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38章 万圣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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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晚宴开始了。
礼堂的天花板被施了魔法，缀满了比星星更明亮的橙色小灯笼。一千只活蝙蝠在礼堂上方盘旋。
巨大的南瓜被雕成咧嘴大笑的灯笼，内里跳动着温暖的烛火，空气中弥漫着烤南瓜、蜜糖和香甜苹果酒的诱人气味。
希尔达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面前堆满了美食。
她已经卸下了僵尸的装扮，穿着校袍，一边和埃米莉、艾拉说笑着，分享从蜂蜜公爵买来的糖果，一边欣赏着骷髅舞团在地上敲打出咔嗒作响的滑稽节奏。
胖修士和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在比赛谁吓唬人的水平更高，引得旁边的学生起哄连连。
这是一个温暖、喧闹、被食物和友情包裹的夜晚，几乎让人忘却了前几天笼罩在城堡上空的阴霾。
然而，是几乎。
就在晚宴气氛最热烈，迪佩特校长正准备宣布餐后娱乐活动开始的时候，两个拉文克劳学生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礼堂。
他们脸色惨白，胸膛剧烈起伏，其中一个女生甚至吓得哭了出来。
“教、教授！”男生声音颤抖，指着门外，“格雷女士……在塔楼那条废弃走廊里……她、她发疯了！”
喧闹的礼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不速之客身上。
“到处都是恐怖的幻象！墙壁在流血！还有……还有奇怪的闪光和尖啸！”女生抽噎着补充道，眼神里充满了未褪的恐惧。
教授席上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迪佩特校长温和地安抚道：“冷静，孩子们。万圣节的夜晚，幽灵们总是比平时更活跃一些。或许只是格雷女士在配合节日气氛。”
大部分学生接受了这个解释，礼堂里重新响起窃窃私语和放松的笑声，将这件事当作了一个小插曲。
但希尔达的心却沉了下去。
格雷女士、废弃走廊、恐怖异象——这与她白天听到的流言，以及斯威奇教授关于“幽灵异常与魔法物品扰动”的论断完全吻合。
这绝不是巧合。她笃信。
晚宴结束后，难以抑制的不安和躁动在希尔达心间盘桓。她以级长巡查为借口，告别了朋友，却悄悄返回宿舍，取出了那件隐形斗篷。
晚宴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城堡走廊重归寂静，只余下南瓜灯笼在墙壁上投下诡谲摇曳的光影。
希尔达披着隐形斗篷，熟门熟路地朝着拉文克劳塔楼那条废弃走廊潜行。
冰凉的织物摩擦着她的长发。她努力放轻脚步，一步一步踩上台阶。
里德尔白天告知的消息在她脑中回响——卡修斯·博克偷了那本关于拉文克劳冠冕的书。
这与格雷女士的异常，以及之前劳拉提到的“卡修斯·博克曾打听过藏书”的信息完全吻合。
一股愤怒与解开谜题兴奋感在她胸腔中涌动。
她必须亲自来确认。
越靠近那里，空气就越发阴冷，希尔达感到了一种仿佛能刺痛灵魂的魔法余烬。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阴冷的翻倒巷。
然后，希尔达听到了——那不是实质上的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充满痛苦与愤怒的哀嚎。
走廊的景象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格雷女士那半透明的身体悬浮在走廊中央，周身散发着不稳定的、刺目的苍白光芒。
她不再是那个忧郁安静的幽灵，而是一个被巨大痛苦撕裂的怨灵。
周围的石墙不再坚实，如同水面般荡漾，不断浮现出扭曲的幻象：
一顶璀璨夺目的冠冕在黑暗中熠熠生辉，随即被一只惨白的手抓起，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中。
随后，一个面容与格雷女士极为相似的美丽女子躺在床上，向着空中伸出枯瘦的手，嘴唇无声地翕动，眼神充满渴望与责备。
最后，一道银光闪过，一个高大、阴沉、手持染血银刀的骑士的影子浮现，带来死亡的寒意。
冰冷的寒气让墙壁和地面凝结出厚厚的白霜，空气中回荡着无声的尖啸，刺痛着希尔达的耳膜。
而在这一片混乱的中央，卡修斯·博克，那个油腻黑发、面容阴沉的斯莱特林男生，正在近乎哀求地纠缠着格雷女士，脸上是充满贪婪与恐惧的表情。
“……告诉我，海莲娜，求求你！冠冕究竟在哪里？它应该被重新发掘，被珍视！”卡修斯的声音因急切而尖锐。
“滚开！贪婪的窃贼！你们只配得到母亲的诅咒！”格雷女士发出愤怒的尖啸声，周身的闪光猛地爆发，将卡修斯狠狠推开。
希尔达不再犹豫。她掀开隐形斗篷，拔出魔杖，直指向卡修斯。
“博克！宵禁时间，在这里骚扰幽灵，你想为斯莱特林扣掉五十分吗？”
卡修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跳起来，脸上写满了心虚与恐慌。
他甚至没看清来人，就转身向着走廊深处狂奔而逃。
“站住！”希尔达立刻追了上去。
一场在城堡中的追逐就此展开。
卡修斯·博克动作非常敏捷，而且显然对霍格沃茨错综复杂的走廊和密道了如指掌。他就像一只受惊的耗子，身影在漆黑的走廊里一闪而过，便钻进了一副盔甲后方。
等希尔达冲到时，只听到墙壁传来轻微的摩擦声，那副盔甲已经悄无声息地复位，严丝合缝，仿佛从未被移动过。
希尔达低声咒骂了一句，立刻转身奔向另一条可能拦截的捷径。
她用出自己魁地奇选手的爆发力，全速奔跑着，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啸的风声。
城堡在夜晚展现出它迷宫般的另一面。悬挂的帷幔成了他隐匿的屏障，拐角的阴影是他脱身的跳板。
卡修斯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以及灵活的走位，不断拉开距离。
