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48章 圣诞舞会（上） ...
-
风雪依旧，但魁地奇球场内的炽热尚未完全散去。
双方队员列队，布斯巴顿那位身材高大、神色肃穆的女队长特地走过来，与希尔达握了一下手。
希尔达有些惊讶，但很快露出友好的笑容。
“一场精彩的比赛。”希尔达由衷地说道，神色没有丝毫胜利者的骄矜，只有对强大对手的尊重，“你们的技术和意志力令人敬佩。”
霍格沃茨中间一度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足以证明布斯巴顿的整体实力在他们之上。
布斯巴顿的队长脸上虽然带着战败的失落，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她用力回握了一下希尔达的手，声音沉稳：“你们配得上这场胜利，波特小姐。尤其是你最后的抉择……非常智慧，也非常勇敢。”
布斯巴顿的失败并非源于弱小，而是在绝对的优势下，被更坚韧的意志和更机智的头脑逆转，这让他们虽然失败，却依旧能保有风度与尊严。
赛后，喧嚣归于平静，观众逐渐散去。
霍格沃茨联合球队的队员们几乎是被搀扶着集体涌向了医疗翼。
除了希尔达只是有些体力透支外，其余人状况都不容乐观。
医疗翼的校医沃尔顿先生看着鱼贯而入的“伤员”，眉头紧锁。
利奥·戴维斯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手臂都不自然地弯曲，埃默琳脸上带着擦伤，手臂青紫，加雷斯·博恩斯更严重，肋骨可能骨裂了。
而当沃尔顿医生的目光落到阿尔法德·布莱克身上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黑发灰眸的少年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呼吸微弱而急促，嘴唇甚至泛着淡淡的青色，这绝对不仅仅是体力透支的表现。
“布莱克先生，你……”沃尔顿先生刚准备开口。
阿尔法德却抢先一步，指向身旁的队友：“先生，马尔福和戴维斯可能骨折了，需要立刻处理。”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很坚决，眼中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神色。
沃尔顿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能穿透表象，看到某些被隐藏起来的、令人不安的真相。
但这位外表严肃内心却慈悲的医生，最终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再追问，转身快步走向伤势看起来更明显的阿布拉克萨斯和利奥。
阿尔法德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长凳上。
他闭上眼睛，默默忍受着体内那股因过度透支而反噬的、冰火交织的痛苦。
这个时候，迪佩特校长在一众教授的簇拥下前来慰问。
老校长脸上洋溢着喜悦与骄傲，高度赞扬了队员们在这场艰难比赛中展现出的、无与伦比的团结和顽强拼搏的精神。
“霍格沃茨以你们为荣！”他声音洪亮地宣布，“鉴于明天就是盛大的圣诞晚宴与舞会，学校不再单独举行庆祝仪式。明晚，我们将在所有师生和布斯巴顿的朋友面前，当众宣布这份属于你们的荣耀，并为你们的学院加上相应的分数！”
这个消息让医疗翼里疲惫不堪的队员们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连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希尔达注意到，在迪佩特校长身旁，邓布利多教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格外不同，那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充满了欣慰、赞赏，还有几分慈爱。
他甚至还悄悄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希尔达，里面是一块洒满了糖霜的、看起来就十分美味的柠檬蛋糕。
“补充点能量，波特小姐。”他眨了眨眼睛，“一场如此激烈的比赛，想必消耗巨大。”
希尔达又惊又喜，接过这份代表着明晃晃偏爱的柠檬蛋糕，心里甜滋滋的：“谢谢您，教授！我正好饿极了！”
虽然身体疲惫，但每个人的精神都因为胜利而无比昂扬，也对即将到来的舞会充满了期待。
校长和教授们走后，来医疗翼探望的霍格沃茨学生们一轮接着一轮，病房被礼物和贺卡淹没，恭喜和吹捧声不绝于耳。
最后，沃尔顿先生不得不宣布队员们需要养伤和休息，禁止随意探望。
就在这片欢快又轻松的气氛中，霍格沃茨终于迎来了圣诞前夜。
＊＊＊＊＊＊＊＊＊＊
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过疲惫，希尔达晚上睡得特别沉。
经过一夜安眠，圣诞晚宴当天一大早，她就投入了级长的职责之中。
她在学生会主席的指挥下，督促着兴奋的学弟学妹们完成城堡最后的装饰工作。
检查漂浮在半空中的魔法雪花是否均匀，调整冬青和槲寄生花环的位置，确认交响乐团的位置和乐器的摆设……
刚忙完这一切，她就被迫不及待的埃米莉一把拉回了格兰芬多塔楼的宿舍。
“快点快点！希尔达！没时间了！”埃米莉兴奋地叫着。
三个女孩在宿舍里开始为晚上的盛宴做准备。换衣服和化妆打扮需要不少时间，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早了。
当希尔达穿上艾拉精心修改好的礼服时，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那件蓝紫色的礼服经过艾拉巧手改造，腰身被收得恰到好处，凸显出优美的身材曲线。
宽大的袖笼被改得更为合体，露出了她线条流畅的小臂。裙摆上的星星月亮图案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辉，仿佛将一片神秘的夜空穿在了身上。
“艾拉！这太美了！”希尔达抚摸着光滑的布料，难以置信。
