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昙花一现魂梦相依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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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贵府可有一位闺名‘郁冰荷’的小姐？”无妄看这郁府宽敞大气，推测这里也许是郁飞仙曾经的家。
“冰荷姐姐……你认识她？”蒙面女子冷冷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
“算是认识吧……”无妄唇角线条微僵。
蒙面女子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那少侠请进来坐一会儿吧。”
家丁给那蒙面女子开了门，一路上都有人朝她行礼，看来她应该也是府上的小姐。
府里安静得很，落叶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走过石桥穿过碧清的池子，水面上结满了粉色花苞，这几日雨水充足得很，荷叶上滑溜溜滚落不少水珠。
来到内堂，女子让家丁奉上清茶，问道：“请问少侠是从何得知冰荷姐姐闺名的呢？”
无妄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回道：“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应该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了吧？”
蒙面女子听到无妄的话，她那双清澈的杏眸盛满了讶色，她说：“什么？你见过冰荷姐姐？！是什么时候？她现在在哪？”
无妄还不清楚蒙面女子的身份，因此也不好往下说，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蒙面女子紧张地揉搓双手，苦苦哀求着无妄：“少侠，小女名叫郁冰梅，是冰荷姐姐的亲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可是她后来因为出了一些事情……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听闻姐姐她现在在走江湖，小女见少侠你一身侠气，应该是在走江湖的时候见过她是吗？”
无妄点点头，说道：“是的。对了，我叫无妄，无尽的无，妄想的妄。我的师尊曾经和郁姑娘有过婚约，前阵子郁姑娘找到我，希望通过我找到我的师尊。”
郁冰梅：“婚约……？你的师父是姜恒姜公子吗？”
姜恒？？？
无妄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苍宿不是师尊的本名吗？
无妄摇头道：“我师尊叫苍宿，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郁姑娘前阵子确实找过我，但我想她应该不会回郁府了。她在江湖有更大的天地。”
郁冰梅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但知道姐姐还活着，那小女就放心了。谢谢你，无妄少侠。”
无妄见郁冰梅似乎认识自己的师尊，于是斗胆问道：“对了，请问……郁姑娘你对我师尊他了解多少？”
无妄很好奇，当苍宿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他都经历过什么事情呢。每当无妄问苍宿，“师尊，你在上山前，都遇过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呀？”苍宿总是会板起脸，说“小孩子别问。”
郁冰梅隔着面纱掩唇一笑，说道：“我已经不能算是姑娘了，我比你年长许多。我和姜公子年纪相仿，当年他是镇里有名的武状元。”
无妄心算了一下，自己现在十七岁，师尊比自己年长二十岁，郁冰梅和师尊差不多大的话，那应该也快四十多了，可是她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少女无异，面上光滑无褶，眼底里还保留着青春年少的光彩。
他顿了顿，换了个称呼继续问道：“郁小姐，既然姜公子是武状元……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呢？是冰人介绍的吗？”
郁冰梅抬眸望云，似乎在回忆一段美好的记忆，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家父在解官前是一名知府，所以在镇里也算是有一些名望。姜恒是镇里有名的武状元，镇上许多人家都盼着能和姜府结为亲家。某年家父寿辰，家母邀请了姜公子到府上作客。姜公子魁梧潇洒，风度翩翩，一看就是可造之材，家父次日便登门去了姜府，想要促成两家的婚事……”
