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法界归来我大力推广全民魔法》开工

5、第 5 章

　　四人在这并不宽敞的地方仔细摸索，就差将头顶的瓦片和脚底的砖石也掀起来，也没见到疑似小草的人，倒是看见一个爬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眼镜青年。

　　陶芷立马警惕起来，上前一步将父母和男朋友挡在身后。姜桑辛赶紧绕了两步，从女朋友绷紧的指尖前晃过去，和女朋友并肩而立。他努力瞪大了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背在身后的右手中握着一根刚刚从地下捡起的自拍杆。

　　陶连仁也急忙将自己的妻子护在怀中。

　　眼镜青年小浩一上来就看见两个“杀气腾腾”的人，吓得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赶忙抱头下蹲：“别打我！我只是上来看看！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他手中的自拍杆因为这个动作剧烈晃动，镜头朝向了塔顶。

　　【靠！这个角度让我们看什么？看天花板上的花纹吗？！】
　　【你们看见没？刚才好像闪过去一个美女！】
　　【我不只看见了，还看见人家名花有主了！有些人收收口水吧！】
　　【靠！好不容易爬上来，主播快点把镜头对准外面啊！】

　　陶芷见到他的反应，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人不是那些臭名昭著的家伙的一员。不过这反应似乎也太过了，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想到这，伸手一指，冷声说：“这位先生愿意待多久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们马上就离开了，请把路让出来。以及……你是在直播吧，请注意镜头角度。”

　　眼镜青年小浩吓了一跳，慌忙捂住手机摄像头，连滚带爬从楼梯口离开，将空间让出来，也没注意到直播间在刷过一大片脏话之后，被平台强制关闭。

　　“我们走！”陶芷果断地说。
　　这是B级异象，她担心再待下去会遇上那些人，听说最近又闹出了一起事故。那些抽象玩意儿真是越发嚣张了。

　　这次陶芷的母亲苏茜点了点头，擦掉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拉着陶爸动作麻利地下楼。陶芷和姜桑辛紧随其后。

　　下去就去刚才上来的时候轻松多了，没两分钟他们就下到了地面。这会儿山顶的人也全部清空，他们站在顶部平台边往下眺望，发现人都密密麻麻地集中在山腰的位置。
　　能上到塔安山山顶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供车辆通行的公路，一条是供行人赏景使用的阶梯步道。从这一面刚好可以观察到两条路的情况，陶芷准备先观察清楚路况，然后走人最少的那条路。

　　通车的公路路面宽阔，也更平坦，但需要绕更远的距离，赏景步道距离更近，但道路狭窄，台阶相对公路而言也更加陡峭。两者各有优劣。

　　两条路上的人流差别不大，甚至规划的路线之外的林子里也有人不有寻常路，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人们移动的速度太慢了，这一点当他们居高临下俯视的时候便尤为明显。

　　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像是陷进了蜜糖的蚂蚁，陶芷打开手机，用镜头对准这些人，然后拉近。手机晃动的画面上模糊地显示出他们脸上狰狞惊恐的神情，看得出他们都拼尽全力在行走，但动作却比百岁老人还要缓慢。
　　但人的速度变慢，重力却没有改变，又是下山，所以不少没有控制好身体协调的人就这样摔在地上。好在所有人动作都变得蜗牛似的，后面的人除了也没控制住的，都慢慢避开了他们的位置，并没有造成严重的踩踏。
　　于是便形成了一半人扶着路边的栏杆或者树干、山壁缓慢行走，一半人在地上扭曲爬行的奇观。

　　四人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陶爸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问：“他……他们这是怎么了？我们还要下去吗？”

　　“等等。”陶芷继续移动手机镜头，半晌后说，“不同区域的速度并不是均等的，你们看山腰再往下的位置，这些人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越往下受到的影响越小。人主要集中在山腰，这是速度最慢的区域。”

　　姜桑辛扶着眼镜往下望：“芷芷，我们还是走公路吧。”
　　如果只有他们两人还好，但叔叔阿姨年纪大了，身体恐怕经不起折腾。

　　“不，我们两条路都不选。”陶芷收起手机，将三个人都拉到边上，用手指给他们看，“从步道这边岔过去，这片林子的坡度比较平缓，还有落叶垫着，我们可以从这里滑下去，比我们自己走要快。滑到这个位置就过了速度最慢的区域，再往左走这边，很快就能到山脚。”
　　这是她当初跟着警察一起搜山找人的时候发现的路线。

　　说走就走，三人跟着陶芷从步道往下，山顶的警报还在鸣响，让他们的动作不由得更加急迫。
　　最开始的几级台阶并没有异常，但当他们往下走了大概两米之后，所有人动作一滞，瞬间进入了慢放状态。要不是他们一开始就吸取了前面人的教训，都挨个抓着栏杆，格外注意平衡，恐怕也会因为这瞬间的变化摔倒。

