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六章 深渊 ...

  •   “啪”打火机的火光撕破了沉沉的黑暗和无边的寂静,火光熄灭了,留下一点红明明灭灭,黑暗中飘起一股辛辣的味道,无声地蔓延。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醒了?”声音里带着失眠的谙哑。
      “你能不能……放过米罗·沃尔夫?”黑暗里传来女人闷闷的声音。
      红点亮了两下,才听到他的声音:“这就是你和我上床的目的?”
      女人撑起身子,好让目光与倚靠在床头的那人的齐平,黯淡的光线中他们只能辨别彼此的轮廓,“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奥格尔索普警官?”
      卡妙闭上眼睛,向半空中吐出一口烟雾,稍微调整下姿势,好让自己更舒服些,“为什么要为他那种人求情?”
      “也许……他在你们心中是个……就像有些媒体所说的,是个不可救药的混蛋,……”
      “不是吗?”卡妙打断她,“他不是在堕落吗?而且还心甘情愿、甘之若饴?这种人还有人为他求情?”
      “不是的。”女人的声音轻柔而冷静,并没有因卡妙的反驳而变得焦躁惊慌,“他也许是在堕落,但他不是坏人,他没有干被指控的那些事。他的骨子里是干净的,比谁都干净,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卡妙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然后顺着她柔顺的长发向后梳理,“珍妮·坎宁,你爱上他了?”
      “没有,他是我的朋友。”
      卡妙的声音里带上笑意,“他没有上过你的床?”
      “……我和他,是那种心灵上的朋友……长官,你永远也不明白。”
      “那么他的心灵告诉你,他没有做那些事?”
      珍妮起身下床,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点,尚未苏醒的整个城市便出现在她的脚下。这里,是墨尔本最高建筑之一的 大厦顶层VIP间。
      “因为他的妹妹。”
      “?”卡妙又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等候着答案。
      “他的妹妹美惠。在他七岁那年,他的母亲,沃尔夫夫人因难产去世。那个用她生命换来的孩子就是美惠小姐。美惠和她的母亲很像。沃尔夫夫人是日裔,而美惠小姐长着一张东方人甜美的面孔,米罗自小就非常疼爱她。可是后来,那个孩子十一岁时不幸夭折了。据说他的死与米罗有很大关系,因此米罗非常自责,甚至有了心理阴影,他开始放纵,并开始反叛他父亲的新家庭。沃尔夫议员的新婚被他认为是对他母亲的背叛。他带着妹妹离开并造成了妹妹的死亡,直到现在还是他们之间的心结。……”
      “于是他就开始亵渎其他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珍妮终于有些恼怒了,“他是真心爱那些孩子们的!因为他们让他想到他的妹妹,他曾说孩子是世界上最纯洁的,比天使更纯洁的存在!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些孩子们,而只是抓住某些个别有用心的话呢?!”
      “我们会去问的。”卡妙将一件长风衣披在珍妮的肩头,和她一起俯视着晨光中的城市,“但是越纯洁的越容易被污染,孩子们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他笑眯眯地对上珍妮冒着怒火的眼睛,“帮我个忙,珍妮,帮我去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凶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米罗离开别墅去了哪里?他一直不肯说,这对他很不利。是你的话,也许能办得到。”
      珍妮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天上的启明星,“这么说,你愿意帮他,警官?”
      卡妙歪了下头算是回答,慢慢穿上衣服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
      “长官……”
      卡妙的手停在门把上。
      “你跟很多女人上过床吗?”珍妮心情愉快地问。
      卡妙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消失在门后。

      市立医院住院部的花园中央有一株大榕树,树根深深地扎入园中池塘的中央,而巨大的树干伸展,几乎遮住了半个院子。树已经有一些岁数了,枝叶稀疏,被割得支离破碎的光辉从缝隙里漏下来被飞扬的尘埃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卡妙抱膝坐在长廊尽头的竹椅上。
      将近中午,佛罗里达州的阳光充盈着每个可以抵达的角落,偶尔有几个病人在家人或护工的陪伴下走过寂静的花园。即使仍旧绿意盈盈,这个季节总能让一些敏感的心灵捕捉到些什么。
      常春藤缠绕的走廊里响起皮靴的声音,如同远古的钟声有力而有节奏,最终在他身后停了下来。不用回头,卡妙也知道是谁。
      “真是难得,竟然在这里见到奥格尔索普警监大人!听艾斯特医生说,你今天来做了个全身检查,难道天上要下金币了?”
