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引》皮小灿

8、失败

　　霍奕驰走了，也是在这一刻，顾南枝深深体会到他的冷漠。

　　果然如外界传的那般，冷漠无情，一点感情用事的余地都不给留。

　　电话铃声突兀的在病房响起，她看了看来电信息，等待了好几秒才按下接听键。

　　“怎么回事？”还没说话，那头就传来质问。

　　女人下意识抓紧被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答：“任……任务失败了。”

　　说完一阵无声，正当她想从耳边拿下看时，那头先是咳嗽声，随后才是醇厚的男声：“既然任务失败了，那就早点回来。”

　　没有责骂，顾南枝还有些不太适应，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那头以为女人还沉浸在内疚中，毕竟这是她进藏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任务失败。

　　知道她平常心气高，这次的失败，难免会有挫败感。

　　男人试着安慰，语气比刚才温和不少，“阿枝。”

　　顾南枝一惊，瞬间坐直，每当听到阿枝这个称呼，她总会先内心一惊。

　　“有成功就会有失败，有失败就会有成功。你不必过多自责，这次派给你的任务是难了点，问题不在你这儿。”

　　这是第一次听到男人对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给人的感觉也就那样，没有之前的期待感。

　　就好像以前奢望他能说这些话时，他偏偏不说。而现在没奢望他说时，他却又自己说了。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谁都能说，但此刻，她好像不需要。

　　因为她压根没有自责，也没有挫败感。

　　不过她还是很意外，按往常来说，任务失败的人都会有惩罚，可这次轮到她，虽然说是第一次失败，但却没有听到他说惩罚。

　　“惩罚是什么？”顾南枝还是不想破坏规矩，既然男人不说，她就自己提了出来。

　　电话那头又消声好一会，清了清嗓后重新出声说道：“这次的任务比以往的都困难，惩罚就免了。”

　　说着他又岔开话题，“你现在在医院？”

　　“嗯。”

　　“那你就这周内之前回藏胜吧！”

　　男人有意延长了时间，知道顾南枝的情况，他也就破例了一回。

　　落在女人耳里，只会觉得他奇怪极了。但她也没拒绝和反驳，嘴上答应着过后，以为电话会即将挂断，可那头似乎还有话说……

　　“6号病床顾南枝，张医生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护士进来大声叫唤，遮盖了男人的声音，成功让她没太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女人忙着点头，护士看了眼，觉得话带到位后，就转身离开。

　　“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

　　刚刚护士说的，他都听到，知道顾南枝接下来想说什么，于是就抢过了话语说道：“你去吧！”

　　挂的很快，她的话被岔开过后，听着他说完就是电话的挂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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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颓废的蜷缩在角落，屋内望去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照射进来的一丝光线，刚好投射在角落墙角上方。

　　屁股挨着地，手臂交叉环绕着双腿，只见脑袋埋缩在膝盖。

　　骨骼分明的手指上全是血迹，顺着指尖滑落在地板。

　　嘀嗒嘀嗒的声音在整个屋内极为清晰。

　　手机的屏幕还没熄灭，时不时带着一两声震动。

　　“老大，老大。”

　　一声声的叫唤从走廊尽头越传越近。

　　“马小虎，你这老大老大的喊着，这是干嘛呢？”

　　赵哲刚好从复印房出来，抱着一沓废纸老远就听着马小虎在那儿叫唤，一时没忍住，好奇的问道。

　　“南姐不是任务失败了嘛，我来问问老大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马小虎听说顾南枝任务失败后，立马就从宿舍赶了过来。

　　赵哲见他这激动样儿，忍不住调侃起来：“又不是你亲姐，你一天急个锤子劲呀！我跟你讲，任务失败是有惩罚的，南姐要是知道你上赶着想她回来接受惩罚，这不得……”

　　“我没有！”马小虎气势汹汹的回怼，“南姐这是第一次任务失败，我相信一定不是她的问题。再说了，本来当初这个任务就是老大单派的，怎么可能会和往常任务一样。”

　　赵哲听完，张口准备回嘴，还没说一个字，马小虎就又开始骂骂咧咧。

　　“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内部在开始晋升。南姐要是回来了，那你就会被打压的死死的，完全没有晋升的机会。”

　　男人听着走廊外一阵争吵，声音极大。本来心情就烦躁，此刻听的心里更加冒火。

　　他扶着墙壁，慢悠悠的站起，一步步朝门边走。

　　扭开门时，站在门外的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

　　“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语气颇为厉色，几乎是强压着嗓门。

　　两人明显被吓到，转过身看着男人脸上的伤更是一惊。

　　“老大，你脸……”

　　马小虎担忧的看着男人，话说出没几个字，就被那戾气般的眼神弄的不语。

　　两人低着头，男人没有多说，直接就让他们滚。

　　两人自然不敢多留，转过身就屁颠的跑走。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才扶着门框皱眉。

　　脸上挂了彩，不过还好，不算很重。

　　只有嘴角和额头有点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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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南枝推开门，走近站在一旁问道。

　　张医生闭着眼，揉着太阳穴。听见顾南枝的声音，果断的睁开眼，拿起桌边的眼镜戴上。

　　“你坐。”

　　她面对面的坐在医生对面，两人间隔一个桌子。

　　“你之前做过心脏移植手术，怎么不好好调养，照目前的拍的片子来看，已经有增生的预兆。”

　　这是女人不愿提起的事情，此刻医生说的增生预兆，她也压根没当回事。

　　“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您作为医生肯定希望患者能配合积极治疗。”

　　“我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就算你跟我说，我只有几个月，几个星期甚至几天的时间，我也是会欣然接受。”

　　“但如果你说，我有治疗的希望，也希望我能配合，那我是不会听的。”

　　一番话说完，医生摘下眼镜，看着顾南枝，一时半会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言之隐，他作为医生，救死扶伤虽然是他的使命。

　　但如果病人执意不配合，他也是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