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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若能重塑命运·其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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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冬去春来。
我们循着斯巴达的足迹来到了一座近乎与世隔绝的岛屿。这里的民众在魔剑教团的影响下信仰斯巴达,有些人的狂热程度甚至到了连两位斯巴达之子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鉴于岛屿位置偏僻和寻找斯巴达的目的,在登岛前,我们特地伪装成意外发现这座岛屿的冒险家,在目睹了魔剑教团堪称绝对的影响力后,更是打定主意不能暴露和斯巴达相关的身份。
也许是岛屿本身就四面环海的缘故,这里的风景称得上美丽,我们先是当了几天的普通游客,吃喝玩乐一样不落。
维吉尔以前就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个小地方倒是合了他的意,相较之下,外出意愿显著增强。
不过我们并没有悠闲很久。魔剑教团实在是有两把刷子——能在福图纳取得如此之高的地位,说明了这不是一个凭借坑蒙拐骗立足的组织。
不知道这座岛有什么魔力,恶魔简直是把它当作固定刷新食物的饭堂,隔三差五就能看到魔剑教团保护民众的英勇画面。
对于我们这几个见了恶魔毫不畏惧的“游客”,魔剑教团自然派了人来试探,大有几分邀请我们加入的意思。
如果说到这里还算是在意料之中,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人惊讶了。
教皇的心腹送来一封密信,委婉地点明了斯巴达之子的身份。
——这座岛上关于斯巴达的传说,已经可以确定大部分都是真的了。
应付完教皇那边的人后,但丁率先朝亲哥开火:“我就说该用枪吧。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耍你那传统的刀剑,天天带阎魔刀出去晃很容易被认出来的!话说,你上次和我配合的时候不是用的很顺手吗?”
传统派维吉尔有着自己的坚持,这家伙发明了光剑也不乐意用枪。
见但丁提起这一黑历史,维吉尔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然而他又很快找好了理由。
“那是托墨莉的枪。”
无辜的我就这样被嘴硬的维吉尔拉入战场。
“是我拜托你保管的。”宽容大度的我挽回了维吉尔的颜面,并朝他摊开手,“所以,阎魔刀借我玩几天。”
“又是阎魔刀!”但丁开始吱哇乱叫,“那叛逆呢?你想玩多久我都没意见!”
我很诚实地说:“阎魔刀更好看。”
“我也这么认为。”
维吉尔表示赞同,将这把堪称完美的武士刀交给我。
但丁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叛逆之刃一比二输给阎魔刀的现实,我假装没看见那半是怨念半是可怜的眼神,把歪了的话题扳回正轨。
“在有魔术道具扰乱认知的情况下,那位教皇竟能准确地看穿我们的身份,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但丁发出疑问:“你已经把他当成敌人了?”
我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直觉和经验。至少以我们遇到的情况来说,出事的概率应该有九十九吧。”
“我想你还记得她是怎么传教的。”维吉尔有理有据地提醒但丁,“虔诚的信徒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虔诚也没什么关系……但他们和托墨莉不同,有些人无法保持毫不动摇的初心。”
但丁点头,说起了自己的感受:“我总觉得很虚假——就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一样。”
“很好,我已经完全理解了。”我说,“让我先去探路。”
32.
我在这座岛上遇到了和伊娃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女。她说她叫翠西,和我一见如故。
虽然不清楚魔帝为什么突然转性使用迂回计策,但翠西那张脸就说明了一件事:魔帝智商不高。
明眼人都知道不对劲吧!
若说人性的把握,的确,我们见到伊娃的脸,肯定会产生情感波动。
可翠西的表现并不像个活人,理智又占领高地了。
有计谋,但不多。
所幸本人恰巧对“如何将人机变成活人”有专业心得,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双子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不同的态度:但丁是中立派,维吉尔是反对派。
“很奇怪。”但丁说,“你顶着这张脸也太奇怪了!”
维吉尔没有给翠西什么好脸色,他觉得这是天大的冒犯。尽管理智很清楚并不是翠西的问题,但他依旧不可避免地迁怒了。
翠西对自己不受欢迎的事实早有预料,但她不会内耗,魔帝必须负全部的责任。
“我已经潜入成功了。”介绍完新朋友,我便开始报告潜入的发现,“教皇确实有在偷偷摸摸做一些实验。”
在宗教信仰如此浓厚的地方,魔剑教团里竟然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实验室——就差没在门口写上此地必有蹊跷了。
但丁却听完像什么都没听一样,他只是望着我说:“我们什么时候打进去?”
