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基金公司做卧底之小猫开创大牛市2024》谢添弟

19、好心恶报

　　寅花想要悄悄逃离榴莲的魔爪，榴莲弓起身来作势要扑向她，但是突然却抬头看见一个，哦不，三个体型巨大的两脚兽，猫类的世界主要还是靠PK体型大小来决定胜负，蓉儿和寅花都属于娇小可爱类型的，傻帽比他们个子更大，我猫就比他们几个都明显整整大上一大圈，榴莲则比我们的个子都大上不止一倍，两脚兽呢？就要大上几十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榴莲只得重新趴下，对我怒目而视：“你小子有种，拉两脚兽撑场子，不讲武德，有本事你走到哪儿都随身带着你的两脚兽保镖，永远也别落单，否则我见你一次就削你一次。”
　　我连忙辩解：“榴莲大王您千万别生气啊，我也是受人所托，这寅花本来就是有人类供养的猫，您有何苦惹她呢，您有三个这么如花似玉的流浪猫爱妃就已经很幸福了，这叫齐人之福，古人说女三为粲，只有大王您这样的德行才承受得起啊。”
　　寅花慢慢挪过了榴莲一个飞扑所及的范围之外，就突然加速，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我也惧怕榴莲拿我撒气，急着离去，那三个两脚兽却对榴莲的三个爱妃又产生了兴趣，尤其是梁心妹妹，两眼直冒爱的小星星，我心中暗暗着急：“姑奶奶啊，你千万别惹事啊。”
　　只听梁心妹妹说道：“这三只小猫好可怜啊，都瘦的不成猫样了。”
　　三只流浪母猫明显从来没有亲近过人类，对庞然大物的梁心妹妹只有恐惧之感，惊悚地缩成一团互相靠在一起，警惕地盯着梁心妹妹的一举一动，其中一只黑色的母猫似乎最为紧张，不尽浑身毛发炸开，而且似乎在簌簌发抖。
　　我劝梁心妹妹：“你别乱发善心好不好，你们人类就拼命减肥，越瘦越美，怎么到了猫类身上，就成了瘦的不成猫样了呢，这会不会有些双标了呢？”
　　梁心妹妹却一脸慈爱地说：“太可怜了，我真的看着不忍心，你们帮我一起把这三个小猫带回去喂点吃的好不好？”说着她就伸手去捞其中看上去最为瘦弱的那只黑猫，不料那个看上去柔弱无害的小猫却冷不防亮出利爪向梁心妹妹的脸部挠去。
　　我始料未及，大吃一惊，无奈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这么看着，墨兰也惊声尖叫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紧靠梁心站着的谢天伸出手臂挡在了梁心的面前，那黑猫的利爪划过，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裂帛之声，谢天的西服袖口被拉出了三个破口。
　　梁心妹妹倏地站直了身体，花容失色地靠紧谢天，一边拍着自己的心口一边后怕地惊呼：“天呐，吓死我了，差点被毁了容了，我还没嫁人呢。”又倍觉委屈，“我一片好意，救她出火坑，这个黑猫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谢天笑道：“子非母猫，焉知母猫之乐？”旋即又正色说道，“这估计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1973年，瑞典斯德哥尔摩两名罪犯挟持了四位银行职员当成人质达六天之久，没想到人质中一名女职员竟然还爱上一名劫匪，并与他在服刑期间订婚。人都是可以被驯养的，更何况是猫呢。”
　　我猫听着也觉得莫名心生恐惧：其实人和猫都是动物罢了，能有什么本质区别呢？人能驯猫，人能驯人，未必哪天猫就不能反过来驯人呢？我如果以后反正要终身就困在这具波斯猫的躯体中了，那是不是应该以后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做一只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呢？天将降大任于斯猫也，我穿越成一直被阉过的肥猫，未必就是悲惨的遭遇，未必就不是上天选中我恩赐给我的光荣使命，我猫应该好好思考，是不是以后该顺应天意，以猫的身份，从猫的视角，按照猫的价值观，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梁心妹妹这才注意到谢天衣袖上难看的破洞，惊呼道：“哎呀呀，你的衣服怎么破了这么大口子？对不起对不起，我赔给你吧。”
　　谢天却说道：“衣服没关系，不值钱的牌子。你也太不小心了，流浪猫没亲近过人类，很容易发怒炸毛的，太危险了，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
　　梁心妹妹连声道谢，恨恨踢了那黑猫一脚，黑猫一声怪叫弹开出去。
　　谢天接着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难怪我穿越之前你过完国庆节回来就每天上班时间也带着一个大号的口罩了，原来是被猫挠伤了啊。”
　　梁心妹妹没听懂，没听错吗？穿越？她张大嘴看着谢天，很想跟他说说自己失忆一年的遭遇，但终究觉得太过荒诞还是没能启齿。
　　我猫在一旁却有所领悟：原来穿越回来确实也不能保证先知先觉的都是可靠的，靠老天赏饭吃还是靠不住的，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努力。

