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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和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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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按照大夫给开的方子连吃了好几天药,但还是觉得肚子疼。江恒母亲还是担心她,江恒也很担心她。婉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生怕孩子有了什么意外:“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江恒因为婉儿最近肚子不舒服,所以一直在她身边陪着,他温柔的安慰她:“放宽心里,你就是想太多了,一定会没事的。”
婉儿一脸担心:“可这个药确实没有用。”
江恒:“没事,可能这个大夫医术不精,我们再换一个大夫试试。”
婉儿点头。
知瑶很迷信,被最近啼哭的孩子闹的不可开交:“我这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若儿表情尴尬:“不会吧?是不是大娘子想太多了?”
知瑶:“真没有,我真的能听到有婴儿在哭。”她也很苦恼。
若儿提议:“要不去净心寺请个大师过来看看?”
知瑶犹豫着,她并没有那么相信这些鬼神之说:“这……让我再想想吧。”
江恒母亲知道婉儿吃了药依旧不舒服,于是担心的不行,她又想到陆知瑶最近神经兮兮,还以为谁要害自己的孙儿:“啊?难道是谁要害我的孙儿?”
婉儿顺势说:“之前我们请的大师还挺灵验的,要不请个大师来家里看看?”
江恒母亲连忙答应,只要能解决问题就行:“好好好,顺便要大师去知瑶房间里看看,给她驱驱邪。”
知瑶也附和着,反正能让大师来自己房间看看为什么总会有孩子的声音:“最近家里的事情很奇怪,是得请大师过来看看。”
雪儿跟陆韫提起了婉儿的事,陆韫倒不以为意:“她呀,她是又要兴风作浪了,她就仗着他肚子里的孩子,看来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陆韫倒是一眼看穿了婉儿。
陆韫胜券稳操,重来一次的她知道婉儿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做好了应对之策,这一次她打算顺利的从江府脱身,她问雪儿:“都准备好了吗?”
雪儿:“小娘放心。”
云儿:“小娘当真要离开这里吗?”
陆韫:“嗯。”
云儿:“可是我们离开也不容易啊,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不公平,我们三个人又能干什么呢?”
陆韫提醒云儿:“你忘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有啊,我们还有绣云阁,别忘了,我们的手艺是能赚钱的。”
雪儿对未来充满信心:“对呀,我们一定能养活自己。”
云儿笑了笑。
知瑶专门在寺庙里请了更多的符纸,贴满了自己的房间,她认为符纸越多越能驱邪。
青红告诉了婉儿知瑶房间贴符的事情,青红:“大娘子那边怎么会闹鬼呢?”
婉儿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件事可不是我干的,我可是答应了阎王了,不会再害人的。”婉儿每每想到上次梦魇的事情就后怕不已。
婉儿也不理解:“他怕不是撞鬼了,可我也没有装神弄鬼呀。”
青红:“说不定咱们这位大娘子心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婉儿:“不管她的,总之不要影响我们的计划。”
青红:“小娘,放心,我已经跟大师说好了,不会出纰漏的。”青红继续说:“那真的大师去大娘子房间看看吗?”
婉儿:“那就去看看吧,看看她最近在搞什么鬼。”
雪儿给陆韫说了知瑶房间闹鬼的事情,知瑶最近因为太过于害怕,好几天都没有在江府住,而是搬去了娘家人那边住。
陆韫听完只觉得有些好笑:“亏心事做多了,自己心里有鬼了,我只要稍加利用,她就怕的不行了。”
陆韫总怀疑重生前俊儿之死与陆知瑶有关,但她并没有证据,而且重来一次俊儿也没了,也查不清楚了,这次,为了顺利出府,只好吓吓知瑶。
婉儿将大师请到府上,婉儿给大师使了使眼色,大师立马就懂了婉儿的意思。只见大师手持浮尘,反复穿行于江府之中,目光如炬,神情肃穆,嘴里念叨着,神神秘秘,大师一边走,大家也跟着。大师先查看了婉儿的院子,大师驻足凝视,闭目感应,皆未发现异样,连连说婉儿腹中的孩子很有福气,江恒母亲听了很是欣慰。
江恒问大师:“那……大师,孩子不会有什么异样吧?”
