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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诗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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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在望云楼楼外听到了酒楼内的动静,知道了刚才来看画的人是宇文家的公子,唏嘘不已,知道他就是借家族势力为非作歹,笑了笑,这种人怎么可能懂画,他摇摇头,继续在摊位上卖画。
到了第三日,群众再次聚集在了绣云阁门口,大家依旧议论纷纷。这一次,陆韫准备万全,所以她丝毫不害怕,雪儿还是很担心:“他们都来了,怎么办啊?”
陆韫笑:“他们所说的事与我们的香囊无关,所以,不用担心,把此事澄清清楚就行了。”她早就想出了应对之法。
陆韫胸有成竹的走出绣云阁。
“看,老板出来了,老板出来了。”
陆韫:“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之前各位所说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确与我售卖的香囊无关。”
老妇人闻言,情绪更激动了:“怎么会无关呢?我的孙儿就是在你这里买了香囊才死的。”
陆韫笑着:“婆婆,您的孙子早就已经疾病缠身,病入沉珂,您去过药铺好几次,您孙儿的身体状况你也应该知道,您孙儿的死与香囊无关,更何况香囊里的材料并不会致人生病。”
老妇人顿时慌了:“这……”
“啊,居然是这样?”人群中议论纷纷。
“你说不会生病就不会生病吗?”带头的人喊道,语气甚是咄咄逼人。
陆韫笑了笑:“这位老妇人孙儿的脉案就在我手中,大家可以查看,医治这位老妇人孙儿的大夫就在附近,各位不信,不如请他过来,让大夫说说他的病情,顺便查看我香囊中的材料是否有害。”
众人窃窃私语,不再大声嚷嚷。
陆韫继续说道:“之前的那位脸上有刀疤的壮汉,他的真实身份是隔壁县城通缉的杀人犯,他心中有鬼,所以他日日梦魇,现已被抓捕归案,他就算用了我们店子的助眠香囊,也于事无补啊。”
众人面面相觑。
陆韫:“你们所说的不详,皆是妄言。”
百姓们面面相觑,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陆韫见状,趁机进一步解释:“我知道在场的一些人或许遇到了一些不幸的事情,我也深感无奈,但这些都与我的香囊无关。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波折和困难,我们不能把这些困难和不幸都归咎于一个无辜的小香囊。”
她的话语诚恳而坚定,让围观的百姓们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人开始点头表示赞同,有人则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陆韫见状,心中稍感宽慰。她知道,虽然无法立刻消除所有人的疑虑,但至少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世子站在远处看着陆韫,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说的有道理啊!一个小香囊也不能决定什么。”百姓们议论着。
“莫非这娘子并非不祥之人?”
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看到百姓的反应,知道再闹事也无济于事,也只好不做声,就此作罢,悻悻离去。
看到这里,雪儿才舒了一口气。
人群中,有一个打扮华丽的女子,她宛如春日里的一抹温柔粉霞。她身穿一袭精致的粉色衣裙,那衣裳以细腻的绸缎为底,上面绣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粉色,这个既娇嫩又温婉的颜色,在她身上被诠释得淋漓尽致,既显得她肤色白皙如雪,又衬托出她那份独有的娇媚与高雅。
她听到陆韫所说,十分感慨,她微微点头,眼里满是对陆韫的欣赏,她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向着人群,轻轻的开口:“这家店的香囊我也买过,确实很好。”
她的丫环巧儿试图阻拦:“娘子,别……”她觉得女子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她不管丫环的阻拦,轻轻说道:“没事。”
陆韫和雪儿看着她,觉得她很眼熟,像在哪里见过她,但是又想不起来。
她继续说道:“女子经商也是正常,又怎么能说是不祥之人呢?我是两广总督之女胡纤纤,这家店的香囊不仅我在用,朝中不少官员的家眷都在用,又怎会不祥呢?”
“原来这位姑娘是两广总督之女。”
“官方人家的女子都在用,想必一定是好东西。”百姓们议论着。
听完这位娘子所说,百姓们顿时改变了说法,都认为这家店卖的是好东西。
陆韫见状,立马抓住机会招揽生意:“今日店里上新品,欢迎大家进店选购!”
