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美校传奇旅》丧团子

14、小小的成功

　　方羡无拖着体操垫走进体育馆，夕阳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斜斜洒入，在深色木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不远处，一排高年级学生正整装待发，他忽然想起教练的话——放学后校队会在这里训练，原来就是他们。

　　“嘿，乔治。你怎么这么慢。”

　　方羡无听见一个红头发男生朝自己身后喊道，他看见余光里，一个棕色的影子从头顶飞掠而过，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东西却精准地落入红发男生怀中。

　　紧接着，身后传来乔治温和的笑声：“该改改你的急性子了，约翰。”

　　被叫做约翰的男生掂了掂手中的橄榄球，笑着回应：“反正比你以往花的时间久。”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往下一落，定格在方羡无身上，“小不点，乔治可是我们校队最厉害的四分卫，绝对不会砸到你。你要拖着这比你还宽一圈的垫子去哪？需要帮忙吗？”

　　方羡无刚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没回答，手中的垫子就被人轻轻接过。

　　乔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要叫他小不点。”随即，他微微低头，浅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方羡无，“垫子要放在哪？”

　　“呃……我……”方羡无还没完全翻译完他的话，就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眼眸，一时间卡壳在原地，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连带着耳尖也热了起来。

　　方羡无想——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该叫什么？”约翰抛着橄榄球，语气随意，“我听说不少人喊他甜心？话说他真的不是小女孩吗？还有人说想追求他呢。或者叫宝宝熊？对了，我听说昨天你教训了一个叫他小不点的十二年级学生，今天那家伙就被家里叫回去了——这手笔可不太像你，乔治，你向来不会把事情闹到大人那里。不过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说明……”

　　旁边的队员笑着打趣：“乔治一直都这样，约翰，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啊，他身为学生会会长，照顾新同学不是分内之事吗？”

　　“实际上，乔治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约翰神秘地笑了笑，不再多说，把球抱在怀里：“好吧，不说这个了，乔治现在可忙着呢。”说着，他将球猛地扔向刚才说话的队员，正中对方胸膛。

　　“约翰，你好歹打声招呼！我肋骨都要被砸断了，混蛋！”

　　“发呆可不是好习惯。”约翰顽皮地笑了笑，转身就跑，显然是怕对方报复。

　　那人也拿起球，作势要砸回去，场馆内顿时响起一阵打闹的笑声。

　　乔治见方羡无面露困惑，便放慢语速，又问了一遍：“垫子要放在哪？”这次的声音温和又清晰，方羡无总算完全听懂了。

　　他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里远离校队训练区域，应该不会打扰到他们。

　　那卷体操垫对身材娇小的方羡无来说，抱着会遮挡视线，拖着又累得手酸，可在乔治手中却轻若无物。

　　他轻轻松松地将垫子扛在肩上，大步走向角落，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形，衬得方羡无愈发小巧。

　　方羡无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乔治的手，那双手比他的大了整整一圈，指节分明，充满力量感。他又仰起头，看着乔治遥不可及的身高，深棕色的眼眸里满是孩童般的好奇。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长这么高？

　　乔治转身，恰好对上这双仰视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圆溜溜的，像清澈的泉水，映着太阳的微光，格外灵动。

　　他忍不住笑了，问道：“应该是这里对吧？”

　　方羡无点了点头。

　　“乔治，你磨磨蹭蹭什么呢？我们都等着你呢！”

　　“都说了人家是小男孩，别打坏主意啦！”

　　“乔治就是热心肠而已，你们想太多了吧？”

　　“反正大家都在等你，乔治，快点！”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那急促的语气中，方羡无也知道是在催促乔治。

　　乔治转头对队员们说了句：“我先过去，需要帮助可以叫我。”

　　为了显得优雅又优秀，方羡无刻意绷起小小的脸蛋，努力端着架子，用还不太熟练的英语说道：“好的，伯克霍夫。”

　　原本已经迈开步子的乔治，听见这声略显生硬的称呼，脚步一顿，转头看过来。

　　他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温柔地说：“你其实可以叫我乔治，我不会介意的。”

