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执行官落魄后[末日]》悬霜

44、大雨

　　陆行湛虽然是那么说的，但这不代表他不害怕。
　　简和李站在潘的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盯得陆行湛想转身就跑。

　　“祖宗，不如我给你放在外面，你现在去了也只能被动挨打。”陆行湛对沈相兰说。
　　沈相兰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个时候不担心自己，居然还有闲心去担心别人。

　　“把我带上。”沈相兰说。
　　陆行湛：“好嘞。”

　　好在情况没有陆行湛想象的那么糟糕，最起码他没有一照面就被揍。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你来了。”潘对陆行湛说，“我们都在等你。”
　　楚阔却没看陆行湛，他看的是潘：“现在你们可以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了吧。”

　　陆行湛察觉到了不对，他问沈相兰：“我以为他们会首先把矛头对准我，但是，怎么现在他们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沈相兰反问他：“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陆行湛没有这方面的思维，或者说，陆行湛很难主动去思考一些东西。
　　但沈相兰并不需要言听计从的傀儡。

　　“我划分出来的三个机构并不是一个整体，本质上是暗巷和扫尾亭的打乱重组，扫尾亭在新的机构里占据主要地位，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更倾向于内部解决，而不是让其他人知道。”
　　陆行湛敏锐抓住重点：“所以我不会被揍，对吧？”

　　沈相兰冷漠道：“你想多了。”
　　她不再说话，陆行湛只能一个人面对疾风暴雨。

　　李得到潘的授意后，简单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陆行湛听沉默了。

　　“祖宗，这次事故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没有提前通知居民，要是提前通知就不会有这种乱子了。”陆行湛问，他没指望沈相兰回答问题，他只是习惯性找沈相兰说话。
　　但沈相兰回答他了。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沈相兰说，“一旦你放出消息，总有人不怕死因为利益去触犯规则，他们要是出了事情，只会把炮口对准你。”
　　陆行湛很轻而易举就想象到了沈相兰描述的场面，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楚阔听了简和李的描述后，问道：“你们去的是什么势力的街区？”
　　简回忆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答案。

　　“……楼东。”

　　话到这里，出事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简和李之前只是在扫尾亭和暗巷的区域活动，这些区域的居民对他们来说是可控的，而楼东居民并不可控。

　　楚阔三言两语，把问题踢回了扫尾亭。
　　潘却说：“这个事情不仅是巡游队的事情，也有我们的事情。”
　　她话里的我们，指的是管理局。

　　而管理局目前仅有三位成员，陆行湛，楚阔，潘。
　　“如果我们在开始之前关注到居民内潜在的问题，就不会出现牺牲事件。”

　　陆行湛觉得有道理，他刚想附和，但沈相兰让他闭嘴。
　　他果断闭嘴。

　　楚阔分毫不让：“我想，我们再怎么关注问题，也无法关注到楼东的街区。”
　　潘话锋一转，看向了陆行湛：“陆，你怎么看？”

　　陆行湛心想他哪有看法，他犹犹豫豫斟酌好几遍，说道：“我们能把楼东街区的管理权拿回来吗？”
　　在场没人想到他会说这个，刚刚升腾起来的火药味瞬间散了。

　　楚阔和潘原本还在针锋相对，但陆行湛说话之后，他们两个人脸色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神色。
　　沈相兰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笑声。

　　“我说错什么了吗？”陆行湛眼瞧着一片寂静，他怀疑自己说错话了，忍不住向沈相兰求证。
　　沈相兰：“没有，你说的很对。”

　　陆行湛心想这是对的表现吗？沈相兰不能看他蠢就随口糊弄啊。

　　楚阔率先开口：“这个想法很好，问题在于，我们怎么获得楼东街区的管理权？”
　　简听懂了，“很简单啊，把楼东街上的东西拆了，换成我们的。”

　　控制一个街区，在街区上装好监控就够了。
　　“谁去呢？”楚阔问，“你们吗？”

　　简想说点什么，但这次行动巡游队确实折了一个人，还是他们扫尾亭的人。
　　扫尾亭的人并不在意性命，走上机械改造这条路之后，性命本来就是很悬浮的东西，指不定某一天早上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但简并不接受维克多以这种形式丢掉性命，这简直可笑。

　　“陆先生，如果要行动的话，那我们必须仰仗你的能力。”潘说，“我们不知道你是怎样控制规则的，但陆先生，缄默海的规则遍地都是，如果想要做到我们之前无法做到的事情，那就只能依靠你去解决规则。”
　　陆行湛隐约感觉到，这才是众人聚集的原因。