　　这种感觉十分奇异，身体的动作变得缓慢，但思维却并没有受到限制，因此产生了一种受到束缚的焦躁和恐惧。

　　陶芷走在最前方，她自己体会着这种感觉，叮嘱大家小心。在这种情况下，平常简简单单的翻越栏杆的动作变得困难，他们只能从下方的空隙中钻过去。

　　感谢陶家四口人身材都算标准，就算是之前有着啤酒肚的陶爸也在小儿子失踪后消瘦下来，这才能顺利钻过去。

　　将最后的姜桑辛也拉过来之后，陶芷转身正准备继续往前，却感觉到什么东西滑过脚面，她缓缓低头，发现竟然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蛇。这蛇有她三指粗细，头部呈三角形，很可能是条毒蛇。

　　就在她身边的苏茜也见到了这条蛇，颤巍巍地压低声音，生怕惊动了蛇：“别……乱……动！有……蛇！”

　　后面的两人连忙停下动作，相互搀扶着歪过头来查看情况，然后就和那条长得十分不好惹的蛇对上了眼。

　　蛇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都是一种极具威慑性的动物，对蛇的恐惧仿佛刻在了基因中。人们往往看到它盘踞的身躯，细密的鳞片，和冰冷的竖瞳时就忍不住心惊胆战。

　　蛇的上半身扬起，来回摇晃着，每晃一下，陶爸和姜桑辛的身体也跟着晃动。两只竖瞳和八只人类的眼睛反复对视，最后这条蛇吐了吐信子，又趴回落叶里，从四人身旁游开了。

　　即便是陶芷也松了口气，身体反应变慢的情况下，一旦蛇发起攻击，她也没把握能及时将这条蛇踢出去。

　　姜桑辛脑门上都冒出了冷汗：“还……要……走……吗？”
　　为了节约说话的时间，他不得不精简了字数。

　　“不。”回答他的不是陶芷，而是苏茜。

　　“别……动。”陶芷张开手说。

　　很快后面的两人就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说了，因为刚才那条花花绿绿的蛇只是开始。

　　地面的落叶轻微地拱起，颤动，黑色的、褐色的、绿色的……更多色彩不一的蛇钻出来，头顶火红的枫叶间也多出了别的色彩，一条条蛇从树枝间垂下，掉落在地上，混进蛇群中，浩浩荡荡地往山顶爬去。

　　除了蛇，还有炸着尾巴毛的松鼠、身体瘦长的黄鼠狼、圆滚滚的刺猬、五彩缤纷的鸟儿……它们都成群结队地往山上赶，只有人类逆着它们的方向逃往山下。

　　好在除了陶爸运气不好，被某只直肠子小鸟赏了一坨，这些小动物并没有对他们产生兴趣。

　　虽然现在情况十分诡异，但陶芷脑中还是莫名奇妙冒出了当年她上高中的时候，上午和下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从各个教室门口涌出的干饭大军。
　　除了物种不同之外，两者的精神面貌倒是极为相似。

　　不过凭什么这些动物的速度没有受到影响，这个B级异象竟然还有种族歧视，差评！

　　姜桑辛只觉得被蛇蹭过的脚踝像长了针似的：“还……走……吗？”
　　这会儿不比之前，现在但凡摔一跤，身体下面就会有不少于五只的垫背小可爱。人家现在忙着赶路不理会他们这几个两脚兽，不代表受到伤害的时候还不懂得反击。

　　山腰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似乎也在印证他的猜想。

　　陶爸一手拽着准女婿，一手拉着老婆，生怕一个脚软摔倒在地。他怕得双眼只敢挣开一条缝，却又不敢完全闭上，因为完全依靠触觉去判断身边经过的东西比睁开眼睛看还要恐怖。这种出现在动画里会让人大呼震撼的场景，到真的亲身经历的时候，有几个人还能像在电影院时一样淡然自若。

　　陶芷咬了咬牙，现在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下去还要花不知道多少时间，一旦摔倒，后果难以预料，那就只能……
　　“退。”

　　四人相互搀扶着，退回行动不受限制的区域，然后在边界处挑了一棵最高大的树木爬上去。这里还能见到山下的情况，视野非常开阔。
　　这会儿树上有威胁的动物都下了地，这里反而比地面更安全一些。

　　陶芷试图用手机报警，但信号和蹦极似的，折腾了一会儿除了让手机电量消耗了一截之外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她只能让大家拍照记录下他们四人的位置，然后将照片发给今天要回来的小楼。现在信号只是不稳定，而不是完全断开，他们四个一起发，总有发出去的时候，比指望着电话接通的成功率更高。

　　陶爸整个人紧紧抱着树干，欲哭无泪：“异管的救援队什么时候能过来啊，救命啊！”

　　轰鸣的直升机上，高马尾男人贴身放置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打开信息一看，就见到四个人在树上挂着，cos新时代人猿泰山的场景。

　　男人手指抵着唇轻轻一笑，然后立刻收起笑容，看着远处已经隐隐显出轮廓的塔：“抱歉，请问可以再快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