夜色太黑，影响了视野的清晰度，希尔达发出的魔咒总是与他擦肩而过。
就在希尔达以为这次要被他成功逃走时，前方岔路忽然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统统石化！”
一道红光闪过，卡修斯·博克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僵硬地向前倒去。
汤姆·里德尔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魔杖尖还萦绕着细微的火星。
他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希尔达，语气平静：“看来，我赶上了好时候。”
…………
在一条僻静的密道里，石化咒被解除。
审问开始。
卡修斯·博克瘫坐在地上，在两位级长，尤其是里德尔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心理防线迅速崩溃。
“书是我让盖文偷的，但我没杀他！”卡修斯声音发颤，“他只是没钱付账，我用那个条件换了他帮我拿书……我只是想知道冠冕的下落，有了它，我父亲就会看到，我比那个该死的混血哥哥强一百倍！”
希尔达紧皱着眉头，没有被他的情绪带偏，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要信息：“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一共丢了五本书。你只让盖文偷了《罗伊娜·拉文克劳的生平与她的冠冕》这一本，对不对？”
卡修斯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就这一本！我发誓，我只想要这本，另外四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另外四本书是谁拿的？或者，盖文有没有可能帮别人偷书？”希尔达逼近一步，目光锐利。
如果能找到另外四本书的线索，或许就能找到真正引导盖文走向死亡的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卡修斯慌乱地摇头，“盖文那家伙，就是个书呆子，有点孤僻……我们就是普通的买卖关系，他给钱或者用东西换，我卖货，我哪里知道他还会帮谁干活，或者他自己要那些书干什么！”
希尔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卡修斯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他的柜子里确实只藏了一本书。
那么，另外四本珍贵藏书究竟去了哪里？
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拿走了它们？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影子，比眼前这个贪婪的卡修斯更危险。
希尔达继续追问：“盖文向你买了什么？那些他房间里的古怪东西是什么？”
“一些……一些据说有魔法力量的零碎玩意儿，”卡修斯眼神闪烁，避重就轻，“他说是用来做研究的，我哪知道他要用那些东西干什么！”
希尔达皱起眉，怀疑地盯着卡修斯·博克。
这小子的话听起来合理，但关键信息一概没有。
盖文想要复活妹妹和购买这些古怪东西之间，一定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连着。而这条线的一端，很可能就握在某个引导盖文的人手中。
逻辑因果少了一环，尚连不成完整的线。
另一边，里德尔对卡修斯的交代露出了轻蔑又冷漠的表情。
“为了这种可悲的理由，去觊觎创始人的遗产，甚至不惜违反校规？”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书，交出来。”
卡修斯哆嗦着从怀里掏出那本《罗伊娜·拉文克劳的生平与她的冠冕》，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里德尔用魔杖轻轻一点，书便飞入他手中。
他看也没看卡修斯，语气威严地命令道：“记住这次的教训，博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骚扰格雷女士，或是进行任何未经许可的交易。否则，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审问结束，希尔达看着卡修斯连滚爬爬逃走的背影，对里德尔说道：“我们需要盯紧他，看他后面还有什么动作。”
她顿了顿：“而且，另外四本书的失踪……我总觉得，盖文自杀这件事和这些失踪的书，背后都藏着我们还没看到的东西。”
里德尔点了点头：“当然。任何破坏霍格沃茨安宁的人，都不该被放过。”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可靠，仿佛一位尽职尽责的级长，与希尔达站在同一阵线。
…………
回到宿舍后，希尔达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格雷女士制造的恐怖幻象、卡修斯惊慌恐惧的脸，以及那条连接着盖文、古怪魔法物品、失窃书籍的线索链，在她脑中交织盘旋。
一种模糊的不安感在她脑海中盘旋不散。
与此同时，在城堡的另一端——
斯莱特林的寝室里，汤姆·里德尔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本失而复得的《罗伊娜·拉文克劳的生平与她的冠冕》封面。
片刻后，他收起书本，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一个冰冷的、充满野心的微笑，终于在他俊美的脸上缓缓绽开。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38章 万圣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