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 凌肖】同人小说合集》泼茶掩墨

8、一封在错误时间发出的邮件

　　晚上，你参加过公司团建回家后，工作邮箱弹出消息——是个和最近项目有关系的资料。幸好，浏览完资料，你发现距离它派上用场还有一段时间，自己不用急着加班。你庆幸着，疑问慢一拍地浮现：哪个员工会在团建结束后立即整理资料发给你？视线上移到“发件人”，你才发现不是员工是凌肖。这更奇怪了，以他现在的态度，工作时间都未必理人，晚上好好地为什么突然给你发这个？你之前是委托凌肖收集资料，但截止的提交日期在明天晚上，他大可白天完成。你不明白，以前你还敢说自己无比了解凌肖，可现在谁还会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呢？
　　心里始终盘旋着这件事。你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这次他会接听吗？
　　……
　　……
　　你打了三遍，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刚打就被挂断。戛然而止的铃声让你在期待和紧张中多了一分恼火。最后一遍按下拨打键，发誓这次再不成功就不打了，你也是要面子的。然而这次，铃声响了半分钟，你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有事？”
　　“……”你张了张嘴，一时失语，一半是情绪因素的影响，一半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出来。你想问他为什么会在非工作时间提前交资料，但以你们现在的关系，问这个只会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吧。
　　“再不说话就挂了，我很忙。”电话那头的凌肖似乎轻“啧”了一声，音量变小。你以为是信号不好，举着手机跑到路由器旁边并抢答，“有事！你别挂！”
　　“那你快说。”
　　音量依然小，但是流畅。你看着屏幕上满格的信号，开始怀疑是别的地方出现了问题。外面不知道谁家的电瓶车被碰到，发出响亮的偷窃警报。你将手机贴到耳边，发现手机里也在一声声地响。这么巧？“你在我家楼下？”你试探着问。
　　“不在。我在店里。”凌肖很快否定。虽然如此，你更加确认了，爱消失了，性格和习惯不会变得太多，他这样才有问题。你走到窗边，果然看到楼下的凌肖。他戴着一顶深色鸭舌帽，不知为何坐在花坛边，背对着你家，黑色皮衣融在夜色里，你全靠感觉找到他。“你等两分钟，我有急事要处理，等一下和你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其实没指望凌肖能听，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趁着这点时间下楼逮他。
　　意外的是，他没有挂，只是不耐烦地催你，“最后两分钟，时间一到就免谈了。”你放下手机，踮脚走到玄关，换双方便的鞋出门。人就在不远处，你从背后叫他，“凌肖。”
　　“？”凌肖转过头，明显诧异。好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鲜活的表情了，你莫名得意，“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他反驳，“不是说了不在？你干嘛来找我。”
　　嘿！这人都被逮了个现行，还嘴硬。你也不让着，“不是说在店里？你干嘛待在我家楼下，谁知道是不是图谋不轨。”他被呛了一下，像是被气笑了，“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图的，我还‘图谋不轨’？凑巧路过，难道楼下也是你的辖区不让别人走？”
　　你抓住凌肖，“你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想说这个，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和我说话。”
　　他不说话，似在通过观察洞悉你的想法，你重新出现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认真的神情令你一瞬恍惚，有多久没像这样和凌肖对视过了？僵持片刻，他忽然一笑，“这就生气了？行吧，我也没工夫再陪你扯这些，你拖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想问什么？再不问，我真的要走了。”
　　“我是真的有事……”刚才和他插科打诨的时候你还滔滔不绝，正经说话却又开始犹豫了。凌肖抽回你手中的那片衣角，站起来，“你说有事，问起来又说有急事，结果你的‘急事’就是来见我？我看你也没什么事。”
