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哟？好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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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最不该将他们忘记的人…”
平淡的话语强而有力，穿透别墅的合金门径直敲击池清衍的心。
阵痛的余韵让此刻，池清衍面对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时，胸口沉闷喘不上气。
他承认，自己不应该在门外偷听傅晏辞说话，但池清衍当时只是想叫傅晏辞下楼吃些东西。
但感受到屋内低沉的氛围，池清衍收回了抬起来准备开门的手，又鬼使神差地偷听起傅晏辞和精神海中的玵芸兰对话。
直到此时，傅晏辞安安静静地坐在池清衍对面，一言不发地吃着盘中的餐食。
不久后，就听餐具轻轻磕碰餐盘的稀碎声传来。
“我吃好了。”
池清衍闻声看去：“怎么不多吃些？是食物不合胃口吗？”
也不怪池清衍担心，他为傅晏辞准备的饭菜，等到傅晏辞说他吃饱了，那些菜似乎才损伤了些“皮毛”。
但傅晏辞给予的回答是摇头否认：“谢谢，饭菜很好。”岂止是很好，那菜就是按照傅晏辞的口味准备的。
为了打消池清衍的疑惑，傅晏辞又补充说道：“我很喜欢。但，时候不早了，我和宋指挥有约…”
“能麻烦你送我一程吗？”
话刚出口，就被池清衍应下。
“好，”池清衍应下，还不忘将提前热好的牛奶送上来，“时间还早，傅先生再对付几口吧。”
杯中的牛奶并没有倒满，大概只有一半的量，傅晏辞看了看杯中乳白的液体，叹了口气拿起来。
他突然想起之前，岑凛也喜欢这样…
“阿辞，不想吃东西的话，就喝半杯牛奶吧。”岑凛对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笑地，看不见平时处理一舰大小事务的愁容。
“这样也不至于饿着自己……”
但是岑凛忘了，人类早就不需要食物了，一支营养液足够支撑他们一天的体力消耗。
真傻……
傅晏辞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想这些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却是将池清衍看得怔愣，傅晏辞这般情态他只在梦里见过，就像是母星冰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遇见了春风。
潺潺溪流，轻柔地包裹住池清衍的心。
清凉、柔软。
等傅晏辞喝完那半杯牛奶，抬眼看去，就见池清衍定定地看着自己。
“池队长？”
“啊，嗯？”
傅晏辞一声轻唤，将池清衍拉回现实，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措有多么不合时宜。
动作间，傅晏辞将目光转向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量子钟。
现在是星际时13:30分，距离傅晏辞昨天中午最后发给宋衾之的信号，约定时间还差半小时。
索性傅晏辞自己起身，把杯子洗了去，不过最后还是被池清衍接过了手中的活。
自从昨晚与傅晏辞通讯后，宋衾之就没有休息了。
即便如此，也不见他显露出疲倦之色，只是为了工作焦头烂额。
桌面上堆叠的文件，将坐在桌前的宋衾之掩埋，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才将他从文件中拉出。
“进，”一边回应着，宋衾之收了手中的钢笔抬头看去，看清楚来人后就起身接应去了，“傅先生，你来了。”
“请坐”
宋衾之将傅晏辞引坐在自己对面，桌边的按钮轻轻按下，两杯茶水迅速呈出，同时在桌子正中央浮现一个光屏。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能够看清光屏上写着什么样的内容。
有了昨天的交流，宋衾之也清楚傅晏辞和他一样，是不喜欢拐弯抹角说废话的人，选择开口直指主题。
“傅先生，新的要求你想好了吗？”
“没有，”傅晏辞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坐得端正，“我想听听宋指挥能给我什么？”
“尽你所能的。”
闻言，宋衾之抿了抿嘴思索着，他没想到傅晏辞会将选择权重新抛回来。
喝了口茶水，厘清思路。
“那我就尽可能地，将权利为傅先生开放，如何？”
“愿闻其详。”
旋即，宋衾之将他所有能够为傅晏辞提供的便利、开放的权利尽数罗列。
而傅晏辞仍然端坐着，宋衾之说得尽心，他也听得认真，直到对方陈述完所有。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宋指挥呢？我愿意加入指挥部。但是，”傅晏辞话锋一转，让宋衾之刚伸出去的手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我想加入池清衍那支队伍。”
说完，他就趁着宋衾之愣神的功夫握上去。
傅晏辞的手是冰凉的，激得宋衾之回神，手反射性地回握住那只手。
“当然可以，只是……要加入池清衍的那支小队，傅先生可能会有些吃力。”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好，也请傅先生信守诺言。”松手后，宋衾之先一步站起身，面对傅晏辞。