艾拉脸上露出了满足而自豪的笑容，她还将希尔达那头厚重蓬松的黑发部分盘起，编入了闪着微光的银色丝线，其余的卷发则自然披散，衬托得她立体的五官更加明艳动人。
“希尔达，你看起来真是太美了。”埃米莉喃喃说道。
“这得多亏艾拉的巧手。”希尔达笑嘻嘻地说道。
她转头看着同样盛装打扮的埃米莉和艾拉，由衷地赞美，“埃米莉，这身礼服很适合你！噢，艾拉，你看起来简直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
埃米莉穿着一身俏皮的粉色礼服，显得活泼可爱。艾拉则选择了一件优雅的墨绿色长裙，衬得她沉静的气质更加出众，如同禁林中静谧的湖水。
在准备离开宿舍前，希尔达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梳妆台的首饰盒上。
她走过去，打开首饰盒，看到里面的那枚精致的胸针——月光藤叶子的形状，银质的藤蔓缠绕着一颗小小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珍珠。
这是阿尔法德暑假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这枚胸针别在了礼服的左肩上。那柔和的光晕与裙摆上的星辰月色竟然达成了奇异的和谐。
“哇哦，这枚胸针很适配这件礼服。”埃米莉赞叹道。
“我也觉得。”希尔达心中为这个奇妙的巧合而感到些许甜意。
三位盛装的少女相视一笑，挽着手，满怀期待地走出寝室。
当她们走下台阶时，瞬间吸引了公共休息室里所有等待者的目光。
埃米莉像一只欢快的粉色云雀。艾拉身着墨绿色长裙，沉静优雅。而走在中间的希尔达，让喧嚣的休息室有了片刻的寂静。
那身改造过的蓝紫色礼服仿佛为她量身定做，勾勒出少女日渐窈窕的身姿。
裙摆上的星辰月亮在她步履移动间，流淌着柔和的光晕，与她盘发中编织的银色丝线交相辉映，看起来优雅又温柔，与魁地奇比赛中那飒爽强悍的力量感形成了鲜明反差。
而她脸上带着明媚而自信的笑容，更是仿佛将所有的星光都汇聚在了身上。
片刻的安静后，公共休息室爆发出更加热闹的声音。
“艾拉！”吉米·博恩斯从扶手椅旁站起身，他穿着熨帖的礼服长袍，脸上带着真诚的欣赏和些许腼腆之色，耳根微微泛红，“……你今晚真漂亮。”
艾拉抿唇一笑，优雅地将手搭在了他伸出的臂弯里。
当他们并肩走出肖像洞口，胖夫人甚至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在通往礼堂的台阶下，埃米莉的那位赫奇帕奇男友亚伦正捧着一小束带着露水的铃兰，翘首以盼。埃米莉立刻像只快乐的蝴蝶般飞了过去。
一时间，只剩下希尔达独自一人。
但她并不在意，反而很享受着这份瞩目，微微扬起下巴，准备独自走向礼堂。
不过，就在她走下最后几级台阶，拐向通往礼堂的主走廊时，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路口的挂毯旁，似乎等待了很久。
是阿尔法德·布莱克。
他穿着合体的黑色礼服长袍，领口一丝不苟，衬得他苍白的皮肤宛如瓷器。
那张俊秀典雅的面容，罕见地没有流露出往常的忧郁之色，而是带着几分期待。一双灰色眼眸在走廊壁灯的光线下，如同蕴藏着星河碎影的深潭。
而在看到希尔达的瞬间，那些碎影仿佛被火焰点燃，骤然亮起，倒映出她此刻的身影。
阿尔法德微微怔住，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希尔达。”
他上前一步，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仿佛怕惊扰了这场过于美好的幻梦。
“我以为今晚的星光都汇聚在了礼堂的穹顶之上——”
他停顿了一下，温柔又专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直到看见你走出来，才发现我错了。”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夸张或谄媚，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赞叹。
这个反应，这句带着诗意的赞美，可谓非常妥帖地满足了希尔达那份小小的、属于少女的虚荣心。
她忍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心情更加明媚。
就在这时，阿尔法德的目光落在她礼服左肩的位置。那枚月光藤叶子的胸针正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他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悸动，仿佛重要的祈愿终于得到了回应。
——这枚胸针自然不是什么普通饰品，是他亲手做的魔法物件，施加了保护咒语，能保护她不被一些黑魔法所伤。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屈起手臂，做出一个无声而郑重的邀请姿势。
希尔达自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臂弯上。两人并肩走向灯火通明的礼堂。
越靠近礼堂，空气中欢快的音乐声和嘈杂的谈笑声便越发清晰。
当他们迈入礼堂大门时，即便是见惯了霍格沃茨奇景的希尔达，也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
礼堂仿佛被施了最梦幻的魔法。天花板上不再是夜空，而是悬浮着无数真正燃烧着、却不会落下的温暖烛火，它们如同活生生的星星，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起伏、旋转。
巨大的圣诞树矗立在礼堂四角，上面挂满了会自动奏响微小乐器的装饰品，以及滋滋作响的蜂蜜公爵的糖果。
冬青和槲寄生编织成的花环缠绕在每一根石柱上。空气中弥漫着烤火鸡、蜜糖馅饼的香气。
四张学院长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点缀着银色餐具和精美冰雕的小圆桌，以及礼堂中央光可鉴人、等待着舞者们的宽阔舞池。
学生们三五成群，都穿着自己最漂亮的礼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希尔达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她看到了那个身影。
