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杂食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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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要救他。”
“他是坏人！”
几个躲在床下的小孩怯生生地开口。
我疑惑地看向他们，想要问清楚，“你们说什么？”
“姐……姐……”
他嗓子喑哑得像吞下砂石，断断续续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
那些孩子跑开，和其他孩子躲在了一起，一样的白色手术服让我无法找到他们。
显然，宋元的醒来让那些孩子不再作声，也让这段插曲作罢。
“你感觉怎么样？”
宋元用尽力气却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流泪，像是求我不要把他丢下。
我看向王殊，“你们打算怎么出去？”
王殊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是不小心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实验员走到这的，把他打晕之后拿到了ID卡，但是这的孩子一个一个送出去太慢了。”
“有一个孩子告诉我，破坏掉总控室电源，中央电梯的备用电源会先启动。我们可以趁机先逃出去。”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他看懂了我的眼神在示意，那你为什么还在这。
王殊叹了口气，“我回来的时候，屋子里起了很大的烟，他告诉我实验员担心他们逃跑放了毒气。他说他知道解药在哪……他带走了ID卡，那个实验员也消失了。”
“肖哥哥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
原本胆小的孩子突然躁动起来，他们声音尖锐地喊着。
王殊连忙带着友善的笑脸，安抚着那些孩子。
“姐……”
宋元微微扯晃着我的胳膊，“走……快走……”
耳边的声音太吵，宋元的声音又太轻。
我把耳朵贴近，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
比声音先来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我以为我已经适应这股味道，却感觉靠近宋元时味道更重了。
这孩子身上到底受了多少伤，想到这，我心中更生怜悯。
突然，他重力地推开我，我顺势被掀翻到自己的病床上，力道之大，让我直接翻了个跟头，滚到床下。
我脑子里像一团浆糊滚翻，刚睁开眼，瞬间清醒，血液仿佛在此刻凝固。
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男孩。
他的左脸像被猛兽啃食过，然后又被缝合。白色的衣服上满是喷溅上的鲜红色的血。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黑色寸头，森白的牙齿对着我笑，另一只手握着一柄长刀。
刀柄没入床板，我看见红色的刀尖从宋元的身上冒出。
我吓得完全失语，连呼吸都忘记。
王殊见我没有动静，过来扶我时，直接瘫坐在地上，他的手指着他，话都说不清楚：“他他他，他就是。”
男孩慢悠悠地爬了出来，他看起来和宋元差不多大。
冲着王殊，亲吻了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ID卡，“谢谢你警察叔叔，我们想出去很久了。”
王殊抱着我的胳膊连头都不敢抬，嘴里念叨着：“救命救命。”
男孩极为满意我们这副窝囊的样子，转头对宋元说：“好久不见啊，屠夫。”
宋元眼睛死死盯着他，但是过重的伤势让他动弹不得。
“这是你的新朋友吗，一个笨蛋警察和，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他走向了我们，王殊回光返照一样支楞起来，把我护在身后，“我会保护你们的。”
那小孩只用了一拳，王殊倒在地上，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当那张脸和浓重的血腥味距离我更近时，我简直难以忍受胃中的汹涌。
他拎起了我的头，像是孩子在玩弄濒死的昆虫，随时可以扭断我的头。
他语气兴奋地对宋元说：“我听到，她在下面救了你，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他牵起我的一只手，表演得像一个绅士，亲吻我的手背，“你好啊小姐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肖鼠，不过他们更喜欢叫我们‘猪’。你知道猪是什么？”
“啊——！”
我的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看着肖鼠咬下了我手背的肉。
咀嚼，吞咽。
我无法抑制地吐了出来，身体和胃都在抽动。
对于我的反应，他仍然悠然自得地介绍：“是一种可以吃掉人的动物。”
血味在这个空间中蔓延地更厉害，我倒在地上，看着原本瑟缩躲起来的那些孩子蠢蠢欲动地爬了出来。
他们嗦着手指，或吞咽着口水，我看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食欲。
“肖鼠！”
“你不是一直想吃了我，来啊！”
我听着宋元嘶哑的吼声，知道我们已经身处末路。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起初我以为只是一场见不得光的人口贸易。
这个世界长久的安静麻痹了我的神经，谁都没有向我保证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不是吗。
我的鲁莽无法应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现在我和所有站在我身边的人要为此付出死亡的代价了。
“叮铃——叮铃——”
王殊手腕上的手表在震动，传出了闹钟的响声。
我爬到他的身边，手表的指针显示，
13日，19时整。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段不属于我记忆的场景在脑海中演绎。
“你品行俱佳的好妹妹在学校可是干净得和自己老师搞在一起！”
“宋厉楷，有本事今天晚上你来我们学校亲眼看看你的好妹妹做的好事。”
“宋带，你不是喜欢装纯吗，我非要撕烂你的脸！”
“哈哈哈——”
就像我说的，这是一本书，而我宋千秋，现在是一个重要配角。
从来没有这么爱在这段狗血故事里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部分。
肖鼠看着我，嫌弃地说：“死到临头吓疯了吗，我们可不吃疯子。”
我看着他，嘴角勾起耐克笑，“肖鼠是吧，我记住你了。”
“宋元别怕，等姐姐来救你！”
门被强烈的爆破炸开，一群全身穿着重甲的人带着枪冲了进来，在指挥官的命令下，无差别扫射屋里的一切生物。
子弹打进身体的时候，疼痛是刻进骨头里的。
机枪的扫射和尖锐的喊声充斥在我的耳朵里。
……
哈啊——呼唔——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把氧气灌进自己的肺里。
疼痛感还留在我的身上，腿一软，我的头重重撞在门上。
咚——
“学生？你怎么还在这？”
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
面前的门被打开了，穿着蓝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人从门中的黑暗里走出，
我茫然抬起头，那张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杂食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