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逢》栖上南

5、第五章[已重写]

　　陆知意进门时，李念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回来啦？”

　　“嗯，回来了奶奶。”

　　“我下午回来顺路买了些葡萄，去洗手去，洗完坐下吃。”

　　“诶。”陆知意脱了外套，洗完手坐到沙发旁，陪李念清一起看电视剧。

　　“钱还给你朋友了吗？”

　　“还了的。”

　　他摆弄起李念清的手机，“晚上就是和他们两个一起吃的饭。”

　　“对了，奶奶，”陆知意眨着眼睛，跟她分享，“我找到工作了，后天去上班。”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啦？”李念清手上还织着新挂件，听他这么一说，惊喜道，“那就好，有个工作就好。先干着，有什么不顺心咱们再换。”

　　陆知意心中划过一股暖流：“嗯。”

　　在李念清的认知里，陆知意就是他的亲孙子，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孙子可以过得好。

　　陆知意帮她注册了一个微信，顺便存了自己的微信号，耐心跟她讲解一些简单的功能。

　　李念清学完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帮忙把银行卡绑定上，然后给陆知意发了一个红包，吓得陆知意赶紧把银行卡解绑，免得日后李念清总是想要发钱给他。

　　洗漱后，陆知意捧着葡萄躺在床上，准备花时间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特别是那个华风大学。他想办法混入了校内论坛，正在论坛翻看着有关学校的帖子。

　　顾若辰就在这个时候给他发来消息。

　　顾：【一张图片】
　　顾：【知意哥，这个多肉好像有点儿死了】

　　陆知意赶紧擦擦手，点开图片一看，那盆红色水滴状多肉变得血淋淋的，红色的水滴正顺着叶子往下滴，隐约露出原本绿色的样子。

　　“！！？”

　　不是？这什么？这怎么还掉色呢！？

　　他见过有人把麻雀染成鹦鹉，还是第一次见给多肉染成红色。

　　这人是闲得吗！说出去谁信啊？

　　他一共就买了五盆，只有送给顾若辰那一盆是红色的，其他都是绿色原装的。
　　偏偏就是那一盆，是染出来的颜色。
　　偏偏他还送了出去。

　　有点儿丢人了。

　　陆：【……】
　　陆：【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它居然不是真的红色……】
　　顾：【可以送去拍恐怖片了】
　　陆：【尴尬.jpg】
　　顾：【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它是红色的】
　　顾：【要不我也想办法给它染个色吧？】
　　陆：【我的错，回头补给你一个真的！！！】
　　顾：【真的吗？】
　　陆：【真的，我保证！】

　　顾若辰发了和上次一样的可爱小猫表情。

　　陆知意回了他一个同系列的“OK”。

　　嘶！
　　陆知意灵光一闪，他知道明天怎么跟宋景言开口聊天了。

　　第二天，他赶在李念清走之前起床，拿了一个挂件拍了张照片。

　　他把这张照片给宋景言发过去。

　　陆：【奶奶让我再补给你一个挂件】
　　陆：【图片】

　　哈！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没过多久，宋景言回复他。

　　宋：【哇塞，这个也太可爱了吧！】
　　宋：【帮我谢谢奶奶Ｔ▽Ｔ】

　　陆知意松一口气，好，今天又是健康的一天。

　　他把任务抛之脑后，甚至都没回宋景言的消息，开始为明天上班做准备。

　　中午他给李念清打了电话，让她不用忙着回家，在公园等着就好，陆知意做好饭带去陪她。

　　李念清摆着摊儿织东西，陆知意就在旁边逗小朋友玩儿。

　　小孩子围在一起吹泡泡，陆知意在跟他们比赛谁吹出的泡泡最大。

　　“咦？”一个小朋友指着他的胳膊说，“大哥哥，你这里怎么有一颗星星？”

　　陆知意神秘一笑，展示给他们看，“厉害吧？”

　　他右臂中间那个地方，纹着一颗黑色的星星。

　　他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有的，可能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见别人纹身他心里痒，于是学着去纹身店纹了一个回来。

　　小朋友不知道这叫做纹身，还以为这是他生下来就带有的特殊印记，纷纷惊奇得不行。

　　下午回家时他顺路去拿了个快递，前两天新买了几件衣服，买回来秋天穿的，至于冬天，等他确定能待到冬天再买不迟。

　　吃饭的时候，顾若辰给他发来消息，昨天还“血流成河”的多肉，今天已经焕然一新，完全变成了绿色。

　　陆知意看着那绿油油的叶子，默默把买新多肉的计划提上日程。

　　实习生不需要进棚，陆知意要做的事只是打打杂，记录一下场次，或者整理整理文件。

　　这样忙过两天，没等他想好理由请假，老板突然说周三客户少，没活干，直接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刚好那天是华风大学校庆。

　　周二这天，陆知意提前下班，去华风大学校内转了转，想着先熟悉一下地形，免得明天来了连厕所在哪儿都找不到。

　　临睡前他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有和宋景言接触，于是发了个消息，问他明天几点到。

　　得到回复后，陆知意关上手机，闭眼睡觉。

　　一觉醒来，他的眼皮沉重地像灌了铅一般，嗓子也干涩难忍，每咽一下口水都像刀片划过喉咙。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发现昨晚睡前忘了关窗，估计是半夜被冷风吹得有些感冒，他找来体温计量了一下，有些低烧。

