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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廿三章 ...

  •   廿三、

      那口井很美。它静静地卧在一簇绿柳之下,是那般静谧、那般安详。

      崔玉桂推搡著已经孱弱不堪的我,走向那口井。我明白,我离死神越发的近了。

      我站在井的旁边,向里面看去——它幽深极了,很像一只不瞑的眼睛,洞射出的,大约是一个帝国的悲凉罢?

      而我,即将跌入那万般漆黑的深渊中去了……

      我扭头,看著那丑恶的太监,他依旧钳著我的手臂——

      “谙达,让我自己走罢。”

      “不行,太后吩咐过了,一定要让小的送您上路。”

      他嗲著嗓子,脸上绽出了猥琐卑鄙的笑。我一阵恶心,心中一切积压著的情绪与怒火被释放出来了。我向那个媚俗的、对权贵卑躬屈膝的奴才吼道——

      “你住手!你休得再碰我一下了!”

      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倒在地上。他惊讶极了,他就在地上委著、呆呆地看著我。我胜利了,我终于赢得了我死去时的尊严。曾几何时,我便已说过,我就算是死,亦死得漂亮、死得有气节……如今,我竟可如愿了。我微微一笑。提步,迈上石阶……

      夫君,别了。妾竟不能再侍奉您。您定要保重,千千万万,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誓约!

      「只若君不忘记,妾便与君同在!」

      我知道,他会的。而此时,我心里顿然全无了遗憾,我可以安心的走了。夫君,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你;我会记住你的话,不会喝那孟婆汤。我,来世再做你的新娘、而你,亦要再做我的夫君……

      纵身,轻轻地跃起……耳边是清风呼啸著奔过……

      我说过,我并不惧怕死亡。死亡,对一个特定的人来说,那是生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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