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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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姓孙...虽然只有一个姓氏，但也已经是难得的线索。毕竟一个单位不会有太多同姓的人。
刘念默默记下，“是哪个报社？”
高叶把报社的名字告诉他，刘念在南市呆的日子并不多，对她口中的这个地点不大熟悉，“你知道是在哪条街上吗？”
高叶也看出来他不熟，大致说了一个位置，“在旧大学城那边。”
“哦。”刘念点点头，没有再问。
旧大学城，靓丽繁华的夜景，两边热闹的摊贩，往来的学生们，夜空中穿插而过的夜灯。
夜景下慢慢开着车，耐心地和一言不发的他说着话的司韶光。
高叶见他心情瞧着算不上好，想起自家那位爸之前干的事，心里也挺愧疚，“你还想着那串南红呢？”
刘念恍然回神，干巴巴地点点头，“嗯。”
高叶看出刘念是真的在意那条南红串儿，她想了想，支了一招，“其实司大少爷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还是蛮好讲话的。你要是实在喜欢那条串儿，不如你去和他好好聊聊，说不定他愿意割爱转手给你。”
“再说吧。”刘念笑了笑，没吭声，心里有些淡淡的后悔。
或许是为了那串南红，不应该和司韶光关系拉的那么疏远。
又或许是在高叶讲起旧大学城那条街的时候，他突然在想，当时司韶光说话的时候自己要是接上了话，说不定两个人眼中看到的夜景会更生动一些。
“行啦。”高叶了却了一件心事，脸上轻松了很多，“对了，我记得那家报社的印刷线一直都是司家的工厂承接的，你要是想去打听打听，可以请司家人帮你引荐一下。”
刘念点点头，“谢谢你。”
“没事儿，能帮上你忙就好。”高叶看了看刘念右肩上背着的挎包，“你是不是刚下班呢，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回去吧，外头冷着呢。”
高叶转身笑着挥手，刘念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那天塞给自己牛奶后蹦蹦跳跳离去的苗苗。
“高叶！”他手指抓紧挎包的背带，朝背影迈进了一步。
“嗯？”高叶茫然地转过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刘念抿了抿唇，张口时觉得舌尖有点僵硬，“我正好准备去买点菜回家做饭，要不你过来吃了晚饭再走吧。”
高叶不认生，兴致勃勃地点头，“行啊，那我跟你一块儿去买菜。”
刘念笑了起来，“好。”
两人一起结伴朝外走，高叶笑嘻嘻道：“对了，你叫我叶子吧，不用连名带姓地叫，我总感觉好像家里人要训我了似的。”
“好。”刘念郑重点头，“叶子。”
“嗳。”高叶和他一起到了巷口，脚步停下，“你要去哪个菜市场买菜啊？”
刘念也停了下来，有点尴尬，“你知道这附近最近的菜市场在哪儿吗？”
“你住这儿你都不知道啊？”高叶笑话他，她哪儿都熟悉，大概说了位置，带着刘念一起过去。
印家巷出来往东转，就有一片农贸市场。
正好是下班的时间，人群熙熙攘攘，刘念走在其中，心里有些不太习惯，低头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市场摊位之间，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嚼着口香糖走过，打刘念身边经过时带着轻佻的笑容，吹了声口哨。
刘念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搭理，就当没听到，和高叶一起站在肉摊边问价钱。
猪肉四毛五一斤，牛肉要贵个两毛。刘念想了想，以前和剧团去北边的时候，团里掌勺的师傅总爱做豆角炖排骨。那个味道好，做法也简单，不如要一斤排骨做这个。
高叶在旁边巧舌如簧地帮着砍价，摊主怕了她，付了钱后多给了一小块余出来的板油。
刘念拎着肉，转身时发现刚才吹口哨的年轻男人还在附近站着。
他立刻撇过头，走在高叶身旁。
高叶发觉刘念几乎紧紧跟在她身旁，“你咋啦？”
刘念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不远处又响起一声口哨，“美女，怎么不理人啊，认识一下呗，你住哪儿的啊？”
刘念不理他，拉了拉高叶的袖子，示意她一起快点离开。
还没走两步，手腕忽然一紧，刘念猝然回头，刚才那个年轻男人追了上来，嬉皮笑脸地地一把拉住他，“哎美女，跟你说话呢。”
手腕传来油腻腻的触感，贴着皮肉，刘念几乎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我是男的！”他反手猛地挣脱，将身后男人的手使劲儿甩开，“你看清楚点儿！”
年轻男人被这中气十足的男人嗓音给喊蒙了。
