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云水怒[刑侦]》南风翎

20、第 20 章

　　“我查到了！缺的那个月是23级临床14班的社会实践活动，的确是免费的体检加献血，能进这个档案室的人不多，我把监控带回局里逐一排查。”

　　他们和韩予舟汇合，韩予舟甩了甩手里的U盘，得意道。

　　叶云枫点点头：“我也有重要线索要汇报，我们回去说吧。”

　　他们从港大门口出来，正打算回警局，就看到一辆宾利停在校门前，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女人。
　　司机下车，替她关上车门，而那个人抬头，恰好和叶云枫对视了一眼。

　　是华毓。

　　几人离得很近，因此华毓和他们打了招呼：“两位警官，巧。”

　　随后，她并没有看两人的回应，便转身走进学校里了。

　　叶云枫和小曹走了两步，却发现韩予舟愣在那里，没有动，两人便疑惑地回头看着她。

　　她定定地看着叶云枫，有些失神：“小叶警官……小曹，我闻到了，这个司机身上，有我那天在203阳台上闻到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前方的两人停驻在原地。

　　叶云枫立刻拨通唐庭深的电话，没等唐庭深开口问，就说道：“去查一下华毓家有没有在案发当天进出过学校的车。”

　　回到警局后，唐庭深看和韩予舟交接工作，自然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叶云枫，他看了他一眼，眼中透着无奈，不过下一秒韩予舟就把手里的U盘给了他，他只能去忙了。

　　所有人忙得团团转，唯独叶云枫闭上眼睛，周围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听不到了，所有的珍珠被收集起来，最终在这一刻，拼凑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

　　忽然，他睁开眼。

　　“我明白了。”

　　他走到会议室，听到唐庭深正在宣布：“当天进出学校的车里，的确有一辆车在华毓家名下，这和她提供的证词不符，后座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不明黑影，严重怀疑是死者，现在，我们需要去把华毓家的司机和当时坐在他副驾上的张欣带回审问。”

　　“还有一个人。”叶云枫站在门口，开口道，“苏秘书，苏心止。”

　　华毓家的司机和苏心止都被带回了警局，分别接受审讯。

　　“我们发现了你的鞋印，也看到了你的车，监控都已经拍下来了，你说你没去过那里？！”

　　“我那天进校只是去替华小姐取放在楼下的快递，她定错地址了。”

　　唐庭深冷笑：“去取快递，你的鞋印会留在阳台上？你不会以为刑事侦查技术都是花架子吧？我告诉你，刑技已经去鉴定了，包括你足弓深浅和鞋的磨损程度都能确定那个鞋印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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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又见面了，苏秘书。”

　　叶云枫走进审讯室，一边抬头朝苏心止打招呼，一边往韩予舟旁边的空位走去。

　　“在这个时间把你叫来，你大概心里也清楚怎么回事吧？”

　　坐下来的那一刻，他正好抬眼对上苏心止观察他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第一反应。

　　他微微一笑：“看来是了。”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把一个校长和几个学生这两方在日常生活中不会有太大交集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后来又一想，或许不是某件事，而是……某个人。”

　　“在李瑶去校长室因为奖学金和助学金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你见过她吧？”

　　看见苏心止面上一滞的面容，叶云枫仔细观察着她，继续说道：“不止见了，还是你告诉她，徐启会在铂晶国际出现，甚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去威胁徐启的事，也是你教她的。”

　　苏心止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的小心翼翼，她微微颔首，眼神中不见一丝慌张：“警官，你有证据吗？否则你这是污蔑。”

　　“别急，先听我慢慢说。”叶云枫抬手虚空按了按，继续说道，“刚才我们的队友去查了，资料室进出的人不多，其中有一个就是你，你虽然在进去之前把资料室监控关了，但走廊里还是拍到了你。”

　　“你之所以多此一举，是为了隐藏掉一个消息，那就是医学系的学生在6月份曾经举行过一次面向全校同学的体检，经相关参与人员证明，你参与了他们的活动，并且代表校方出资购买了免费的瓜果和牛奶赠送给献血的学生。”

　　他把一份文件往前递了递：“就是这个活动，我们在你的办公桌里发现的。”

