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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仸魔化 ...


  •   “古装扮相的姜瑗很古板”,这是乌碎嬿对“是修真者的小白”最初的印象。在鬼气森森之地,姜瑗的身上却暖和极了。她说话做事一板一眼,言谈间文绉绉的,细致非常。

      好在她开口极少,不然乌碎嬿觉得她的耳朵会起茧子。

      嗯,姜瑗是个不善言辞的暖女。咳咳,字面意义上的,暖和。

      自她们从那个怪异的地方出来后,姜瑗就正常多了,至少在言谈方面。

      但也有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

      “啊,你的温度好高,真的不是发烧了吗?”
      姜瑗:……

      乌碎嬿:现在她是热女了,烫烫!应该离她远一些。

      正准备想旁边猛跨出一大步,就被姜瑗捉住领子。

      乌碎嬿:……

      “那个,姐姐,放我一马呗~~”
      小白是不是在报复她故意在关键时候乱说话?
      这只手离她太近,碎嬿感觉自己头后冒出的汗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

      【获得湿漉漉的debuff】

      【洁净度下降】

      【好感度下降】

      【舒适度……】字还没打完,姜瑗解除了周身禁制,温度骤降。她顺便开了一个清凉符文。

      冷热交接很容易感冒。
      没有常识会害人害己。

      【获得喷嚏两个】

      【预备中】

      乌碎嬿用手肘挡住自己的脸,身体自然的反应她可控制不住喔。

      【松手】

      ‘乌碎嬿出逃成功,她的欺骗术已经炉火纯青。’

      古怪的旁白还在念着最后的话语,她似乎是觉得姜瑗的台词太少,于是决定再补充一句。
      “姜瑗的捕捉技能也很厉害!”

      姜瑗:……?

      从鬼界出来之后周围的温度明显暖和起来,当真是感受到阳光的好处,乌碎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她并没有察觉到奇怪的旁白,抬起的手掌遮住光望向光芒处。

      ……等一下,那并不是阳光。

      顺着光源的方向抬起头,暖阳光芒源自于……一条龙…头顶上的宝珠?

      “诶?这里有龙!”不由自主发出感叹,指向金龙:“不过单看外表很难看出对方的性别。”

      “你为什么要特意去关注神兽图腾的性别呢?”姜瑗询问。

      在女尊世界待久了,她有些失去她原生世界里不母平的感知。乌碎嬿刚来,与她正好相反。

      “神龙必须是,也只能是母龙。”碎嬿强调。“在我的世界里,公龙处处彰显存在感,就如男人一样。明明不能生,却总是‘父生男’的男性向‘传说’伪装成女性向到处流传、推广。”

      “难道你不认为‘图腾’需要被回收么?”碎嬿反问。

      姜瑗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尽管沉浸在女尊世界里淡化了愤懑,使她的内心对‘公龙传说殖民女性’这件事少了些波动。
      不过对于此事,她有其她的想法。

      “我认同你说的‘母雌创生’,但‘文化或精神图腾’是否有必要传承我认为有待商讨。”

      脱离了幽冥,她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细说,并不急切。

      “也许需要新的‘领袖象征’,她代表着每一个平凡却不平庸的女人。”

      “如你所见,龙被男权垄断久已……”

      碎嬿关注到对方所说“领袖”忍不住打断道:“可是‘我们’并不需要领袖。”

      【停顿】

      “你说得对。”姜瑗回应。

      “我们并不需要领袖。”她认真重复道,没有敷衍碎嬿。

      “众人争取的是人权。”

      “当一个人的人格和权益被侵犯时,她就应该守卫自身。无可指摘,每个人都是。我们和她们从不造就新神,亦不盲从。”

      乌碎嬿点头。

      “‘文化’是从小深入渗透的,‘龙’这个象征影响很深。”

      “头上有角就一定是公雄?人类社会的倒反天罡与动物界是如此悖逆,我想,每一个现代人都被男权版的《动物世界》‘纪录片’的男编剧带偏过。”

      “她们通常持有负面的‘深信不疑’。绝望存在于方方面面,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大网,当头笼罩在女孩们感兴趣的任何领域上,方方面面都在渗透。”

      乌碎嬿点头:“我曾以为,如果连动物世界都是公雄为尊占大头,那我们被殖民的无声氛围下,身处麻瓜世界,根本就是无望的。”

      “自毁心理不由自主地产生。我不想‘顺应潮流’去爱男,通过抹杀我本身存在、努力消灭自身主体性的方式去完成虐女流程的卑微和低自尊。”

      “我不断想活,也更想永远死去。”

      “不断挣扎,不肯放弃,时常徘徊在死亡边缘,触碰其门槛的外形。”

      “直到后来,我发现,这是个谎言。他们却被铺天盖地地大肆宣传着。无比好笑。”

      乌碎嬿的眸中不由自主闪过泪光。人在长期压力下,偶然间获得的释放,容易泪意上涌。

      她明明就是个从现代过来的普通女生,还没来得及接触异界的纷争与厮杀,从未见过死人,亦没有默观过亲友的诀别。

      碎嬿脸上很自然地露出坚毅的神情,坚强、倔强、坚定。泪水盈眶,任由它从自己的眼中滑落,而眸光不灭。

      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一条她能够顽强走过的崎岖之路。

      这是独属于她的旅程。有着旁人从不会感同身受的艰险,与身上无数不被她人看到的伤痕。

      她的心,她的命,她的意志,只会被她自己所掌控。任何人无法摧毁她。

      这就是,她的强大。一个普通的,没有经历过世俗意义上的,人们眼中的重大事件,却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反客体化凝视内化战争的女孩。