　　我猫跟着三人沿着小河往回走的路上，大家都在回想刚才的事情，各有心思，默不作声，还是墨兰先开了口，她半真半假地笑着问谢天：“你说你是穿越回来的，那你知道我那只灵活进取一号基金清盘了吗？”
　　谢天老老实实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在外人听来还是胡言乱语：“我是10月8日就穿越回来了，还没到灵活进取一号清盘的最后期限。”
　　墨兰想取笑谢天看谢天那副老实人的神态又不忍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梁心妹妹突然轻声尖叫，墨兰和谢天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一看，原来是一只极为瘦小的小黑猫，梁心妹妹刚刚吃过流浪黑猫的亏，应激反应还在不敢上前，谢天也守护着她，两人都在一旁看着，我猫和墨兰一起凑近了查看，只是一只只有几天大的小奶猫，说是黑猫又不是纯正的黑，灰不溜秋，脏不拉叽，活像一块厨房里用了几年的烂抹布，侧躺在路边，两眼紧闭，浑身一动不动，连胸部的呼吸都看不出来，只有两片花蕊般娇嫩的小嘴唇在不停翕动，好像是个喝奶的本能动作，我莫名觉得这只小黑猫跟刚才的那只黑猫长得一模一样，莫非其中有什么神秘的关联？又是穿越？群穿？
　　墨兰说道：“好可怜啊，这是被猫妈妈遗弃了啊，长得好像刚才挠人的黑猫啊，不会就是那只黑猫遗弃的小奶猫吧？也难怪，那只黑猫那么瘦，哪有奶喂孩子啊，正好我这个国庆没什么事情，我带回去用婴儿奶粉喂喂看吧。”
　　谢天却悻悻地说道：“养不活的，别浪费感情了。”
　　墨兰却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像我的灵活进取一号，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谢天只得说道：“这个事情我记得，就是10月8日我们节后第一天上班那天，也是我们三个人，就在这里，我们正好都穿了深色的风衣，梁心戴着大口罩，墨兰戴着墨镜，说是眼睛都哭红了，我帮着挖了一个小坑，把小黑猫埋在里面，还给它堆了一个小土坟，墨兰最后还在坟头上摆了一颗黑色的小石子，梁心和墨兰当场又哭了很久。”
　　怎么回事？说这么详细这么具体？做梦也不至于记得住这么细节吧？这还让人有机会不信吗？
　　果然，梁心妹妹和墨兰再次沉默了，墨兰站起身来，脸色凝重。
　　良久，墨兰一声不吭再次蹲下身去，将那只小黑猫抱了起来，向公司大楼方向走去。
　　谢天和梁心妹妹都知道多说无益，便默默跟在她身后。
　　我猫心中五味杂陈，暗自钦佩墨兰，挑战命运，挑战宿命，挑战穿越前的未来，墨兰看上去这么弱小的体格，里面却藏着如此强大的灵魂。联想到自己的人生和猫生，我不禁也坚定地昂起头来，尽管我还不知道我的猫生能有什么意义，但是至少我知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不管人最终能不能胜天，但是至少我的每一份努力都会是有意义的，我的每一次出手都会在这个地球上留下一条小小的印迹。