汤姆·里德尔。
他正独自一人，站在靠近教授席的位置，身姿依旧挺拔优雅。
他身边并没有舞伴，也没有要参与舞会的意思，而是正与那位布斯巴顿的魔咒学教授交谈着，脸上挂着充满魅力的微笑。
希尔达看到他正在专注地听着对方的话，偶尔回应几句，引得那位教授赞同地点头。
他看起来如此自如，仿佛这个喧闹的舞会只是一个他偶尔驻足、用以拓展人脉与知识的社交沙龙。
一股熟悉的恼火和失落瞬间涌上希尔达的心头——他宁愿在这里与教授高谈阔论，也不愿邀请她跳一支舞，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下一秒，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一般，里德尔忽然微微侧过脸，望了过来，目光准确地与她对上了。
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周遭的音乐和笑语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双漆黑的深邃眼眸中，浮现几分了然又灼热的笑意，仿佛燃烧着暗火。
那是与方才他和教授聊天时，截然不同的、幽微的暧昧感。
就像那些幽会的夜晚，在只有两个人的有求必应屋里，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描摹过她的身躯。
希尔达的脸颊顿时发烫起来，下意识收回视线，心中却忽然升起新的了悟。
她想起了他之前在有求必应屋里，谈及永恒与力量时，眼眸中燃烧的野心。
虽然当时他们为此吵了一架，但她也因此对他俊美外表下的隐藏内在，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汤姆·里德尔应该不是刻意忽视她，而是……他压根看不上这场舞会。
在他的视野和蓝图里，少年少女的舞蹈和娱乐，或许只是无关紧要的点缀，是庸常者才会沉溺的琐事。
——这简直是斯莱特林最典型、也最极致的实用主义与傲慢。
意识到这一点，希尔达虽然心情依旧不爽，却奇异地并没有因此变得讨厌他。
人无完人，她欣赏他的智慧与力量，或许也该试着接受他的一些眼高于顶的缺点。
毕竟，正是这份超乎常人的野心，让他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晚宴还没开始，希尔达走到几个相熟的朋友身边，和她们打了声招呼。闲聊了几句后，她走到圆桌旁，拿起一杯饮料。
她随意抿了抿，余光看到不远处，里德尔似乎已经结束了和那位布斯巴顿教授的交谈。
他端起一个高脚杯，独自站在礼堂的一隅，仿佛满场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但他的视线就这么穿透人群，锁定在了她一个人身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高脚杯壁。
这道长久又暧昧的注视，让希尔达的耳朵又开始发烫。那股热意从耳尖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之前灼烧她心口的恼火和不甘，竟就这么悄然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悸动。
希尔达借着整理礼服的动作，悄悄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唇角勾起一个朦胧的笑容。
里德尔像是收到了暗号，抬起高脚杯，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晃了晃。他眼底的暗火似乎更盛了，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滑到她牵着裙摆的手指。
希尔达忽然觉得这情形该死的有趣。
高朋满座皆是见证者，却无人知晓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这种偷来的亲密，就像一场洒满糖霜的冒险，带着禁忌的刺激。
就在这时，迪佩特校长敲响了高脚杯，礼堂渐渐安静下来。
“亲爱的同学们，朋友们。”校长先生笑容满面地开口，“在晚宴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宣布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在不久前与布斯巴顿的魁地奇友谊赛中，我们的霍格沃茨联合球队，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智慧与团结！”
话音刚落，礼堂里掌声雷动。
校长继续说道：“为此，学校决定，为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特林，各加上五十分！”
巨大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宝石沙漏里，四色宝石都向上涌去。
“并且……”迪佩特校长提高了音量，目光赞许地投向希尔达的方向，“为了表彰希尔达·波特小姐在绝境中展现出的非凡领导力、牺牲精神和扭转赛局的决定性智慧，格兰芬多，再加十分！”
“哇——！”
这一次，掌声和欢呼几乎完全集中在了希尔达身上。
她周围的同学们纷纷投来敬佩和热烈的目光，尤其是格兰芬多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更是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她。
希尔达站在阿尔法德身边，感受着这如潮水般涌来的赞誉，脸上绽放出明亮而快乐的笑容。
她大方地接受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自豪。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48章 圣诞舞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