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桌是捡来的》掉毛小狐狸

14、chapter.14

　　“不过，”许眠放下筷子，认真望着温锦年，“你以后跟别人说话……能不能稍微温和一点？”

　　“其实你人很好，可总板着脸，大家都会觉得你不好接近。”

　　温锦年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才说：“我不擅长跟别人相处。”

　　“我知道，你说过你不喜欢人。”

　　许眠这么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还是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

　　“也不是让你和每个人都交朋友，只是别人也没什么恶意，好好说话这样彼此都舒服，你觉得呢？”

　　温锦年嘴巴动了动，别开眼：“……我不会。”

　　拒绝两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许眠当然不信：“这有什么不会的，看见别人先笑一下。”

　　说完，她右手撑住脸颊，朝温锦年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

　　这个笑容很干净，落到温锦年眼里，周围其他人都看不到了，只有许眠弯弯的眉眼。

　　温锦年也跟着笑了。

　　“对，就是这样。”许眠眼睛亮了，“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温锦年没说话，低头吃饭，但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下去。

　　聊到最后，许眠也不知道温锦年有没有接纳她的建议，不过许眠觉得这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如果温锦年真的不喜欢这样，她又何必强求他去改变。

　　吃完饭后，许眠和温锦年回到教室准备补习。

　　虽然早就知道温锦年没好好上过课，基础肯定很差，但在真正讲题后，许眠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准备做少了。

　　她从最基本的例题讲起，怕温锦年看不懂，每个步骤都详细地写了出来，但温锦年理解起来还是很困难，经常听着听着眼神就迷离了。

　　“为什么前面还是lnx，后面就变成1/x了呢？”温锦年指着步骤问。

　　“噢，这也是求导公式。”许眠翻书给他找答案，“像这样的基本公式有一个表，你需要把它们都背下来。”

　　“数学也要背吗？”温锦年诧异，其他科目要背他还能理解，数学竟然也要背。

　　许眠笑笑：“当然了，只是背的没有像语文政治那么多而已。”

　　“再来看这道题，因为AB=BA……”

　　温锦年：“为什么AB等于BA？”

　　“这是题目给的条件。”

　　何静怡带着柠檬茶走进来时刚好听见这段对话，忍不住感慨：“许老师这是打算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教啊。”

　　周行补刀：“说少了，估计得从细胞时期开始教。”

　　本来学习就累，还要被挖苦，温锦年瞥了一眼他们两个：“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缝上。”

　　周行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转头对何静怡说：“你看看人家许眠，给别人讲题的时候多有耐心。”

　　何静怡嘶了一声叉腰：“我平时对你不耐心吗？”

　　周行小声嘀咕：“上次我问你题的时候还对我生气来着。”

　　何静怡无语地看着他：“那你跟我讲讲，人家题目说双曲线你代椭圆是几个意思。”

　　“哎呀，我这不是没看懂吗。”

　　“没看懂就乱带公式，病急乱投医能怪我。”何静怡白了他一眼，“还有，人家温锦年是没基础，你有基础还问这种人机问题，我能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周行找何静怡请教问题的时候何静怡还是会认真教。

　　前面打打闹闹，后面还在努力补习。

　　讲完一道题，许眠问温锦年：“听懂了吗？”

　　温锦年点头：“听懂了。”

　　“那你跟我讲一遍。”

　　“啊？”

　　温锦年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才拿起笔回想思路，但笔尖落了又起，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温锦年还是没有开始讲题。

　　许眠看出他的犹豫，无奈叹了口气，重新带着他把刚刚的题目再讲一遍。

　　专注学习时间会过得很快，许眠忙着上课做题，一眨眼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都响了。

　　放学大家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巨快，很快教室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许眠慢慢收拾着今晚要做的作业，规规矩矩放进书包里，温锦年看着她的侧脸。

　　“许眠，”他开口，声音在渐空的教室里逐渐清晰，“我们加个微信吧。”

　　“怕做题遇到不会的，隔天早上又忘记不会在哪了。”

　　听到温锦年这么热爱学习，许眠毫不犹豫点头：“可以，你写一下号码。”

　　一中不让学生带手机，怕影响学习，许眠有微信但不常用，列表里的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用，直接加。”

　　许眠眼睁睁看着温锦年从抽屉里拿出一款手机摆到她面前，表情十分淡然。

　　许眠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连忙抓着他的手放到课桌底下。

　　“你干嘛，带手机来学校被抓到是要被记过的。”

　　温锦年不在意：“不被抓到不就行了。”

　　“……”