翠西投来不可思议的一瞥:“你的战术呢?”
“随机应变就是我的战术。”
但丁献宝般张开双臂展示我的存在:“而且,这不是还有她在嘛!”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也不是缺乏战术天分的人。但丁纯粹是懒得动脑,维吉尔更是认为对手并不值得他动脑。
我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因此都是我拉着他们规划战术——大多数事实证明一力破万法,我的计划起到了一个决定敌人在哪个地方发出惨叫声的作用。
……所以说啊,这两个家伙变强的速度太快了吧,我都不需要出手几次。
“是吗。”翠西不置可否,“那就让我看看斯巴达之子有什么本事。”
33.
本人在此声明,本人从未在任何场合以任何形式嘲笑、讽刺、攻击、诋毁过教皇,教皇是优秀的力量追求者,为我找到根源通道和联系上另一世界的亲朋好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绝不是什么斯巴达神秘男信徒……
以上全是我在玩抽象。
“那津灯,发什么呆呢!”苍崎青子的声音从白洞的另一端传来,“你到底有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
我把教皇手下的研究成果之一扔进连接根源的传送门,尴尬地笑了两声。
“对不起嘛青子姐,我有深刻反省了自己的不告而别,这个送你。”
“……你从哪找来的纪念品?”
“刚刚从不良团体收获的战利品。”
就在我期待青子姐的评价时,一个冷淡的女声忽然加入了话题:“拿去。”
“POLY——!!”
我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声。
此刻我最尊敬的久远寺有珠小姐发话:“一个复制品而已。”
我立即回道:“有珠姐姐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我的礼物也送过去了。”苍崎青子说,“你可以照照镜子。”
我唤出水镜,发现自己额前有一缕头发变白了。
——原来我也不做人了。
“以后会全部变白吗?”但丁和维吉尔一左一右凑过来看,前者好奇地开口,“那我们更像一家人了。”
多年过去,青子姐这一点就炸的性格还是没变。她当即反驳:“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然后她将矛头指向我:“我大致能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以你的体质更要注意,听进去了吗?”
虽然我很想说说不定我的年龄已经超过你们了,但对方的地位胜似我的第二监护人,这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我已经听见维吉尔控制不住溢出的轻笑声了。
平时不爱笑,这种时候就笑吗!气急败坏的我瞪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们现在也还被伊娃训呢!
“我们一直有在注意这个问题。”维吉尔却是告状了,“不过很难拦得住她。”
苍崎青子又一改口风,欣慰道:“说得也是,灯就这方面像我了。”
那边的人自顾自地长叹一口气:“算啦,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有珠你呢?”
久远寺有珠应了一声,说:“别随便死掉。”
“我知道了。”我说,“草十郎哥不说句话吗?”
“这不是台词全被那两个人抢走了吗。”静希草十郎的声音同样没有变化,他诚恳地送上了祝福,“既然是你的选择,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叙旧叙到了这里,白洞微微一颤,我知道这是时间不多了的意思。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我总结为一句话,“帮我带给咏梨他们、同时也是我想对大家说的——我已经有了最棒的家人。”
34.
我们闹出的动静把教皇吸引了过来,结果自是不出所料,经历了一番大战才把他打倒。
“别死啊!”我急急忙忙把躺在瓦砾中的教皇捞出来,“你还没说传位给我!”
在和教皇开战前,魔剑教团的人基本都被我放倒了,现在连一个证明我继位的人都找不到!
谁知我说完这句话后,原本半死不活的教皇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眼中亮起了惊人的光:“你想当教皇?”
“我毕竟是你的同行。”我警惕地后退两步,“死心吧,我不会完成你的「救济」。”
“那也……无妨……”现在教皇又觉得自己要死了,说话恢复了苟延残喘的断断续续,“你……一定……”
一定什么!你懂了个什么!你怎么还高兴上了!
翠西打趣我说:“看来他对你很满意啊,这位修女小姐。”
“事已至此,先搜一下他身上有什么值钱东西。”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我成功从教皇的遗体上搜罗了好几件有用的遗物。
但对于他笃信我能做得更好这件事,我很不爽——偏偏他说的有一半不算错。
我看向仍是恶魔状态的两兄弟。教皇方才回光返照的时候,他们俩就因为激发了新的力量开始切磋,眼下过去的这点时间连热身都说不上。
“别打了!”我喊他们下来,“当务之急是我继承教皇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