　　墨兰的手机突然想了起来，墨兰一只手托着小奶黑猫，腾出一只手接起电话：“喂，范总啊，我在楼下，对不起，我马上过来。”
　　谢天关心地问道：“什么事情？”
　　墨兰的脸色阴沉：“听范伟明的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
　　谢天无奈地说道：“会不会是基金清盘的事情？缺口差得确实太大了，如果是十几万我还能想想办法。”
　　梁心妹妹闭口不言，她更帮不上任何忙。
　　墨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坚定地说道：“没事，心领了，我自己心里面有数的。”墨兰看了一眼手中那个奄奄一息的弱小生命，忧郁地说道：“谢天，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会儿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估计用不了几分钟，谢谢啦。”
　　除了基金清盘，还可能有一种更严重的事情，我之前一直替梁心妹妹担心，现在没想到墨兰有可能先碰到这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试用期都是三个月，而试用期三个月内公司有权随时辞退员工。
　　三人顿时忧心忡忡，沉默不语，低头匆匆赶路。

　　在花坛门口，我远远看见了蓉儿和寅花，两个姐妹花正搂在一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倾诉离别之苦，我停下脚步用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语速赶紧叮嘱蓉儿：“寅花完璧归赵了，可别再把她弄丢了，机灵一点，见到那两个坏猫一定要跑快点啊。今天来不及培训了，我还另外临时有事情，你就帮忙把零、三和九这三个数字教給她，寅花是个特别聪明的姑娘，肯定一教就会。对了，今天的股市预测还是大盘看涨，个股还是300339, 没办法，别的股票代码数字你也不会啊。我国庆节期间可能出不了公司大门，咱们只能节后再相见了。再见！国庆节快乐！”不等两只小母猫答话我就追着梁心妹妹去了，两只小母猫还在那里哭个不停，连句谢也没对我说，算了，古道侠义在，大恩不言谢。
　　梁心妹妹转头对谢天说道：“你看多肉冲着那两个小母猫叫个不停，那两个小母猫就一直认真听着，我怎么感觉多肉跟她们在一起像是领导在给员工安排工作啊？”

　　我默默跟在墨兰的身后进了投研总监范伟明的办公室，范伟明乐呵呵像一尊弥勒佛一般坐在大班桌的背后，稀疏的几根头发一丝不苟分毫不差地均匀分布覆盖在他大脑瓜的顶部，竭力掩盖着他英年早秃的悲惨现实，我觉得他慈祥的笑容正掩饰着他某种冰冷的杀机。
　　范伟明笑着说道：“来公司一个多月了啊？”
　　墨兰简短回答：“对。”多说无益，等范伟明出招吧。
　　范伟明切入主题：“前几天已经给你通过气了，灵活进取一号过几天就要清盘了，我们招聘进来的目的就是给灵活进取一号基金经理补位，现在灵活进取一号不存在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在进财招宝也就是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今天是长假最后一天，建议你递个辞职信，回去好好过个长假休整一下，现在股市又重新热起来了，相信节后你也很容易找到满意的新工作。”
　　幸好墨兰有所预期，否则要被范伟明这一番话给弄哭了，她不甘心束手就擒，据理力争：“明知道基金要清盘，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我进来？”
　　范伟明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搞错了灵活进取一号清盘的合同条款和触发天数，只能转移话题：“我们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嘛，我也跟销售部门都争取过了，短时间内确实搞不到这么多申购资金。我们也要互相理解嘛。”
　　“我的名字已经写进灵活进取一号了，如果灵活进取一号基金清盘，我以后的职业生涯都会蒙尘，灵活进取一号对你们而言不过是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的鸡肋，对我却是必不可少的唯一。”
　　“那有能怎么样呢？小姑娘怎么会这么固执呢？”
　　“范总说得对，我一直就是个固执的人，我不会允许灵活进取一号清盘的。”
　　范伟明快要被气笑了：“你不允许有什么用呢，灵活进取一号到十月九日净值还低于五千万基金就自动触发清盘条件了啊。”
　　墨兰自顾自站起身来：“还有两天时间，你不会就差这么两天赶我走吧？！”说完不等范伟明的答复转身摔门而去，她还要忙着照顾小黑猫，答应了谢天几分钟就回去，没时间跟秃顶的上司鬼扯。
　　我赶紧追上墨兰的脚步，再晚一步就要被墨兰关在房间里面与范伟明尴尬独处了，只听到身后范伟明大声抱怨：“唉，现在的小姑娘，也太玻璃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