　　你脱口而出，“来见你怎么不能是急事！”这句话用了不少力气，震得凌肖怔愣在原地。虽然那只是个借口，但当说出来以后，你觉得也没有错，于是更坚定地说道，“来见你就是急事，最重要的急事。”
　　凌肖的愣神逐渐转变为一种不解。他真心有点疑惑，重复着词语，“重要……？”
　　“重要。”你强调。
　　“我没有那么重要，不用告诉我。”凌肖的脸大半隐没在鸭舌帽帽檐的阴影下，如同随时可能流走的烟雾，“没有谁会对谁是最重要的，现在的我也不需要这个。”如同警告，不知道在警告你还是他自己。
　　他将帽子用力向下拉，一副欲走不走的模样。你注意到帽子有一块颜色与众不同——是血迹。“你受伤了？上楼，我给你包扎。”
　　“不要。你管得太多。”凌肖想要拒绝你的好意。你执着，“跟我回家，包扎完你就可以走了，我不管你。”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他，也许只是他懒得自己收拾，总之最后你拽着沉默的凌肖走进楼道。进了门，他也不客气，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那里，一屁股坐下来。以前他来你家的时候，经常坐的就是这个位置。你找到家里的医疗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凌肖还坐在那个位置，眼神放空，对着茶几上的小熊猫摆件发呆。等你坐在旁边，他才回神，“这个是你新买的？之前没见过。”你点头，“对啊，你对它感兴趣了？”
　　“不感兴趣，随口问问。”他在你隐含期待的目光中否认。
　　不感兴趣就不感兴趣。你不想说什么了，只是打开箱子，取出要用的纱布等物。凌肖还算自觉，自己把帽子摘了，外套脱下，原来除了头上流血，上臂还有一处撞击伤。伤口位置不低，正常坐着不方便上药，你举着棉签，他默默低头向这边倾斜，替你省点靠近的力气。薄荷的香气、酒吧和硝石的味道同时刺激着鼻子，看来今晚对凌肖来说是个“热闹”的夜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未必会回答，诸多关心只化为一句，“你小心点，别又受伤了要我包扎。”
　　“我没让你包扎，你自己要的。”
　　凌肖的脑袋还在你的手掌心里，听了这话，你气得避开受伤的位置，将蓝紫色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他没说什么，抬头“瞪”你，却也不怎么凶，顶着这头乱毛更像是小动物炸毛。
　　虽然有点波折，包扎还是顺利完成了。你在凌肖毫无威慑力的眼神中，最后故意用纱布给他的手臂打一个小蝴蝶结。脱离你的掌控，他第一时间把皮衣套上遮住蝴蝶结，又是酷哥一位。
　　“蝴蝶结扎得不怎么样……谢谢。这个人情我会还的。”
　　听着他生硬地道谢，你摇头，“我没想让你还什么。”凌肖的目光在你这里停留片刻，判断出你说的是真的，再次露出那种不理解的神色。他向你要了一罐可乐，酸爽甜辣的滋味在胸口过了一遍，方想起原本要说的话，“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选择在下班时间提前给我发邮件，不像你的作风。”
　　“……没有为什么，也不是提前，是延迟。”原本状态还算平和的凌肖此时变得像电话里那样烦躁。他将还剩一半的可乐放在茶几上，铝罐和桌面摩擦出刺耳而突兀的声音，“再有合作的话，我就卡点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变脸，但是你听得出来是气话。这人看着不靠谱，现在的合作态度奇差，可一旦要做成什么事，都是认真做的，不至于卡点提交。你笑起来，“那凌先生要看准时间了，迟一秒钟就是违约。不过为什么说‘不是提前是延迟’，你早就做好了？”
　　“我今天中午就做好了，就是暂时不想交给你。”
　　“你中午不交，下午不交，为什么晚上交？还正好是你受伤以后。”你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追问凌肖。他大概自知失言，灌完剩下的可乐，“我刚才不爽，找个人一起不爽，想让你加班，不行？这段时间你也该知道，我现在就是这样，大制作人没必要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觉得累了就别跟我折腾了。”
　　可乐罐被捏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站起来走到门口，转身。
　　“虽然你说不用还，但是我不想欠别人东西。下次有正事找我，我不会拒绝——就这一次，麻烦事要加钱，不提供免费服务。”
　　“等等，我现在就有事找你。”
　　“什么事？”
　　“急事。当然，明天公司确实有个会议需要你参加。”你说。
　　“……”
　　“知道了。公司门口，明天我会早点来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