百姓们纷纷涌入绣云阁,挑选自己心仪的东西。
看着生意又好起来了,陆韫露出了笑容。多亏了那位胡娘子,陆韫转而看向胡娘子,温柔的说道:“这次要多谢胡娘子了。”
胡纤纤调皮一笑:“娘子不记得我了?”她眉眼如画,嘴角带着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
陆韫回想着,微微皱起眉头,眸中带着几分疑惑,眼前的人儿虽然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胡纤纤眼嘴笑了笑:“看来陆娘子忘了,那日,在街上,我遇到了无良的摊贩老板,是您出手帮了我的。”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风拂过陆韫的心田,她微微侧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陆韫的脑海中如同翻涌的波涛,努力搜寻着关于眼前人的记忆,片刻之后,她恍然大悟,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随着陆韫的话语落下,两人的距离仿佛瞬间拉近,胡纤纤牵起陆韫的手:“我早就看出来娘子不凡,可没想到娘子居然是绣云阁的老板,绣云阁现在可是红级一时啊。”她笑靥如花。
陆韫笑着:“绣云阁也是我的心血。”陆韫继续说道:“我也未曾想到今日你我能在这里重逢,还是要多谢你替我解围。”说完她恭敬的像胡纤纤行礼。
胡纤纤见状连忙扶起她:“陆娘子不必如此,上次你帮了我,这次我帮了你,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陆韫笑着:“对了,我还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陆韫。”
胡纤纤:“陆娘子,我叫胡纤纤,我并非锦城人,而是梧州人。”
陆韫:“梧州?那距离锦城还有点远呢。”
胡纤纤:“我也是受邀来此,只是我并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不过我很开心能够认识你。”
陆韫:“我也开心能够认识你,我带你参观参观绣云阁吧!”
胡纤纤:“好啊,我正有此意,我也想知道陆娘子平日是如何打理这家店的。”
陆韫带着胡纤纤,边参观边介绍:“其实倒没有什么,主要就是我和我的姐妹们会设计一些新的款式,然后推出一些新的活动,吸引大家。”
胡纤纤看着店铺摆着的手帕:“我之前在这里买过手帕,确实很精美,布料也很柔顺,我用着还是舒服呢,我还把这家店推荐给了其他的娘子。”
陆韫笑着:“难怪我这手帕卖的这么好,多亏有你,谢谢你的推荐。”
胡纤纤:“酒香不怕巷子深,好的东西,大家自然都会知道。”
陆韫继续带她参观:“你再看看这个……”
胡纤纤满是赞赏:“不错。”
胡纤纤:“女子经商本就不易,你能把绣云阁做那么好也不容易,真是辛苦你了。”
陆韫笑着:“其实,我做我喜欢的事,我不觉得辛苦。”
“喜欢的事……”胡纤纤若有所思。
孙耀言家中,在昏暗的房间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孙耀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因为计谋失败,绣云阁的生意越来越好,孙耀言本来想借此机会彻底整垮绣云阁,然后通过云儿接管这家店铺,可惜他的计谋都成了空想,这次,陆韫不败反胜,所以孙耀言格外生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暴躁与不安,仿佛有一团无法熄灭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屋内,物件散落一地,瓷器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那是孙耀言在失控之下,随手抓起便狠狠砸向地面的结果。
云儿见他这个暴躁无法控制的样子,害怕得发抖,躲在角落里,眼神躲躲闪闪,轻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颤抖。
孙耀言非但不领情,还对云儿一直怒吼:“关你什么事?”