　　各个系的实践活动都是按照月份整理的，少了一个很明显，事情过后苏心止肯定还是要放回去的，也因此给他们留下了证据。

　　他明显看到苏心止面上一僵。

　　“我们在泰安私人医院有关病人徐霜的档案里发现了一份张欣的体检报告和验血报告，不管是体检项目还是体检时间都对上了，可以确定就是来自那场活动里。”

　　“张欣不是本地人，家庭状况一般，身材矮小，渴望进入上流社会，但本人身愚昧虚荣，心脏又和徐霜的匹配上了，简直就是完美的心脏移植人选。

　　“在认识这两个人之后，你惊讶地发现她们居然还是一个宿舍的，于是，一个计划就在你心里开始酝酿，你开始刻意接近她们。”

　　“你知道华毓和死者不对付，于是告诉了她死者会在那天做什么，所以，她组织了那场聚会，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并且在中途带着张欣借上厕所呕吐的名义去那条水泥道，正好撞见了出来的死者。”

　　“他们发生了争执，并且最终演变成动手，他们用凶器，也就是那个装了酒瓶的皮包打在了死者的后脑勺致死。”

　　“或许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击足以致死，但恰好那天死者带的是个鲨鱼夹，人就是死了，于是，华毓让她的司机带着张欣趁港大学生返校，把尸体送回了宿舍。”

　　叶云枫说完，苏心止没有慌张，面上反而闪过一丝饶有兴致，她甚至鼓了鼓掌：“真是精彩的故事，您可以去写小说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些强加在我头上的罪名，我一个都不认，还是那句话，警官，你有多少证据呢？更何况，你说了半天都是他们的事情，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还是那句话，不着急，”叶云枫靠背上，“我们正在搜查你的公寓，应该是可以找到一些证据的。”

　　苏心止的面色这才有了变化，但此时多说无益，叶云枫就起身，和韩予舟一起出去了。

　　走出审讯室后，韩予舟疑惑：“我还是不明白苏秘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为了揭露校长的罪行吗？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牵扯一个死者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呢？”

　　“她喜欢你。”叶云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啊？”韩予舟难以置信一探头，快速眨巴几下眼，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什什么玩意？”

　　叶云枫解释道：“准确的说，是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在看到你时，她的瞳孔微微扩张，并且眼神微眯，这是很明显的喜欢信号，和在看到我的时候完全不同。”

　　韩予舟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小叶警官，你说话别大喘气呀。”

　　“所以去查这个原因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叶云枫道，“苏秘书曾经也是港大的学生，她学的是医学，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留在港大做校长秘书，我怀疑她是在学校经历了什么事情，麻烦你去联系一下我找到的那个一九年的项目的其他相关人员，了解一下她在大学时期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

　　“好的好的！”虽然不清楚那么久远之前的事和这个案子具体有什么关系，但韩予舟知道叶云枫不会做无用的事，本着对叶云枫道信任，她立即走开了。

　　和苏心止这样的人斗智斗勇是很耗费心力的，关键的线索又没有等到，叶云枫索性去看其他审讯室的状况。

　　“监控已经拍下你和华毓的司机在当天下午7点进入校园，又在晚上九点半离开，凶器上也有你的指纹，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张欣面色惨白，她形容憔悴，双眼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也是日夜被精神折磨，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她口中发出的，几乎是气音，“是我杀的。”

　　说完这句话时，她浑身一松，像是忽然卸下了一个重担。

　　紧接着，她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天。

　　“张欣……我有点想吐，你扶我去卫生间吧。”华毓面颊绯红地靠在张欣肩膀上，俨然是一副醉态。

　　张欣也喝了酒，也想上厕所，于是点点头，和华毓两人互相搀扶着去了厕所。

　　“你吐吧，用不用……用不用我给你拿点水？”张欣迷迷瞪瞪地说。

　　然而此时华毓却一改迷迷糊糊地状态，虽说还有醉态，但不至于那么严重。
　　她一敲张欣的头：“傻瓜！你以为我真的是来吐的啊！”

　　张欣被这一敲，也清醒过来一些，她甩了甩头，但反应明显要慢一些：“那我们来干什么？”

　　华毓得意一笑，把卫生间壁画打开，露出了后面的一个洞。

　　张欣睁大眼睛，似乎以为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