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所谓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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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件事开了个头，接下来的事似乎都顺理成章起来。一个月前李芝还在为她的八卦杂志的选题绞尽脑汁，一个月后这第二个选题却来的不费半点吹灰之力。事情的起因是这天马夫屁颠屁颠的给李芝送来了璎珞的书信。信上说这个月十五，公孙大娘的嫡传弟子将会在照花楼表演剑舞，同时还有玄宗皇帝当年赐给公孙大娘的南海鲛珠现世。
公孙大娘此人可算是个奇人。开元年间她曾在勤政楼为皇帝舞剑，当时全长安的百姓都打破了头想去一睹这位唐宫第一舞人的风采。但是十年前这位奇人却突然离宫，从此杳无音讯。
当日公孙大娘离宫以后，长安城里的人也没少对后事进行揣测。当时的意见主要有两派，一派说公孙大娘原本不过是郾城露红楼的一名娼妓，因为剑舞出色才被皇帝挑中进入梨园。公孙当年在郾城时有个相好，出宫以后便隐姓埋名，和这相好过起来男耕女织的种田生活来。另一派说公孙原本是一名出色的剑客，所以才能将剑术与舞技结合的如此天衣无缝，才会被皇帝挑中进入梨园。公孙出宫后其实是重新回归了江湖生活。如今江湖中有一个极为秘密的组织“红鞋子”，里边全是些绝顶高手，组织的首脑便是公孙大娘。
后来的人读到这一节就乍舌说像公孙这样的X工作者/□□居然能够受到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的钦点，唐朝的人才选拔制度果然是很不拘一格。李芝在搜集材料的时候倒没想到这么多，她只是觉得后一种说法有些无稽，若真有红鞋子这个组织，这十余年来江湖怎么连一个屁都没有？
当然，除了前日那个二百五。
想到那个二百五，李芝又有些气闷。但是她不害怕，也不着急。因为假如有一个人明明白白的威胁你说三爷叫我给你带句话，你给我小心点。你知道这个三爷是个棘手的人物，你肯定会战战兢兢，说不定还夜不能寐的想着怎么搬救兵。但是如果一个傻不垃圾的二货跑过来跟你说有人叫你小心点，你除了莫名惊诧，肯定还要琢磨琢磨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二找了个二货来干这事，又耽误时间又杀脑细胞，怎能不叫人气闷。
关于公孙的这个消息次日就传遍了长安城。李芝气闷的同时，也上街观察了群众对这个消息的反应，以衡量这个选题够不够分量。至于璎珞为什么会比全长安城的百姓先知道这个消息，主要是因为照花楼和凤鸣阁是出来名的死对头，所以凤鸣阁对照花楼自然格外的关注。这就是兵家常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突然冒出来一个公孙大娘的嫡传弟子，而且还能得见当年皇帝赐给公孙的南海鲛珠，玄宗出品，只此一颗，品质保证。这个消息在长安城如一颗投石入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一夜之间，长安城百姓的口头语从那个倒霉的和尚集体换成了那个舞剑的大娘。卖臭豆腐的王婶眯着眼睛对李芝说：“没想到哇，公孙大娘的徒弟居然出现了。当年她在勤政楼舞剑的时候，俺背着俺爹偷偷的约俺那个死鬼男人去看她表演，那个时候俺还没过门哩，一晃二十多年了哩……”
白莲花捏着兰花指娇羞的说：“当年奴家才七八岁，俺爹抱着奴家去看公孙大娘的表演，奴家当时就好生羡慕，啥时候才能像她一样色艺双绝哩……”
连奶娘都抹着眼泪说：“想当年小姐你……”李芝诧异道：“当年我还没出生哩……”
奶娘说：“想当年小姐你还在夫人肚子里，老爷担心人太多不让夫人去，夫人还跟老爷狠狠的吵了一回，如今小姐你都这么大了，老爷夫人可都不在了哟……”
长安城陷入了一场集体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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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这日便是这场回忆的高/潮。李芝和瞿玄凭着好不容易弄到的入场券进入照花楼，发现今日女扮男装的倒也不少，想来也是慕公孙的名来的。只不过李芝觉得这些女人缺乏一些起码的常识，如果女扮男装的话，至少先要把胸束平了才像个样子，不然不等于白瞎。不过李芝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她的先天条件导致她用不着束胸。而且李芝一定很少看传奇话本，如果真弄得一马平川才真是白瞎了哩。