刘念下意识的这么一甩，力气不小。年轻男人被他甩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菜市场泥泞的地上，自觉被下了面子，脸色一下子狞了起来。
刚才明明看见是个长发飘飘，穿着衬衫长裤的姑娘。现在正眼一看，什么姑娘，分明是个细皮嫩肉的大小伙子！
“我呸！什么东西！”男人啐了一嘴，“一个大男人留什么长发，恶不恶心，死变态！你他妈就是给男人玩的吧！装什么黄花大闺女呢！”
刘念气得浑身发抖，“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他刚要上前一步，被高叶拉到身后，高叶扯着嗓子就开始骂街，“你个没长□□的玩意儿！下里巴人的盲流子！自己手脚不干净天天想着那档子事！没爹没妈教是不是啊！我警告你，再给我唧唧歪歪一句，我找下门街的人过来弄死你！”
对方色厉内荏，也就是看着刘念和高叶模样斯文好欺负才这样。现下一个叉着腰骂人，另一个身高背长的眼见是要冲过来的架势。
“恶心玩意儿，你给我等着！”男人逞能丢下两句话，灰溜溜地撒腿跑了。
高叶看见人跑了，拉着刘念往外走，回头还不忘丢下一句，“看什么看呐，不买菜了？！”
围观群众纷纷散开。
菜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再买下去也没意思了。刘念出了农贸市场，低着头翻出一张手绢，死命地擦自己的手腕。
“哎呀，别擦了别擦了。”高叶看的自己都疼，“一会儿皮都给蹭破了。”
刘念哑着声音，“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啦。”高叶摇头，“那片儿是经常有那种游手好闲的流氓，我在下门街做生意不知道遇见过多少回了，小意思。都是朋友，你别放在心上。”
刘念听着那句“朋友”，抿唇笑了笑，心情好了一些。
高叶悄悄打量了刘念一眼，见刘念面色极其不好看，想问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第一次见到刘念时，刘念穿着条立领长裙，端庄漂亮，嗓音捏得又柔又静。要不是之后在银行偶然碰见过一次，她打死都认不出那是个男人。
其实她很好奇刘念当时为什么会穿女装出来，难道是某种癖好么，可是看刚才刘念的反应，又不像是喜欢被误会的样子。
一路回了印家巷，刘念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领着高叶一路来了三栋。
高叶提起精神，她之前就心里猜度过刘念的出身。当时在内间里那样的派头和谈吐，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人。
刘念拧开门，高叶站在门口探了一眼，心中想象的金碧辉煌珠围翠的画面顿时烟消云散。
就是套很普通的民居，甚至还不如一般家庭看起来温馨。
“你先坐坐。”刘念理了理沙发招呼她坐下，“我去弄菜。”
高叶连忙起身，“我帮你一起。”
“没事。”没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刘念坚持要她坐着，转身翻出刘爷的高碎沏了一杯端给她，“一会儿就好。”
“哦...哦，好。”高叶见他执意如此，只能坐下。
刘念去卧室想拿皮筋捆头发，想起之前张爷给的红包。他从包里翻出来拆开，一条浅灰色的发带，上面印着一整版线条简洁的小羊印花。没有他之前那个精致，但也是张爷的一片心意。
发带抽出来后，顺着飘落出几张藏青色。刘念捡起来，是五张拾元的纸币。
他想起张爷噗呲那声笑，站在原地愣了愣，将钱默默收好。
高叶坐在客厅里翻刘念随手放在茶几上的书，抬眼看见刘念后眼神一亮，竖起大拇指，“哇，你太贤惠了！”
刘念面色有些发红，系上围裙，点了点头钻进厨房。
高叶美滋滋地托着脸在客厅坐着，心中充满对热腾腾饭菜的期待。
五分钟后，叮铃桄榔的声音响起。
十分钟后，油星子隐约噼噼啪啪炸成一片。
十五分钟后，高叶开始闻到了一点儿可疑的糊味儿。
托着脸的手放了下来，高叶美滋滋的表情不见了，欲言又止，坐立难安。
...
司韶光开着车驶进印家巷，坐姿有些疲惫。
王主任介绍的人也是个年轻人，挺好说话。他把人约出来吃了顿饭，聊得很好，想办的事大致都说妥当了。
只有一点不行，对方太爱劝酒。他倒是很灵活地用开车为理由拒了酒杯，但对方酒兴大发，一杯接着一杯下去没个完。最后手舞足蹈地被他从饭店里拖出来，好一通折腾才问出住址，街边打了个车把人塞进去，提前付了车费才走人。
司韶光的太阳穴直跳。
车开进巷子内，车速习惯性降低。
路过三栋时，轿车的速度不知不觉放到了最低，简直在空档滑行。
司韶光下意识朝三栋一楼望过去，窗内亮着暖黄色的光，玻璃上只有一片明澄澄的倒影，看不见窗后有没有人。
司韶光眼神收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准备开车走人。
车窗降着半截，透风醒神，他正准备转动方向盘拐弯离开，忽然鼻尖轻皱了皱。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