就见他右手成拳，放于胸前，这是星纪舰特有的外交礼仪。
“我代表星纪舰向您问好，傅晏辞先生……”忽然，宋衾之顿了顿，“或者我该称呼您──傅指挥。”
这是继一舰陨落于浩瀚宇宙中之后，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傅晏辞，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位温柔和气的青年，精神内核上是强大的。
换作旁人，可能会以为当初傅晏辞所说的那些只是胡诌，傅晏辞也承认他将这些告诉宋衾之存在着赌的成分。
但此刻，他赌对了。
于是他学着宋衾之的动作站起身，回应道：“宋指挥，我代表一舰向您致谢。”
浩瀚之下，明星辉映。
这是一场来自不同宇宙，跨越千百年的友谊，是过去给予未来的一次希望。
或许，傅晏辞将不再是只身一人。
至少此刻，他不是。
“时间还早，我带傅指挥参观一下星纪舰如何？”
“宋指挥还是喊我名字吧，”傅晏辞浅笑着，修正宋衾之对他的称呼，“至于参观，我想池队长会乐意为我做向导的”
见此，宋衾之也没有坚持:“那好，我送傅先生出去。”
从宋衾之的办公室出来到走出指挥中央，路程并不远，也不过几分钟的事。
而当他们现在大门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池清衍站在他的车旁。
远远望向他们这里。
很显然，他在等傅晏辞。
见状，傅晏辞转身向宋衾之道别，并留下一句:“关于加入作战特别探索先锋小队的事，麻烦先别告诉池队长。”
闻言，宋衾之不打算追问，只应下。
“好。”
“再会。”
他们二人交流时，池清衍就在车旁看着，看着傅晏辞与宋衾之握手道别后走向他。
“池队长，久等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见傅晏辞脸上残留的笑意，池清衍心中暗道。
待傅晏辞坐上车后，池清衍也进了驾驶座。不过这次，傅晏辞选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说:“池队长，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参观一下星纪舰，怎样？”
这一刻，池清衍确信今天的傅晏辞心情很好。
哪怕只是一句没有什么情绪的问话，池清衍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他便应下了。
池清衍的车逐渐驶向禁车区入口，到了之后他们就换成了步行。
今天似乎是休息日，街市的人流比前几天多了不少，也热闹了不少。
担心太热闹的环境对傅晏辞的精神有所影响，玵芸兰提前将傅晏辞的对外感官屏蔽的一些。
这是傅晏辞身体受损以前，她从未做过的事。
“谢谢”傅晏辞在精神海中说。
但屏蔽感官的操作，玵芸兰需要专心，没办法回应他。
这一点，傅晏辞自己也清楚，就不再叨扰。
走过几个小的器械铺子，池清衍带着傅晏辞往一处透明围栏走去，越到那里，人流越是稀疏。
直到最后，就只剩下零星的三两个人。
星纪舰并没有悬浮在宇宙中，而是在不停地航行着。
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有些富足的燃料。
而这，要归功于曾经母星国科所的一位年轻科学家。
可惜天妒英才，那位年轻的科学家永远留在了母星。
这些，是池清衍告诉傅晏辞的。
看着透明围栏在，黑暗成为繁星的幕布，宇宙碎石成为流动的背景。
星星不再是仰望时的细小光点，或大或小的圆球提醒着人们──昔日已成历史，一切早就回不去了。
宇宙中航行的星舰成为人类的归所。
他们二人就这样并肩靠在围栏上，星舰航行的速度不算快，但也带起了一缕微风，吹动发丝。
一切仿佛静止。
不过下一刻，安静的氛围被突然地一声呼唤打破。
“老大！”许泽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跑近后他注意到站在池清衍身侧的傅晏辞，“傅先生也在啊！”
“嗯，你好。”
池清衍有些埋怨地看了眼许泽，但到底是应了声。
一转头，瞥见另外三人就跟在许泽身后，听着他向他们介绍傅晏辞。
忍不住问:“阿栾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老大，你知道的。阿栾喜静，许泽这小子太闹腾了，”说到这儿，宋溪突然凑近低声对池清衍说，“她好像和傅组长出门去了。”
“队长？”
听这声音，池清衍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心里想着:真是热闹啊，这里平时人不是挺少的吗？
不过热闹的大家，在看到江清栾和傅远山走在一起，都有意退后几步。
显然，大家谁都不愿意当这电灯泡。
不过，这句大家只包含了许泽一行四人，至于池清衍和傅晏辞则是站在原地。
池清衍偏头看去，就见傅晏辞靠在他身旁的围栏上，看着星舰在的风景。
再回头时，他就正对上好友的眼睛，两人大眼瞪小眼地。
在对视中，他们能够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一句话:
哟？好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哟？好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