无妄有些疑惑，毕竟后来有婚约的人应该是师尊和郁飞仙，这郁冰梅身为郁飞仙的妹妹，为何反倒一脸娇羞？无妄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好默默听着。
“姜公子的父亲也很满意，于是便让我们两家定了亲。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郁冰梅的话刚到唇边，便被窗外渐密的雨声截断。
郁冰梅探头望去，只见外面的天黑得像一块墨砚，狂风卷得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吹得檐下铁马叮当作响。她喊来几个丫鬟吩咐了几句，礼貌问道：“外面风急雨骤，不如少侠和公子今夜就在郁府内留宿一晚可好？”
无妄本就还想和郁冰梅多聊聊关于师尊的事情，见天公作美，自然点头答应下来。现在天色那么暗，郁冰梅估计也要去休息了，他想着明日早晨起来再问也不迟，于是和斐慈跟着两个家丁去了厢房休息。
郁府装修得很是雅致，无妄下山后第一次来到那么幽静漂亮的府邸，不由得在外面多看了一会儿。
“无妄，你是不是很喜欢这里？”斐慈问。
“嗯……这里虽然漂亮，但没有奢靡之意。要是以后我有了银两，我也要把苍宿阁修葺成这样。”无妄抚摸着门柱上雕刻的芙蓉和梅花，感觉屋子的主人一定是个风雅之士。
斐慈道：“可以啊。到时候等你帮我找到那个祸国妖人，我就派人上山帮你把苍宿阁弄得漂漂亮亮的。”
无妄伸出尾指，得意要求着：“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本王一言九鼎，说过的自然会给你办到。”斐慈伸出尾指，轻轻勾了上去。
“对了，还是换个称呼吧，现在那人也还没开始做坏事呢，不如称那人作‘七星人’？”无妄思考道。
“好，那就叫七星人。”斐慈勾住无妄尾指，久久不曾松开。
无妄觉得自己的指腹实在过于粗糙，两指相触之际，无妄赶紧松了手，说道：“不早了，快去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和郁小姐再问一些关于师尊的事情，等问完了我们就离开吧。我们还要到处找那七星人，也不好耽搁了。”
斐慈见无妄面红，故意抚上无妄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好……那无妄你早点安歇罢。”
“嗯……慈哥哥安歇。”
夏夜雨声急促，无妄辗转反侧睡不着。他不知道是因为雨声太大，还是因为师尊苍宿的事情睡不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灵鸢在走廊的阑干上站着睡觉，无妄依稀可以看到斐慈的房间里似乎还没熄灯。虽然很想去隔壁找斐慈聊一聊今天从郁冰梅那听到的故事，可又担心斐慈忙于处理公务，便强迫着自己早些入睡，明日再找他讨论。
次日清晨。
无妄伸着懒腰从床榻上醒来，不知道灵鸢那调皮小鹰又跑到了哪里，总之它好像在一个寝室里面。这里是郁府，无妄害怕见到一些非礼的事情，不禁在心里默默念道：“小鸢，快回来！别去别人屋子里！万一别人在屋内更衣怎么办！”
灵鸢不听命令，依旧在屋子里啄着羽，悠悠梳理着身子。
这时，无妄在眼前恍然见到了郁冰梅的脸。幸好她穿戴整齐，否则无妄真的要羞死了。
郁冰梅因在屋内，所以没有戴面纱。她姣好的面容上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实在令人挪不开眼。
她可是知府千金，怎么会受到这样的残害？那道疤看着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她十几岁的时候留下的。那时候她应当很少能够出入大门，怎么会人能近了她的身子，划伤了她呢？无妄继续观察着。
只见一个丫鬟拿着个药罐子走向郁冰梅，丫鬟用指腹点了点药，正想往郁冰梅的疤痕处抹去，可郁冰梅只是苦笑了一下，便蒙上面纱离开了。灵鸢察觉到门开了，也就飞了出去。
无妄心里觉得好奇，可又不敢去问，毕竟自己能看到灵鸢所见之物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那刀疤是灵鸢跑入了郁冰梅闺房才看到的，这让无妄更是难以启齿。用过早膳，无妄和斐慈无意来到郁府的池中雅亭，这里种着许多昙花，也许这就是当年苍宿和郁飞仙初见的地方。
无妄扶着墙走向花盆，忽地发现墙上似乎刻着什么字。他用指腹触摸那些凹凸不平的字，可还是很难辨认。无果，只能求助斐慈。
“慈哥哥，你快帮我看看这里刻着什么。”无妄拉过斐慈的手，按着他摸到墙上。
