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大发雌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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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修珏问身旁的肖信：“许家小姐到底生的什么病？看了那么多医生也不见好？”
肖信道：“小姐虽然身子较弱，好在平日调养得当，倒无大碍。这回病倒，却是由心上起的。三分身病，七分心病。身病好治，心病难医。”
修珏驻马看了肖信一眼，心中有了些预感：“心病？她有什么心病？许小姐的心病，你怎么会知道的？”
肖信回答：“其实我一诊脉就知道了病因，只是问许小姐，她只是不应。我看她双颊羞红，气息紊乱，心里就有了七成的把握，总逃不过些痴怨之事。想来这般年纪也是难免，只是不知原因治起来怕有些波折。”
修珏道：“难道你这大国手也治不好么？”
肖信道：“那倒不至于。许小姐到底年轻，略用些药，身上的病很快就能好。心里那病，过段时间慢慢淡了，估计也就好了。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料想不至于心事太重，渐渐就好了。”
修珏听了这话不知为何悄悄松了口气。到了宫门外修珏又道：“许小姐的病还请肖太医多多费心。”
肖信自然应了。正作别时，远远奔来一人，一把抓住肖信叫道：“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要出人命了。”
修珏和肖信都吓了一跳。肖信定睛一看，却是太医局的太医令。肖信奇怪道：“李大人，你怎么了？”
太医令喘着粗气，花白的胡子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好像真的是狂奔过来的，见肖信问，连珠炮地道：“你可不知。今天一早清鸾殿就来叫人，说陆昭仪的病又重了叫你马上去。我回禀说，你出诊去了，片刻就归。谁知竟来了一群恶奴大闹太医局。说我有意将你藏了起来，想要害死昭仪娘娘。又说什么昭仪娘娘为皇子诞下龙子，劳苦功高，又是打人，又是丢药材，对局中太医大加辱骂。”
肖信还没说话。旁边的修珏已经忍不住了：“什么人竟敢如此猖狂？太医局是什么地方？众太医都是朝庭命官。何方恶奴竟然动手打朝庭命官？领头之人是谁？”
太医令这才注意到肖信身边身着便服的那人是二皇子，连忙弃了肖信向修珏行礼：“禀殿下，他们倒没敢打太医，可是苦了局里那些打杂的小厮丫头们。领头那人却是陆太傅的小公子。”
修珏听了这话更加怒了：“这个陆鸿志也太过份了。原来仗着父亲是太傅已经嚣张不可一世。如今妹妹当了昭仪，他更是胡闹到了太医局。肖太医是我带出来的，我且与你们走一趟，去见见这位国舅爷。”
太医令见修珏真怒了，倒不敢再说了，拦住修珏：“殿下莫怒。刚才我也是急糊涂了随口一说，其实没闹那么大，不过是陆公子担心昭仪娘娘的身体，说话急了些，小孩子毛毛躁躁，不小心摔破了几件不值钱的用具而已。他这也是兄妹情深，您就不用过去了。”
肖信知道太医令是怕两人真起了冲突。一个是二皇子，一个是国舅爷，父亲也是朝中重臣，小小太医局谁也惹不起，只得也帮着太医令劝住了修珏。恭送二皇子回宫后。肖信也去换过了官服，匆匆进宫去为陆昭仪请脉去了。
刚到清鸾殿前，香袋上前打开珍珠帘，道：“肖太医来了。娘娘在里面侯着呢。快进来吧。”
肖信答应一声进了殿跪下行礼：“参见昭仪。”
“难为太医，竟然还认得我这清鸾殿的门。”
肖信心里打个突，道：“小臣心中时时都记得娘娘的，娘娘何出此言？”
陆昭仪冷笑道：“既然记得，为什么我召你进宫请脉，足足两个时辰你才来？”
肖信连忙道：“是二皇子叫臣去给许家小姐诊病去了。一诊完臣就匆匆赶回来了，正是挂念娘娘的凤体啊。”
陆昭仪听这话，终于开恩道：“起来吧。玉梳，给太医看座。”
其实经过肖信这段时间的医治，陆梅卿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她天天招肖信来请脉，却是另有原因。