云儿害怕自己被打,所以不敢做声,继续蜷缩在角落,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她本就瘦弱的身躯上,旧伤未愈,新伤又添。那些伤痕,如同她心中无法抹去的痛,记录着过往的苦难与不幸。
孙耀言继续砸着家中的物品,物体破裂的声音让云儿头疼欲裂,她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耳朵,试图屏蔽周围的噪音。
孙耀言突然一转头,看见了角落里的云儿:“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才害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毫无理由地责怪云儿。
孙耀言威胁地走向云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耀言一步步逼近,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她想退,却无路可退。
“你……你……你……怎么了?你是又缺钱了吗?我这里有钱,我给你。”云儿急急忙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他。
孙耀言一把拽过钱袋子,放在手上掂了掂,根本看不上这点钱:“就这么点钱,你忽悠老子呢。”
“你到底怎么了?我已经把钱给你了!”云儿撕心裂肺的问他。
“呵呵呵呵呵呵。”孙耀言苦笑着:“你的好姐妹可真是厉害。”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姐妹?”云儿沉思着:“难道是……陆韫?”在云儿心里,陆韫就是她的逆鳞,云儿顿时有了勇气,瞪了孙耀言一眼,眼里充满了凶光:“你把韫姐姐怎么了?”她质问他。
“哈哈哈哈哈哈。”孙耀言看着云儿生气的样子,更兴奋了:“原来你还是在意她,你越在意的东西,我是越要毁掉。”孙耀言开始放狠话。
“你到底做了什么?”云儿大声质问,因为涉及到陆韫,云儿突然有了勇气,也有了底气去质问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
可孙耀言根本不想理她,突然,孙耀言无征兆地,猛地一挥手,那厚重的巴掌带着风声,狠狠地落在了云儿的脸上。云儿的头猛地一偏,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随后,脸颊瞬间发红肿起,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没有哭喊,只是紧紧地咬住下唇,忍受着这无尽的折磨。
接着,孙耀言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拳脚相加,每一次击打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云儿的身上。云儿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狠狠地摔打、踢踹。她的衣物被撕裂,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她的心。
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后,终于,孙耀言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喘着粗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后悔,但随即又被愤怒和暴躁所掩盖。云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死寂。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尽头。
孙耀言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云儿,突然,他开始疯了一般,对云儿近乎变态般的怜惜,他开始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伸出双手试图抚摸云儿的伤口,云儿却更加害怕的远离他:“你别碰我!”
孙耀言继续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我也不知道。”他双手抱着头,拼命的挣扎着。
云儿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更害怕了,孙耀言心疼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他逃出了房间。
云儿见孙耀言离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泪水喷涌而出。
宇文尘逸和张生,刘向和,庄博翰经常聚在望云楼喝酒,他们几个家世好,身着不凡,都是纨绔子弟,自然有共同话语,很快便玩到了一起。他们围坐于桌边,桌上珍馐佳肴,罗列美酒,美酒佳酿飘香,几人面上皆泛起微醺红晕,言语间也愈发豪放不羁。几人喝酒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几人便熟悉了起来,他们坐在楼上看着楼下那些学子在斗诗。他们的才华自然一般,也是附庸风雅而已。恰巧今日,参加春闱的考生们齐聚于此,一场以经史为骨、策论为魂、斗诗为韵的文墨之争,即将在这雅阁之中拉开帷幕。
阁中案几错落有致,笔墨纸砚整齐摆放,似在静静等候着才子们的挥毫泼墨。“今日的诗题是春景,诸位即兴赋诗,限时一炷香。”望云楼的一貌美女子说道,这女子清丽脱俗,不染尘世烟尘,一看就是有才情的不俗女子。
尘逸看着这主持诗会的女子,心生歹念:“这女子,不错,不论是声音,还是这身段,甚美。”
刘向和趁机附和讨好:“要不要把她带上来,消遣消遣?”
尘逸摇摇手,说道:“改日吧!今日咱们兄弟几个只喝酒。”
刘向和:“好。”
女子话音刚落,楼中顿时安静下来,只余微风拂过书页的沙沙声。学子们或闭目凝思,似在脑海中勾勒春日画卷;或提笔蘸墨,笔尖悬于纸上,却迟迟未落,似在斟酌最精妙的词句。
只见一位面容清俊,气质温润如玉的学子微微仰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楼外那片绚烂桃花,似是将那满园春色尽收眼底。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笔走龙蛇:“桃蕊含情映碧空,柳丝带韵舞春风。莺啼翠谷声声脆,燕掠清波点点融。古寺钟悠惊宿梦,荒村烟袅绕新丛。此间佳景寻何处,尽在诗心画意中。”诗成,他轻轻搁笔,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笑意,将诗作呈于台前。
“好诗啊!”众学子赞叹不已。
“不错啊!”
