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乍富的姚九娘》得无

71、第 71 章

　　杨氏摆手：“我既是来结善缘的，便不会吝惜东西！况且我娘家多少也有些底子，区区一个摆件，我还是出的起的！弟妹莫要推辞，你我还要常来常往呢！”

　　姚九娘看杨氏如此热情，只好认下。

　　杨氏这人不惹人讨厌，反正自己和裴仲瑜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此时欠人家的，总有还回去的时候！

　　而且她本来就想着赵玉锦在自己成亲的时候还特意来添妆了，如今人家成亲，自己也该表示表示。

　　那会儿还惆怅不敢送太重也不敢礼太薄，如今看来，杨氏也算是及时雨了！

　　吃过早饭，杨氏说今日还有庄子的管事来议事。

　　姚九娘一听也不敢多留杨氏。

　　杨氏前脚走了，小桃佩服地称赞姚九娘：“少夫人可是比从前精进了！”

　　姚九娘一愣：“啊？”

　　小桃道：“方才大少夫人多方试探，您不是连打带消的顶回去了嘛！”

　　“啊？”

　　姚九娘莫名其妙，自己干嘛了？杨氏干嘛了？

　　荷花看姚九娘不像演的，奇怪道：“少夫人莫非没听明白大少夫人的话？”

　　“听明白了呀！”姚九娘道。

　　荷花和小桃无奈地对视一眼，对姚九娘道：“那你还装什么！”

　　小桃道：“这大少夫人也太会装了！一早来说什么下人不得力姚罚他们。管家不就是她管的？下头人得不得力那不都是看她的脸色行事！没得来装好人！”

　　“就是！”荷花附议：“还说什么知道夫人对咱们院儿不好，切！要是夫人对咱们院儿好了，对他们不好了，看她还有闲心上门！”

　　阿梨也不甘落后：“可不是嘛！眼瞧着就是看咱们少夫人得了太子妃的青眼，上门来缓和关系来了。还弯弯绕绕什么没用早饭！她管着整个家，那早饭能少了她一份？”

　　苹儿反应最慢，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所以她说什么女子名声就是阴阳咱们少夫人的？”

　　荷花点她脑门：“你才明白！真是浆糊脑袋！她那是故意提起来的！想吓唬咱们少夫人！好让咱们指着她靠着她，更重要的是……有什么好事儿想着她！”

　　姚九娘心说你别弹苹儿脑瓜崩了！

　　几个丫鬟说的这些，她和苹儿一样，都没反应过来！

　　荷花弹苹儿，那不是和弹自己是一样的？

　　脑子转了个弯儿，她还是决定闭嘴别说话了，不让她们知道自己也没听明白！

　　阿梨突然气愤道：“哼！她来示好还端着架子！先打压咱们少夫人再笼络，真是好手段！少夫人，咱们可还是该好好防着她！”

　　小桃赞同：“就是！要上门求和就该放软了身段！指望一个摆件就拉拢咱们？那不是显得咱们眼皮子太浅了！”

　　姚九娘心说你们别骂我了！

　　面上还是尴尬地阴阳：“你们……这都是跟谁学的？看人……还怪准的……”

　　阿梨答道：“跟钱嬷嬷！”

　　小桃答：“跟季嬷嬷！”

　　姚九娘惊悚地看着她俩：“？”

　　小桃补充道：“其实两位嬷嬷都教了我们很多有用的知识！”

　　阿梨点点头：“她们就是担心少夫人嫁人了受人欺负！毕竟这深宅大院里的腌臜事儿，您不一定见过！”

　　苹儿唤醒了依稀的记忆：“嗯嗯！两位嬷嬷说小……啊不，少夫人你想得少，见得少，让我们机灵些，该提醒你的必须及时提醒。”

　　想得少，见得少？

　　这不就是说我傻嘛！

　　姚九娘满脸黑线：“真是谢谢你们啊！众位有心了……”

　　荷花摆手，高兴道：“可两位嬷嬷没想到，咱们少夫人聪慧过人，对付大少夫人游刃有余，方才我们几个都悬着心，生怕她给你挖坑你跳进去！”

　　小桃谨慎道：“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如今是送来个物件送人便罢了！若是今后外人送东西，咱们可都得警醒着点儿！要知道大少夫人还未有子嗣，谁知她会不会防着咱们！”

　　其余三个丫鬟听了连连点头。

　　只有姚九娘静若处子。

　　半晌，她开口道：“我倒不觉着嫂嫂是坏人。”

　　“小姐！”

　　“少夫人！”

　　一时间四个丫鬟叫唤起来。

　　姚九娘抬手制止她们说话。

　　“我觉得与人交往，论迹不论心。相处这几日，嫂嫂对我多有回护，这是我亲眼看见的。如今甭管人家怎么想的，总之价值不菲的东西开口送你了。这就是人家示好。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示好与我，我自当以礼相待。为何要预设她不是好人？”