大师:“施主放心,这孩子生来就贵气,定然是有福气的孩子,以后一定能有所作为。”
江恒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江恒母亲很满意,露出了笑意,连连点头。
当大师步入知瑶的院子,他的脚步猛然一顿,眉头紧锁,神色变得异常严峻。这院子看似与其他院子一般清幽雅致,但大师却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他环顾四周,只觉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反复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知瑶看了大师的表情,自己也担心连忙问大师:“大师,我这院子怎么样?最近连着好几天晚上,我总是能听到有孩子在哭,吵的我的瞌睡都不敢睡,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师迟疑着,并没有回答。
众人也不敢再多问,只好跟着大师。婉儿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随后大师去了陆韫的院子,由于这一次大师的目标并不是陆韫,所以大师只是简单的看了看就走了,陆韫在房间根本没有出来。
雪儿:“大师在看咱们的院子呢,小娘要不出去看看热闹呢?”
陆韫摇头:“我从来不相信这些,今日大师的目标可不是我们,我们就别掺和了。”
“啊?”雪儿不懂。
江恒母亲问大师:“大师,您刚才看的两处院子是什么情况?”
大师并没有回答,反而说:“这位施主,这府上确实有邪祟,也的确会影响到胎儿,但这邪祟狡猾的很,我要看看究竟哪里有邪祟,所以我需要在贵府做一场法事。”
江恒母亲连连答应:“好。”
婉儿也连连答应:“好。”
江恒母亲一听说府上有邪祟,就害怕不已,担心邪祟害自己,也担心害了孙儿:“大师,我只相信你,这府里的邪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大师一定要保佑我们江家平安啊!”
她言辞恳切。
“施主放宽心,贫僧定然破除邪祟,保江家安宁。”大师言之凿凿。
陆韫对云儿说:“把东西先收拾一下,贵重的东西先放到绣云阁,你小心点,不要被人看到了。”
云儿:“小娘,这是,要准备离开吗?”
陆韫:“嗯,咱们先准备着。”她已经想到了脱身之法。
陆韫找到了世子,世子又惊又喜,因为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出门了?”
陆韫开门见山:“是的,实不相瞒,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世子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帮你几次了?”
陆韫:“世子,确实您帮我很多次了,但是世子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世子:“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呢?”世子盯着陆韫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陆韫与世子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别处。
世子与她对视后,有些害羞,慌忙回避她的眼神,也拿她没办法:“说吧,什么事儿?”
陆韫狡猾地笑了笑:“之前世子借给我的逸安还是不错,我今日还想找你再借几个人帮帮忙,我院子里实在是人手不够,其他的人我也不相信。”
世子一听她说不相信别人,那言外之意就是相信自己了,世子很欣喜,陆韫信任自己是好事:“你相信我?”
陆韫点点头。
世子很开心,爽快答应了:“好。”
陆韫:“你也不问是何事?”
世子很放心她:“你放心去做吧,你要是想告诉我的话,你会告诉我的,我知道你在江府也很艰难,放手去做吧。”
陆韫很感激他,行礼:“多谢世子。”
世子连忙扶起她:“谢谢和行礼就不必了,你只需要记得我对你的恩情就好了。”
陆韫笑笑。
待陆韫走后,世子知道陆韫这次一定会有所动作,于是吩咐逸安:“逸安,最近几日你亲自盯紧江府的一举一动,我担心怕有大事要发生。”
逸安:“是,世子,我听说江府最近要办法事,请了一位大师过来,据说最近他们都在准备办法事的事宜。”
世子不理解:“这好端端的,办什么法事?”
