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群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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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各种意义上的不眠之夜。
五条悟发完问号之后立即挨个把学生们集中起来。因为真希堵着门激烈反抗，不允许臭男人们进自己房间，最后会议的地点只好放在了乙骨忧太的宿舍。
“真的不可以告诉老师吗？讨厌，可爱的学生们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怎么办~”
五条悟拉下眼罩，试图眨眼卖萌。
“走开啦在场没人吃你这套。”
禅院真希抱臂锐评。
胖达憨厚笑着：“五条老师，这是忧太的私事啦~”
乙骨忧太端正坐在一旁，紧张地低着头。
“没有什么特别的……”
和真希他们聊一聊杏子的事还好，但是唯独不想和五条老师透露太多。他是一个看似大条实则敏锐的人，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乙骨忧太决定沉默到底。
五条悟突然靠近乙骨忧太低下去的头颅。他的呼吸一时间不客气地侵入乙骨忧太的皮肤，乙骨忧太忍住不适没有后退。
就这样持续了大约三四秒钟，五条悟才突然吊儿郎当地盘腿坐回来，顺便整理好了眼罩。
“嘛也好，好老师是不会打探学生隐私的哟。”
因为六眼会告诉他一切。
告诉他那些咒术师残骸上，沉默第三人的气息究竟属于谁。
小林杏子，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啊~
**
【真的不可以再继续吗？】
狗卷棘从背后抱住杏子，一边蹭女朋友的脸，一边打字恳求。
杏子用食指比出小小的叉，这个习惯还是和狗卷棘学的：“当然不可以！已经到本大王的就寝时间了。”
“不好好睡觉可是会掉头发的，秃顶哦，很可怕哦。”
【你打游戏看小说熬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谁前几天打电话喊着“哥哥”“哥哥”，让我等你打完游戏之后再睡】
【结果我都睡着了醒来你还在打游戏】
杏子：“……”
杏子：“好哇你个狗卷棘，学会和女朋友翻旧账了是吧！”
女朋友张牙舞爪地按住了自己，然后一会儿挠脖子一会儿挠咯吱窝一会儿挠腰窝。
尽管凭借体能优势可以轻松掀翻纤瘦的女友，狗卷棘还是躺平任撸了。
“哈哈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高专宿舍。
五条悟&禅院真希&胖达&乙骨忧太：“……”
五条悟：“真的有那么开心吗？”
胖达：“可能有女朋友就是那么开心吧……”
真希：“胖达，你和这种男人见了崩溃女人见了后退的不良教师说这个，他是不会懂的。”
乙骨忧太继续可耻地保持着沉默。
这样的笑声，也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
杏子大字型睡醒之后，呆毛翘到天上去。蜷缩着醒来的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杏子这番模样，于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杏子揉揉眼，把枕头丢在了自己身上。
喊着“好痛”“好痛”，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痛感，抿嘴悄悄笑着，觑着杏子气鼓鼓的脸。
那时候，生活好极了，好得几乎没有痛苦。有的，只有满溢而出的幸福。
幸福就好像穷苦小孩口袋里的糖果，只敢在无人处偷偷拿出来看一眼，舔一口，而后、再小心翼翼地收纳回去。
在被五条悟带到高专关在禁闭室时，在遇见奇怪咒灵几乎无能为力时，在训练反复被折磨失败失去信心时，在长夜漫漫被孤寂感吞没时……
原本，稀薄的甜度也足够努力活下去的。
原本，夜里尽管失眠但还是能在天亮前睡去的。
可今夜不同。
不要替代他。
不要抛弃他。
不要，遗忘他。
**
“不是说和老师一起出任务吗？怎么这么早就……”
亲昵的抱怨的话戛然而止。
“杏子，是我。”
黑发的少年羞怯而温柔地笑着。
“怎么了？”
林杏扯了扯衬衫下摆。
还以为是狗卷棘突然回来了，说不定是没带钥匙才会敲门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忍着困意踹开被子，连头发都没理顺就跳下了床。
光脚蹦到门口的时候，也就来得及把衬衫领口抹了抹。
结果门口的人却是……
乙骨忧太顺着杏子的手指看向她光溜溜的腿。
衬衫还算宽大，但是做裙子的话长度又有些不合格。说到底狗卷君并不说高挑健壮的类型，服装的尺码也自然不会很宽松。
以前杏子穿自己的旧衣服时，明明就是松松垮垮的。
到底是这样露着绝对领域更糟糕，还是领口松垮露出曲线更糟糕呢？
啊啊，这样也好那样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杏子。
啊啊，这样也好那样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不想要被别人看到的杏子。
脑海中忽然划过比杏子裸露的肌肤还糟糕的东西。
为什么这样的杏子要被别人看到呢？
像里香那样……不好吗……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放里香自由。因为有杏子的存在，以为人生会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誓约也可以永远地进行了，可是为什么？
转头却忽然踩到一片虚无里。
好不甘心啊，杏子。
再多等等我呀，杏子。
再多看看我呀，杏子。
再继续依赖我呀，再继续向我撒娇呀，再继续对我发脾气呀，再继续爱我呀。
爱我爱我爱我爱我爱我爱我……
像以前刺破自己耳垂，替自己破出第一滴血那样。
用银色的耳钉打上标记，向她献上紧缚的项圈。
逐渐被勒到难以呼吸、不堪承受，莫名其妙完全不合理、再一次发育的生长痛。
肿胀的并非身体，而是对她的渴望。
请夺走我。
乙骨忧太温和回答：“狗卷君很忙吧？我担心杏子你没有吃早饭，所以从食堂打包了东西，趁热一起吃吧？”
杏子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又挠挠乱蓬蓬的头发。那双澄澈的眼睛毫无遮掩地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一些可爱的事。
然后，她竖起手指：“五分钟！”
肢体语言……是和狗卷君学习的么……
乙骨忧太体贴地掩上门。
“嗯，我等你。杏子最准时了。”
什么事都可以大条，唯独时间上精准到强迫症的程度。据杏子说，这是以前努力学习留下的后遗症。
之前就读的学校似乎管理很严格，休息时间短暂，所以杏子养成了掐着时间做事的习惯。
不过并非省下时间要去学习或者做其他什么对人类有益的事，杏子只是单纯地压缩着无关紧要的内容，把多下来的时间拿去打游戏、看小说、赖床。
“再睡五分钟哟。”
这大概是以前住在一起时，每天都会发生的对话。
“真拿你没办法。”
在料理台给杏子煎蛋，热牛奶，听杏子咕咕囔囔地讲着有趣的梦境，而后在离出门的死线只剩五分钟的时候，杏子会突然弹跳起身，一阵叮叮当当，完成换衣服洗漱整理头发的所有事，顺便在出门之前背上书包，嘴里咬着煎蛋喊烫，牛奶捂在手里当暖手袋，一路走一路喝，到学校门口之前精准地喝完，丢给垃圾分类的值日生。
杏子就是这样可爱的人。
“真拿你没办法。”
乙骨忧太低着头喃喃。
“你说什么？”
杏子边走边用发绳捆住头发。
“什么都没有哦，”乙骨忧太落后杏子半步，看她洁白的脖颈。
“什么都没有是什么啊？”
“就是说杏子很可爱啦。”
“乙骨忧太，你好烦哦。”
来许下约定吧？杏子？
不，明明已经许过约定了，杏子。
杏子说过的吧，很喜欢乙骨忧太，之类的。
那就别忘了要戴上誓约的环，约定好了，就不许变哦。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群像（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