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下凡日记》桃九枝

19、第 19 章

　　这么想着，姜星命突然猛的往后面一看，只见这是一个女儿家的闺房。房里还放着床榻、绣被、帐幔等寝具，以及镜台、香炉、书画作品，里面的摆设极尽清雅大方之气。根据这个卧室的布置，看来应该是个大家闺秀住的地方。“小姐，等会该用晚膳了。”“什么，你为什么喊我小姐？”姜星命心中大惑不解，随后便向小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你你你，不是顾小姐吗？”听到顾小姐几个字，姜星命的脑袋里好像一道雷声轰隆而过。“我怎么会是顾小姐？你认错人了吧。”说话间，姜星命拉着小蝶来到梳妆镜前，指着镜子和她说“你看，我在这镜子里的样子，和你家小姐完全不一样啊。”说话间，姜星命偷偷瞥了一眼镜子，庆幸还好镜子不会骗人，真是个诚实的镜子。就喜欢说实话的镜子。
　　可是接下来的情景让姜星命傻眼了，她看到小蝶在旁边义振言辞地说：“你就是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就长你这个样子！”天呐，姜星命心中一阵哀号。这可怎么办，小蝶怎么把自己家小姐都给认错了。接下来，姜星命决定去看看顾府的其他人会不会也把她给认错。于是，她和小蝶一起去吃了晚膳。只见顾父顾母和顾荃平这时候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蕊儿，你今日怎么过来得如此之慢，你想让我们都等你吗？”只见顾父用略微不舒服的语气说道。天呐，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她明明不是顾蕊儿，为什么这些人还是把她给当成顾蕊儿。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姜星命心中的小人一下子急得团团转。
　　但是姜星命心想，好歹咱之前在天庭也是个小仙，一些大场面也是见过的。这时候她想到捉拿扫把星结果丢了自己的丹心碧血时，不禁气得牙痒痒。现在这样也算是个小场面。于是，她虽然心里慌得不行，但是表面上还是佯装淡定。微微咳了两下，然后低头坐下了。到底千金大小姐是怎么说话的，姜星命也拿捏不住那个度，也就只好什么也不说，打算先观察一下再行动。顾蕊儿的哥哥顾荃平这时候察觉出了一丝不同。不对呀，以妹妹平时的性格，这会子听到顾父的话估计也要回几句嘴，就算不回也会面露不悦之色。今天这个妹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反而气势上还较弱了几分。这真有点一反常态呀。但是，他心中这般想道，却没有在饭桌上问出口。
　　姜星命一跪坐下，看到这桌上的好酒好肉实在是不错。每个人的前边都分别放有一份餐具，餐具内放了一部分食物，有蒸软羊、蟹酿橙、水晶脍、酥黄独、金玉羹等多达十几种菜品，每份食物都是一人的份量。姜星命看到眼睛放光，实在没忍住，开始大快朵颐地吃起来。真的太好吃了，这些食物实在太懂她的胃了，就好像为她的胃口量身定制的一般。顾母略带责备地说“蕊儿，你忘了我们怎么训导你的，吃饭可要细嚼慢咽，可万万不能和那外面的乞丐学呀。”姜星命听完，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乖巧地说“母亲大人说的是，我这就慢慢吃。”说完，便开始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没想到，放慢了吃饭的动作之后，她竟然更加能品味到食物的美味了。只见蟹酿橙金黄的蟹油在她齿间流淌，橙子的香气在口中蔓延。天呐，这扫把星也太会挑地方下凡了。什么时间段都没有选，选了个宋朝，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啊。虽说是敌人，但是姜星命想到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扫把星竖了个大拇指。
