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诛仙剑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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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炎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神又有些混乱，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瑶儿？”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处在迷阵之中，没有清醒。按理来说，慕瑶应该好好地待在小池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碧瑶第一次听到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顿时感到肉麻，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又有种熟悉感，好像他曾这样叫了自己很久。
但她还是略感尴尬，生气地道：“秦无炎，你别乱叫！”
秦无炎愣了愣，当即明白过来，她并没有恢复这一世的记忆。先前小白曾来信告诉他，慕瑶醒了，忘忧蛊的确让她忘记了这一世的一切，但她却恢复了以前碧瑶时的记忆。
突然，森然幽静的石洞里响起了一个冰冷空寂的声音：“一千年了，我等了一千年，才终于等到这一天。”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缝里渗出，又像是从头顶的黑暗中滴落，根本无法判断其来源的具体方位。
秦无炎下意识地上前护着碧瑶，两人四下打量着，寻找着声音的源头，许久，他们才惊讶地发现，洞中那根石柱上被铁链绑缚的人，竟缓缓地抬起头，睁开了双眼。
无法形容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身体被无数铁链缠绕着，腰部、手腕、脚踝等处的血肉几乎与冰冷的金属粘连在一起。其实单从身体来看，无法确认到底是男是女。但她的面容，在洞顶那轮冰凉的月亮的映照下，尽管有数道结了暗痂的伤口，但仍可看得出是一个沉静美丽的女子。
最令人惊奇的是她的眼睛……
那竟是一双青绿色的眼瞳，亮得惊人！ 像被镌刻在石柱上熠熠生辉的绿松石，历经风沙磨砺，反而折射出更加冷硬、锐利的光芒。
“你是谁？”秦无炎出声问道。他先前从未听说过，青云门的幻月洞府竟还囚禁着这样的一个人。
“我……”那女子冷冷一笑，不答反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她目光看向碧瑶：“尤其是你，你竟然能不受我的迷阵影响。”
秦无炎和碧瑶对视一眼，均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瞬。
碧瑶觉得，她能不受幻月迷阵的影响，多半与自己是借神树转生有关。但她对自己是如何能够借得这强大的力量重生，也并不知晓缘由。
秦无炎自然也想到了缘故。他看向石柱上的女子，谦虚地道：“前辈方才说，一千年了。莫非……您是被青云门的创派祖师囚禁于此？”
青云门创派千年，开山祖师青叶真人就是在幻月洞府中闭关十数年，出关后便悟出一套令整个修真界都为之忌惮的诛仙剑阵，也正是因这个剑阵，青云门才能一直居于正道之首。
而能够将人囚禁在这个地方上千年的，恐怕除了那位青叶真人，再无其他。
如此说来，秦无炎甚至猜测，眼前之人说不定也是他们圣教千年前的某位高人，是以他便称了一声“前辈”。
“好聪明的人！”
那女子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但她的眼神又很快变得阴冷锐利，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和刺骨的恨意：
“我的确是被叶玄囚禁在此千年。”
“叶玄？”秦无炎在脑海里思索着，问：“莫非真的是那位青叶真人？”
“青叶真人？”女子嘲讽一笑：“哦！是啊，我怎么忘了。他后来是名满天下的青叶真人，是青云门的开山祖师，是诛仙剑阵的创立者！呵……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还是已经飞升成仙了？”
秦无炎道：“他早在五百多年前就逝世了，并没有飞升。”
“死了？”女子微怔，随即畅快地大笑出声：“好！死得好！死得太好了！我还在想呢，他要是受了我的戾气反噬还能成仙的话，那可真是天道不公了。”
秦无炎顿时一惊：“你……你是……”
女子笑容冰冷：“我，就是诛仙剑剑灵。”
秦无炎和碧瑶皆是浑身一震。
尤其碧瑶，她曾真切地亲身体会过诛仙剑的威力是何等强大，但她万万想不到，诛仙剑的剑灵竟是一个女子？且还被囚禁在幻月洞府。
秦无炎却突然出手，一个镌刻着古老夔龙纹样的青铜方壶从他手中飞出，升到半空中越变越大，光华流转间，一个个符文如星辰闪烁，围绕着空中的方壶变幻不定。
“炼妖壶？！”那女子惊讶地看了一眼空中的方壶，对秦无炎笑道：“你莫非想用它来夺取我的力量？”
秦无炎并不答话，只继续念着冥帝教给他的咒语。先前冥帝曾告诉过他，诛仙剑的戾气来自于诛仙剑剑灵，也正是诛仙剑力量的来源。
这种吸收戾气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碧瑶不明白秦无炎要做什么，她看着空中方壶周围的符文渐渐演变为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案笼罩在石柱上的女子。随着光芒越来越盛，整个幻月古洞都猛烈地震动起来，“轰隆隆”地声音如山呼海啸，从四面八方涌来，惊天动地！
秦无炎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急忙拉过碧瑶，唯恐她有什么不测。
就在他以为古洞就要塌陷时，只听“嘭嘭”几声，洞中石柱上缠绕的铁链锵然断裂开来，迸发出漫天火星铁花，那些炽热闪烁的光芒如同燃烧殆尽的星尘，拖着细碎的红芒，簌簌落下。
在一片飞火流星的映照下，石柱被铁链缠身的女子终于得以解脱。炼妖壶仍悬在空中，太极八卦图案再次变回了一个个漂浮跃动的符文。
炼妖壶发出的浅金色光芒照亮了古洞，那女子的面容和身影也渐渐清晰：她的头发依然凌乱，但额前坠着银片缀珠缨络，眉若远山，目如春水，粉面朱唇，是一张令人惊叹的美丽面孔。
