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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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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凌钰凌霄一起躺在床上,月色朦胧,炭盆中散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凌霄此时已经睡熟了,凌钰听着凌霄平稳的呼吸,又不由自主的想到白天,被凌霄舔过的唇间嘴角,只是想想,就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热热乎乎的,自己到底怎么了?
炭盆又似有若无的送过来一阵热浪,凌钰感到更热了,便掀开了被子。与此同时,凌霄似乎也觉得热,将被子踹在了一边,顺势又将腿搭在了凌钰的腰间。凌钰瞬间僵住,不敢动了。
以往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并且还经常发生,热的时候将腿搭凌钰身上,冷了便钻进凌钰怀里。凌钰也没今日这般僵硬,僵硬过后便是止不住的燥热。此时凌钰想去灭了炭盆。这么想着便也就这么做了。
室内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月色好似也朦胧不见了。凌钰又喝了杯冷茶,才又躺在床上,终于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只是,这睡意还没持续多长时间,又被凌霄打断了。只见凌霄拱来拱去,熟门熟路的掀开凌钰的被子,抱住了凌钰,将头埋在凌钰颈侧,复又呼吸平稳的睡了起来。凌钰叹气,霄儿这是又冷了,可是自己刚降下来的燥热复又起来了,看来今日这个晚上是不用睡了。
凌钰数着凌霄一下一下的呼吸,看着窗外的越来越浅的月色,内心略感烦躁,第一次想不明白这是因何而起。就像小时候做过的很多个奇奇怪怪的梦,没头没尾的发生,然后又没头没尾的结束,甚至有些根本没结束自己就醒了,但是,这都不会让自己困扰,因为那些是梦,是梦就能醒来,醒来就和没发生一样。
可是,白天被凌霄舔过的嘴角,那湿漉漉的感觉仿佛怎么也挥散不去,并且每每想起,都会越来越清晰,现在已经记起凌霄的舌头都是软乎乎的了。
凌钰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中洲城见过的一幕,在一家糕饼铺子遇见一对小夫妻,妻子选的都是丈夫爱吃的口味,丈夫见了,又把妻子喜欢的口味都选了一遍,二人相视一笑,买完后甜甜蜜蜜的离开了。依稀记得那糕饼铺子的掌柜说道:“这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到婚配的年龄才发现互相喜欢,这情窦一开啊,便满心满眼都是对方了……”
凌钰脑海里交替出现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窦一开”“互相喜欢”“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凌钰一惊,难道他和霄儿互相喜欢吗?想到这,凌钰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他和霄儿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是“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想到此处,凌钰的心脏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盖过了凌霄的呼吸。
没过多久,凌钰便接受了他和霄儿“互相喜欢”的这个因由,就连前几次那抓不住道不明的情绪也在这破土而出后有了归宿,终于踏实了,踏实过后,便是漫山遍野的惊喜,原来他和霄儿是互相喜欢的,所以他才在霄儿舔了他的嘴角唇间时感到酥酥麻麻,同样的,霄儿如果不喜欢自己,怎么会说尝就尝呢?“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互相喜欢”“满心满眼都是对方”,这几个他和霄儿都满足,就差“情窦一开”了。而现在,他已开了情窦,就差霄儿了。
凌钰越想越兴奋,觉得应该验证一番,决定明天带霄儿去糕饼铺子……
凌钰还待继续往下想,胸口便被锤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凌霄了呓语:“安静!吵!”
凌钰:……
凌钰满腔的兴奋劲儿被凌霄这一下锤没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愉悦,好似眼前平淡的夜色陆陆续续开出了一朵朵花,让凌钰二十多年平淡的人生绚烂瑰丽起来。
终于,凌钰的心跳渐渐恢复平稳,凌霄的呼吸声又清晰起来。凌钰笑了笑,也终于有了丝丝睡意,给二人盖好了被子,揽住凌霄睡了过去。
次日,凌霄听到要去糕饼铺子甚是开心,虽然凌霄阁什么都能吃到,但去糕饼铺子就得去中洲城,凌霄阁到中洲城骑马要小半日,在中洲城多逛一会儿,没准就可以留宿中洲城了,听说中洲城的廊河晚上非常热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二人吃过早饭便直奔中洲,到了中洲城凌钰便带凌霄直奔了糕饼铺子。
一进到糕饼铺子,凌钰还在打着腹稿,想着要如何验证一番,只见凌霄大手一挥,扬声说道:“掌柜的,将店中所有种类的糕饼都装一份。”
掌柜喜笑颜开,高声应和:“好嘞!二位请稍等!马上给您装好!”