瞿玄今日也没有换装，干干净净的本来面目。两人拣了个位置坐下来，先出场的便是传说中皇帝赏赐的那枚鲛珠。李芝只觉被一颗圆溜溜的东西闪花了眼，吞口水道：“皇帝的东西果然不一样哩。”
捅了捅瞿玄没反应，扭头一瞧瞿玄的目光却没有落在台上。李芝顺着他的眼风瞧去，一眼便瞅见又一个没有常识的。
“喂，你看什么呢？”李芝又觉得有些气闷。
瞿玄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位。
李芝在一旁打量。虽然扮作一个公子模样，胸前那两团却是高高的饱满的，脸蛋是红红的娇艳欲滴的，眼波是妩媚的温柔似水的。李芝皱眉：“你盯着人家看做什么？”
瞿玄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来，又回头看一眼，这才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李芝越发气闷，正欲说话，只听台上一阵鼓乐齐响，一红衣少女从后面款款而出。
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那少女擎着一把薄如蚕翼的银剑，只向台下拜了一拜，也无别话，便漫天飞花起来。楼中灯火也昏暗下来，只凭着舞台之中那颗鲛珠生光。
一曲罢了，那少女以一个极优美的姿势定格于舞台当中，那鲛珠如明月之光笼罩于少女身上，竟似仙人一般。
众人此时竟都看的呆了，半晌才有一个彪形大汉率先回过神来：“娘希匹的，真他奶奶的值了。”
台下这才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鼓掌喝彩之声。
灯火复又亮起。李芝也啧啧赞道：“真不愧是公孙大娘的嫡传弟子，这身段，这手艺……”眼见瞿玄的眼风又溜向那不知名处，顿道：“真有那么好看？”
瞿玄说：“唔，还好……”话音未落，那扮作公子模样的美娇娘就立起身来，对着台上那少女笑道：“敢问姑娘，令师公孙大娘现在何处？”
少女做揖道：“家师早已隐居多时，请恕奴家不方便透露。”
那“公子”又道：“姑娘刚才一曲剑舞，绰约万方，挥洒出大唐盛世万千气象。想是得到了令师的真传。”
少女说：“不敢不敢，奴家只学道了皮毛而已。”
“公子”说：“呵呵，姑娘谦虚呵呵。”
诸人也笑说：“谦虚谦虚呵呵呵呵。”
李芝一会瞧瞧台上，一会再瞧瞧那位“公子，”一会又瞧瞧瞿玄，只觉得眼睛不够使。
诸人又道：“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那少女应诺，灯火复暗。
舞到一半，那位“公子”就款款从人群中站起，退向出处。
却又见得瞿玄微微的皱了皱眉毛，李芝干笑说：“呵，人都走了，还瞧？”
那“公子”已无踪迹，瞿玄才恋恋的回过头来，闷声不语。
李芝说：“呵，没想到啊……”
瞿玄说：“什么没想到。”
李芝说：“没想到你好这一口？”
瞿玄说：“哪一口？”
李芝眼神不由自主往胸前一溜。
瞿玄也跟着把眼神往李芝胸前一溜，了然道：“有总比没有好。”
李芝气结。突得眼前一暗。
那剑舞表演之时烛火俱以熄灭，只考着那颗鲛珠取亮，虽不及灯火之明，却隐隐约约能照见人影，平添了绰约之姿。此时不知为何朝华楼里突然变做一片黑暗，李芝下意识伸出手来，真真不见五指。
耳边只听一阵摔盘子骂娘的声音，“娘希匹的，搞么子名堂？”李芝细细辨别，依稀是刚才那彪形大汉。
李芝正欲说话，只听一人在耳边低语道：“别动。”接着感觉身边一阵劲风掠过，李芝再一摸索，果然已不见了瞿玄踪影。
娘希匹的，李芝暗忖，这厮难不成去追刚才那个没常识了的哩？
还未容得她细想，眼前陡然一亮，紧接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嚎叫，“额的神啊，鲛珠哩，鲛珠咋不见了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所谓回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