　　一直到吃完早饭他才缓了许多，除了头有些晕，嗓子不舒服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适。

　　吃过药后，陆知意戴上口罩，踩着和宋景言约好的时间来到华风大学。

　　校内到处是气球和飘扬的彩带，去操场的路上排满了办活动的台子。得知陆知意是校友，一些热情的学生拉着他一起参与活动。

　　陆知意玩了猜谜游戏，奖励是一个华风大学的铭牌。他把铭牌戴在身上，看了下约定的时间，发消息问宋景言到了没。

　　半小时过去，典礼就要开场，宋景言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陆知意咳嗽不停，打了个电话过去，一直无人接听。

　　想着给顾若辰发个消息问一问，又想到他待会儿要上场发言，估计现在正忙着，顾不上看手机。

　　“咳咳……咳咳咳！”

　　明明出发前吃了药，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前面有个公共座椅，陆知意过去坐下，几乎要咳得直不起腰来，连带着头也又痛又晕。

　　晕倒前他还在想，这什么流感病毒这么厉害，专门针对他这个外来人的吗？

　　意识回笼，陆知意睁开眼睛，先看见的是纯白的天花板。

　　“醒了？”

　　护士正在挽他右边胳膊的袖子，看样子是准备抽血。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舔舔干燥的嘴唇，尝试着说话，发现嗓子已经恢复了正常。

　　“没有，好像好了很多。”

　　“嗯，先抽血化验看看。”护士娴熟地勒紧他的胳膊，将针管插入其中，“有过敏史吗？”

　　“没有，”陆知意问，“我是感冒严重了吗？”

　　“像，不过还是先化验看看。”

　　顾若辰拿着杯子进来时，护士已经抽完血，将他的袖子放下来。

　　陆知意看他过来还有些懵：“你怎么在这儿？”

　　“先喝点水润润。”顾若辰扶着他坐起来，其实陆知意觉得他现在不需要被扶着，给他一个机会，他甚至能下地走两圈。

　　明明之前他还头疼脑热来着，竟然来医院打个针就好了？

　　“我发言结束后本想去找你，给你打了电话，是医护人员接的，说你在学校晕倒，被好心人送来医院。”

　　顾若辰将杯子接过来放回去，顺势坐到病床旁的凳子上，关切地说：“你发烧这么严重怎么还出门？”

　　“我出门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我以为就是一场小感冒。”陆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是抱歉，还麻烦你来一趟。”

　　顾若辰身上的西装都没来得及换，病房里开着暖气有些热，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凳子上，上身穿着修身的黑色衬衫，还打着一个红色条纹的领带。

　　不知道顾若辰有多高，好像比他高不少来着……

　　“嗯？”顾若辰问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看你的头发好像要扎到眼睛了。”

　　顾若辰伸手理了一下。

　　“对了，今天早晨我没有等到宋景言，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他没出什么事吧？”

　　顾若辰想起早晨接到的电话，摇摇头，轻声说：“放心，他临时加班去了，可能没带手机。”

　　陆知意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个，你忙吗？”不知道校庆后面还需不需要顾若辰出场，陆知意也不好意思麻烦他，“要不你先回去，我已经好多了，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那怎么行？”顾若辰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放下，对着他笑了笑，“回去还挺无聊的，不如跟你聊聊天有意思。”

　　化验结果出来，显示陆知意身体没什么问题，何况他烧也退了，也没什么不适的地方，打完点滴后，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让他离开了。

　　顾若辰送完陆知意后回到学校，一直到晚上才开车回到家里。

　　他父母自己做生意，去年刚在郊外买了一栋别墅，前不久他们一家四口刚刚搬过去。

　　一家四口，他，他父母，还有宋景言。

　　等他进门时，谭丽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

　　“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我爸呢？”

　　“在公司加班，回来估计得八九点了。”谭丽云抽空扭过头看他一眼，“今天校庆怎么样，有你上台发言我也没顾得上去看。”

　　“挺好的，”顾若辰换好鞋，“宋景言回来了吗？”

　　“嗯，吃完饭就回房间去了。”

　　顾若辰先回房间换了衣服，之后去宋景言房间找他。

　　宋景言正戴耳机打游戏，见顾若辰进来，他摘掉耳机，把手机一关，随便扔在床上。

　　他桌子上摆着不少手办和模型，其中一个黑白的摩天轮积木最为扎眼，被主人端端正正摆在最上层，周围还加了不少小装饰品。

　　顾若辰戳了一下风铃，发出清透的响声。
　　“见到人了？”

　　宋景言“嗯”了一声，起身下床，把顾若辰的手扒拉开，拿出工具开始扫那清理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没进去，隔着门看了一眼。”宋景言兴致不高，脸上没什么表情，“突发性昏迷，医生说问题不大，今天下午就能醒。”

　　“你没等到他醒就回来了？”

　　“你觉得他醒了我还能走得了吗？”
　　宋景言把柜子从上到下全部清理一遍，顾若辰就坐在旁边观察他桌子上那个养了好几年的仙人掌球。

　　怕不是早就死过几次，只不过宋景言又买了新的续上。

　　“我去之前先订了回来的机票，生怕多待一会儿他醒过来看见我。”说完，宋景言撂了手里的东西，去卫生间洗了洗手，“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恐怕不止是知道了，顾若辰心想，说不定慕斯年已经出发，明天早上就会出现在他们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