　　因为控制规则的能力。
　　他们想要知道陆行湛能控制多少规则。

　　今晚数次歪掉的话题最终回归正轨。
　　陆行湛笑了笑，“我的能力其实很有限，目前只能对付一条规则。”

　　“这样啊。”楚阔接话，“不知道陆先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陆行湛：“秘密。”

　　“大家也不用在意我之前说的话，楼东群龙无首，又是虫子的主要发源地。我们必然会清理掉所有游荡的楼东成员，但不是现在。”陆行湛说，“别忘记我们最开始聚集的原因，我们要解决缄默海面临的危机。”
　　“我的能力有限，对造成的牺牲只能说一句微不足道的抱歉。”

　　简和李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
　　实际上，事情闹到现在，都没几个人提维克多。
　　扫尾亭的人其实没那么在乎成员的性命，但维克多因为救他们才丢掉性命，简和李忘不掉他。

　　“大家先回去吧，有事情在线上频道里说。”陆行湛关门送客。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他才松了口气。

　　“好累啊。”陆行湛对沈相兰说，“面对他们，感觉比关在屋子里画三天图还累。”

　　闹了这一出后，接下来的日子安稳了不少。
　　陆行湛需要应付管理局的潘和楚阔，这两位确实不是省油的灯，陆行湛在沈相兰的点拨下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潘和楚阔撕得凶，是因为这两位根本没把陆行湛放在眼里。

　　陆行湛问：“所以，我们是给扫尾亭吞并暗巷提供了操作空间？”
　　“不止。”沈相兰回答他。
　　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只能庆幸火力不是聚集在自己身上。

　　最近巡游队一直想从陆行湛这里得到确定的规则消失时间，但陆行湛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要看沈相兰。
　　沈相兰通知他要去陈平路，他就可以在频道内宣布规则消失抓紧行动。

　　经过这几次，扫尾亭和暗巷内游荡的虫子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就在陆行湛考虑可以对楼东出手的时候，意外来了。

　　缄默海又下雨了。
　　“这雨不对。”陆行湛起床推门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冒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缄默海常年灰蒙蒙一片，但现在往外看去，雨是黑色的。
　　就好像雨水里夹杂了什么东西。
　　门边溅射进来几滴雨，那些雨水干涸之后，有细小的黑色颗粒。

　　沈相兰坐着轮椅走到门边，她看见了那些黑色颗粒。
　　“是虫卵。”沈相兰说。

　　陆行湛立马掏出通讯器，在频道内发消息：“不要接触雨水。”
　　【管理局】楚阔：为什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管理局】陆行湛：雨水里有虫卵。

　　“这该怎么办？”陆行湛想不出方法，他捡起一粒虫卵，放在手心上观察。
　　以常识来判断，虫卵是没有攻击性的，最起码要等它破壳之后才能造成危害。

　　但这粒跟灰尘差不多大的虫卵却颠覆了陆行湛的认知，陆行湛掌心带着活物特有的温度，这粒虫卵忽然翻了个身，幼嫩的口器和触须伸进皮肉，开始进食。
　　陆行湛一惊，瞬间用指甲碾碎了虫子的身躯，但它残留的口器和触须还留在肉里。

　　“坏了祖宗。”陆行湛捧着手心，神情凝重，“缄默海完蛋了。”
　　他慌张了一瞬，立刻拍了张手心的照片发在频道里，并且说了自己刚刚的经历。

　　【管理局】陆行湛：我们需要控制普通居民，要避免让他们接触到雨水。
　　【行政署】本杰特：陆，有一个不幸的消息，雨已经下了半小时了。

　　坏了。
　　陆行湛下意识想向沈相兰求助，但他转念一想，沈相兰在这种情况下又能做什么？
　　他已经意识到了解决问题需要面临的困难和麻烦，陆行湛求助沈相兰时，无异于其他人向陆行湛求助，人人都想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解决方法，但世界上并没有无所不能的人。
　　陆行湛想，沈相兰把他推出去，应该是有想要减轻负担的想法。

　　至少，他不能再什么事情都去找沈相兰了。

　　【管理局】楚阔：暗巷的机器人可以通知居民，但是我不确定能不能起效果。
　　【管理局】潘：去通知吧，我们要把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剩下的听天由命了。

　　【管理局】潘：对不起，之前我隐瞒了一些事情，现在我可以说了。
　　【管理局】潘：虫子的攻击方式是寄生，只要让它们接触到皮肉，就会被寄生。这些虫子会啃噬血肉，最终爬进大脑。当右眼变绿时，说明虫子已经从身上其他部位爬入了大脑，眼睛是它们的暂居所。
　　【管理局】潘：它们很快就会爬入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