      它们极致隐秘且“大众”和“普世”,存在于各类“约定俗成”或“民俗”,难以被她人快速且明确地察觉。

      碎嬿浴火而来。
      也许这就是她能够引起大师祖姥注意的原因。

      在不被看见的时间里,她们走过了太多错路,无论受到伤害程度轻重是怎样,她们的意志不曾被打败。

      走上错路不是因为她们疏忽大意,而是畸形的环境终究会使她们变异。

      不被打败的人终将会觉醒。
      ……
      这大概就是她们能聊得来的原因之一吧。
      “我逐渐看清了那些不被宣传的,隐藏在镜头背后的那些人们和雌性雌者。”

      “女人,原本应如大自然的国王一般。女人和女人是一个族群。”

      “我从不认为一妻一夫是文明的象征。”

      碎嬿抬手指了指上面,看向姜瑗的眼睛,她们心领神会。

      因为资源不均下面的男人会闹事。
      而这是个父权制社会。

      通过“维护、维持‘稳定’”可以迷惑一些人。

      这些人当中只有一类性别被社会接纳,另一类被打为“资源”或“物资”,这点一直以来从未改变。只是从显眼转变为不显眼。

      会有人产生“从多妻一夫转变为一妻一夫是文明、平等的象征”之类的想法。

      法律会维护特定的群体的权益。

      有伪男觉得暴力机器出现如此转变“不可思议”,他们甚至有点“满足现状”。

      “还是那句话,不想男人造反,想维持‘稳定’。女人并不容易欺骗,不能明面上不当成人而当成物。就以男本位为基础划分‘人’单一视角的需求。洗脑女人:‘这也是女人的需求。’”
      “也”。

      原本可以没有“昏因”。

      而且,女人不结昏就能拥有独属于她的后代。

      女人从不急切后代或昏因;男人却对这两点都急切无比。

      因为这是他们的缺陷。

      将这两项需求包装或公关成“所有人(包括女人)的需求”,与之类似的还有“性压抑”,这并不是个社会需求,这仅仅是男性需求。

      女人就没有“大批量”类似的需求,并对她人人身或尊严造成伤害。

      女人切实的需求不被倾听,也不被划为社会需求当中,被当成“小众”。

      注意,是女人,不是妻子。
      是女人的女人,不是男人的女人。

      前者是自己为自己的主人;后者是男人为女人的男主人。

      “正因如此更应该去男化,或从女性视角使用女性的语言表达和创造新的故事。”

      “包括小女孩最长接触的脏话和粗口,她们身边的小男生都在说,被洗白成‘国骂’当真歹殬。需要从女性向和女本位的立场及视角,进行广泛普及。拿好手中之刃,随时骟剪侵犯她者尊严之徒。”

      “如果女人拒绝女人被羞辱,在男人试图羞辱女人时都能有力回击和反击。”

      “男人就会夹着尾巴,嘴上放着羞辱女人的话,被女人踹个狗吃屎,灰溜溜拉黑撤退。”

      ‘生育机器而已’,男人试图使用这样的内容攻击女人,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昵称。殊不知他们无比短视又不打自招。

      “男人竟然认为自己是生育机器?很有自知之明,他们确实只是配种的生育机器而已。不过平台能过审,那个审核员问题很大。”

      二人聊得有来有回,没有注意到金龙的身体没有那么亮了,逐渐淡出存在感。

      随意找了个亭子坐下,她们的前方有一片湖泊,湖水呈淡蓝色,很是清澈。

      “其实我的自卑来源于社会宣传、文娱作品、新闻媒体的规训,以及自己不够强壮,恐惧纷争和打架。不够了解女性的身体和性知识。我一直在努力抵御外界的病殬。”

      “老师和家长一直‘谈性变色’,社会宣传和影视剧、动画和小说却告诉你:“妳的男主人会‘教’会妳,而妳是个虜隶。妳难以通过女本位的方式,了解并成为妳身体和性的主人。”

      “明明纳入式是男本位非女本位。却总是被写在女性视角里伪装女本位。并告诉女性观众,哦,她们可真‘甜蜜’。粗暴的对待女性强行进行的纳入(实为强歼)是男对女的‘爱’。”

      “至今还在吹捧‘曹大家’、‘女戒’和‘贞操’,有针对性地大开历史倒车。”

      如果当年能够以女本位视角学习身体知识……“我一定会比现在开朗多了。”

      碎嬿笑了一下。

      姜瑗轻轻捏住碎嬿的手,碎嬿的手很温暖。静静倾听对方讲述她身上的病灶,不觉得不耐。男社的女人们身上的遭遇有很多共通之处,尽管她们经历的事件各不相同。

      她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举动安慰她。

      越是讲述,略微地敞开心扉,越是不易。这值得小心守护。

      如此细致的她们能够感受到诸多细微的情绪,也更容易因为她人不经意间的某些举动而感觉到伤心。

      【动作微顿】

      姜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并没有隐瞒,直言道:“此处还有第三个人。”

      不等新朋友的反应,她先起身,直面淡化身形的金龙,垂目行礼道:“还请前辈现身。”

      这几乎成为了她身体的本能反应。

      也不知道姜瑗在这个世界里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仸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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