　　“小姐！你还是想的太浅了！”阿梨焦心道。

　　姚九娘摇摇头：“即便她真存心不良，那也得有了实据才能给人定罪吧！你们这七嘴八舌的，倒给人定了死罪了！按着我经见的，这人呐可不是非好极坏的，她做好事儿还是行恶事，都是一时一地的选择。如今人家事事相助，那咱们就不能把人往坏处想！咱们得比着人家的行事，以好换更好。”

　　这不是姚九娘圣母心发作。

　　而是她十几年的见识和体验。

　　别看绥远地方小。

　　长舌妇和好事者可不少。

　　姚九娘见过好人被诬陷，也见过恶人被拆穿。

　　看过好人受尽委屈而性情大变坏事做尽。

　　也看过坏人改过自新，不敢再行恶事。

　　她从中学得的教训就是不要轻易给人下定义。

　　定义了一个人好，便只看她好的地方，易受蒙蔽。

　　定义了一个人坏，便不信她的好，有可能冤枉了人家。

　　最好便是就事论事。

　　与自己是一队的，便和谐相处，忍些让些也无妨。

　　与自己不睦，也不一杆子打死，过去是仇敌也未必将来不能做朋友。

　　她在京城没有根基，正是要围人交朋友的时候。

　　主动凑上来的杨氏，为何要退拒？

　　可刚才早饭吃了个半饱，离午饭尚且有一段时间。

　　她不想把力气花在说服几个丫鬟这样无意义的事上。

　　“今后还是听我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瞎耽误功夫传人闲话。”

　　几个丫鬟有心再劝，可姚九娘是个什么脾气大家都知道。

　　未出阁时，那可是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说了。

　　过了一旬，正到了胡大夫给太子妃看诊的时候。

　　胡大夫早早让徒弟捎信儿来，希望姚九娘能一同前往。

　　姚九娘倒是很乐意往东宫去。

　　她给太子妃找了这么个好大夫，正是刷存在感的时候！

　　这一日，她早早出门接了胡大夫，往东宫去了。

　　胡大夫的药铺里，遥遥听着余越岐骂人的声音。

　　姚九娘奇怪地问胡大夫：“余老头还没走呐？”

　　胡大夫半嗔半苦笑道：“他怕是一时半会不走了。这几天瞧着我两个徒弟不顺眼，得了机会就骂他们。这又开始了。”

　　姚九娘感叹：“您这两个徒弟倒是好命，得了药王谷两大神医教导！待他们学成，这京城可是横着走了！”

　　胡大夫摇头：“顽石到底是顽石。他们若有姚娘子的觉悟，便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看离开药铺很远了，胡大夫悄声道：“我和师兄商议好了，等太子妃病好，我差不多也料理了手上的病患，到时候我们就离开京城，云游四海。”

　　姚九娘八卦的眼睛亮了又亮：“胡大夫，你接受玉老头啦？”

　　胡大夫罕见地有几分娇羞：“我二人原本就是青梅竹马，只是他年轻的时候太傻，太跳脱！不务正业！嘴还损！一不小心就就走散了。如今想想，人还是不该太骄傲，白白错过多少年华！”

　　姚九娘点点头：“就是！有话直说！那你们走前可给我捎话！我和仲瑜去送你们。”

　　胡大夫点头，又想起裴仲瑜的身份，问道：“那玉佩，你可问清楚了？”

　　姚九娘想到胡大夫是通过玉佩猜测裴仲瑜身份的，感念她救过裴仲瑜，开口道：“我们互相已经没有了隐瞒。还多亏胡大夫提点。只是此事没有太多人知晓，还望您……”

　　胡大夫不等姚九娘说完便道：“我明白！所以那日我也是自己去找你的。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也是好奇，你们两个，看着天差地别，怎么走到了一起。”

　　姚九娘笑笑：“怎么说呢……可能我俩都是泥腿子出身吧。”

　　胡大夫也风闻裴仲瑜是后找回裴家的，想来个中还有隐情，她也不方便再问。

　　到了东宫，太子妃正在花厅见客。

　　看胡大夫来了，笑着引荐：“这是鸿胪寺卿柳大人的夫人。”

　　胡大夫颔首。

　　乔柳夫人乔氏倒是热情，站起身：“原来是胡神医！方才娘娘还说多亏了您妙手回春！说实话，我们都忧心太子妃娘娘的身体，如今有了您，可真是神仙保佑！”

　　姚九娘讪讪站在一边，看乔氏施展口才。

　　太子妃早就嫌乔氏太能说了！

　　趁着她换气的功夫插嘴道：“这位是裴相家的二少夫人姚氏。”

　　乔氏愣了愣，她还未见过什么裴家的二少夫人！

　　想了想，她旋即像猫被踩了脚一样往后跳了半步，慌张又勉强镇静道：“哦！哎呀，是裴二公子的夫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