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朱迪警官

3、苏竹青，苏叶红

　　小脚妹妹想要一只会唱曲的雀儿，一百大钱。
　　哥哥上山砍竹子。
　　五个钱。
　　......
　　“娘，哥哥去山上了。”
　　“他说要去砍竹子。”
　　“是不是有欢喜的姑娘了，想送人簪花。”
　　“说是想买个物什。”
　　“哼，为什么我不能上山去，为什么我要裹小脚，娘，我不想嫁给那些个老爷。我想，就像村里的其他姑娘一样，我也能忙地里的活。我不想绣花，我不想做女红。”
　　“地里刨食你以为是容易的吗？”
　　“哥哥为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是男子，你是女人。生来就不容易，自由，在这宅子里我活了这么大，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从哪来的。别再浑说了，你爹要回来了。”
　　她娘是秀才娘子，明理识趣。
　　教养了一双好儿女。
　　儿子生的清隽周正，女儿秀气，识字管家样样会。
　　可张口闭口就是为什么男子和女子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些人眼里，只是听一嘴，就是大不过大忌讳。
　　她只是一个在深宅后院里活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呢？
　　她只知道，从她生下来，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养人”的。
　　......
　　夜色将将落下，苏宅后门走进一个人影。
　　一身青色粗布短打。
　　端的是俊秀长相。
　　“哥？”
　　“欸！”
　　“你做什么去了？”
　　苏竹青隔了门小声说，“不是和你说今天上山上去了吗？怎么，在家无聊得紧吗？”
　　苏叶红轻哼一声，“我怎么会无聊，我每天在家绣花，织布，忙得没空想别的。”
　　苏竹青敲了敲门，顿了顿抬脚进去。
　　“看，这是什么？”
　　“真漂亮。”
　　“我去山上，看到了，觉得长得喜庆，这果子和你多称，让人看着就喜欢。”
　　“哼，算你还有点心。”我就，我就原谅你要给我娶个嫂子回家这件事。
　　苏叶红：“爹要回来了，你这身让他看到了，他又要生气了。”
　　“我这就去换。”
　　苏竹青转身下楼，“日头落下来了，你也别绣花了，瞧瞧阁楼外边。”说到把那红彤彤的果子插在瓶里搁在了窗上。
　　苏叶红这才会心的笑：“好。你快去吧。”
　　木头雕的瓶，绿叶相称的红果
　　“哥哥，我每天都在看窗户外的景色，今天太阳是金灿灿的。落下来也好看，你总是吟的那句诗怎么说的？”
　　......
　　“回来啦。”
　　“嗯。”
　　一个着长衫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进了门。
　　“竹青呢？”
　　“在房里。”
　　“我去书房看看。”
　　......
　　“爹。”苏竹青起了身见礼。
　　“今天在家温了什么书？”
　　“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
　　......
　　“早些休息吧。”
　　......
　　苏竹青打了水洗脚。
　　躺在床上，掏出怀里的铜板摩挲着。
　　“一，二、三...”
　　满足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