无妄虽然比斐慈矮约半个头，但常年练武，手骨宽大，竟能将斐慈的手整个覆住，斐慈莫名觉面上发躁，他耐住了烫意，顺从地挪到墙边念起上面的字：“恒与冰梅初相识于……呃，后面是一串日期，有些模糊了。这个‘恒’……应当是你师父吧？”
无妄惊了一下，好奇上面刻的怎么不是刻着郁飞仙的闺名。毕竟有婚约的不是师尊和飞仙姐姐吗？“呃……嗯，应该是他吧。”无妄愣愣回答道。
“无妄少侠，你们在这里！”郁冰梅的声音从亭子外传来。
“郁小姐，早！”听到郁冰梅的声音，无妄赶紧把手从刻着字的地方赶紧挪开。
“无妄少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见到冰荷姐姐的？我很想去找她。家父家母一直很挂记着她……”郁冰梅恳切问道。
“梅小姐！荷小姐她当年那样对你，你又何必找她回来！”今早那个给郁冰梅送药膏的丫鬟在一旁忽然出了声。
“嘘——姝儿，这儿有贵客在，哪容得你出声！”郁冰梅一跺脚，赶紧睨了丫鬟姝儿一眼。
“郁小姐，当年之事，可否与我讲讲？”无妄抱着剑，轻轻往郁冰梅那挪了一步。
姝儿愤愤然沉不住气，脸气得圆鼓鼓地握拳道：“本来状元郎应是和梅小姐好的！都是荷小姐用剪子划花了梅小姐的脸，要不然老爷才不会临时换了荷小姐嫁入姜府！”
郁冰梅抬手扬到半空滞了滞，那巴掌终究还是落了下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姝儿的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她捂着脸含泪跑开，转身时连绣鞋都跑丢了一只。
郁冰梅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语调尽量保持着淑女的仪态，“姐姐不是故意的！姝儿你别污蔑她！”
“是姝儿亲眼见到的……”她捂着脸呜咽一声，踉跄着退了几步，身影消散在回廊尽头。
“抱歉，让公子们见笑了。”郁冰梅行一礼后，两条手臂直僵僵的垂着，眼底霎时没了光彩。
听到这事，无妄立马噤了声。他本想凭记忆画地图给郁冰梅，好让她派人上山去找昙花派的据地，以便她们姐妹相聚。可一听到丫鬟说出当年秘密，无妄也不敢做这好人，只怕好心做坏事！万一郁飞仙再度发疯，直接大义灭亲怎么办？那可不行！这次下山的目的可不是弄出人命来。
“郁小姐，我眼睛看不见，上山的路自然不清楚，怕是没办法圆郁小姐心愿了。昨夜借宿已经打扰郁小姐了，我们还是先行告辞了。郁小姐，请保重。”无妄抱拳行礼，故意摸着阑干踉踉跄跄离开。郁冰梅静立片刻，抬手吩咐身旁家丁送客。
无妄刚踏出府门，身后忽传来一声女子轻唤——“无妄少侠！请留步！”
无妄转过身，发现追来的竟是郁府的丫鬟姝儿。
“小姝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无妄问。
“无妄少侠……其实当年荷小姐和你师父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不过请不要把荷小姐的行踪告诉梅小姐了，我、我听闻荷小姐在外面做了掌门，想必过得也不差。而且……荷小姐现在是江湖中人，万一又像当年下了狠手，那我家梅小姐肯定招架不住的。”姝儿跑得直喘粗气，扶墙擦了擦额头的汗。
无妄紧张地俯下身，又不敢上手给姝儿顺气，只能用语言关心道：“小姝姑娘你先休息会儿，等平息了气再说，不急。”
姝儿担心无妄有事要离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梅小姐和状元郎他们两情相悦，本来都要定下婚约了，结果荷小姐以要给梅小姐做嫁衣的借口半夜去找梅小姐，然后她拿着剪刀装作摔倒划伤了梅小姐的脸。这女子的脸多重要呀，老爷怎么可能把一个面上有疤的女儿嫁出去呢？于是大婚当天老爷就把新娘子换了人，状元郎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于是就失踪了……”
无妄不愿相信郁飞仙竟做过这样恶毒的事，愣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会不会真的是场误会？”
姝儿摇头，丛喉咙里挤出尖细的声音，“不可能，那是我亲眼看到的。荷小姐趁着梅小姐没注意，故意找好了姿势才刺下去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只怪我当时吓得手脚发软，不然我一定上前阻止！说起来，都是我的错！”
无妄喉头一哽，脚下忽地发僵，只觉有股莫名的寒意正窜上脊背，“好的……我知道了。你也看紧着点，别让她们再见了……”说完，姝儿朝无妄欠身一礼，随即红着眼匆匆回府。
无妄用袖口揾了揾额头的冷汗，正想和斐慈感叹爱情多么可怕和人心如此难以叵测，一个老妇人忽地跪倒在斐慈的面前，哭天抢地嘶吼道：“公子！请你不要抓走我的儿啊！我的儿是无辜的！”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