　　确实是这样，也有学生会悄悄带，但温锦年太光明正大了，许眠总是觉得很紧张。

　　许眠拿过手机，悄悄在底下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温锦年看到了许眠的头像，是一张下雪的图片。

　　昵称很简单，就叫许眠。

　　“好了。”许眠把手机还给他，忍不住提醒：“最近教务处抓得严，你小心一点。”

　　虽然许眠平时也没见过温锦年用手机，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嗯，以后不带了。”

　　许眠：？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趁着许眠发愣，温锦年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走了。”

　　说着将手机揣回兜里，拎起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许眠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顶，忍不住小声说：“又摸我头。”

　　…

　　夕阳没入楼宇，路灯应声亮起。

　　许眠洗完澡准备写作业，学习前照例摸了摸千岁的小脑瓜让自己保持心情愉悦。

　　小猫的脑袋是很好摸的，毛茸茸的，而且千岁特别听话，被人摸的时候从来都不挣扎。

　　但在她摸完千岁后，千岁突然又从窗口跳了下去。

　　在跳窗之前，千岁还对她喵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诶？怎么又半夜跑出去玩了？”许眠从窗口往下看，千岁动作敏捷，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之前因为小白的那件事，许眠总是担心千岁出去玩的时候被坏人拐走，但架不住千岁真的很爱往外跑。

　　而且她上网查过，千岁这个品种的小猫天生探索欲很强，不能总是呆在屋子里，既然如此，她也尊重，只要记得回家的路就行。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许眠忽然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想法：“难道是有喜欢的小猫了？”

　　千岁最近半夜跑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高，她觉得这个概率很大。

　　没事，小猫有自己的事情，人也有。

　　许眠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文科生需要背的东西很多，但她的记忆力很好，上课认真听讲了课下背会很快。

　　背书前，许眠拿手机通过了温锦年的微信好友申请。

　　通过后许眠还特意看了一下他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背景和头像都是小猫。

　　还挺神秘。

　　背了一会，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正是温锦年。

　　许眠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才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

　　“喂？”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晚上好。”听筒里传来温锦年的声音。

　　电话里听温锦年的声音和现实中不太一样，会更有磁性，背景很安静，许眠甚至能听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嗯，晚上好。”许眠应道。

　　温锦年：“吃饭了么？”

　　“吃过了，你呢？”

　　“刚吃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有时间吗，我有道题想问你。”

　　“有，你问吧。”许眠换了个位置拿手机，拿好笔听温锦年问。

　　温锦年的声音认真了很多，但那份特有的松散调子还在，“是地理题，在练习册的32页。”

　　许眠翻开练习册，耐心听他开始描述问题。

　　大家都调侃地理是文科中的理科，要计算要背还要理解，有些答案特别抽象，许眠有时候也要沉默一会，理清思路才能给温锦年讲。

　　这种隔着电话的交流，有种奇异的亲近感，温锦年的声音贴着耳廓，低沉清晰，仿佛人就坐在旁边，许眠讲题的时候，能听到他那边偶尔传来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

　　就在许眠讲完一个难点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许眠心脏没来由地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机藏到了课本底下。

　　“眠眠，我可以进来吗，给你切了一点水果。”是叶婉仪。

　　“噢，好。”

　　叶婉仪推门进来，将果盘放在书桌角落，目光温和地扫过她摊开的书本和草稿纸，然后摸摸她的头：“学完早点休息，别熬太晚。”

　　“知道了。”许眠点头，直到房门再次轻轻关上，她才悄悄松了口气，重新将手机贴回耳边。

　　“喂？”她压低声音。

　　“还在。”温锦年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许眠脸有点热，主动解释：“是我妈妈。”

　　其实也有同学会给她发消息问问题，但从来没有人像温锦年一样打电话教学，许眠也不知道刚刚自己为什么心虚，她连忙转移话题：

　　“刚才讲的地方你明白了吗？”

　　“大概明白了。”他顿了顿，突然笑了笑：“感觉你刚刚好像很紧张。”

　　许眠不承认：“有吗？”

　　“没有吗？那我感觉错了吧。”说是这么说，声音里的笑意丝毫没减，“不耽误你看书了，早点休息。”

　　“晚安。”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经由电流传递，似乎比平时多了点说不清的柔软。

　　“……现在晚安，好像有点早。”许眠把手机拿远了些，慢慢揉了揉耳朵。

　　温锦年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快有些好笑，“确实，我没想那么多，就想亲口跟你说而已。”

　　许眠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开始乱了。

　　电话挂断，嘟声之后，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台灯稳定的光源和摊开的书本，许眠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才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课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