萧文今日也参加了诗会,对这首诗也是连连点头,表示称赞。突然,他眼中灵光一闪,大笔一挥,倾泻而出:“东风浩荡破寒冰,大地回春万物兴。峻岭披霞添秀色,平畴铺锦展新荣。牛耕沃野千重浪,燕舞长空万里程。且把豪情融墨里,留得佳句耀苍冥。”此诗气势磅礴,尽显男儿壮志,众人的诗句皆是写春景,随意感叹,唯有他,写的是自己的雄心壮志,引得周围学子纷纷侧目。
“牛耕沃野千重浪,燕舞长空万里程。且把豪情融墨里,留得佳句耀苍冥。”学子们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好诗啊,好诗。”
“写出了在场学子们的壮志豪情。”
众人纷纷赞赏,对萧文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萧文十分谦虚:“在下献丑了,也祝大家都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楼中便响起一阵热烈掌声,才子们的才情在这掌声中肆意绽放,好不热闹。
宇文尘逸本身就不爱学习,他对诗词也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在喝着闷酒。只是楼下的热闹声和赞赏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低头往下看看,看到了萧文,也看到众学子对萧文赞赏敬佩不已。
“呵,是他。”尘逸漫不经心的开口,他摇着手中的折扇。他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卖画的居然那么有才华。
庄博翰:“宇文公子在看谁?”
尘逸:“一个……可能有一些才华的学子。”他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欣赏,只有鄙夷。
“有才华的人可从来不缺呀。”张生说到:“他,也只是刚刚展露头角而已。”他也瞧不上萧文。
宇文尘逸目光迷离的看着楼下,只觉得他们的斗诗更无聊了,他往天空抛一颗葡萄,再仰着头咽下葡萄:“真是无趣!”
张生附和着:“确实无聊。”
庄博翰:“这酒每天这么喝也没什么意思。”
宇文尘逸:“还不如看些歌舞。”
“说起歌舞,那就只有……红绡阁的歌舞最是迷人。”刘向和阴阳怪气的说道,他早就想去歌舞之地了:“我方才想起,红绡阁近日新排了歌舞,据说又来了不少女子,定是精彩绝伦,何不趁此兴起一同前往观赏一番?”
这几位公子闻言皆面露惊喜之色,他们都想去凑凑热闹。
张生:“妙哉妙哉!红绡阁的歌舞表演向来令人拍案叫绝,咱们今日去定能大饱眼福。”
庄博翰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咱们这就动身,不要错过了。”
尘逸:“确实,不错,那便去吧。”
几人勾肩搭背,走出了望云楼,看到了在楼外摆摊的萧文,他正满脸堆笑,热情的向过往行人推销着自己的画作,因着自己在诗会展露头角,有了些许声名,前来买画的人比先前多了不少。尘逸对他很是不喜,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周遭市井之物的轻蔑,仿佛这一切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他很不屑的说道:“切,又是这个穷卖画的。”
萧文正在低头打理画作,看到有人影经过,吆喝到:“公子要买画吗?”
几位公子见状,脚步微微一顿,停在了画摊前面,其中庄博翰斜睨了一眼画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手中折扇“唰”地一声打开,轻摇两下,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莫不是以为随便画上几笔,便能糊弄人了?”
张生上前一步,随意拨弄着摊上的画作,满脸嫌弃地说道:“就这等画作,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瞧瞧这线条,歪歪扭扭,毫无章法;这色彩,更是搭配得乱七八糟,俗不可耐。怕是三岁孩童随意涂涂,也比这强上几分。”
“哈哈哈哈哈。”尘逸听他们嘲笑萧文,笑的很是开心。
其余几位公子也纷纷附和,笑声中满是嘲讽与讥诮。萧文被他们说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反驳,内心文人的修养让他忍着,不敢大发脾气,他只能低着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屈辱,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几人见卖画人如此窝囊模样,心中更是得意,尘逸:“看来也不过如此。”他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萧文独自在那摊位前,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大笑一声:“果然是庸俗之人呀!”萧文倒是也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世子过来绣云阁恭喜陆韫:“恭喜你啊,生意恢复的那么好。”
陆韫行礼:“多亏了世子的帮忙,帮我查出那几个人的问题。”
世子:“小事一桩,逸安在查那个刀疤壮汉的时候,查出了一点蹊跷。”
陆韫:“什么?”