肖信谢了恩，起身坐下。他面前是一道垂到地上的黄色纱帘，帘后坐着一个珠围翠绕的女子，虽然隔着帘看不清楚，隐约可见的风姿已足够醉人。肖信目不斜视，坐得端端正正，道：“请娘娘伸手由臣来诊脉。”
话音落，从帘后探出一只无瑕素手，玉梳取了一块黄帕盖在陆昭仪手上，肖信将手搭在帕上诊了一回，松开手，那只玉手就缩了回去。
肖信道：“娘娘恢复得很好，其它无碍。只是要想再承雨露皇恩，怕还得再调养三，五年才成。”
帘后陆昭仪急道：“还要三，五年？我哪里等得了这么久？这几个月皇上一直不曾驾临清鸾殿，再过三五年，皇上只怕早就把我忘了。”
肖信劝道：“娘娘这回生产实在虚亏太多，几个月就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极好的了。您还是安心调养才是。”
“调养，调养，都几个月了，我还是没法侍寝。你这妇科圣手就是这么办差的吗？分明是你不肯尽心！”陆昭仪已经怒了。本来以为生下皇子，在后宫的地位更加稳固，谁知道这一病花容失色，君恩全无。这让她如何不急，对着肖信就发起狠来。
肖信解释道：“娘娘，臣已是尽力而为了，实在是娘娘生皇子时血崩，能留下这条性命已经是托天之幸了。再加上皇后娘娘再三吩咐要全力救治娘娘，给娘娘治病，所用药物不乏珍稀之物，娘娘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成这样。”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正戳在陆昭仪的心口上。自那日生产时听了母亲的挑唆，陆昭仪心里就对皇后产生了很深的敌意。这段时间病得厉害，加上又刚生了皇子，心绪脾气更是坏到了极点，听肖信满含敬意的提到皇后，心里更怒得不行。但又不能明说是对皇后不满，就有意拿肖信来出气：“好奴才，什么是不乏珍稀之物，你们为什么不都用珍稀之物？皇后娘娘说要全力给本宫治病，你们却拿着好药不给本宫后，分明是谋害本宫。来人，拉他出去打二十下。看他还敢欺主！”
陆昭仪命令一下，不等肖信辩白，几个太监已经堵了他的嘴拉出殿外就要动板子。
肖信又惊又怒，却半点也挣扎不得，被太监按到了长凳上。那些太监撸拳挽袖，取过板子就要打。
板子刚刚沾到了肖信的衣服，冷不丁一声怒斥打断了行刑：“住手！”
听得这一声喝。肖信像得了命一般，用力扭头去看，果然见修霁公主粉面含威，怒冲冲走来，喝道：“大胆！肖太医是朝庭命官，你们这些贱奴怎敢对他用私刑！”
那些太监宫女见公主驾到，吓得跪了一地，个个抖衣而战，不敢出声。
修霁本来只是经过清鸾殿，正巧见到香袋从里面神色慌张的奔出来，险些冲撞了她的轿子，一问才知是陆昭仪又在大发雌威。若是别人修霁也懒得管，但听说是肖信，公主殿下立即带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救人了。
两个太监扶起肖信，肖信只觉手足都有些软，但在修霁公主面前依然能力保持着翩翩风度，道：“多谢公主！”
修霁公主挥挥手：“谢什么谢？你帮过我，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再说这陆梅卿也太不像话了，打完自己的奴才，竟然要打朝庭命官了。”
说话间，陆昭仪已经由宫女搀扶着出了殿门，听修霁这么说，插嘴道：“殿下怎么来了？”
修霁施了一礼，举止十分附合她的身份：“昭仪娘娘，肖太医是朝庭命官，你叫人对他动私刑怕不合适吧？”
陆昭仪任性道：“本宫罚他，自有罚他的道理，就算是皇上面前，也由本宫一力承担。殿下闯进我的宫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难道不知道长幼有序吗？”
修霁见她说得不客气，也就不再假惺惺地客气，冷笑一声：“少拿辈份来吓唬人。你既知长幼，如何不知尊卑。”
“你这是何意？”