逸安:“据说是江府闹鬼,说那个青楼女子因为怀孕肚子疼,请大师来看看,府上的大娘子也说自己房里闹鬼,江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天天的真不安宁。”
世子:“那个大师呢?”
逸安:“那个大师,是江府的常客了,他们对他倒也信任。”
世子叹气,担忧陆韫:“盯紧些。”
江恒想到明天的法事总觉得有些不安:“文轩,明天就要办法事了,可我怎么总觉得内心不安?”
文轩:“大爷一定是想多了,不是我说,最近府里确实怪事连连,或许等办了法事之后就好了。”
江恒:“但愿吧,也希望婉儿能够平安的生下孩子,明天的事,嘱咐府里的人都谨慎一些。”
文轩:“好。”
文轩掏出了和离书,递给江恒:“这是韫小娘上次留的。”
江恒缓缓打开和离书,看着隽秀的字体,直叹气:“她一定要离开我吗?”
文轩叹气。
江恒感叹:“何至于此?”
文轩也很烦恼:“大爷,这要怎么办才好?”
江恒打定注意:“不管她爱不爱我,我都不会放开她,我一定要留她在我身边。”江恒用手捏紧了和离书,眼神锐利如鹰。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轻轻散落在后花园中。陆韫身穿淡雅的衣裙,脚步轻盈,穿梭于花丛小径之间,看着周围的一切。
雪儿:“夜色寒凉,小娘还不回房歇息吗?”
陆韫却贪恋花园的景色,不想回去:“再走走吧,让我好好看着这里。”
陆韫边走边回想,回想着重生前和江恒在一起的事,回忆……
曾几何时,她与江恒在这片花园里携手漫步,浓情蜜意,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沉醉。
那时的他们,年少轻狂,心中只有彼此。春日里,他们共赏百花争艳;夏夜中,他们依偎在月下,数着繁星点点。秋风起时,他们踏过落叶铺就的金黄小径;冬雪纷飞,他们相拥取暖,共赏银装素裹的美景。
江恒温柔的开口:“韫儿,你看这牡丹花开的多好呀!”
陆韫嘲笑他:“阿恒,你看错了,这不是牡丹,是芍药。”
“啊?”江恒哈哈大笑:“这芍药堪比牡丹,也好看。”江恒俯身细选,最终轻轻摘下一朵最为娇嫩,色彩最为绚丽的芍药。他看着陆韫,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与宠溺,江恒小心翼翼的将这朵花别在陆韫发髻上,动作轻柔又充满爱意,花儿在她的头发间更显娇艳,映衬着她更加动人,他痴痴地看着陆韫,觉得陆韫十分好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刚有俊儿的时候,他们的生活更加充实而甜蜜。俊儿如同他们爱情的结晶,让这份感情更加深厚而牢固。俊儿是江家第一个孩子,还是嫡子,自然被看重,本来不喜欢陆韫的江恒母亲对陆韫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两人携手照顾孩子,共同经历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彼此间的恩爱之情愈发浓烈。
江恒即便是在忙碌之余,他们也会抽出时间,带着俊儿再次漫步于这片花园之中。俊儿欢笑着在花丛中奔跑,他们则紧紧相随,眼中满是温柔与幸福……
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陆韫漫步于花园中,看见芍药开的如往常一样好看,她俯身轻轻摘下一朵芍药,给自己带上,痴痴的笑着。
雪儿看着带着芍药的陆韫,忍不住夸她:“小娘真好看。”
陆韫:“我老了吗?”
雪儿:“没有啊,小娘还和成亲前一样好看。”
陆韫笑着,对雪儿说:“回吧。”
雪儿跟着陆韫回去,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陆韫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韫仔细瞧了瞧,居然是慕寒。
雪儿:“怎么是他呀?他来江府干嘛?”
陆韫停了下来,看着慕寒走过,问雪儿:“我之前让你打听他,可有什么消息?”