      卡妙微微侧了下身,“加隆……”
      加隆·帕西瓦尔听到他少有的温顺的声音心里一紧,立即敛去了脸上嘲讽的神色,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将手放到卡妙额头上试了下温度。
      “……”卡妙的目光缓缓移到他手中的报告单上。
      他明白卡妙的意思,扬了扬手,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没有发现新的瘤体,不过原有几处浸润扩大,大概一两个月药物就压制不住了……”
      卡妙垂下眼睑。
      加隆心里一阵难受,即便是努力地去不在意,也不可能对死亡毫无感觉。
      “你觉得怎么样?有哪些不舒服?”他问。
      “有些恶心,还有……头疼……”
      加隆皱起眉头,“片子上还看不出脑部有肿瘤,下午抽个脑脊液化验下吧。”
      他叹了口气,在卡妙身边坐下,“不如趁此机会放自己个假,来这里做个化疗,控制一下。”
      “我听说癌症病人大多数是死于化疗。”
      “那你想怎么样,我的大英雄?想殉职? 都打不死你,你能找到比他更适合结果你的人吗?如果哪一天让我知道你死于哪个无名小卒之手,我绝对不会承认认识过你!”
      卡妙把头埋进膝盖间,过了一会儿才传出闷闷的声音:“也许你是对的。这个案子没有什么特别,我不想做下去了。”
      加隆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
      几声护士与病人间的交谈打破了中午的宁静,到开饭的时间了。
      卡妙抬起头来,突然,目光由柔顺茫然瞬间变回了一贯的锐利。
      “?”加隆顺着 的目光看过去,正对着他们的住院部,一楼监护病房中,一个身材单薄的金发青年正把一束康乃馨插在床头的花瓶中,阳光落在他的身后,显得他的背影孤独而哀伤。“你认识他?”他问。
      卡妙的目光像一只警觉的豹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他的母亲。”
      加隆点点头,“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位,因为车祸而变成了植物人。那个孩子很可怜也很执着,无论生活怎样艰难都不放弃。但真正的困难并不在这里。”
      “?”卡妙以目光询问。
      “他的母亲维克托利亚是俄国人,她在少女时代有了这个孩子,但孩子的父亲——听说是个日裔美国人,——却抛弃了他们。在他小时候,维克托利亚带他来寻找他的父亲,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在回国途中就发生了那件事,同车的人全死了,但这个孩子却在母亲的保护下奇迹般地毫发无伤,当然更奇迹的是这么多年了他仍然活着。也许这应该归功于他们母子间的深厚感情。那孩子因为父亲的关系而成为美国公民,却从未停止过对他父亲的恨,从小他亲自到处赚钱、到处举债,甚至是借高利贷来维持维克托利亚的治疗,而现在,他很难再维持下去了……”
      “他会的。”
      “嗯?”
      “他从学校里毕业了,而且有了工作。他会坚持下去,像这么多年一样,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走过去。”
      “你认识他。”
      “他是我们一组的人。”
      “怪不得。”加隆微笑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向自己这个病人的目光多了一份宠溺和心疼,就像对自己年幼的弟弟,但他自己却从未发觉,“那么大警官,想做好事帮他们一把吗?你留下的遗产够养他们母子一辈子了。”
      “我没兴趣替别人来养老婆孩子。”卡妙从椅子上跳下来准备离开,“有时间我会考虑来做你说的那个什么检查的。”
      “喂,你留下来一起吃饭,我带你去,保证不用多长时间。”
      “不用了,帕西瓦尔院长,我约了人。”

      厚重的布幔遮住了外面充盈的阳光,日光灯将从摄影棚里分割出来的小小化妆间照得惨白,让人联想到私人身上的裹尸布。这里,很难让人与那位大名鼎鼎的影帝沙加·阿斯特利联系起来。但更让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位名人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出现。莫非这就是名人的派头?卡妙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摆摆架子,直接拿着工作证闯到他的家中强迫他的合作?
