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虎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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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凉，寒月淡漠，小村庄依旧沉寂，只有一户人家亮着灯光。
祁凌的话明显起到了作用，但医师依旧试图挣扎：“仅凭你一句话怎么就能说明那些事是我做的？”他似乎找回了一点底气：“我也可以说这些是你做的。”
人在极度恐惧时头脑是不会转动的，祁凌想的便是利用对方这个缺点，但没想到对方竟能转过来。
但此时不能输了气势，他将之前林雪偷出的药方拿出，伸到医师面前：“这不是你亲自研制的药方吗？”
医师看到药方的瞬间便有些破功，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拿那药方，好在祁凌眼疾手快退开：“急什么？想不到我知道这么多？”
他将药方叠好收起来，抬眸看向医师：“有没有想过，我可能知道的更多。”
“现在开始，想好再说话。”
医师目光扫过屋内的几人，知道他斗不过这几人，对方若是想杀他，完全可以趁自己熟睡之际下手，等到现在说这么多，无非就一个目的——想利用他。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看他上道，祁凌这才继续道：“不用这么紧张，不过是想要你实话实说罢了，需要你时，你只要亲口指证当年下毒之事为太后所为就行。”
医师抬起褶皱的眼皮看他，满目震惊，竟然要他指证太后！
此时震惊的不止医师，连不远处的王慧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继续看着两人的动作。
祁凌按着他的肩膀，这是一个压制力很强的动作，他笑着看向医师：“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好奇我怎么知道？”祁凌像是毒蛇一般，循循善诱让对方一步步走入他铺就的天罗地网：“这自然不能告诉你，我说过，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林雪站在三人交谈的范围之外，这是一个能将众人收纳进的一个视野。
从祁凌主导这场谈判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原著不是这么写的，原著中祁凌是真诚的向对方求助，虽说用了他的女儿作威胁，那也是到最后不得已而为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威逼利诱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而王慧也不如原著中那般天真，看向祁凌的目光满是赞赏，那是看向同类的表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当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林雪有一瞬的茫然，那她呢？
她算什么呢？
她思索的片刻，祁凌已经交涉完毕，医师面上虽然答应，但祁凌看出了他的犹豫。
他仍旧是个不稳定因素。
但祁凌手里的底牌早已用完，说到这个地步已是极限。
“愣什么？走了。”
林雪回神，目光扫过祁凌与王慧，最后落在医师的身上。
医师的表情太过明显，林雪想不看出来都难。
条件本就差一个，避免出现蝴蝶效应，林雪还是决定将医师女儿的事告诉他。
“我去跟他说句话。”
不等两人反应，她已经快步走到了医师旁边，医师表情紧张一瞬，似乎也没想到半响不说话的人会突然过来与他说话。
林雪不等他反应直接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女儿在哪，你乖乖配合，事成之后，我会让你们团聚。”
闻言医师震惊的看向林雪，今晚被祁凌威胁他都没露出这种表情，此时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激动成这样。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充满褶皱的眼尾瞬间红了，泪水顺着沟壑而下，声音颤抖，一个见过大风大浪，不惑之年的人竟就这么哭的凄惨。
林雪点点头：“自然，只要你配合，我决不食言。”
医师闻言竟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就又哭了，哭的比方才更加可怜。
林雪递过手帕，医师颤抖着接过，给了林雪坚定回答：“我会配合的。”
爱比威胁伟大的多。
林雪方才说话时故意压低声音，其余两人并没有听到林雪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她说完话后，那医师便哭的不成样子。
本来摇晃不定的目光此时也坚毅起来。
祁凌沉着目光看去。
看来事情成了。
林雪对上医师的目光，就知道事情不会再有变化，这才满意的转身跟上祁凌两人。
王慧虽然好奇方才两人说了什么，但这明显不是她能问的，于是识相的闭了嘴。
祁凌虽然好奇，但林雪选择避着他俩说，肯定是不希望有那么多人知道，此时王慧还在，肯定是不能问的。
秋夜寒凉，回去时祁凌没让林雪选择，而是直接拉着对方的手腕下了命令：“回去跟我一起。”
林雪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祁凌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拒绝。