雪儿:“我只知道他是从寒州来的,奴婢在锦城没有什么熟人,打听不到别的消息。”
陆韫:“没事,他这个人绝不简单。”陆韫本能地觉得慕寒和江恒之间定有什么联系。
陆韫看着慕寒走到了江恒的书房。
江恒起身,打量着慕寒:“你就是慕寒?”
慕寒:“在下正是。”
江恒:“你就是中书令大人所说的那个门上。”
慕寒笑了笑,知晓中书令那个狡猾的人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江恒:“在下就是。”
江恒故作神秘:“你进来可有被人看到?”
慕寒:“放心,没有被人看到,你府上安静的很。”
江恒:“既然今天你来找我,我们也见了面,那如今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江恒给他敬茶。
慕寒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希望合作愉快。”
慕寒嘴上不语,心里也瞧不上他,既然中书令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说明中书令自己都没有全然信任江恒。不过这些对慕寒来说根本都不重要,毕竟他自己与中书令的合作也是岌岌可危,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
第二天,法事正式开始。江恒将江府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院子前面的空地上。大家都到场后,江恒:“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江恒示意大师开始,就在大师准备做法事时,有小厮来报:“世子来了。”
江恒纳闷:“世子,他怎么来了?”江恒并不想欢迎他。
陆韫笑而不语,他早就知道有这热闹事,世子一定会来。
江恒母亲看江恒没有反应,于是催促他:“既然世子来了,我们总不能把他拦在门外吧?儿啊,快去迎一下。”
江恒只好亲自去迎,行礼:“世子,怎么今日来我府上了?可真是稀客了。”
世子笑着:“听闻你府上有得道高僧来做法事,我来凑个热闹,江大人不会不欢迎我吧?”
江恒连忙说道:“怎么会呢,世子来了自然欢迎,快请进来。”江恒额头冒汗,他并不知道世子此行为何。
世子进府,看见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于是说道:“好热闹啊。”世子看了一眼众人,看到了陆韫,陆知瑶,还有婉儿:“看来大家都在啊!”
青红有些慌乱,怕世子影响自己的计划:“小娘,世子怎么来了?”
“慌什么?别自乱阵脚。”婉儿安抚她:“希望他只是来府上看热闹,别生事啊!”
婉儿担心世子坏事,于是走出来对世子说:“世子怕是不知道我们今日府上的情况,最近府上闹鬼,所以专门请了大师前来驱鬼,这鬼啊聪明狡猾的很,还望世子小心些,否则这鬼万一上了世子的身就不好了。”
江恒和婉儿想法一样,也不想世子今日前来,只希望他快点离开,于是说到:“今日府上有家事,世子,有些事玄乎的很,这热闹……还是……不凑的好。”
世子知道婉儿和江恒想赶自己走,大笑:“我怕什么?我不怕,鬼来,我就杀鬼。”世子用手紧紧握住自己的佩剑,眼神也变得愈发狠厉。
婉儿见了,有些害怕,后退了一小步。江恒扶住婉儿:“没事吧。”
世子走了一圈,仔细的看了看,说到:“我这人最爱凑热闹了,这阵仗我还没见过,我还没听说谁家要做法事,看见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样子,一定很有意思吧?你们不必管我,开始吧。”世子找了个座位坐下。
江恒母亲不敢得罪世子,只好说道:“世子能来自然是好,岂有赶客的道理。”江恒母亲看了一眼江恒,示意江恒不要多事:“那……就开始吧!”