      钟表的分针指到下午1:45的时候,化妆间的门——如果那道隔开里外两道空间的帘子算是门的话拉开了,一掬比阳光更耀眼的金色涌了进来——这是卡妙的第一印象。
      沙加·阿斯特利,家喻户晓的好莱坞影帝和跨国传媒巨头阿斯特利的董事长,母亲出身于印度最高贵的家族,从小受到东方文化的熏陶,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他不仅白手起家创办了阿斯特利公司,更是从未放弃他所钟爱的演艺事业,是当今世界最具实力的影星之一。俊美、高雅、神秘、才华和冷酷的魄力,使他的魅力经久不衰。而此时,他不过才三十岁。
      “门”在他身后合上,但是房间内却依旧明亮。他有一张中性的脸,像东方的美女一样俊美,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像两扇小扇子一样在眼下投下阴影。身后长长的流金长发柔顺地垂在腰际。
      “卡妙·奥格尔索普警官?”他向房间内唯一的客人欠欠身,“抱歉让您在这样的地方等了这么久。我是沙加·阿斯特利。”他这样说着,语气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
      卡妙微微一笑:傲慢的人!
      “见到您真不容易,阿斯特利先生。您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吗?”卡妙针锋相对地说,“求人”这样的词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词典中。
      不过,沙加并不在意,这倒并不是说他涵养多好,而只是单纯的骄傲。他在卡妙对面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依旧不看他的客人。“米罗,”他说:你是为米罗·沃尔夫而来。
      卡妙再次勾了勾嘴角,“那么影帝先生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听说你经常出现在他的宴会上,而有那么几次,被害人夏洛特·海德和马丽娅·弗洛格和在场。”他说着将两名受害人的照片放到沙加面前。
      沙加连看也不看。
      我跟米罗·沃尔夫这个人没多少交集,警官先生。除去一些圈内人的聚会就是与他的家族有生意上的往来。米罗这个人喜欢孩子在圈子内不是秘密,有时会讲几个少女带在身边,但我对她们都么有印象。
      “阿斯特利先生能否满足一下在下的好奇心?”卡妙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仿佛一个顽童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一个以影视和传媒为生的人会和一个政治家族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
      沙加第一次抬眼看着他的客人,碧绿色的眼睛像纤尘不染的天空,“您心里不是很清楚吗,警官?传媒业打算支持沃尔夫先生的竞选。而我,在此之前与沃尔夫夫人的家族也有生意上的来往——他的父亲是《印第安晨报》的董事长。”
      “现在沃尔夫家被牵扯到这样的事情中,你们不怕投资血本无归?”
      “米罗是米罗,沃尔夫是沃尔夫。”
      “?”
      “……”
      沙加闭上眼睛喝茶,房间内一时沉默下来,只听到钟表单调的滴答声。
      “你认为米罗·沃尔夫是个怎样的人?”
      沙加睁开眼睛看着他,很久都不说话。也许他对于警察会问这样的话感到意外,不过,最后,他还是开口:“他是一个忧郁的天才,不适合做演员。这条路会毁了他。”
      “为什么?”这次卡妙是真的好奇了。
      “他把世界想象地过于美好,而娱乐界是一个充满黑暗的肮脏的地方。他的才华应该献给缪斯,而不是游走于世俗的镁光灯下。他现在的经纪人不错,可惜他们合作地太晚了。”
      “你是说穆·莱斯特?你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缘,很难忘的人。他是叫这个名字?”
      “那么你相信米罗·沃尔夫是清白的?”
      “我没有这么说,警官。我只是说,如果能早点遇上那个什么莱斯特,他也许不会这么快就沦落到这般地步。”沙加看了一眼钟表,时间快到了。
      “这般地步?”
      卡妙·奥格尔索普,我听说过你。被你盯上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是吗?”听到这样的评价卡妙很高兴,“那么现在您算不算被我盯上了,阿斯特利先生。”
      “这不要紧。”沙加站起来,冷冷地说:“因为我身边的人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摄影棚外围,两个年轻的女人更在激烈地争论。
      “求求你,芭芭拉,让我见见阿斯特利先生!我不能就这样被辞退!总要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叫“芭芭拉”的女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卢多维卡,我说过多少遍了,你把客人的预约时间都弄错了,让先生迟到了半个小时!先生的信誉和形象都被你毁了!我们会因此遭遇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请让我见见先生……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只有……”
      “先生不会见你的!”
      “芭芭拉,求你……”
      两个女人看到卡妙走出来,立即停止了争论,芭芭拉趁机挣脱了出来,抱着一堆衣服走进摄影棚。卡妙认出了另外一个女人是沙加那位为他预约的那位美女助手,如今她面容憔悴,满脸泪水,正用愤恨的眼神望着他。
      卡妙忽然笑了,向她眨眨眼睛,“一起喝一杯?”