修霁早就看陆昭仪十二分的不顺眼，她对母后一直不尊敬。母后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可不等于她修霁公主咽得下这口气，今天既然对上了，她也毫不客气，道：“你若知尊卑，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民间，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
一句话，陆昭仪脸上仅有的血色立即褪尽，只剩一片铁青。的确，昭仪的身份在外人看来虽然尊贵，但在皇宫中，其实也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小妾，而修霁公主，却是皇后的亲生女儿。身份远远尊于她。
不理摇摇欲坠的陆梅卿，修霁已带着肖信去了。修霁亲自将肖信送到，宫门才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肖信又再次道谢，修霁只道：“我也不全是为了你。那个女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怕她以后还会来找你麻烦，不如我去跟父皇说一下，以后她再宣太医，你就不用去了。”
肖信求之不得，再次慎重道谢。陆昭仪的病其实已经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静养而已。可她的脾气却变得很可怕，侍候起来真是心惊胆战。
修霁不耐烦地挥挥手：“早告诉你不用谢了。还罗嗦什么？”自顾自走了。肖信本来就迷恋公主，如今更是像入了魔一样，只觉她一颦一笑皆是世间无双，站在原地发了半天痴，直到宫门上锁才想起回府，就这样一步一回头的慢慢离去，因为没有看路，差点撞到一棵大树上。
修霁回宫后就打算去找父皇，经过淑妃娘娘的兰欣宫时，正巧看到几个太监在挂秋千架。修霁一看眼睛就亮了，跑了过去，冲站在一旁，一身水蓝衣裙的淑妃道：“娘娘真有心，弄这么个东西来玩。”
淑妃见是修霁，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个矜持的笑：“修霁要是喜欢，等他们挂好了，你来试个新？”
“真的？”修霁叫了一声，忽然想起最近母后的教导，连忙转了口气：“娘娘想出来的玩法，我第一个来玩怕不好吧？”
淑妃笑容又漾开了些：“那有什么关系？你玩完我再玩不也一样，我们大夏公主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性子。”
修霁听了这话，吐舌笑道：“还是淑妃娘娘最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太监已经把秋千挂好了，修霁急不可待地跳了上去。宫女一推，她就若凌波仙子一般飞上了天，洒落串串笑语。她此时早已把为肖信向皇帝求情的事抛之脑后。
修霁正玩得高兴，下面传来修珞的声音：“皇姐玩得好高兴，我也要玩。”
修霁低头一看，正是四弟修珞。修珞已经十四岁，长成了个翩翩英俊少年。几个兄弟中，修霁最爱这个可爱的弟弟，听了连忙让秋千慢了下来，口中道：“好啊。我们一起玩吧。”
修珞答应一声，没等秋千停下，猛地一窜，双手抓住秋千一侧，人就吊在了半空中。他这样一弄，秋千立即就歪了，修霁惊叫一声，连忙抱住另一侧秋千绳，这才勉强保住了秋千的平衡。修霁怒道：“你做什么？秋千都要翻了。”
修珞乘这机会已经顺利的站稳了脚，笑道：“好皇姐，我们一起荡吧。”
修霁也站好了身子，两人面对面站在板上。修霁点头道：“好，我先来！”用力一蹲，秋千得了力，立即往上荡去，修霁也随着这一荡之力站了起来，两人轮流使力，这秋千就越荡越高。看着皇子公主的头几乎已经对着地面，吓得下面的太监宫女们又叫又求：“殿下，快下来吧。可别荡那么高啊。奴才们看着眼晕。。。。。。”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大发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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