李发出来的那条消息。
　　李的事情还是留给扫尾亭解决吧，或者说是之前的扫尾亭。

　　陆行湛已经不会慌张了，他把能干的都干了，反正沈相兰说的很清楚，最坏结局就是没命而已，他完全能够接受。
　　“那些东西需要，但没有特别需要。”沈相兰说，“已知被虫子感染的人右眼会变绿，我需要他们去排查普通居民的情况。”

　　“挖掉右眼吗？”陆行湛问。
　　沈相兰沉默了一瞬，但她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不，直接击杀。”

　　陆行湛把沈相兰的话语精简了一下，发在了频道内。
　　很意外，平时话很多的本杰特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