陆韫看见世子很是赖皮的样子,偷笑。世子看了一眼陆韫,也笑了。
雪儿偷偷对陆韫说:“小娘,世子今日可和往常不一样呢。”
陆韫低头笑着,安下心来。
世子表现的纨绔赖皮,江恒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世子赶出门,江恒母亲也一脸无奈,偷偷跟江恒说:“算了,算了。”
江恒无奈,只好说:“大师,那就开始吧。”
婉儿用眼神示意大师按计划行事,大师心领神会。
只见大师身披道袍,施展自己的轻功,一把飞上搭的台子中间,众人惊呼感叹大师法术高深。只见大师随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施展法术,口中念念有词,四周烛火摇曳,烟雾缭绕,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氛围。只见他的浮尘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这身法确实不错,足可见这位大师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伴随着低沉的咒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震颤。
众人不敢眨眼地盯着大师,生怕错过了什么。
“有点东西。”世子感叹到。
陆韫轻轻地笑着:“把戏而已。”
突然,天象有异,大朵大朵的乌云聚集在知瑶院子上空,大师用浮尘一指,却并没有别的异象,大师有些慌了,继续用浮沉指了又指,可依旧还是没有异象,大师随后看向婉儿,婉儿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婉儿突然变了脸色。
陆韫看着,笑了笑,陆韫知道婉儿办这场法事的目的就是要扳倒知瑶,可惜陆韫早有准备,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大师自然没有成功。
世子一看就知道他们在装神弄鬼。
世子起身,走近台子,指着乌云,又指了指大师:“这……该如何是好?”
没有人回答世子。场面一度很尴尬,随着时间的流逝,知瑶院子上空的乌云一朵一朵的散开了。
世子发问:“大师,这到底是何意向?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师慌的不行,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含糊支吾着:“这……这……这……这……贫僧……”
江恒母亲看到乌云散了很是开心:“乌云散了。这说明我们府上没有邪祟了。”
婉儿见状,发现自己的计划落空,一时着了急:“大家再等等吧,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世子故意说道:“这位大师怕不是骗子吧?”
众人议论纷纷,有议论天象的,有议论大师的。
大师心慌,但还是故作镇定:“施主,贫僧可不是骗子,贫僧功力深厚,大家稍安勿躁,还请稍等一会儿。”
大师看向婉儿,婉儿看了看青红,青红秒懂了婉儿的意思,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溜去了别处。
世子见状,对逸安使眼色,示意逸安跟上青红。
世子:“那既如此,便等着吧,大师法力深厚,定然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有的是时间。”
大师向世子行礼,又重新开始在台上甩拂尘,在台子上神神叨叨的。
陆韫根本看不上大师的把戏,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雪儿看了也觉得好笑:“小娘,你看这人好搞笑,就像一个猴子一样。”
陆韫:“咱们等着看。”陆韫有些饿了,从袖子里掏出些果子蜜饯,给了雪儿一颗:“先吃着吧,别饿着了,这不是一会的事儿。”
雪儿接过蜜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塞进嘴里,陆韫小心的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迅速抓起一块,很快吃了进去。
世子看见陆韫和雪儿在那偷吃成功的窃喜表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觉得陆韫很可爱。
陆知瑶看到陆韫在偷吃,眼神很是瞧不起,陆韫倒很大方,拿出蜜饯:“姐姐要吗?”
陆知瑶眼神鄙夷,连连拒绝:“我不要,你们自己吃吧。”
江恒看着大师在台上这一切,脸色十分尴尬,觉得有外人在,闹这么一出,很是丢了江家的面子,但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只希望这场法师能够快点结束。
突然,有小厮来报:“大爷,有人来了。”
江恒听见又有人来,很是不耐烦:“你就说府里有事,随便打发了。”
下人面露难色。
江恒不耐烦地问:“谁来了?”
下人:“来人自称是礼部的一位卜官。”
江恒疑惑:“卜官?卜官来凑什么热闹?”今日可没请卜官来啊,难道今日的事被宫里知道了?江恒吓得冷汗一阵一阵的。
世子一听说卜官来了,连忙搭腔:“这宫中的卜官可是懂占卜易经之术的,法力可不比大师差,不妨请他进来看看吧,这个大师看起来也不怎么行,不如让卜官进来,把这事儿给了结了。”
世子开了口,也只能如此。场面太尴尬了,江恒示意下人让卜官进来。
卜官对世子和江恒行礼:“世子,江大人。”
江恒对卜官有所怀疑:“这位卜官大人,您是怎么知道今日我府上要办法事的怎么来的?如此巧吗?”