　　方羡无依旧维持着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只是耳尖更红了些：“好的，乔治。”

　　乔治实在舍不得移开视线，又磨磨蹭蹭地补充了一句：“嗯，再见。”其实根本没必要说再见，他们就在同一个场馆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方羡无以为这是必要的礼仪，愣了一下，连忙认真回应：“再见，乔治。”

　　“乔治！！！”

　　那边的队员们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催促声如同火山喷发前的轰鸣。

　　乔治只能小跑着过去，留下方羡无站在垫子旁，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

　　“好了好了，我来了，别喊了……”乔治站定在队员中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约翰斜眼看着他，打趣道：“你这副被打扰了兴致的样子。”

　　乔治挑眉：“那只是你的偏见，约翰。现在开始训练——你的任务是抱球完成一百个标准深蹲，紧接着是五十个单侧箭步蹲。动作不标准，比如弯腰、膝盖内扣，都要重新计数。”

　　“……”约翰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这根本就不是偏见。”

　　“你说什么，约翰？”乔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哦，没什么！我现在就去！”约翰立刻抱起橄榄球，乖乖地走到一旁开始训练，脸上满是认命的表情。

　　方羡无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他那白皙的肌肤被汗水濡湿，泛着淡淡的水光。

　　刚才的练习效果并不算好，他发现自己总是无意识地滚歪，这几乎成了一种必然。

　　累得坐在垫子上的这时候，他便开始认真琢磨起来。

　　他那一双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小巧的下巴被手掌托着，像在思考一个世纪难题。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忽然，他眼睛一亮，无意识地用中文说了句：“我知道了……”

　　“What？”

　　旁边传来一声疑问，方羡无下意识切换成英语，脱口而出：“0.733。”

　　说完，他才发现乔治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自己面前。

　　乔治刚结束一轮体能训练，额前的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身上带着淡淡的运动后清爽的气息，没有丝毫异味，反而透着温暖的感觉。

　　他微微气喘，胸膛轻轻起伏，目光落在方羡无脸上。

　　而方羡无因为刚才的运动，脸颊早已红得像淋了水的苹果，透着清甜可口的意味，他眼睫颤了颤，才敢对上乔治的眼睛。

　　乔治浅蓝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方羡无的身影，他温和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方羡无顿时害羞起来，脸颊更红了，可看着乔治好奇的眼神，还是磕磕绊绊地用有限的英语解释：“概率……我歪倒的总概率。轻微歪倒……0.682，严重歪倒……0.318。”

　　他的词汇量有限，至于计算过程，实在无法用英语表达清楚。

　　乔治轻笑了一声，方羡无以为自己说错了，睁着圆圆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你真厉害，小家伙。”乔治却这样夸赞道。

　　方羡无试探着回应：“当……当然？”

　　“就是很厉害。”乔治的语气无比笃定。

　　方羡无瞬间找回了自信，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也坚定了许多：“那是当然！”

　　乔治看着他得意的小模样，眼底笑意更浓：“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降低这个概率。”

　　“你说得对。”方羡无用力点头。

　　“那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方羡无茫然地摇了摇头。

　　“在手。”乔治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方羡无的手，“手是用来借力的，不是完全支撑身体。手腕要带点劲，落地时脚掌先轻踩垫子，再慢慢站直——你刚才总是太着急，才会站不稳。还有，翻的时候核心要绷紧，像护着珍宝一样锁住腰腹，这样才不会歪……”

　　方羡无听得有些懵，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乔治见状，便停下了话头。

　　方羡无连忙说道：“拜托……”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小的乞求，“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对于这个小小的请求，乔治自然不会拒绝：“没问题。”

　　得到应允，方羡无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两个浅浅的梨涡在脸颊上显现，格外可爱。

　　方羡无在乔治的帮助下进步飞速，翻跟头已经练得如鱼得水。

　　阳光过体育馆的玻璃窗，在蓝色体操垫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他没来得及换运动服，只脱下来了校服外套，穿着校服里面的白色衬衫，身影在光影里灵活穿梭，每次都能脚掌轻擦垫子、稳稳落地，只有在力气耗尽时才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