世子:“那个刀疤壮汉并不是锦城人,他是因为在隔壁城犯了事最近几日才逃到锦城来,他在锦城并不认识什么人,但是我们查到他和孙耀言最近有些走动。”
陆韫奇怪:“孙耀言?他?你是怀疑他是在背后害我的人?”
世子:“逸安在查,一旦有什么消息我就告诉你。”
“只是,我与孙耀言并无仇怨,他又会如此针对我?”陆韫不理解。
陆韫考虑到孙耀言是云儿的夫君,并不想因为此事影响他们的夫妻关系,所以打算作罢:“不用了,不用再查了。”
世子:“怎么了?你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你吗?”
陆韫:“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去解决。”她拿定了主意想自己亲自去查。
世子知道她有苦衷,于是答应了她:“好。”
暮色如墨,沉沉地压在广兴赌坊旁边那片藏污纳垢的巷弄之上。冷风似鬼魅的利爪,在狭窄逼仄的街巷间肆意穿梭,卷起阵阵腐臭的尘土与残叶。
一个身形佝偻,面容憔悴的男子跪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此人正是孙耀言,他因为流言攻击陆韫失败,受到了广兴赌坊的重责,小厮:“你之前可是答应的好好的,一定能弄垮绣云阁。”小厮一脸横肉,满脸络腮胡,犹如钢针般根根直立,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凶猛狡黠的光,他手中把握着一对核桃,核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却令人胆寒的声响。
孙耀言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声音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是我失手了,我没想到她如此机灵,是我低估了她的实力。”他的身体瑟瑟发抖,他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小厮:“既然这一次事情没办成,那之前所说的,就不作数了。”小厮打算离开。
“啊?”孙耀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要,不要!”他紧紧抱住小厮的大腿:“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这一次我一定好好表现。”
“机会?”小厮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还有那么多机会吗?机会给了你一次就不会有下次了。滚吧!”
小厮试图甩开孙耀言,可孙耀言把他抱的死死的,根本甩脱不了。
孙耀言不肯离开,继续死死抱着小厮的大腿,希望对方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我知道你们恨透了绣云阁,我真的可以帮你们,我真的可以帮你们,我的妻子和陆韫关系很好,我一定能帮忙的,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厮低下身来,用手重重拍打着孙耀言的脸:“你还是好好想想这赌债你怎么还吧?”他的声音带有一丝威胁。
“我……我……我……可……这么多钱……我也没有办法呀,我去哪里搞那么多钱?”孙耀言表情苦涩,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我把我家的店铺卖了,也还不了你们那么多钱呀,您大人有大量,就宽限我几天吧,小人……小人……实在凑不出这八百两银子,如今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说的都要哭了。
小厮听到他说还不上钱,立马变了脸色,手中把玩的核桃的动作猛的一顿,三角眼陡然瞪大,射出两道如利刃般的寒光,直直的刺着孙耀言:“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他冷哼的一声,声音低沉,仿佛从地狱里调来的声音:“哼,你当这儿是善堂吗?”
“求你们,求你们了,再宽容我几天,再宽容我几天,好不好?”孙耀言乞求着。他见小厮没有任何反应,孙耀言吓得一哆嗦,差点瘫倒在地:“这一次的事情虽然我没能成功搞垮绣云阁,但好歹还是对他们产生了一些影响,你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宽心小人几天吧。”
小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怒喝道:“少装模作样。”小厮心想,不能把他逼急了,或许他真的还有用处:“那就再宽限你三天吧,三天之后我要看到银子。”
孙耀言连忙不停地磕头,口中不停的说道:“谢谢,感谢,谢谢您宽容,谢谢你给我时间。”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发软,差点再次摔倒,他也顾不上这么多,连忙拍去身上的尘土,疯一般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云儿站在绣云阁外面,看着绣云阁一切安好,她这才放下心来,但她并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