而她身上的铁链也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青绿色的无袖短衣，仅及腰线，腰际束着一条寸宽的银带，錾刻银亮光泽的藤蔓纹饰，下半身则是一条墨绿色的筒裙。荡开的波纹里，山林云鹤、花草树木的图案时隐时现。
一眼望去，仿佛一座烟云蔼蔼、生机勃勃的青山都被她穿在了身上。
秦无炎和碧瑶都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她身影飘然而来，落在两人身前，见他们都傻了眼，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炼妖壶，笑道：“炼妖壶若想吸收我的力量，必然要将我的元神从阵法中唤醒。你是从何处得来此物？”
秦无炎没有说话，微微皱眉，再次运力，念起咒语。
“你不必着急！”那女子道：“诛仙剑的戾气由我而生。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无炎听了她的话，暂时停下动作：“什么条件？”
山魈道：“你们可有兴趣，先听一听我的故事？”
秦无炎道：“请讲！”
山魈道：“我曾是青云山的山神，当然，一千年前，人们都叫我山魈，或是山鬼，并不尊我为神。但我并不在意，后来叶玄出现在青云山，他伴我十几年，我视他为知己、爱人，他却欺我、骗我，得知我的弱点后，将我的元神困在法阵中，利用我的元神之力，引山脉灵气铸成诛仙剑阵。我也从此成为了诛仙剑的剑灵。”
“一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怨他、恨他，诛仙剑的戾气也因此产生，但我元神无法破解阵法，所以戾气越大，诛仙剑的力量越大。这反而成就了叶玄创下的门派。如今，你虽用炼妖壶解开了我的元神封印，但我的身体早就毁了，元神极为虚弱。若是再没了戾气，我便撑不了多久。我先前以为我只能这样带着满身戾气，成为世人手中屠戮的工具。但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你……”
山魈看向碧瑶，目光中隐隐有激动之情：“我要你，帮我恢复元神。”
秦无炎几乎是不容商量地上前一步，挡在碧瑶身前，拒绝道：“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山魈笑了出来：“我若想真想打她的主意，何必在这里跟你废话？我只是不屑于强取别人的东西。况且，我若现在就强行夺取她的木行神力，我自己的元神也没办法承受。”
碧瑶十分疑惑：“我不懂，为什么我能帮你？我身上怎么会有什么木行神力？”
山魈道：“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我猜……”
她的目光转向秦无炎：“你肯定知道原因。”
秦无炎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碧瑶盯着秦无炎：“她说的是真的？”
秦无炎道：“碧瑶，我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收了她身上的戾气。”说罢，他便又要念咒催动炼妖壶。
山魈被他的多疑气到了，干脆直接道：“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给你炼妖壶的人，为何要让你来吸化我身上的戾气吗？”
秦无炎顿住，这个问题他曾问过冥帝，但并没有得到答案。
山魈又道：“看你的样子，对这个姑娘极为在乎，这倒是让我十分感动。所以，我要提醒你，不管是谁给你的神器，此人目的大概和我一样，都想恢复自己失去的神力。而这位姑娘身上的木行神力极有可能被人觊觎，她非仙非神，一旦被他人夺走神力，魂魄也将灰飞烟灭。但是，只要你们愿意帮我，待我恢复以后，有朝一日我定会护住这位姑娘的魂魄。”
秦无炎略一思索，道：“听你这么说，那个给我炼妖壶的人，是想借助碧瑶的神力来恢复自己失去的神力？”
山魈欣赏地点头：“你很聪明。不过，看样子那个人想得到的绝对不是木行神力，我猜多半会是火行，甚至……他可能想得到全部的五行神力。”
秦无炎仍有疑惑之处，又问：“那……帮你恢复你的元神，要怎么做？”
山魈见他终于有所动摇，笑道：“很简单，待我元神回到诛仙剑以后，她把我当佩剑每天带在身上就行。”
？？秦无炎愣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不过，等会儿在你吸走我全部的戾气之前，她必须先给我一点点神力保住我的元神。”
碧瑶本就心软，又十分同情山魈的悲惨经历，她看向秦无炎道：“我愿意帮她。”
秦无炎却仍在犹豫：“碧瑶，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她说的话一定都是真的？诛仙剑乃是邪物，你若当成佩剑随身携带，非但青云门会将你视为敌人，你自己说不定也会遭到反噬。”
山魈摇头叹气，白了秦无炎一眼：“呵，男人果然八百个心眼子！”
“无炎！”碧瑶扯了一下他的手臂，劝道：“就信她一次吧，她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而且，她刚才出现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得到一股很清新柔和的气息，我相信她的话。”
山魈十分感动地道：“姑娘，你的感觉一点都没错！我乃山神，你是神树之身。我们天生就互有羁绊。”
她又看向秦无炎：“这位公子，你如果真的不信我，自然也可以立马收了戾气，不用管我的死活。但是，日后这位姑娘若真的被你那个幕后之人所利用，魂飞魄散的时候，可别怪我今天没给你弥补的机会。”
这句话可算是真正打在秦无炎的心头七寸上，他犹豫了许久，终究点了点头。
山魈大喜，将手伸向碧瑶，她微笑了下，随后给她注入了一股灵力。紧接着，山魈召出一把古朴至极的长剑，材质既非金石，也不似玉石，样式普通，仅在剑柄上镌刻着“诛仙”二字。
她跃到空中，身影瞬间化为一道青光融入诛仙剑，一个声音从剑中传来：
“剑中有我全部的力量，但均为凶恶戾气。你收化之时，我的元神是无法控制这些戾气的，你切记稳住心神，不能被任何幻象迷惑，否则极易被戾气反噬，堕入魔道。”
秦无炎点点头，闭目运力，口中再次念起法咒。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55章 诛仙剑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