卜官:“江府办这场法事,众所周知,所以我也是来凑个热闹的。”
“怎么又是个来凑热闹的,今日凑热闹的人太多了吧!”婉儿有些慌乱了。
青红:“小娘该如何是好?”
“我怎么知道。”婉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今日来的这两个人实属超出她的意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江恒无奈,只好说:“那就请卜官帮忙看看吧。”
台上的大师看见懂行的人来了,神色很是慌张,卜官站在一旁观看,并没有打扰大师:“您请,我在一边看着就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应该呈现的异象却并未呈现,大师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毕竟卜官就在旁边,大师加大了动作幅度,浮尘甩的愈发急促,咒语他也念的愈发响亮,但这一切似乎都徒劳无功,众人开始交头接耳,面露疑惑之色,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大师试图通过更加专注的神情和动作来挽救场面,卜官看了,摇摇头,很是不屑,直接叫停了大师:“停下吧。”
“换我来。”卜官大声说道。
江恒母亲本来是很详细大师的,但看到大师作法失败,立马对大师失去了信任,转而寄希望于卜官:“大人,那就请您帮忙看看,府上鸡犬不宁,恐有邪祟啊!”
“娘,邪祟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啊!”江恒很是烦躁。
“无妨。”卜官说道。
卜官走上了台子,掏出自己的宝剑挥舞了一番,顿时乌云全部汇聚在陆韫院子上空,随后陆韫所在的院子开始起火。
卜官指着火势所在的地方,说道:“问题就出在那儿。”
婉儿一看,发现并不是知瑶的院子,顿时慌了神。
江恒母亲一看:“那是陆韫的院子。”
雪儿连忙大喊:“这着火了,这可怎么办呀?”
江恒母亲:“原来是你在作祟。”她直指陆韫,陆韫倒也面不改色。
突然,卜官又挥了一剑,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将火瞬间浇灭。
小厮回报:“院子并没有起火。”
江恒母亲:“可我刚才,明明看到起火了啊!”
“莫慌莫慌。”卜官安抚众人。
卜官直指大师:“这个大师就是骗子。”
世子顺势说道:“来人,把他绑起来。”
大师瞬间被五花大绑。婉儿本想阻拦,却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大师被绑。
知瑶知道了是陆韫在捣鬼,质问她:“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的院子如撞邪了一般。”
陆韫表情平静:“我并没有做什么,是你自己心虚,胆子小,怪得了谁?”
“你……”知瑶用手指着陆韫,怒不可遏。
卜官下来,围着陆韫转了一圈,在他周围细细观察了一下,最厉害在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卜官:“这位娘子的八字五行气场皆与江府相克,不宜留在江府,只怕会冲撞贵人之子。”
婉儿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家不知道是自己所为就够了,现在矛盾指向陆韫,虽然不知陆韫有何图谋,但这个结果对自己是好的。
江恒母亲见卜官是真的有本事,对卜官说的话深信不疑:“看来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卜官点头:“只要这位姑娘长留府中,那府中必然怪事不停。”
婉儿惊讶无比,明明针对的是陆知瑶啊,怎么成了陆韫了。
江恒阻拦母亲:“他说的话也不能都信。”
世子冷笑了一声:“不信卜官的话,信谁的话,难道是信一个江湖骗子的话吗?这可是朝廷的卜官。”
陆韫故意为自己辩解:“我并非气场八字与江家不合,我当时和大爷在一起也是专门合了八字的。”
江恒:“确实。”
卜官解释:“以前八字合不代表八字一直和,人有时运,自然会变的。”
知瑶:“妹妹,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最近这府上怪事太多,我也确实经历了邪祟之事,我也只是为了江家考虑。”
陆韫顺势提出:“那依姐姐所言,不如放我离开江府,这样邪祟就没有了。”
周围奴婢听到陆韫要离开,顿时哗然。
江恒是觉得陆韫离开会让自己丢了面子,所以阻拦她:“你在这儿说这干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呢,有什么事私下说吧。”
江恒母亲劝江恒:“儿啊,卜官所说不得不信啊,我知道你对她好,不想她离开,可她,就是府上的祸根啊,不能留啊!”