　　对了，还有酒。奇怪，姜星命看到顾父顾母还是顾荃平的菜肴旁边都有酒。为何只有她的桌上无酒。姜星命说“母亲，为何我的桌上没有酒。”顾母说，“你不是之前觉得酒味难闻，便命人以后吃饭都不要给你上酒吗？”姜星命摇了摇头，“酒味怎么会难闻呢，下次用膳还是给我也端上一盏酒来。酒菜相映，更有胃口啊。”顾母说：“好，那便依你的。下回我让红玉和后厨招呼一声。”接着，她喊来自己的侍女红玉，在她耳畔说了几句便吩咐她下去了。姜星命就这样用完了晚餐，只见她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一个也不留。小蝶在端下她的餐具时，心中也有点震惊。“小姐，不是之前一直觉得厨房做的东西不好吃，怎么今日吃得如此干净。难道小姐胃口变好了？”只不过她想起小姐平时飞扬跋扈的脾气，怕惹来小姐的责骂，便只将疑惑放在了心中，什么也没说。
　　晚上吃完饭后，姜星命便回到了顾蕊儿的闺房。房内这时已经点燃了几只蜡烛，映着蜡烛昏黄的光，姜星命开始仔细打量起卧室来。只见这个房间，内部的摆设非常整洁，没有一丝的混乱。看来主人平时应该是个很爱干净、注重秩序的人。仔细一闻，卧室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姜星命看到卧室内有一个香炉，正在升起氤氲的烟，味道是那种沁人心脾的清香，沉浸在香气中不禁整个人动作都放缓了。姜星命突然想起有一回，去天庭的藏书阁无意间翻到一本记录宋朝焚香的诗词，叫做“煮茗烧香了岁时，静中光景笑中嬉”。今天体验了一回，终于有点明白其中的仙人意境了。
　　再一看屋内，墙上还挂着一副字画。画中是一位年轻的少女，身穿水红色的衣衫。仔细一看，姜星命心中突然一惊。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这不就是顾蕊儿吗？我之前卖扇子还和她见过的。旁边的丫鬟小蝶听到顾蕊儿几个字，也十分纳闷，便问道“姑娘为何要唤自己名字？”姜星命脑子一转，突然想到小蝶还不知道自己不是顾蕊儿，要是被发现顾府的人定要问她顾蕊儿的下落。她只是个下了凡的平平无奇的小仙而已，还等着花神仙子派人来救她呢。不行，现在还不是说实话的时候，说了顾府到时候硬问她也不知该如何说呀。想到这里，她便改了口。说“哦，小蝶啊，这画中的女子是不是就是我呀。”小蝶点点头，“是呀，这是姑娘及第时大公子赠予您的字画。姑娘不记得了？”姜星命嘿嘿笑了两下，说“最近记性有点不大好了。”这一笑，更是小蝶震惊，记得之前小姐的脾气不是很好的，一旦说错话肯定要挨不了一顿骂的，现在竟变得有点……有点和我们下人平起平坐了。晚上，在后厨，小蝶和做点心的张婆婆说道，“近日小姐性情有点变化，一改昔日的乖戾，变得十分好说话。”这话刚好被准备去厨房“顺”点点心的姜星命给听到了。“十分好说话？”听到这几个字，姜星命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倒也不是，不过是现在毕竟在顾府，也不是她姜星命的安神殿。说话、做事自然是得小心着点。而且，想到她在天庭打工的那段日子。姜星命盘算着，既然大家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嘛。何必要动怒呢？再说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于是，姜星命又偷偷地溜回了顾蕊儿的闺房。眼睛一闭，睡了过去。今日这事发生得实在蹊跷，不过现在酒足饭饱以后脑子已经罢工了，还是等明天再看看要怎么办吧。”这般想着，姜星命在晚上打起呼来，像是一只晚上钻洞的老鼠。夜晚有两只鸟雀听到这声音，用翅膀把两个耳朵都捂上，匆忙地从屋顶飞开了。
　　眼下应天赐的茶馆逐渐开起来了，每日的客人虽说不是很多，但是也有稳定的客流量。应天赐看着茶肆生意还不错，不禁心里乐开了花。晚上在客栈里，应天赐问应小六说“小六呀，你可要工钱？我看别人的伙计打工都会发工钱，你每日忙前忙后，若是分文不取，也实在说不过去。”应小六摇了摇头，“公子，小六愿意一直陪伴在你身旁，不离不弃，工钱小六可以不要。”听完这话，应天赐心中万般感动，但是他还是说“不行，小六子，你总不能跟我一辈子，倘若你这日后还要娶妻生子，手内也是要留点余钱。”一听到这话，小六脑子中浮现了那日在街上看到的那位姑娘，不禁脸颊两旁红了一点，像是绽放了两朵绽放在天际的绯红色晚霞。应天赐看到以后，不禁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不过他也没说破，而是每个月都给小六二两银子作为工钱。一开始小六连连推脱，但是耐不住公子坚持，最后还是收下了。有了工钱，小六每日干活得更加起劲了，这样慢慢攒下去，他的心里越来越有底。感觉也不是全是在为公子打工，也是在为他自己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