      深蓝色从东向西漫过了整个天幕,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代替繁星和半月照亮了这座黑暗的城市。希尔顿酒店门前人潮涌动,闪闪烁烁的红灯格外刺眼,身着制服的警察们忙着将人潮隔到安全距离之外。
      这里,顶层的套间中,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珍妮·坎宁,中午12点入住希尔顿酒店,之后再没有人看到她出来。傍晚5点左右,市警察局接到报警电话,一名酒店服务员因为周围旅客抱怨房间内声响太吵而前去与其商议,发现了被害人尸体。
      现场保护得非常完整,尸体仍然面向下俯卧在地上,全身赤裸,衣服被脱下来堆到一边,一跳长丝袜勒在脖子上,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如今有些凸出,无神地看着这个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她的十指鲜血淋漓,破碎的长指甲散落在尸体周围。一个被裁开的信封躺在地毯中央,里面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而裁开它的裁纸刀就丢在一旁。
      卡妙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的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 的市警们忙忙碌碌。面前这个女人,早上的时候还在他的怀抱中风情万种。而且,如果不是当时他正在与沙加及他美丽的女助手在一起,很可能也成为嫌疑人而被拘捕。他的双眸幽蓝深邃,没有人能猜到他冷酷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艾俄洛斯·邓达斯走下车,远远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孩子一样蜷缩着坐在河边,望着黑夜里静静流淌的河水发呆,昏黄的路灯落在那个背影上,说不出的寂寞。艾俄洛斯叹口气,朝那个背影走去。
      “珍妮坎宁死了。”他望着平静魆黑的河面说。
      “……”米罗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半点反应,像一尊石刻的雕像。
      艾俄洛斯终于忍不住又说:“难过的话就哭出来,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
      “……”
      艾俄洛斯终于放弃地叹口气,“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心里从来都藏不住事……”
      “我们经常来这里……”
      “哎?”
      米罗把头埋在双膝间,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看着远方,“以前我们经常来这里,珍妮喜欢那边那棵槭树,我还记得她穿着白裙子,坐在树下,一手举着冰淇淋,一边招呼我们过去的样子……我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现在想起来就像昨天一样……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美惠小时候,甜甜地,很温柔……”
      “……”
      “我并不难过,这是真的,艾俄洛斯,就像我不爱她,她只是一个幻影,一个影子而已,如今这个影子消失了……”
      “……”
      “而我,也许一辈子也走不出那个影子。我很羡慕她。”
      艾俄洛斯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米罗忽然问:“魔玲拿来的药,是在你这里吧?”
      艾俄洛斯目光一凛:“米罗!”
      “……艾俄洛斯,”米罗用一种极为低沉温柔的声音说:“你被父亲收养,一直在他身边。而我,则很快离开了那个家。所以……所以,艾俄洛斯,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美惠、妈妈,还有珍妮她们对我的意义……我只能在梦里见到她们,对着空气想象她们的样子了。可是,她们不愿意在夜里来到我的睡梦中……我只能,靠药,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看到她们,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回到从前。艾俄洛斯,求求你,给我一颗,只一颗,不会成瘾的……我想珍妮还没有走远,让我送送她,求你……只要过了今晚……”
      艾俄洛斯的拳头攥起又松开,他再次叹了口气:“你答应我,仅此一次。”
      “……好。”
      “还有……”
      “?”米罗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疲惫哀伤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我是来告诉你。今年先生的生日,你一定要回来。先生很想念你。”

      “何必这么麻烦呢,卡妙?你要想知道真相,不是很简单吗?”
      “你的意思是……”
      “你十三岁就已经是犯罪心理学的博士了,别告诉我又过了十几年你把那些东西又还回去了。”
      “可是我不想,撒加,用那种方法……”
      “他需要帮助,卡妙。你也曾陷入过那种绝望的黑暗,也一定知道这种痛苦。如果连你也做不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解开他的心结。只有他自己想通了,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卡妙,身为一个心理医生我很好奇,当年你是怎样自己走出来的?”
      “……明白了。谢谢你,撒加·帕西瓦尔。”
      咖啡馆明净的玻璃窗外,一抹明亮的金色一闪而逝。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关闭
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