王慧的眸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嘴角含笑的答应了。
祁凌骑马向来很快，他喜欢自由驰骋的感觉，不消片刻便将王慧甩在了一定距离之外。
“你方才与医师说了什么？”
祁凌实在想不到什么话能让那样一个医师哭的像个孩子。
林雪没想瞒着祁凌，再说医师的女儿也需要人手保护，这些都是她做不到的，于是便直接说了：“我说若是他乖乖配合，我会让他们父女团聚。”
“你怎么知道他有女儿？”
祁凌查过医师的身份，知道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但他没能找到他的女儿，只能将这条底牌作废，这事他没跟林雪说过，对方应当不知道才对。
林雪将本就准备好的措辞全盘托出：“我在京城药房见过一个女孩跟他很像，方才看他摇摆不定，诈他一下，谁知道说对了。”
林雪话说的到时没什么破绽，祁凌此时更关注医师女儿的情况：“在哪个药房见的？我派人照顾一下。”
林雪直言不讳：“回春馆。”
不知是不是林雪的错觉，她说完这几个字后，祁凌愣了一下，随后才道：“好。”
她莫名松了口气，看祁凌的反应，他应当知道回春馆的情况。
秋风飒飒，寒风擦过两人衣袍，衣角吹的猎猎。
目的达到，祁凌心情大好，在林雪颈侧烙下一吻：“这次多亏了你，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能派上用场，林雪也很高兴：“能帮上陛下就好。”
祁凌唇缱绻的碰着林雪耳垂，声音低沉：“你帮了朕很多，朕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祁凌软下声音，带着一丝粘腻，林雪很受用，她偏头吻了吻祁凌脸侧：“只要陛下好好的就行。”
好好的爱我就行。
此刻明月被黑云遮蔽，林雪的心思也被掩藏在心中。
秋猎进行的很顺利，进展的也很快，回去时大家都收获颇丰。
临走时，祁凌特意安排了一些自己人看守在医师住处附近，不仅是为了防止对方逃跑，更是为了防止太后有所动作。
所幸一切进行顺利，回城后祁凌见到了所谓的医师之女，确实与医师有相似之处，他私下调查了一下，失踪时间也对得上。
虽说有些过于巧合，但各种条件对上，他便安排了些人手保护。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与太后抗衡的实力。
边疆手握兵权者为谢氏一族，若能瞬间掌控京城局面，那对方定是不能及时赶来，到时尘埃落定，他们便再无翻身之力。
但如何瞬间掌控京城局面是个问题。
他在纸上写下“谢氏”，随后又写下“梁氏”。
当朝掌握兵权者，外为谢氏，内为梁氏。
谢氏兵权更重，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京城事变，谢氏定赶不回来。
梁氏兵少但精，专门布在城外守卫京城，若想掌控京城局面，只能从梁氏入手。
梁氏向来不参与党派之争，只听命于圣旨，但如今若要反叛，对方仍旧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除非······
除非能将对方的虎符收走，只有亲自掌握用兵权，才能真正的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收虎符一事必将引起朝臣不满，太后必定会怀疑他。
要将此事变得顺利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
祁凌微微眯起眸子，看着纸上的势力分布陷入沉思。
能平衡各方势力，又能顺利介绍清楚的，只有借助玄学。
他起笔在纸上写下“国师”二字。
若要平衡各方势力，还是需要国师帮忙。
林雪惯例给祁凌送药，只是今日祁凌略有些不同，对方的表情看着比平日里要沉重不少。
明明所有证据已集齐，只需要特定时机出手便可扳倒太后，但祁凌却依旧忧心忡忡的模样。
“陛下还为什么事烦心？”
祁凌按着太阳穴看来：“证据已经集齐，但没兵力，依旧抗衡不过太后，谢氏掌握兵权，定是站在太后一边。”他苦笑：“朕手里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原著中关于这段林雪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她只记得祁国手握兵权的似乎有两方势力。
一方是已太后为首的谢氏，一方是忠君的梁氏。
若是谢氏站太后一党，那梁氏必定站在了祁凌这边。
只是不记得原著中祁凌是怎么说服梁氏的。
“梁氏不是听信于陛下吗？”
林雪知道她能想到的祁凌也一定能想到，但祁凌还为此烦忧，怕是担心这梁氏。
果不其然。
“梁氏从不站队，只听命于圣旨，总归是个不确定因素，若是他们倒戈太后，这仗终究是打不赢的。”
林雪收拾完药碗，缓步到祁凌身后帮他揉太阳穴：“陛下是想收了他的兵权？”
祁凌点点头：“只是收兵权之事颇为麻烦，太过明显太后定然不同意，朝中大臣恐也会不满。”
祁凌将其中利弊分析清楚，林雪也听明白了。
这是需要她的职业之便来做成此事。
她身为国师，通的是天意，即便条件有些无理，只要有能解释通的理由，众人也不得不服从。
她身为太后一党，即便太后有意为难，她也好圆过去。
“若是由我来发布神谕收回兵权，他们是不是就不会不满了？”
林雪边说边补充：“到时可以说暂收兵权，等陛下用完再还回去即可。”
祁凌等的就是林雪这句话，闻言故作苦恼：“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林雪笑了笑：“为陛下做事本就是我该尽的职责，只要能帮到陛下就好。”
祁凌拉着林雪的手腕将对方拉至身前，桃花眸含情，吻上林雪手背：“等朕扳倒太后，身旁定有你一席之位。”
林雪虽不敢奢求什么，但这无疑是最动听的情话。
本以为扳倒太后，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祁凌身边。
但没想到此后他的身边竟一点位置不给她留。
，还差 