凌钰:……
凌钰此时的腹稿一下就被凌霄的这一句浇没了,无奈感叹:霄儿总是这么的出其不意啊!
情窦已开的凌钰和情窦未开的凌霄抱着一堆糕饼离开了糕饼铺子。凌霄兴奋道:“兄长,听说中洲的廊河夜间非常热闹,我们也去瞧瞧好不好?”
凌钰看着凌霄兴奋的劲头,那股子无奈也烟消云散了:未开就未开吧,反正来日方长。
凌钰接过凌霄手中的糕饼,顺势敲了下凌霄的头:“先去玉箫楼把糕饼放下,吃点东西再去也差不多刚好到时辰。”
凌霄不住的点头,跟着凌钰到了中洲城的玉箫楼,吃过饭便出门去了廊河。
廊河,是穿中洲城而过的一条运河,河宽丈余,而夜间热闹的廊河是指其沿岸,如果是夏日,在河中还有各种吃酒的楼船,船灯映着河水,光影氤氲,不时还会传来丝竹管乐的声音。
只是,现在时值冬日,热闹便仅限于沿岸了,但因临近年节,哪怕只是沿岸,也是热闹非常。
开了情窦的凌钰主动拉着凌霄的手,凌霄以为凌钰怕自己走散,心下感叹一番兄长真好,便也握紧了凌钰的手,凌钰感受到了凌霄的回握,虽知凌霄并无他意,但还是十分受用。
二人走走停停,融入到廊河的夜色中。
这时,前方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凌霄看向凌钰,满眼都是也想去瞧瞧热闹的心思,凌钰弯了弯嘴角,和凌霄并肩走了过去。
凌霄拉着凌钰挤到最前面,只见两名穿着花里胡哨的人对着几名黑衣人“指指点点”,凌钰一眼便觉得这个衣服特别眼熟,随后“杂毛鸡”三个字涌入脑海中,还未待凌钰确认清楚,高一点的杂毛鸡开口道:“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真是好本事啊!”
矮一点的杂毛鸡附和道:“就是啊,这不仅是以大欺小,还以多欺少!”
凌钰一听这声音,确定了,就是凌澈那小子,但高个子的声音也有些耳熟,一时没想起来,悄声跟凌霄耳语,凌霄惊讶,随即便笑着看起了热闹。
高个子杂毛鸡又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凌钰凌霄看向那孩子,果真那孩子抱着个包袱,全身上下还滴着水。
此时矮个子杂毛鸡不甘示弱道:“并且看你们这个架势,这孩子被你们抓回去能不能活都不一定呢!”
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认为这个孩子一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才遭至此祸,也有人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怜,纷纷让孩子道歉,好让这几个人饶了他。
男孩在听到抓回去不一定能活时还没有任何反应,但听到让自己道歉求饶的话后,忽然挣扎起来,然后大声喊道:“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有错,是他们给我这个盒子,说能打开的话,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就归我的!我打开后,他们又出尔反尔,我有什么错?!!!”
矮个子杂毛鸡问道:“什么盒子啊,里面装了金子不成?”
男孩边挣扎一边护好手里的包袱,大声道:“哪里有什么金子?就是两本破破烂烂的册子和一瓶不知是什么的药!”
凌钰凌霄听到此,对视了一眼。
这时围观人群中有人出声道:“既然是两本破册子和一瓶药,还给他们不就是了?总比最后丢了小命好啊!”更多的人附和起来,纷纷规劝这个男孩保命要紧。
男孩气的说不出话,只紧紧抱着包袱,避开黑衣人的拉扯。
高个子的杂毛鸡懒散的声音开口道:“凭什么还给他们?明明是这几个大人不守信用,骗人家孩子给他们开盒子,最后开了又反悔,好不要脸的是,反悔之后还要夺人性命!”
说着扫向围观的人,看到凌钰凌霄时稍微一顿,继而扫了下去,然后才接着道:“你们这些人不帮着孩子讨回公道就罢了,竟还帮着做错了的人说话,可见这等事是没落在你们头上。”
说道这眼睛一转,然后轻笑了一声:“那就祝刚刚帮着这几个不要脸说话的人,日日都遇到这等事,到时候你们可别忘记把自己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得来的东西还给人家啊!”
刚刚那几个劝小男孩把东西还回去的人脸色黑红,一甩袖子骂了声“晦气”,便纷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