世子知道江恒并不想和离,于是故意大声说:“和离?韫娘子想和离?”
陆韫也管不了那么多,坚持自己的想法,对江恒说:“请你签了和离书,放我离开。”
江恒母亲催促江恒:“儿啊,你就签了吧,你看最近府上发生了那么多怪事,更何况婉儿还有腹中的孩子,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子嗣考虑。她是个灾星啊。”
雪儿在一旁争执:“我家小娘才不是什么灾星。”
知瑶也在一旁催促:“最近我房中闹鬼闹的厉害,只有陆韫走了,我才能睡个好觉。”
江恒觉得外人都在,说和离的事情确实丢面子,于是:“卜官大人,今天的事还多谢您帮我们收场,你先请回吧。”
江恒又对世子说:“世子,接下来就是我府中的家事了,你也不方便在场,还请回吧。”
世子叹气:“今日本想见证一场法事,没成想居然成了一件家事,女子的名节最为重要。至于韫娘子的名声还请各位帮忙维护,今日之事,我和卜官大人也不会对外说。”
世子:“这位大师,就让我一并带走处理吧。”
江恒点头。
婉儿看着,心慌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答应,世子看了一眼陆韫,担心她,陆韫看着世子,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应付得来,世子和卜官大人离开。
待世子和卜官大人离开,陆韫继续坚持:“大爷,外人都走了,和离书还请签了。”
江恒双手拿着和离书,颤抖着,他内心根本不想签。
“我绝不会签和离书。”江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往美好时光的怀念,以及对即将分离的痛苦与不舍,他不想放陆韫走。
江恒母亲见状,急的不行,立马把他拉到一旁:“不是为娘的吓你,现在朝廷的卜官都来了,算出是陆韫有问题,她真的不能留在府里了,她一定得走,你要是喜欢别的姑娘,娘答应你让你娶进门,唯独她不行,既然她拿了和离书,你就签了让她出府。”
江恒乞求:“娘,我不想她离开呀。”
江恒母亲威胁江恒:“你是江家的家主,做决定不能只凭自己一时的好恶,你要为了江家着想,别的事情娘都可以考虑,唯独这一件事,不行。”江恒母亲表情严肃,说的斩钉截铁,容不得丝毫反驳。
江恒母亲语气狠起来:“她不离开,府中就会怪事连连,不得安宁,你总要为江府考虑吧!你是江府的大爷,要顾全大局,你也要为婉儿腹中的孩子考虑啊,不能让她把孩子也克死吧?婉儿的孩子是府中第一个孩子,是嫡子,重要性你也知道。”
江恒犹豫,还是不想签:“我……”
“好了。”江恒母亲有些不耐烦:“这件事情我定了。”
“拿笔来。”江恒母亲吩咐下人。
江恒不想拿笔,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紧抿,反复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签!”江恒母亲一声呵斥,将笔硬塞到江恒手里,并用狠厉的眼神盯着他,不允许他有任何反驳。
事已至此,江恒不签也不行,他颤抖的抬手,用颤抖的手在和离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即,他如失魂搬,双手无力的垂落,丢下笔,笔落在地上的声音,猛烈地敲击着他的心。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痛苦与不舍。签字的那一刻,仿佛有千万把刀在切割着他的心,每一丝疼痛都清晰可感。
江恒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但心中的难过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无法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